甘肅省高級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18）甘民再3號

再審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上訴人）：司某1，女，1990年5月26日出生，漢族，干部，住甘肅省華池縣。

再審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上訴人）：司某2（司某1之父），男，1962年6月17日出生，漢族，農民，住甘肅省華池縣。

被申請人（一審原告、二審被上訴人）：白某1，男，1964年10月25日出生，漢族，干部，住甘肅省華池縣。

被申請人（一審原告、二審被上訴人）：白某2（白某1之子），男，1988年6月8日出生，漢族，工人，住甘肅省華池縣。

委托訴訟代理人：白顏銀，男，漢族，1971年6月13日出生，居民，住甘肅省華池縣。

再審申請人司某1、司某2因與被申請人白某2、白某1婚約財產糾紛一案，不服慶陽市中級人民法院（2017）甘10民終360號民事判決，向本院申請再審。本院于2017年9月19日作出（2017）甘民申1371號民事裁定，提審本案。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開庭審理了本案。再審申請人司某1、司某2，被申請人白某1及白某2的委托訴訟代理人白顏銀到庭參加了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司某1、司某2申請再審稱，原審判決認定案件事實不清，證據不足，適用法律錯誤。請求：1.撤銷二審判決第一項；2.駁回被申請人白某1、白某2的全部訴訟請求；3.分割與白某2的夫妻共同財產；4.判令被申請人白某2返還陪嫁物及個人物品；5.判令被申請人白某2賠償精神損失費50000元；6.一、二審案件受理費及其他費用由被申請人承擔。理由：1.彩禮從本質上講屬于附條件的贈予，司某1與白某2依法辦理了結婚登記手續，并一起共同生活兩年有余，被申請人一家均為公職人員，工作收入穩定，經濟條件優越，并不存在因給付彩禮導致家庭生活困難的情形，原審判令返還彩禮58800元及銀元兩枚折價2000元，缺乏事實依據，適用法律錯誤。2.原審判令申請人承擔75000元的債務，純屬認定事實不清，適用法律錯誤，該筆債務系白某2打架斗毆形成，應由白某2自行承擔，賠償協議上也無司某1的簽字捺印，而且對協議的形成也不知情。3.對夫妻共同財產，從照顧無過錯方和婦女權益的原則，應當全部歸司某1所有，白某2系長慶油田第二輸油處職工，除穩定收入之外，單位還為其繳納了住房公積金，這些財產屬于夫妻共同財產，應予以分割。4.申請人司某1結婚時娘家陪嫁物及個人物品等總計價值約28800元，在離婚時也應當由白某2予以退還。5.被申請人白某2對申請人司某1實施家庭暴力，并與婚外異性有不正當關系，應當賠償精神損失費。

被申請人白某1、白某2辯稱，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判處公平公正。請求：駁回再審申請人的再審請求。理由：1.司某1、司某2借締結婚約之機，向白某1、白某2索取了巨額彩禮財物，客觀上給答辯人家庭造成一定困難，原審判決部分返還符合法律和司法解釋的規定；2.賈某之死并非白某2毆打所致，司某1認為賠償協議其不知情，陳述矛盾，混淆是非，該筆債務系司某1與白某2婚姻關系存續期間形成，原審判決認定為夫妻共同債務并由司某1承擔一半正確；3.司某1與白某2共同生活期間，根本沒有積蓄夫妻共同財產，也沒有購買添置夫妻共同財產，沒有可供分割的夫妻共同財產；4.司某1在提起離婚訴訟之前，已經陸續將其娘家陪嫁物及個人物品拿走，也沒有提供現仍由白某2持有或保管的證據，故其請求不能成立；5.白某2根本沒有司某1所述的過錯行為，也沒有承擔離婚損害賠償的法定事由。

白某1、白某2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由司某2返還彩禮98000元，沾親禮銀元2枚，離娘錢及父母衣服錢5200元，電冰箱1臺，電視機1臺，黃金項鏈1個；2.由司某1返還黃金耳環1對（8克×398元=3184元）、黃金耳釘1對（598元）、黃金項鏈及墜子1套（7.035克×398元=2800元）、黃金戒指1枚（4克×398元=1592元）、白金鉆戒1枚（6380元）、黃金手鐲1個（29克×398元=11524元）、訂、結婚紅包錢10000元、壓箱錢4000元、買電腦及飲水機錢5000元、衣服零花錢25000元、探望司某1兄長給付現金5000元；３.賠償賈文濤的150000元，司某1應承擔75000元。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2014年6月13日，白某2與司某1經他人介紹相識，2014年8月9日，經媒人張建民做媒，言定彩禮98000元，沾親禮銀元2枚（價值2000元），衣服零花錢25000元，金銀首飾包括黃金戒指一枚、黃金耳釘一對、黃金耳環一對、黃金項鏈一個、黃金手鏈一條、白金鉆戒一枚。2014年9月9日，白某2與司某1在華池縣民政局辦理了結婚登記手續。2015年8月28日，司某1向原審法院提起離婚訴訟，經調解撤訴。2015年10月2日，司某1與同學聚會，白某2與司某1同學發生沖突，賈某在回家的路上發生車禍身亡，華池縣成立專門工作組協調處理，由白某2與司某1共同賠償賈某親屬15萬元，白某1墊付。2016年11月17日，司某1向原審法院提出離婚，經調解離婚。一審法院認為：1.關于彩禮返還、財產分割問題。司某1與白某2雖登記結婚，二人共同生活時間較短，彩禮給家庭造成生活困難。白某1、白某2要求司某1、司某2返還彩禮、沾親禮銀元2枚（折價2000元）、金銀首飾，予以支持。白某2在夫妻共同生活中存在一定過錯，彩禮98000元按60%予以返還。司某1辯稱首飾在白某2家中，司某1作為保管人，應當妥善保管，故對其辯解不予支持。衣服錢及訂、結婚紅包錢等，已實際花費，且屬于贈予行為，要求返還不予支持。司某1請求白某2返還陪嫁現金10000元，無證據證實。皮箱、衣服等陪嫁物，司某1離家出走時帶走，不予支持。關于司某1要求分割夫妻共同財產，雙方沒有購買價值大的財產。家庭現有主要財產為白某1在婚前給其子購置，司某1無權分割。2.關于賠償款的承擔問題。案外人賈某死亡的賠償，華池縣有關單位調解處理，由司某1與白某2共同賠償150000元，白某1墊付。司某1辯稱其不知道賠償事項，白某1對此否認。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五十五條"有下列情形之一的，撤銷權消滅：（一）具有撤銷權的當事人自知道或者應當知道撤銷事由之日起1年內沒有行使撤銷權"。司某1自知道或者應當知道該協議1年內沒有行使撤銷權，司某1認可所達成的賠償事項。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第四十一條"離婚時，原為夫妻共同生活所負的債務，應當共同償還。共同財產不足清償的，或者財產歸各自所有的，由雙方協議清償；協議不成時，由人民法院判決"的規定，這15萬元的賠償款是白某2與司某1的原因而產生的，屬于二人的共同債務。白某1要求司某1承擔一半的賠償款，予以支持。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第四十一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二）》第十條之規定，一審法院判決：一、由司某2、司某1共同返還白某1、白某2給付的彩禮款58800元及銀元2枚折價2000元；二、由司某1向白某1、白某2返還結婚時給付的金銀首飾包括黃金戒指一枚、黃金耳釘一對、黃金耳環一對、黃金項鏈一個、黃金手鏈一條、白金鉆戒一枚；三、由司某1給付白某175000元；四、駁回白某1、白某2的其他訴訟請求。一審案件受理費5156元，司某2、司某1承擔2578元，白某1、白某2承擔2578元。

司某1、司某2不服一審判決，上訴請求：1.撤銷原判，駁回被上訴人的訴訟請求;2.被上訴人返還上訴人司某1陪嫁物及個人物品;3.被上訴人賠償上訴人精神損失費3萬元;4.案件受理費由被上訴人承擔。

二審法院經庭審質證，雙方當事人對一審判決認定的彩禮及賠償的事實基本無異議，予以確認。二審法院認為，1.關于彩禮問題。白某2與司某1在締結婚約的過程中，白某2家向司某1家支付彩禮98000元、沾親禮銀元2枚（折價2000元），雙方無異議，該款數額較大，客觀上對白某2家的生活造成一定困難，白某2與司某1現已離婚，應當部分返還該彩禮，一審酌情由司某2、司某1向白某1、白某2返還彩禮款58800元及銀元2枚折價2000元并無不當，司某2、司某1認為不應當返還的理由不能成立。2.關于雙方爭議的首飾物品問題。依照當地風俗習慣，白某2及其親屬給予司某1首飾品，雙方無異議。但該給付具有明顯的贈與性質，且有無傷損、具體由誰持有仍存爭議，其中黃金手鏈或者黃金手鐲陳述不一，白某2要求返還的理由不足，其請求不應當考慮。3.關于白某1請求司某1承擔75000元賠償款的問題。2015年10月2日司某1與同學聚會當中，白某2與司某1的同學發生沖突，賈某在回家途中因車禍身亡，該事件經華池縣有關部門處理，由白某2與司某1共同賠償15萬元，該賠償款由白某2之父白某1墊付。發生在白某2與司某1婚姻關系存續期間，因二人的事務支出，應當認定為該二人的夫妻共同債務，一審判決由司某1承擔該賠償款的一半，即75000元并無不當。4.關于司某1要求白某2返還其陪嫁物品的問題。司某1與白某2現已離婚，司某1不能提供其陪嫁物品仍由白某2持有或者保管的證據，該上訴理由不能成立。5.關于司某1要求分割有關家具、電器財產的問題。司某1不能提供這些物品屬于其和白某2夫妻共同財產的證據，且司某1在其與白某2離婚一案就已經提出共同財產分割的請求，再行提出屬于重復訴訟。因此司某1關于共同財產分割的上訴理由不能成立。6.關于司某1要求白某2賠償其精神損害的問題。司某1無證據證明其所提損害事實的發生，且依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一）》第三十條（一）項："人民法院受理離婚案件時，應當將婚姻法第四十六條等規定中當事人的有關權利義務，書面告知當事人。在適用婚姻法第四十六條時，應當區分以下不同情況：（一）符合婚姻法第四十六條規定的無過錯方作為原告基于該條規定向人民法院提起損害賠償請求的，必須在離婚訴訟的同時提出"之規定，司某1作為原離婚案件中的原告，應當在離婚訴訟中解決。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二項規定，二審法院判決：一、維持華池縣人民法院（2017）甘1023民初59號民事判決第一、三、四項及訴訟費負擔部分；二、撤銷華池縣人民法院（2017）甘1023民初59號民事判決第二項。二審案件受理費5156元，由司某2、司某1承擔4000元，白某1、白某2承擔1156元。

案經再審開庭審理，對原一、二審判決查明認定的基本事實予以確認。

另查明，2015年10月2日晚，司某1等10位同學在華池縣城東關街"星八度音樂烤吧"聚會，賈某晚11時許到場。次日凌晨l時許，司某1的老公白某2因電話聯系不上司某1，便找到聚會包廂要打司某1，并與在場同學發生沖突。后白某2回到家中找到長約1米的鋼管，并找來楊學章等4個朋友在樓下等候。凌晨2時許，白某2在樓下見到聚會結束的賈某一行，遂在賈某身體左側打了兩鋼管，面部打了兩拳，楊學章對其他人員也動手毆打。后賈某在回家途中發生單方交通事故死亡，并致駕駛的車輛損壞。

再查明，上述事件發生后，賈某親屬采取走訪方式多方要求賠償。2015年10月10日，在華池縣政法委、公安局、信訪局、司法局等單位工作人員的主持下，經協商就民事賠償事宜形成《賠償協議書》，載明：由乙丙兩方人員共計一次性給付甲方各項損失人民幣195000元，其中乙方白某2、司某1共同賠償150000元，楊學章賠償10000元，丙方李德茂、龐艷艷、田艷娜、代春龍、高雷、徐進博、胡鵬志等7人共賠償35000元。在該協議上，甲方賈某的父親賈會等人簽字，乙方白某2及其父親白某1簽字，但協議列為乙方的司某1、楊學章并未簽字，也未摁指印，丙方李德茂、龐艷艷、田艷娜、代春龍、高雷、徐進博、胡鵬志等7人均簽字。上述協議簽訂后，白某2父親白某1分兩次支付了150000元賠償款。

還查明，在司某1與白某2離婚糾紛一案中，雙方在庭審中均認可婚后沒有置辦價值較大的財物；在婚約財產糾紛一案中，雙方在庭審中均認可結婚時婚房、家具、大家電系白某2之父白某1提供或出資購買。

本院再審認為，本案爭議的焦點為：1.原審判決由司某1、司某2返還白某1、白某2部分彩禮有無事實及法律依據；2.150000元賠償款是否屬于白某2與司某1的夫妻共同債務，原審判決由司某1給付白某175000元有無事實及法律依據；3.原審對司某1要求白某2返還陪嫁物及個人物品的處理是否適當；4.司某1在本案中要求分割其與白某2夫妻共同財產應否得到支持；5.司某1在本案中要求白某2賠償精神損失費50000元是否應當得到支持。

關于涉案彩禮的返還問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二）》第十條規定："當事人請求返還按照習俗給付的彩禮的，如果查明屬于以下情形，人民法院應當予以支持：(一)雙方未辦理結婚登記手續的；(二)雙方辦理結婚登記手續但確未共同生活的；(三)婚前給付并導致給付人生活困難的。"該條解釋從解決實際問題入手，對彩禮應否返還問題作了較為詳盡的規定，明確了司法實踐中解決彩禮返還時所應堅持的基本原則，即在決定彩禮是否返還時，是以當事人是否締結婚姻關系為主要判斷依據的。給付彩禮后如果未締結婚姻關系的，原則上收受彩禮一方應當返還，即情形（一）；給付彩禮后如果已經登記結婚的，原則上彩禮不予返還，只是在一些特殊情形下才支持當事人的返還請求，即情形（二）、（三）。本案不存在（一）、（二）所列兩種情形，而對于情形（三）即是否存在婚前給付并導致給付人生活困難的情形，在司法實踐中也是以絕對生活困難為判斷標準的，而不是以相對生活困難為判斷標準。所謂絕對生活困難，是指實實在在的困難，是其生活靠自己的力量已經無法維持當地最基本的生活水平；所謂相對生活困難，是指與給付彩禮之前相比，由于給付造成了前后相差比較懸殊，相對于原來的生活條件來說變的困難了。該條解釋的本意是在后一種意義上，即對絕對生活困難進行規定的。根據在案事實，司某1與白某22014年9月9日登記結婚，2016年12月29日經法院調解離婚，締結婚姻關系后雙方共同生活兩年有余，從白某1、白某2的家庭實際情況看，其家庭成員均在城市工作、生活、學習，并無證據證明因婚前給付彩禮導致其家庭生活困難，也無證據證明離婚后靠自己的力量已經無法維持當地最基本的生活水平，不存在上述解釋情形（三）的規定。因此，原審判決由司某1、司某2返還白某1、白某2部分彩禮并無充足的事實依據，適用法律確有錯誤，應予糾正。

關于150000元賠償款的性質以及應否由司某1給付白某175000元的問題。根據查明的事實，白某2打人事件發生后，為平息賈某親屬走訪、鬧訪事態發展，經相關部門主持調解，協議所列三方人員形成了《賠償協議書》，白某2及其父親白某1在協議上簽字，并由白某1分兩次支付了150000元賠償款。《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第四十一條規定："離婚時，原為夫妻共同生活所負的債務，應當共同償還。共同財產不足清償的，或財產歸各自所有的，由雙方協議清償；協議不成時，由人民法院判決。"《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二）》第二十四條規定："債權人就婚姻關系存續期間夫妻一方以個人名義所負債務主張權利的，應當按夫妻共同債務處理。但夫妻一方能夠證明債權人與債務人明確約定為個人債務，或者能夠證明屬于婚姻法第十九條第三款規定情形的除外。"上述法律規定及司法解釋分別解決的是有關夫妻共同債務內部和外部法律關系問題，而認定夫妻共同債務的兩個標準則是夫妻有無共同舉債的合意、是否分享了舉債帶來的利益。經查，上述150000元賠償款系白某2毆打賈文濤所致，本質上僅與白某2自身的過錯侵權行為有關，應認定為白某2個人的債務，此款的性質無論是對賈某親屬所負債務，還是對白某1墊付所負債務，均與司某1沒有法律上的因果關系，并且司某1對事件的發生也不具備主觀過錯和具體行為。因此，原一、二審法院認定上述債務為夫妻共同債務缺乏基本的事實依據，適用法律錯誤。另外，從合同之債上分析，上述協議中雖將司某1列為乙方主體，但司某1并未在協議上簽字，司某1是否委托白某2、白某1并無證據證明，不僅存在無權代理的情形，而且也無司某1事后追認的證據證明，故對司某1而言該協議既未成立，更未生效或有效，不發生法律效力，應由行為人自行承擔責任，不屬于可撤銷合同的范疇。因此，原審法院依照合同法有關可撤銷合同除斥期間的規定，認定司某1認可所達成的賠償事項，進而認定白某1所墊付的150000元賠償款屬于白某2與司某1的夫妻共同債務，并判由司某1給付白某175000元缺乏事實依據，適用法律錯誤，應予糾正。

關于陪嫁物及個人物品的處理問題。根據查明的事實，司某1與白某2已經于2016年12月29日經原一審法院調解離婚，司某1在本案訴訟中始終未能提供其陪嫁物及個人物品仍由白某2持有或者保管的證據。因此，原審對其要求白某2返還陪嫁物及個人物品的請求不予支持正確。

關于夫妻共同財產的處理問題。根據查明的事實，雙方在另案離婚糾紛及本案婚約財產糾紛中均認可婚后沒有置辦價值較大的財物，結婚時婚房、家具、大家電均系白某2之父白某1出資購買。因此，司某1要求依法分割結婚時的家具、電器等沒有事實及法律依據，原一、二審不予支持正確。另外，關于司某1所提交白某2《住房公積金業務存折打印清冊》用以證明夫妻共同財產，并要求依法予以分割的問題，根據在案事實，白某2、司某1均為城鎮在職職工，司某1雖提交了白某2的住房公積金交存情況，但并未提供其本人住房公積金交存情況，不具有對等性，鑒于雙方均為在職職工的實際情況，原審對其要求分割白某2公積金的請求不予支持合理。

關于婚內損害賠償的問題。《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第四十六條規定："有下列情形之一，導致離婚的，無過錯方有權請求損害賠償：（一）重婚的；（二）有配偶者與他人同居的；（三）實施家庭暴力的；（四）虐待、遺棄家庭成員的。"根據查明的事實，雙方婚后雖矛盾較多，白某2也多次打過司某1，但并無充足的證據證明白某2在婚姻關系存續期間有實施家庭暴力或者有配偶者與他人同居的行為。因此，原審法院對司某1要求白某2承擔婚內損害賠償的請求不予支持正確。

綜上所述，原審判決認定的基本事實清楚，證據充分，但適用法律錯誤，對本案彩禮的返還及賠償款的給付問題處理不當，沒有充足的事實及法律依據，應予糾正；再審申請人司某1、司某2申請再審的部分理由成立，予以采納。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零七條第一款、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二項規定，判決如下：

一、撤銷慶陽市中級人民法院（2017）甘10民終360號民事判決及華池縣人民法院（2017）甘1023民初59號民事判決；

二、駁回被申請人白某1、白某2的訴訟請求。

一審案件受理費5156元，二審案件受理費5156元，合計10312元，由白某1、白某2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袁亞偉

審判員   雷恩輝

審判員   柳　虹

二〇一八年三月二十二日

書記員   蔣　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