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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干、李英故意殺人、重婚二審刑事判決書
時間：2020年07月03日 來源： 作者： 瀏覽次數：5050 收藏[0]安徽省高級人民法院
刑 事 判 決 書
(2018)皖刑終84號
原公訴機關安徽省淮北市人民檢察院。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王干，曾用名蔣禹，男，漢族，1972年2月14日出生于安徽省淮北市，初中文化，農民，戶籍地淮北市相山區，居住地新疆維吾爾族自治區新和縣。因本案于1998年9月25日被決定刑事拘留(在逃)，2017年4月9日被抓獲,同日被刑事拘留，同年5月16日被逮捕。現羈押于淮北市第二看守所。
辯護人祁立民，安徽亞星律師事務所律師。
辯護人儲進明，安徽亞星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李英，女，漢族，1971年9月10日出生于安徽省淮北市，初中文化，無業，戶籍地淮北市相山區，居住地安徽省濉溪縣。因本案于1998年9月25日被刑事拘留，同年10月28日被取保候審，2017年5月5日被刑事拘留，同月16日被逮捕。現羈押于淮北市第二看守所。
辯護人劉偉東，安徽北方之光律師事務所律師。
安徽省淮北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淮北市人民檢察院指控原審被告人王干犯故意殺人罪、重婚罪，原審被告人李英犯故意殺人罪及原審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張某1、陳某1、祝津津、祝某7提起附帶民事訴訟一案，于2017年12月19日作出（2017）皖06刑初25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宣判后，原審被告人王干、李英對判決的刑事部分不服，提出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經過閱卷，訊問原審被告人，聽取辯護人意見，認為本案事實清楚，決定不開庭審理。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淮北市中級人民法院經審理查明：
一、故意殺人的事實
1998年9月中旬的一天下午，被告人李英因打麻將與被害人祝某1發生爭執，被祝某1毆打入住濉溪縣人民醫院。住院期間，被告人王干聽李英說曾遭祝某1多次脅迫、毆打，便心生憤恨，在濉溪縣人民醫院附近購置尖刀一把，并告知李英欲教訓祝某1。9月24日下午，李英出院回到家后，王干攜帶尖刀與李英一起找祝某1，并要求祝某1到其家賠禮道歉。當晚21時許，祝某1到王干家堂屋內，李英關閉堂屋門并掛上門鏈，王干質問祝某1并與祝某1發生爭吵，李英與祝某1發生爭執并廝打，王干持尖刀朝祝某1頭部、身上砍刺數下，祝某1逃出王干家，王干繼續持刀追砍，致祝某1當場死亡。經法醫鑒定，祝某1系失血性休克合并血氣胸呼吸循環衰竭死亡。
上述事實，有經一審庭審舉證、質證的下列證據證實：
1、刑事案件立案報告表、受理刑事案件登記表、抓獲經過、情況說明、火化尸體通知書及王干、李英的戶籍信息等在卷佐證。
2、現場刑事拍照及情況說明載明案發現場的情況，同時證明涉案菜刀、塑料手槍等物證現無法找到，王干所持兇器尖刀未能搜尋到案。
3、淮北市公安局刑事技術鑒定書及刑事拍照載明:死者祝某1系失血性休克合并血氣胸呼吸循環衰竭死亡。
4、淮北市公安局法醫物證檢驗報告載明：李英的茄克衫上血跡檢為A型人血；現場提取的一束毛發及頭皮組織檢為A型人所留；現場提取的菜刀上沾有A型人血跡、菜刀沾附的毛發為A型人頭毛；現場提取的黑色塑料手槍、錄音機上沾附的血跡均檢出B型人血；李英及死者祝某1的血跡均為A型；王干血液血型為B型。
5、證人祝某8、祝某2等人的證言：死者祝某9，常用名祝某1，1998年9月24日案發后，是以祝某1的名字向公安機關報案。
6、證人祝某3(斌)的證言：1998年9月24日21時許，祝某1讓其陪他到李英家賠禮道歉。王干不讓其在他家中，要和祝某1單獨談，并讓李英送其到屋子外面。在其回家的路上，遇到祝某1父母，又讓其到王干家去看看。其回到王干家院外，聽到屋里有動靜，像是擠門發出的聲音。其趕緊進到院內，見祝某1雙手抱頭從堂屋向外跑。其抱住王干，王干持槍抵其頭部讓其放開。其松開王干，王干去追攆祝某1，其也趕了過去，見祝某1已躺在其家門口，祝某1的父母從其家里出來。王干讓喊輛車把祝某1送到醫院，之后他就回家了。其讓韓某打電話找車。祝某1臉上、身上都是血，不久就死了。
7、證人韓某(莉)所證與祝某3的證言內容基本一致。
8、證人祝某4（祝某1的父親）的證言:1998年9月16日，祝某1將李英打傷，在濉溪縣醫院治療，于同月24日出院。同日18時許，王干在東坑沿碰到祝某1，祝體安在場，王干讓祝某1給李英賠禮道歉，祝某1答應。19時30分許，其到祝某1家，通知他當晚大隊開會，讓他第二天上午再去賠禮。祝某1說王干讓他當晚8時30分一定到他家，不去不行。在大隊部開會約二十分鐘，祝某1就請假回家，其讓他找祝某3一起去。幾分鐘后，祝某1回來說王干家沒人，等一會和祝某3再去。其和妻子到祝某3家，剛坐下祝某3就回來了，說王干要和祝某1說話，不讓他在現場。其讓祝某3趕快回到王干家，祝某3就去了。其幾人在院子里聽到外面有人喊“快來”，其和妻子隨后到門口見祝某1和王干并排，王干右胳膊夾住祝某1的左胳膊朝祝某3家走來，祝某3跟在王干身后，當祝某1和王干離其有三四米時，其朝南走幾步，見王干將胳膊抽出來，祝某1朝北走了兩步、吐兩口血后就倒在地上。其上前拉住王干左手腕，王干右手拿一支槍，妻子讓其松手，王干就朝南走了。其拉王干的左手腕時他手里還拿一把10公分長的刀，該刀當時插在祝某1前胸，王干把刀抽掉后祝某1才倒地。
9、證人張某1（祝某1的母親）所證與祝某4的證言內容基本一致。
10、證人曹某（祝某3的母親）的證言:案發當晚，祝某1到其家中讓祝某3陪他去給王干的老婆賠禮，四五分鐘后，祝某1的父母也到其家中。十幾分鐘后，祝某3回來說王干不讓他在場，不久又出去了。約兩三分鐘后，聽到外面有吵架和跑步聲，其到院子大門口，見王干用胳膊摟著祝某1的脖子朝其家方向來，到其家大門南邊時，其用手撥王干，祝某1的父親拉王干的手，王干松開祝某1，祝某1的母親讓祝某1的父親松開王干，說王干手里有刀。祝某1倒地就不動了，王干跟祝某3說找輛車把祝某1送醫院。
11、證人陳某1（祝某1的妻子）的證言:案發當日17時許，王干因祝某1打李英的事來找祝某1，讓祝某1到他家賠禮道歉，祝某1說晚上開完會去他家。祝某1去大隊部開會，約一小時后，祝某1去王干家。祝某1剛走，他的父母來到其家中，后又去祝某3家。當日21時許，祝某1的母親哭著到其家說王干把祝某1砍死了。其跑到祝某3家附近，見祝某1躺在祝某3家門口。
12、證人趙某1的證言:案發當日21時許，其看到祝某1倒在祝某3家門口，地上有一小片血。祝某1的父母、祝某3的母親都在場。第二年(1999年)2月份，其家院子東南角的羊棚被扒時，在棚頂發現一把木頭把單刃尖刀，刀把有點發黑，約20余公分長，類似殺羊刀，后被其扔掉。
13、證人張某2的證言:其丈夫叫趙某2，和王干家住對門。案發當日20時許，其到王干家看望剛出院的李英。當天傍晚做飯時，王干到其家借菜刀。案發前一個多月，其見李英用毛巾捂著半個臉，臉上有淤血，像是被拳打的。
14、證人趙某2的證言和辨認筆錄證明:案發當日20時許，陳某3召開會議，祝某1晚上有事請假了。21時許開完會，村民曹某和韓某到其家說祝某1被王干砍了，其到曹某家門口，見祝某1趴在地上不動，其打電話向任圩派出所報案。案發當日傍晚，王干到其家借一把普通的菜刀，后未還。經趙某2辨認，木把、刀片上印有“李”字樣的菜刀是其家的。
15、證人高某的證言:其和王干是初中同學。1998年9月中旬，其在濉溪縣醫院工作時，李英被人打得鼻青臉腫，并伴有輕微腦震蕩，王干帶李英到濉溪縣醫院檢查，其幫忙辦理入院手續。王干說祝某1勾引李英，與李英有不正當男女關系，因打麻將發生矛盾并打了李英，王干為此很惱火。
16、證人祝某5的證言:案發10天前的下午，其與王干、祝某1、陳某2在陳某2家院里打麻將，后李英接替王干，并與祝某1發生口角，繼而發生廝打，后被拉開。
17、證人祝某6的證言:其和祝某1、王干都屬于一個生產隊。一天，其看到李英蹲在莊南邊的地里哭，鼻子流血，李英說被祝某1打了。
18、證人謝某的證言:其原系任圩鎮陳莊村村長，祝某1生前是陳某3二隊生產隊長。1998年9月24日19時許，大隊部開會，祝某1請假。
19、被告人王干的供述:1998年9月的一天下午，其回到家見妻子李英眼青臉腫，她說是下午打麻將時被祝某1打的，鄰居也這樣說。后其將李英送往濉溪縣醫院住院治療，問李英祝某1為何打她，李英說祝某1強奸并威脅她，不止一次打她，還不讓她對外說。其聽后非常氣憤，想教訓祝某1，把他耳朵割下來，讓他丟人。其把這個想法告訴李英，李英沒說啥。其怕找祝某1討說法時李英不敢提被強奸之事，在李英出院前一天傍晚，其買了一個小錄音機和一盤空磁帶，帶李英到濉溪縣西大堤，讓她把祝某1每次強奸她的詳細情況說出來并用錄音機錄下，作為證據。第二天出院，其怕打不過祝某1，到濉溪縣醫院旁邊的雜貨攤買了一把長20多公分、寬3公分、塑料把的單刃尖刀，刀把是黑色或灰色。出院當天中午到家，其帶著刀去祝某1家，沒找到祝某1，便在他家罵。晚飯后，祝某1和祝某3到其家堂屋，其讓祝某3出去。祝某1進屋后，其問祝某1，祝某1反而問其還是男人嗎？意思是李英放蕩，其窩囊。其十分惱火，即從沙發上拿起一把塑料玩具手槍抵著祝某1，想嚇唬他，但他看出來是塑料手槍就繼續罵，李英不想讓他繼續說，就罵他抓他，祝某1把李英推到門口要打李英，其欲上前被祝某1一腳跺到沙發上，便順勢從沙發上拿起之前買的刀，在堂屋門旁朝祝某1頭部、身上亂砍亂捅。其和祝某1爭奪著從堂屋門里到門外，其又砍他頭部，記不清砍了多少刀。這時，祝某3在院子里，其持刀追祝某1，李英也跟著出來了。祝某1出院門往北去，其隨后追攆又朝他頭部砍幾刀，其中有一刀好象把他的耳朵砍掉了。祝某1的父將其抱住，祝某1跑了。祝某1的父親松開后，其把刀和塑料手槍扔旁邊了。其回到家，拿了衣服和1000余元現金離開家，后到新疆新和縣撿棉花。為躲避公安機關，其改名蔣禹，直到被公安機關抓獲。祝某1是其姑舅老表，其知道他強奸李英后，又氣又恨。當天下午做晚飯時，其或李英到趙某2家借了一把菜刀，但其沒用這把菜刀，也沒見李英使用該刀。
20、被告人李英所供其被祝某1毆打住院，王干欲報復祝某1并購買刀具，案發當晚祝某1和祝某3一道到家中及王干持刀砍、刺祝某1等事實經過，與王干所供內容基本一致。
二、重婚的事實
1991年6月3日，被告人王干與李英辦理結婚登記，婚后育有一子。2002年，王干化名“蔣禹”，與王某1在新疆新和縣以夫妻名義共同生活至被抓獲。
上述事實，有經一審庭審舉證、質證的下列證據證實：
1、結婚申請書載明：1991年6月3日，王干與李英在任圩鎮登記結婚。
2、戶籍證明材料載明：王干和李英之子王某2于1991年11月出生；王某1，女，1967年12月23日生，漢族，住新疆新和縣玉奇喀特鄉農場3號。
3、證人王某1的證言：2001年5月，其通過桑塔木咯農場務農的馬建東認識蔣禹，后來以夫妻關系生活，別人也認為其和蔣禹是夫妻，但未領取結婚證。其三個孩子在前兩年稱蔣禹叔叔，后來都喊他爸爸。
4、證人李英的證言：其丈夫叫王干，與王干所生的兒子叫王某2。
5、被告人王干的供述：1991年，其在淮北市相山區任圩鎮和李英結婚，兒子叫王某2。在砍傷祝某1后，其跑到新疆新和縣，自稱“蔣禹”，并用“蔣禹”的名字在外面活動。2006年其用“蔣禹”的名字在新疆新和縣落戶。2002年，其認識現在的老婆王某1。自從其和王某1組成家庭后，其想等過20年，把王某1的孩子撫養長大，其就回淮北。
淮北市中級人民法院認為:被告人王干為泄私憤與被告人李英預謀報復被害人祝某1并預備兇器，后王干持兇器砍刺祝某1致其當場死亡，二被告人的行為均構成故意殺人罪。王干有配偶而重婚，其行為又構成重婚罪。王干犯數罪,依法應當并罰。在故意殺人的共同犯罪中，王干首先起意報復、預備兇器并持刀砍刺，起主要作用，系主犯；李英配合王干實施殺人行為，起輔助作用，系從犯。案發后，李英在案發現場積極配合公安機關調查，在王干歸案后，經公安機關電話傳訊，主動到案接受訊問，并如實供述主要犯罪事實，系自首。鑒于本案系因民間矛盾引發，王干歸案后能如實供述主要犯罪事實，其親屬自愿代為賠償，對王干判處死刑，可不立即執行；李英系從犯，并具有自首情節，依法對其減輕處罰。王干、李英因其犯罪行為給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造成的經濟損失，依法應當賠償。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第二百五十八條、第六十九條第一款、第四十八條、第五十七條第一款、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六條第一、四款、第二十七條、第六十七條第一款、第三十六條第一款、《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九十九條第一款、第一百零一條及《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一百五十五條第一、二款之規定，判決如下：一、被告人王干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緩期二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犯重婚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決定執行死刑，緩期二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二、被告人李英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有期徒刑七年；三、被告人王干、李英連帶賠償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張某1、陳某1、祝津津、祝某7經濟損失計二萬九千五百五十一元；四、駁回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張某1、陳某1、祝津津、祝某7的其他訴訟請求。
原審被告人王干上訴主要提出：其主觀上沒有殺害被害人的故意,只是想讓被害人賠禮道歉，原審判決認定其行為構成故意殺人罪不當；被害人對引發本案有明顯過錯，其有坦白情節，原判均未予認定；本案作案兇器下落不明，現場勘驗圖是后補的，該兩件證據缺失，導致證據鏈斷裂，原審判決依然對其做出死緩刑判決，極不嚴肅。故請求二審法院查明事實，依法改判。
王干的辯護人提出的辯護意見與上訴理由基本相同。
原審被告人李英上訴主要提出：本案應屬于故意傷害，不應當認定為故意殺人罪；被害人對本案發生有重大過錯，原審判決未予認定不當；其主觀惡性小，無犯罪前科，愿意積極賠償被害人經濟損失，原判對其量刑過重。故請求二審法院對其從輕處罰。
李英的辯護人提出的辯護意見與上訴理由基本相同。
經審理查明：一審法院認定上訴人王干犯故意殺人罪、重婚罪，上訴人李英犯故意殺人罪的事實，有經一審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二審期間，二上訴人及其辯護人均未提出新證據，對于一審判決認定的事實及所列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另查明：二審期間，上訴人王干、李英的近親屬與上訴人張某1、陳某1、祝津津、祝某7達成民事賠償協議，王干、李英的近親屬共同賠償張某1等四人經濟損失共計人民幣三十萬元，張某1等四人對王干、李英表示諒解。該事實有和解協議、諒解書等證據在卷佐證。
對于二上訴人及其辯護人提出的上訴理由和辯護意見，綜合評判如下：
現有證據顯示，上訴人王干在得知被害人毆打其妻子李英后，產生報復被害人的念頭，購置了作案兇器；在被害人應約到其家中并發生爭執后，王干遂持刀連續砍刺被害人頭、胸等要害部位，導致被害人死亡，從王干使用的兇器及砍刺的部位和次數，足以說明王干主觀上具有非法剝奪被害人生命的故意，原判認定其行為構成故意殺人罪適當；上訴人李英明知王干欲報復被害人并購買了作案兇器，不加以阻止，在王干殺害被害人過程中，還予以配合，對其應當認定為王干故意殺人罪的共犯。故二上訴人及其辯護人關于本案定性不當的上訴理由和辯護意見均不能成立，不予采納。
案發前，上訴人王干要求被害人到其家中賠禮道歉，在被害人到上訴人家中之后，雙方發生言語沖突，繼而發生廝打，從二上訴人供述的內容來看，雙方均有責任，不能認定被害人對本案的發生有明顯過錯。故二上訴人及其辯護人關于被害人對引發本案有過錯的上訴理由和辯護意見均不能成立，不予采納。
雖然在案發后，偵查人員在現場未提取到作案兇器，卷中缺少現場勘查筆錄，物證菜刀遺失，但現有證據，如二上訴人的供述，證人祝某1祝某4等人的證言，現場刑事拍照及鑒定意見等能夠相互印證,形成證據體系，足以證明二上訴人共同殺害被害人犯罪事實，原判結合本案的案發原因及王干的認罪態度，以故意殺人罪判處王干死刑，緩期二年執行，并無不當。故王干及其辯護人關于本案缺少重要證據，判處王干死刑緩期二年執行極不嚴肅的上訴理由和辯護意見不能成立，不予采納。
本院認為：上訴人王干、李英為泄私憤，預謀報復被害人，由王干持刀將被害人捅刺致死，二人的行為均構成故意殺人罪；王干在婚姻存續期間，又與她人以夫妻名義共同生活，其行為構成重婚罪。王干犯數罪，依法應當并罰。在故意殺人共同犯罪中，王干起主要作用，系主犯；李英起輔助作用，系從犯。案發后，李英能夠配合公安機關調查，經公安機關電話傳喚，主動到案接受訊問，如實供述犯罪事實，依法可認定為自首。原判認定的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定罪準確，量刑適當。審判程序合法。二上訴人及其辯護人提出的上訴理由及辯護意見均不能成立。鑒于二審期間，受王干、李英的委托，其親屬與原審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就民事賠償部分達成和解協議，原審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對王干、李英表示諒解，對王干、李英可在原判量刑的基礎上酌情從輕處罰。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第二百五十八條、第六十九條第一款、第五十七條第一款、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六條第一、四款、第二十七條、第六十七條第一款及《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項的規定，判決如下：
一、撤銷安徽省淮北市中級人民法院（2017）皖06刑初25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第一、二項，即關于被告人王干、李英的定罪量刑部分；
二、上訴人王干犯故意殺人罪，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犯重婚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決定執行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三、上訴人李英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
(刑期從判決執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行以前先行羈押的，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7年5月5日起至2022年3月31日止。)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劉以軍
審判員 費志勇
審判員 胡建春
二〇一八年五月七日
書記員 鄭琪琪
附：相關法律條文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
第二百三十二條故意殺人的，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第二百五十八條有配偶而重婚的，或者明知他人有配偶而與之結婚的，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第六十九條第一款判決宣告以前一人犯數罪的，除判處死刑和無期徒刑的以外，應當在總和刑期以下，數罪中最高刑期以上，酌情決定執行的刑期，但是管制最高不能超過三年，拘役最高不能超過一年，有期徒刑總和刑期不滿三十五年的，最高不能超過二十年，總和刑期在三十五年以上的，最高不能超過二十五年。
第二十五條第一款共同犯罪是指二人以上共同故意犯罪
第二十六條第一款組織、領導犯罪集團進行犯罪活動的或者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的，是主犯。
第二十六條第四款對于第三款規定以外的主犯，應當按照其所參與的或者組織、指揮的全部犯罪處罰。
第二十七條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或者輔助作用的，是從犯。
對于從犯，應當從輕、減輕處罰或者免除處罰。
第五十七條第一款對于被判處死刑、無期徒刑的犯罪分子，應當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第六十七條第一款犯罪以后自動投案，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是自首，對于自首的犯罪分子，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其中，犯罪較輕的，可以免除處罰。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
第二百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審人民法院對不服第一審判決的上訴、抗訴案件，經過審理后，應當按照下列情形分別處理：
(一)原判決認定事實和適用法律正確、量刑適當的，應當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原判認定的事實沒有錯誤，但適用法律有錯誤，或者量刑不當的，應當改判；
（三）原判決認定事實不清或者證據不足的，可以在查清事實后改判；也可以裁定撤銷原判，發回原審人民法院重新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