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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強綁架二審刑事判決書
時間：2021年04月29日 來源： 作者： 瀏覽次數(shù)：3563 收藏[0]湖南省高級人民法院
刑 事 判 決 書
（2018）湘刑終290號
原公訴機關湖南省長沙市人民檢察院。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郭強（化名李小平），男，1972年12月11日出生于湖南省湘潭縣，漢族，初中文化，住湘潭縣。1999年12月17日因本案被批準逮捕，2017年7月4日被逮捕。現(xiàn)押長沙市第一看守所。
辯護人楊澤，湖南云天律師事務所律師。
湖南省長沙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湖南省長沙市人民檢察院指控被告人郭強犯綁架罪，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文某3提起附帶民事訴訟一案，于2018年5月7日作出（2017）湘01刑初109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宣判后，被告人郭強不服，對刑事部分提出上訴。原判附帶民事部分已發(fā)生法律效力。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18年11月2日在本院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湖南省人民檢察院檢察員唐翔宇出庭依法履行職務，上訴人郭強及其辯護人楊澤到庭參加訴訟。現(xiàn)已審理終結。
湖南省長沙市中級人民法院認定，被告人郭強伙同伍某、林某2、王某2，于1999年11月1日晚，竄至長沙市天心區(qū)白沙中路59號1棟1門201室，綁架被害人文某1、許某并勒索40萬元后，林某2、王某2縱火焚燒現(xiàn)場致文某1窒息死亡、許某輕微傷。作案后郭強逃逸，2017年7月4日被抓獲歸案。原判認定的上述事實有現(xiàn)場勘驗檢查筆錄、鑒定意見、證人證言及共同作案人、被告人郭強的供述等證據(jù)證明。據(jù)此，湖南省長沙中級人民法院判決：一、被告人郭強犯綁架罪，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二、被告人郭強賠償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文某3經濟損失30080元。
郭強上訴及其辯護人辯護提出：郭強主觀上沒有殺害被害人的故意，客觀上沒有指使殺人、實施殺人行為，雖構成綁架罪，但對致死被害人后果不應承擔責任，原審判決量刑過重。
湖南省人民檢察院出庭意見：本案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原判定性準確，量刑適當。建議維持原判。
經審理查明，被害人文某1（歿年36歲）系湖南全信新技術發(fā)展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公司）總經理，許某系文某1同居女友，伍某（已被執(zhí)行死刑）受該公司雇請擔任文某1的司機。1999年5月，伍某因違反公司規(guī)章制度虛報車輛維修費用，被公司處分，工資被降檔。伍某對文某1心生怨恨，決意實施報復，并告知了其同學上訴人郭強，郭強遂糾集表弟林某2（已被執(zhí)行死刑），林某2又糾集戰(zhàn)友王某2（已被執(zhí)行死刑）參與作案。經商議決定，由伍某帶領郭強等人對文某1及其與許某的共同居住處進行指認，郭強、林某2、王某2在該住所內控制文某1劫取財物。1999年10月，伍某向郭強、林某2、王某2指認了文某1與許某位于長沙市天心區(qū)的住處，四人準備了自制槍、刀、尼龍繩、膠帶紙、白紗手套等作案工具。1999年11月1日中午，伍某獲悉文某1將于當日出差返回許某住處，遂電話通知郭強。郭強、林某2、王某2于當日下午從湘潭市來到長沙市。經商議決定，由伍某叫開許某住處房門，郭強等三人潛伏房內，待文某1前來再將其控制，獲取財物后再將文某1、許某殺害。當晚8時許，伍某、郭強、王某2、林某2等四人攜帶作案工具，來到許某住處，伍某叫開門后即離開，郭強、林某2、王某2沖進房內，用尼龍繩捆住許某的手、腳，用膠帶紙封住許某的嘴，劫取了許某的金項鏈、金戒指、金手鏈等物品，并把許某關在里屋。隨后，伍某獲悉文某1將坐車去許某住處，遂電話告知郭強作好準備。當晚10時許，文某1來到許某住處，躲在門外的郭強在文某1開門后把文某1推進房內，在房內守候的林某2用自制槍槍托、王某2用刀柄擊打文某1，致文某1昏倒在地，郭強等三人用尼龍繩捆綁住文某1的手、腳，用膠帶紙封住文某1的嘴，劫取了文某1隨身攜帶的錢包等物品。11月2日凌晨，郭強、伍某用搶得的文某1的銀行卡在中國農業(yè)銀行長沙市分行營業(yè)部自動取款機上取走現(xiàn)金3000元。當日上午，郭強向文某1索要錢財，文某1被迫與父親及公司財務人員聯(lián)系，要求送現(xiàn)金400萬元到本市通程大酒店，但公司財務人員誤聽成40萬元。郭強、林某2使用文某1的身份證在通程大酒店開了2219房后離開，公司財務人員隨后將40萬元送到通程大酒店2219房，林某2則在公司財務人員離開后拿走40萬元現(xiàn)金交給郭強，郭強指使林某2購買汽油焚燒現(xiàn)場后，自己先行逃往湘潭市。林某2購買汽油返回許某住處，郭強電話告知王某2，按照四人原定的策劃殺害二被害人。王某2持刀捅刺文某1的頸部、腹部各一刀，林某2、王某2將汽油淋在房間，打開液化氣閥門，放火后逃離現(xiàn)場。文某1掙扎到西側臥室窗臺后窒息死亡。此時一直假裝昏死的許某掙脫膠帶并到窗戶口呼救被獲救。經鑒定，許某受輕微傷，文某1則因灼燒致窒息死亡。郭強后與伍某、林某2、王某2將劫得的現(xiàn)金40萬元予以平分，郭強分得贓款10萬元后化名“李小平”潛逃至江西、安徽等地。2017年7月4日凌晨，被抓獲歸案。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查證屬實的證據(jù)證明：
1、長沙市公安局天心分局制作的抓獲經過證明，2017年7月3日20時，該局民警掌握了因涉嫌犯罪被上網追逃的郭強在長沙市岳麓區(qū)活動軌跡，次日凌晨3時許，在長沙市岳麓區(qū)佳興世尊酒店1913房將郭強抓獲。
2、長沙市公安局制作的法醫(yī)學鑒定書及照片證明，經分析，（1）根據(jù)尸體檢驗，死者頸部有毛巾、膠帶紙纏繞，雙手、雙腳被尼龍繩捆綁，死者自己不能形成。結合現(xiàn)場勘查，現(xiàn)場有他人縱火行為。（2）根據(jù)尸體檢驗，死者文某1全身大面積燒傷，全身皮膚基底層充血，口、鼻、氣管內見大量炭末附著，呈“熱呼吸道綜合癥”，說明死者系生前燒灼窒息死亡。（3）死者頸前有兩處裂創(chuàng)，深達皮下，右手有兩處裂創(chuàng)，右腹部有一處刺創(chuàng)，腹腔未見積血，腹腔臟器未見損傷，說明死者生前遭受銳器損傷。結論：死者文某1系他人縱火導致生前燒灼窒息死亡。
長沙市公安局天心分局制作的（99）第441號損傷檢驗報告證明，傷者許某頸部、四肢多處挫傷、擦傷，損傷程度屬于輕微傷。
3、被害人、被告人的身份證明：
長沙市公安局天心分局制作的情況說明證明，本案尸體經被害人家屬及被害人許某辨認，確認死者身份為文某1。
長沙市公安局物證鑒定所制作的長公物鑒（法物）字[2016]4740號、[2017]1523號物證檢驗報告證，郭某（系郭強之女）的血樣卡獲得的基因型與郭強、張某2（系郭強之妻）血樣卡獲得的基因型具有生物學雙親遺傳關系；與馮某（系郭強之母）血樣卡獲得的基因型具有生物學單親遺傳關系。
4、長沙市公安局天心分局制作的現(xiàn)場勘查筆錄、現(xiàn)場平面示意圖及照片證明，案發(fā)地位于長沙市天心區(qū)許某住處。該套住宅為三室一廳一廚一衛(wèi)戶型。死者立式站在西側臥室窗前，頭從窗戶左下角窗格內伸出窗外（此格玻璃被打碎），距外墻45CM處的為防盜鐵護窗柵。尸體雙手左胸前被繩捆住，左腳踝關節(jié)上有被燒壞的繩索，死者衣服部分被燒。該房席夢思床墊上層海棉大部分被燒毀。客廳、中間臥室、東側臥室內有木質窗戶、沙發(fā)、茶幾、席夢思床墊等物品被燒毀，客廳地面遺留救火后的水漬。廚房西側案臺下放置有兩個液化氣鋼瓶，瓶內無氣，閥門關閉，東側放置有一個液化氣鋼瓶，東側墻面裝有一臺熱水器，與之相連的導管被割斷，該液化氣鋼瓶瓶內無氣，閥門關閉。廚房、廁所均未起火燃燒。
5、長沙市公安局制作的（09）長公刑化字第595號刑事化驗鑒定書證明，在長沙市天心區(qū)許某住處的客廳沙發(fā)、茶幾位置提取灰燼物、西側臥室席夢思床墊被燒部分及東側臥室席夢思床墊被燒部分提取物中均檢出汽油。
6、長沙市公安局天心分局制作的談話筆錄及取贓筆錄證明，1999年11月3日，偵查人員根據(jù)伍某的供述，從黃某2（系伍某同學）處提取了由伍某交黃某2保管的一個藍色密碼包，內裝有10萬元；1999年11月10日，偵查人員從吳某（系王某2表哥）處提取到了由王某2交吳某保管的一口皮箱、二張存折。
7、湖南省全信新技術發(fā)展有限公司于1999年5月5日制作的“關于對伍某同志警告的決定”及1999年5月10日、1999年6月8日分別制作的四月、五月份員工工作考核評定總結證明，伍某因在報銷車輛維修費用時虛報費用被該公司警告處分，并連續(xù)兩個月被評定為“差”。
8、證人陳某（系湖南省全信新技術發(fā)展有限公司會計）的證言證明，文某1系該公司總經理。1999年11月1日，文某1從北京市出差回到公司，次日8點55分，文某1打電話說要40萬元。陳某等人取錢以后按照文某1的要求把錢送到通程大酒店2219房，床頭柜上有一張字條，內容是“今借到湖南全信公司人民幣四百萬元整，文某1，11.2”。文某1回電話說要400萬，陳某回公司后李某2說準備了360萬元。
9、證人文某2、程某（系文某1父母）的證言證明，1999年11月1日，文某1在家吃晚飯后出去就沒有回來。11月2日上午9點，文某1打電話說要取400萬現(xiàn)金。文某2、程某到了留芳證券公司，因和公司財會人員陳某、李某2取了40萬元。
10、證人劉某1、胡某、張某1（均系通程大酒店員工）的證言證明，1999年11月2日10時30分后，有一男子用文某1的身份證在通程大酒店開了2219房。
11、證人鄭某（系案發(fā)地附近居民）的證言證明，1999年11月2日中午2點多，鄭某在客廳看報紙，聽到對面宿舍傳來“救命”的喊聲，看到對面一戶人家冒煙，一個女的站在陽臺上，鄭某就打110和119報警。
12、證人李某3、周某、王某1、黃某1等人的證言證明，1999年11月2日中午2點多，案發(fā)現(xiàn)場起火，一名女青年喊救命。
13、證人吳某的證言證明，1999年11月3日中午，王某2到了吳某家里。之后王某2在湘鄉(xiāng)市用自己的名義存了1萬元，用吳某的名義存了5萬元，王某2說是和包括伍某等共三人一起搞了一個老板的錢。
14、證人黃某2的證言證明，1999年11月2日下午4點，伍某用公司電話打黃某2的傳呼機，說有個密碼箱放在黃某2這里，他回來后來拿。
15、證人林某1（系李小平母親）、李某1的證言及戶籍證明、辨認筆錄證明，李小平（身份證號碼）戶籍所在為湖南省新田縣，李小平沒有辦理身份證。經偵查機關組織林某1、李某1對戶籍信息中顯示的李小平的照片進行辨認，反映該照片是虛假的。
16、被害人許某的陳述：1999年11月1日晚上9點多，伍某在外面喊門，門開以后沖進來三四個人，有人用刀架在許某脖子上，許某的眼睛被蒙住，被捆起來。文某1晚上10點鐘來了以后也被捆起來。他們問許某金器放哪里，許某說床頭柜下有金項鏈、手鏈和戒指。2日上午，有人說拿到了40萬元，文某1求他們說下午再搞200萬，后來聽到他們說“沒有400萬，我們要挑掉你的腳筋，殺掉你”，許某聞到了汽油味。許某裝死逃過他們的眼光，等他們走了以后，許某扯下膠帶到窗口呼救。
17、湖南省長沙市中級人民法院于2000年6月5日作出的（2000）長中刑初字第46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書、湖南省高級人民法院于2000年8月16日作出的（2000）湘刑終字260號刑事裁定書及湖南省高級人民法院于2000年9月18日作出的（2000）刑令字第271號、272號執(zhí)行死刑命令、湖南省長沙市中級人民法院執(zhí)行死刑筆錄證明，長沙市中級人民法院以綁架罪，判處伍某、王某2死刑，湖南省高級人民法院予以核準，2000年9月19日，伍某、王某2被執(zhí)行死刑。
18、湖南省長沙市中級人民法院于2000年9月28日作出的（2000）長中刑初字第89號刑事判決書、湖南省高級人民法院于2000年12月29日作出的（2000）湘刑終字472號刑事裁定書及湖南省高級人民法院于2000年12月26日作出的（2000）刑令字第429號執(zhí)行死刑命令、湖南省長沙市中級人民法院執(zhí)行死刑筆錄證明，長沙市中級人民法院以綁架罪，判處林某2死刑，湖南省高級人民法院予以核準，2000年12月29日，林某2被執(zhí)行死刑。
19、共同犯罪人伍某的供述：伍某在全信新技術發(fā)展有限公司當司機，1999年7、8月，老板文某1說伍某報發(fā)票弄虛作假，并被公司處分。伍某就和郭強商量搞文某1的錢，郭強負責喊人動手，伍某告訴他信息，定好在文某1情婦許某住處動手。9月份，伍某帶郭強和他表弟“建別”到許某住處看地方，辨認文某1。10月19日，郭強、“建別”、“海羅伢子”來長沙準備動手，伍某有些猶豫，說下次搞。11月1日，伍某得知文某1要回長沙，就通知郭強來。郭強三人帶著自制手槍、砍刀、尼龍繩到了長沙，四人約好晚上動手，郭強說伍某只要負責把門叫開，錢到手后他們會將文某1和許某處理掉，不會讓公安機關懷疑到伍某頭上。晚上七點多，四人到了許某的住處，伍某叫開門，郭強等人沖了進去。伍某回了文某1的電話之后，告訴郭強文某1馬上要來。伍某在附二醫(yī)院口子上接了文某1之后，開車到許某住處，路上看到郭強，知道他們做好了準備。文某1下車后，伍某開車離開，之后郭強過來說搞好了，郭強身上有血，要換衣服。伍某和郭強到袁家?guī)X農業(yè)銀行用文某1的卡取了3000元錢。11月2日，郭強打電話說拿了40萬元，把事情辦好了（意思是殺了文某1和許某），伍某要郭強把自己的10萬元放在黃某2處。
20、共同犯罪人林某2的供述：1999年10月，表哥郭強要林某2一起去搶一個老板，林某2找到王某2，三人到長沙找伍某，住在松桂園賓館，林某2用陳某2的身份證登記。郭強要林某2和王某2買了繩子、膠布和刀。三人到了文某1情婦的住處，但文某1進門后關門快，沒來得及動手。伍某第二天說下次再搞，三人回了湘潭。10月31日，郭強打電話要第二天趕到沙子嶺，11月1日，三人來到長沙，和伍某見面，商量由伍某喊門，因為伍某喊門把握大些，伍某開始不愿意，后來答應，但說搞完后要把兩個人搞死。晚上，四人到了文某1情婦家門口，伍某喊開門就走了，郭強三人把女的綁住放在床上。王某2拿了金器。后來郭強說文某1要回來了，林某2和王某2做好準備，文某1一敲門，郭強就在外面把文某1往里面推，王某2拿刀勒住文某1脖子，林某2捂嘴，把文某1綁住，郭強向文某1要800萬，文某1說取不到那么多，郭強說400萬，文某1答應了。后來把文某1放在里面屋的床上，把女的放在中間屋里。第二天八點半，郭強要文某1打電話給公司財務人員要400萬做生意，還打電話要他父親去公司簽字。文某1說派一個人開車送來，郭強問了伍某，伍某說那個人是混社會的，怕被他識破，郭強要文某1換了一個司機，文某1說送到通程大酒店。郭強和林某2拿文某1身份證到通程大酒店開了房，文某1要財務人員把錢送到2219房間，錢送到后，林某2拿了錢給郭強，郭強要林某2把兩個人搞死，買汽油燒掉現(xiàn)場。林某2買了汽油回到現(xiàn)場。王某2接到郭強電話說只搞了40萬，王某2很惱火，用砍刀捅了文某1腹部。伍某打電話要搞死文某1。王某2說他搞死文某1，要林某2搞死女的，要林某2去樓下買了蠟燭。兩人淋了汽油，林某2把液化氣管子切斷，把開關打開就下樓了，幾分鐘后王某2也下樓。
21、共同犯罪人王某2的供述：1999年10月，林某2說和郭強去長沙搞一個老板的錢，能搞600萬到800萬，這個老板有個仇人，把這個老板搞死了也不會被別人懷疑，王某2答應了。第二天，王某2和郭強、林某2來長沙找到伍某。10月，伍某給了郭強2000元，叫他買一支手槍，林某2將錢花了，搞了一支自制手槍。后來伍某又給了郭強1300元作經費，郭強給了林某2300元，王某2和林某2買了三把刀、四十米繩子、三雙手套和一捆膠帶，之后到了老板住處附近，但老板開門很快，王某2等人沒來得及動手，就回湘潭了。11月1日，郭強、林某2、王某2來到伍某公司樓下，伍某說老板會回來，晚上快十點時，四人來到老板住處，伍某敲門，王某2拿砍刀在后面，林某2拿了自制手槍在王某2后面，郭強在最后面。門開以后，林某2捂住女的的嘴，王某2捆手，郭強捆腳，林某2用膠帶把嘴粘住，把女的放在床上。后來伍某打電話說老板回來了，郭強就去外面守著。老板回來后，王某2拿刀架在老板頸部，郭強說把老板打暈，林某2拿槍托，王某2拿刀把老板打翻在地，王某2捆腳，郭強捆手，林某2封嘴。11月1日晚上11點，郭強和伍某拿著文某1的卡到自動取款機上取了幾千元。第二天早上，郭強向老板要800萬元，老板說一天只能搞400萬，就打電話給公司和他父親，要他們送錢到通程大酒店，郭強拿了老板的身份證和老板寫的借條和林某2走了。后來郭強打電話說只搞到40萬，要王某2繼續(xù)找老板搞錢，林某2帶著汽油和蠟燭回來了。郭強又打電話來說把老板搞死了走人。王某2用刀在老板脖子上劃了一刀，在肚子上砍了一刀，林某2、王某2把汽油撒在房間，林某2把液化氣打開，王某2把蠟燭點燃放在地上就離開了，回湘潭的路上把手套、刀都丟了。王某2拿了兩個手機和金項鏈、金戒指、金手鏈和三張卡，四人每人分了10萬元。
22、上訴人郭強的供述：1999年，郭強的同學伍某說受了老板的氣，要搞老板的錢，可以帶郭強去老板的情婦住處，郭強就找了表弟林某2，林某2又找了王姓戰(zhàn)友。林某2準備了一把自制鋼珠槍、一把刀和繩子、膠帶。伍某帶著郭強三人到了老板情婦房門口，叫開門后離開，郭強三人沖進去將老板情婦控制住，用繩子綁住手腳，用膠帶封住嘴，等伍某老板回來。兩三小時后，伍某老板回來了，林某2拿了鋼珠槍，小王拿了刀，伍某老板沒有反抗被拖進房里，林某2開口要40萬元。第二天，伍某用老板的身份證在賓館開了個房間，伍某老板打電話要公司財務人員將40萬元送到賓館，然后打電話告訴老板錢送到了。郭強和林某2去賓館，林某2進房間拿了40萬元，分給郭強10萬元。郭強回湘潭后不久，就和妻子劉某2、林某2逃到南昌，再去了東北，之后到了安徽宣城，先當洗浴場所服務員，后來盤下一個ktv，積累了一些錢，被抓十年前，辦了一個李小平的假身份證。
本院認為，上訴人郭強伙同他人以勒索財物為目的綁架他人，勒索巨額財產，并殺害被綁架人，其行為已構成綁架罪。在共同犯罪中，郭強起主要作用，系主犯。郭強上訴及其辯護人辯護提出：郭強主觀上沒有殺害被害人的故意，客觀上沒有指使殺人、實施殺人行為，雖構成綁架罪，但對致死被害人后某不應承擔責任，原審判決量刑過重。經查，郭強雖未直接致死被害人，但郭強糾集他人作案，并參與共謀、實施暴力控制被害人等行為，系本案主犯，應對全案負責。根據(jù)本案的具體情況，可對郭強不判處死刑立即執(zhí)行。故對郭強上訴理由及辯護意見部分予以采納。湖南省人民檢察院提出“本案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原判定性準確”的意見，本院予以采納。綜上，原審判決認定的犯罪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定罪準確，審判程序合法。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九條第一、二款，第二十六條第一、四款，第五十七條第一款，第四十八條，第五十條第二款以及《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三十六條第一款（二）項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駁回上訴人郭強的部分上訴，維持湖南省長沙市中級人民法院（2017）湘01刑初109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書第一項中對郭強定罪部分的判決。
二、撤銷湖南省長沙市中級人民法院（2017）湘01刑初109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書第一項中對郭強量刑部分的判決。
三、上訴人郭強犯綁架罪，判處死刑，緩期二年執(zhí)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
四、對上訴人郭強限制減刑。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胡建福
審判員 楊曉紅
審判員 唐 歡
二〇一八年十二月十九日
法官助理田力
書記員謝廒
附：相關法律條文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
第二百三十九條【綁架罪】以勒索財物為目的綁架他人的，或者綁架他人作為人質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并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情節(jié)較輕的，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
犯前款罪，殺害被綁架人的，或者故意傷害被綁架人，致人重傷、死亡的，處無期徒刑或者死刑，并處沒收財產。
第二十六條【主犯】組織、領導犯罪集團進行犯罪活動的或者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的，是主犯。
對于第三款規(guī)定以外的主犯，應當按照其所參與的或者組織、指揮的全部犯罪處罰。
第五十七條【對死刑、無期徒刑罪犯剝奪政治權利的適用】對于被判處死刑、無期徒刑的犯罪分子，應當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第四十八條【死刑、死緩的適用對象及核準程序】死刑只適用于罪行極其嚴重的犯罪分子。對于應當判處死刑的犯罪分子，如果不是必須立即執(zhí)行的，可以判處死刑同時宣告緩期二年執(zhí)行。
死刑除依法由最高人民法院判決的以外，都應當報請最高人民法院核準。死刑緩期執(zhí)行的，可以由高級人民法院判決或者核準。
第五十條【死緩變更】對被判處死刑緩期執(zhí)行的累犯以及因故意殺人、強奸、搶劫、綁架、放火、爆炸、投放危險物質或者有組織的暴力性犯罪被判處死刑緩期執(zhí)行的犯罪分子，人民法院根據(jù)犯罪情節(jié)等情況可以同時決定對其限制減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