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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文才國家機關工作人員簽訂、履行合同失職被騙罪二審刑事裁定書
時間：2020年10月03日 來源： 作者： 瀏覽次數：4082 收藏[0]重慶市第五中級人民法院
刑 事 裁 定 書
（2019）渝05刑終893號
原公訴機關重慶市南岸區人民檢察院。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熊文才，男，1968年8月22日出生，住重慶市九龍坡區。2018年8月19日因本案被重慶市渝北區監察委員會決定采取留置措施，同年10月24日被刑事拘留，同年11月2日被逮捕。現羈押于重慶市南岸區看守所。
辯護人但萍、**，重慶百君律師事務所律師。
重慶市南岸區人民法院審理重慶市南岸區人民檢察院指控原審被告人熊文才犯受賄罪、簽訂履行合同失職罪、國有公司人員濫用職權罪一案，于2019年8月20日作出(2019)渝0108刑初1211號刑事判決。熊文才不服，向本院提出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經過閱卷，訊問上訴人熊文才，聽取辯護人的意見，認為本案事實清楚，決定不開庭審理。現已審理終結。
重慶市南岸區人民法院認定，重慶市能源投資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能投集團）系國有獨資企業。能投集團系重慶中梁山煤電氣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中梁山公司）股東，出資比例91.94%。中梁山公司系重慶市兩江能源開發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兩江公司）股東，出資比例55%。2008年8月，經重慶市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委員會批準，重慶市長江電煤運銷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長江公司）成立，系能投集團全資子公司。2011年6月，經重慶市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委員會批準，長江公司整體變更為重慶市電煤儲運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電煤集團），系能投集團全資子公司。2013年1月，電煤集團將其全資子公司電煤集團洛磧儲運有限公司改組為電煤集團華東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華東公司），系電煤集團全資子公司。兩江公司系國有參股公司。電煤集團、華東公司均系國有公司，住所地均位于重慶市南岸區。2008年5月，被告人熊文才任兩江公司經營管理部部長，其工作職責包括公司煤炭銷售的價格等管理工作、公司煤炭銷售合同的簽訂、履行、適時調整煤炭銷售的價格和物資采購價格、實施煤炭質量管理監督及考核等。2012年3月，熊文才任電煤集團營銷部副部長，其工作職責包括客戶論證評估、比選、煤炭采購、銷售、貨款結算等工作。2013年3月，熊文才任華東公司副總經理，分管華東公司營銷部，其工作職責包括客戶論證評估、比選、煤炭采購、銷售、貨款結算等工作。
上述事實，有經庭審質證、認證的能投集團工商登記資料、中梁山公司工商登記資料、兩江公司工商登記資料、重慶市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委員會文件、長江公司工商登記資料、電煤集團工商登記資料、華東公司工商登記資料、情況說明，熊文才戶籍信息、中梁山公司員工登記表、任職證明、勞動合同書、任職通知、干部履歷表、干部任免審批表、兩江公司、電煤集團、華東公司部門工作職責、華東公司關于領導分工的通知、情況說明等證據證實。
一、受賄事實
2009年至2015年期間，兩江公司、電煤集團、華東公司和多家公司開展煤炭貿易業務。在此過程中，熊文才利用職務便利，為相關公司人員謀取利益，多次收受、索取相關公司人員財物，共計999510.12元。具體犯罪事實如下：
（一）2009年至2012年，兩江公司和重慶生旺煤炭銷售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生旺公司）開展煤炭貿易業務過程中，熊文才利用職務便利，在煤炭定價、銷售數量等方面，為生旺公司業務負責人陽某謀取利益。2009年至2013年期間，熊文才先后十次收受陽某所送現金共計200000元。
上述事實，有經庭審質證、認證的戶籍證明、生旺公司工商登記資料、兩江公司煤炭買賣購銷合同、銷售統計報表、補充協議、生旺公司會計賬目明細、記賬憑證、增值稅專用發票，兩江公司關于煤炭銷售定價工作程序的說明、兩江公司關于印發《商品煤銷售定價管理辦法》的通知、兩江公司關于印發《煤炭銷售管理實施細則》的通知，證人陽某、蔣某、孫某1的證言，被告人熊文才的供述等證據證實。
（二）2009年至2014年，兩江公司、電煤集團、華東公司和重慶振興煤業（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振興公司）、重慶市爵博商貿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爵博公司）開展煤炭貿易業務過程中，熊文才利用職務便利，在煤炭業務洽談、合同簽訂、履行、煤炭供應、結算付款、煤炭預付款等方面，為振興公司、爵博公司負責人程某1謀取利益。2009年至2014年期間，熊文才先后十二次收受、索取程某1所送現金共計200000元。
上述事實，有經庭審質證、認證的程某1戶籍信息、振興公司和爵博公司工商資料、華東公司與爵博公司2013年的煤炭貿易合同、合同審批表、補充協議、振興公司2009-2012年發運量統計表、付款資料、兩江公司與振興公司2009年至2012年煤炭銷售賬目、關于商品煤銷售目前執行價格的函、兩江公司與振興公司煤炭買賣（購銷）合同、兩江公司煤炭銷售價格調整匯簽表、電煤集團和振興公司煤炭買賣（購銷）合同、合同審批表、補充協議，證人程某1、代某的證言，被告人熊文才的供述等證據證實。
（三）2009年下半年，重慶市創順商貿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創順公司）法定代表人周某1認識熊文才，并希望得到熊文才的關照。2012年至2014年期間，電煤集團、華東公司和創順公司開展煤炭貿易業務過程中，熊文才利用職務便利，在合同簽訂、履行、結算付款、煤炭預付款等方面，為創順公司法定代表人周某1謀取利益。2010年至2015年期間，熊文才先后六次收受周某1所送現金共計60000元。
上述事實，有經庭審質證、認證的周某1戶籍信息，創順公司工商資料，創順公司輔助明細賬，創順公司與電煤集團合同，創順公司與華東公司合同，明細賬及相關財務結算憑證，補充協議，合作協議，三方抵抹協議，證人周某1的證言，被告人熊文才的供述等證據證實。
（四）2013年至2014年，華東公司和湖州天和煤炭貿易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天和公司）開展煤炭貿易業務過程中，熊文才利用職務便利，在合同簽訂、履行、結算付款等方面，為天和公司業務顧問徐某謀取利益。熊文才先后四次收受徐某所送現金共計30000元以及購物卡3000元。
上述事實，有經庭審質證、認證的天和公司工商登記資料，華東公司、天和公司煤炭購銷合同，合同審批表，補充協議，三方抵抹協議，結算憑證，證人徐某、丁某證言、徐某、周某2的證言，被告人熊文才的供述等證據證實。
（五）2013年下半年至2014年，華東公司和陜西煤業集團黃陵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黃陵公司）華電煤業集團運銷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華電公司）以“預付貨款代發煤”的經營方式開展煤炭貿易業務，牛某實際操作整個業務。在開展業務過程中，牛某為感謝熊文才在合同簽訂和預付貨款一億元等方面提供的幫助和關照，于2014年1月25日在陜西省西安市一家酒店內，將其名下存有6510.12元的工商銀行卡送給熊文才，并告知熊文才密碼。次日，牛某轉賬500000元至該銀行卡。熊文才收受該卡后，查詢了卡內余額為506510.12元。2014年3月中下旬，因害怕被查處，熊文才將該卡退給牛某。
上述事實，有經庭審質證、認證的牛某工商銀行卡、張某1工商銀行卡、個人業務憑證（匯款）、取款憑證、記賬憑證、銀行承兌匯票、電子回單、銀行交易明細，重慶市第五中級人民法院（2016）渝05刑初76號刑事判決書，重慶市高級人民法院（2017）渝刑終107號刑事裁定書，航空運輸電子客票行程單，證人牛某的證言，被告人熊文才的供述等證據證實。
二、簽訂、履行合同失職被騙的事實
2013年上半年，龍口煤電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龍口公司）營銷部長李某1找到時任電煤集團董事長的侯某（已起訴），邀請其與龍口公司合作開展煤炭貿易。熊文才受侯某和時任華東公司執行董事兼總經理的周某2（已起訴）安排，負責聯系與龍口公司、華電公司合作開展以“預付貨款代發煤”的經營方式開展煤炭貿易業務。即，華東公司預付貨款給龍口公司，龍口公司從黃陵公司采購煤炭并將煤炭發給華電公司，華電公司收到煤炭后開具收貨確認單和結算通知單并通過電子郵件發給華東公司，華東公司再出具增值稅發票給華電公司，華電公司收到發票后再將貨款支付給華東公司，華東公司將自己的預付款和收益扣除后再將剩余貨款支付給龍口公司。
2013年下半年，龍口公司退出該業務。同時，熊文才從李某1處得知該業務實際上是牛某在具體操作，龍口公司的上家黃陵公司以及華電公司均由牛某負責聯系，且了解到牛某并非黃陵公司、華電公司工作人員，但未進一步對牛某的真實身份和履約能力進行調查。為繼續讓華東公司參與該業務，熊文才將上述情況報告周某2。經領導同意后，熊文才繼續聯系黃陵公司、華電公司。熊文才在未進行現場調查和審查黃陵公司履約能力等情況下，受華東公司領導安排于2013年7、8月，分別和黃陵公司、華電公司簽訂煤炭業務合同。
2013年8月至同年12月，牛某先后偽造華電公司共計482000余噸煤炭的收貨確認單和結算通知單，通過其私人電子郵箱發送給華東公司。熊文才未核實牛某的真實身份、收貨確認單、結算通知單等材料的真實性，即向領導匯報。同時，牛某稱華電公司資金緊張，要求華東公司墊付3億余元貨款給黃陵公司。經協商，華東公司支付1億元的預付款給黃陵公司。華東公司向侯某請示后，同意支付1億元的預付款。因華東公司自有資金不足，經侯某同意，由電煤集團借款1億元給華東公司，用于向黃陵公司支付貨款。
2014年1月，周某2安排熊文才和羅某（業務員）分別前往黃陵公司和華電公司查看煤炭是否發貨、收貨等貿易真實情況。熊文才、羅某分別到達黃陵公司、華電公司后，僅口頭簡單詢問上述公司相關人員，得到上述公司相關人員答復煤炭已發貨、收貨后，未查看煤炭實際物流運輸、收貨數量、地點等情況。熊文才將情況向周某2匯報后，華東公司未再予以核查。華東公司依據熊文才、羅某的匯報，確認該482000余噸煤炭交易的真實性。經周某2、熊文才簽字同意，同年1月26日、2月9日，華東公司將共計1億元的銀行承兌匯票交給黃陵公司。黃陵公司收到華東公司的承兌匯票后，按照牛某的安排，在銀行貼現后，先后匯款57472710元、38425000元給牛某的明成公司。明成公司將其中的53006084元、31000000元匯款給華電公司。華電公司將本應支付給華東公司的53006084元、30000000元，按照牛某的安排，支付給了山東能源國際物流有限公司，用于歸還牛某的明成公司所欠債務。之后，由于華電公司未支付貨款，華東公司多次向華電公司催討債務，牛某為掩蓋自己的犯罪事實，于2014年3月至同年5月向華東公司還款共計33500000元。同年9月10日，華東公司向公安機關報案。2014年10月22日，重慶市公安局對牛某涉嫌合同詐騙罪立案偵查。2017年6月13日，因犯合同詐騙罪，牛某被重慶市第五中級人民法院判處無期徒刑。2017年11月6日，重慶市高級人民法院裁定駁回牛某上訴，維持原判。一審、二審均認定牛某給華東公司造成經濟損失66500000元。
上述事實，有經庭審質證、認證的電煤集團《合同管理（暫行）辦法》，華東公司《合同管理暫行辦法》，華東公司《營銷管理（暫行）辦法》，華東公司和黃陵公司、兗礦鋁業、華電公司簽訂的煤炭買賣合同及收付款資料、電煤集團借款1億元給華東公司的轉賬憑證、付款通知、收據、貸款合同、商業承兌匯票，華東公司還款1億元給電煤集團的銀行存款收款憑證、電子聯行補充憑證、銀行承兌匯票、付款通知、貼現憑證、華東公司向銀行還款的憑證，牛某的刑事判決書及刑事裁定書，證人王某、尹某、趙某、侯某、周某2、羅某、余某、程某2、張某2、龔某、左某、曹某1、孫某2、張某3、李某2、桑某的證言，被告人熊文才的供述等證據證實。
三、國有公司人員濫用職權的事實
2013年12月27日，經中信銀行重慶分行審批同意，重慶市合川區杉彬商貿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杉彬公司）獲得該行授信額度為3000萬元的國內保理業務，期限為一年。該國內保理業務約定，杉彬公司可將其《煤炭買賣合同》項下形成的應收賬款經債務人書面確認后轉讓給中信銀行重慶分行。中信銀行重慶分行完成確權手續后向杉彬公司放款金額為應收賬款的80%。
2014年1月，杉彬公司實際控制人張某4在與華東公司未開展煤炭交易的情況下，向熊文才提出由華東公司預簽收杉彬公司增值稅發票，并配合中信銀行重慶分行完成相關手續來協助杉彬公司辦理國內保理業務進行融資，熊文才同意。2014年1月22日，熊文才擅自決定同意杉彬公司向中信銀行重慶分行轉讓應收賬款，并違規使用公司公章，以華東公司的名義向中信銀行重慶分行承擔相應債務。此后，杉彬公司與華東公司的煤炭業務順利開展，國內保理業務如約完成，未給華東公司造成損失。
2014年5月初，張某4在未開展煤炭交易的情況下，再次向熊文才提出采用之前的方式向中信銀行重慶分行融資，熊文才同意。2014年5月20日，熊文才按照與張某4的預定，在華東公司與杉彬公司、中信銀行重慶分行的工作人員辦理本次國內保理業務。熊文才組織現場簽收了杉彬公司票面金額共計1900余萬元的增值稅專用發票17份，審查了中信銀行重慶分行出具的《債權轉讓通知書》《債權轉讓通知書回執》《對賬函》《擬轉讓的應收賬款明細》等文件。上述文件載明，杉彬公司將其對華東公司的1900余萬元應收賬款轉讓給中信銀行重慶分行，華東公司在2014年10月19日應收賬款到期之日付款給中信銀行重慶分行等內容。熊文才擅自決定在上述文件上加蓋了華東公司公章，確認華東公司對中信銀行重慶分行的債務。2014年6月，杉彬公司僅向華東公司銷售了價款20萬元的煤炭，未按合同約定向華東公司繼續供應煤炭。期間，華東公司向中信銀行重慶分行打款20萬元用于支付杉彬公司貨款。
2014年10月19日，該應收賬款到期后，華東公司以杉彬公司未履行供貨義務為由拒絕向中信銀行重慶分行支付該債務。中信銀行重慶分行與華東公司協商無果，于2014年11月向重慶市第五中級人民法院提起訴訟，要求華東公司償還1880萬元及利息。法院一審、二審均判決華東公司向中信銀行重慶分行支付1880萬元及利息。2018年2月5日，華東公司在訴訟過程中被法院凍結的1900萬元全部用于支付中信銀行重慶分行的債務和訴訟費。扣除華東公司與杉彬公司于2014年1月至4月煤炭交易中尚未支付杉彬公司的貨款283.224318萬元，華東公司實際損失為1616.775682萬元。
上述事實，有經庭審質證、認證的授信項目審批結果批復表、中信銀行一般授權業務額度使用審批表、最高額保證合同、國內保理業務合同（編號2014渝銀貸字第6214001號、第6214005號）、應收賬款轉讓申請書、債權轉讓通知書、債權轉讓通知書回執、對賬函、擬轉讓的應收賬款明細、買入債權憑證及2013年煤炭買賣（購銷）合同、增值稅發票、補充協議、應收賬款轉讓登記協議，中信銀行出具證明證實華東公司欠款金額的證明、重慶市第五中級人民法院（2014）渝五中法民初字第01115號民事判決書、重慶市高級人民法院（2015）渝高法民終字第00487號民事判決書、重慶市第五中級人民法院執行裁定書、案款支付通知書、交納訴訟費用通知書、執行記賬憑證、回單、結算票據等證實，杉彬公司工商資料、2013年度華東公司與杉彬公司的煤炭買賣合同、結算單、2014年度華東公司與杉彬公司的煤炭買賣合同審批表、合同、協議、結算單，2014年度輔助明細賬、轉賬憑證、情況說明，重慶市江北區人民法院（2017）渝0105刑初834號刑事判決書，電煤集團《儲運公司行政印章管理制度（暫行）》及通知、關于華東公司行政印章管理制度的情況說明、華東公司《總經理辦公會議（暫行）辦法》，證人周某2、汪某、曹某2、范某、陸某、江某、張某4、侯某的證言，被告人熊文才的供述等證據證實。
另查明，2018年6月1日，重慶市監察委員會指定重慶市渝北區監察委員會對熊文才問題線索審查調查；2018年6月25日熊文才被重慶市渝北區監察委員會立案調查；2018年8月19日，熊文才被重慶市渝北區監察委員會采取留置措施。
上述事實，有經庭審質證、認證的指定管轄決定書、立案調查決定書、留置決定書、關于熊文才到案情況的說明等證據證實。
重慶市南岸區人民法院審理認為，被告人熊文才作為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非法收受、索取他人財物，為他人謀取利益，受賄金額99萬余元，屬數額巨大，其行為已構成受賄罪；熊文才作為國有公司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在簽訂、履行合同過程中，因嚴重不負責任而導致國有公司被詐騙6650萬元，致使國家利益遭受特別重大損失，其行為已構成簽訂、履行合同失職被騙罪；熊文才作為國有公司工作人員，濫用職權，造成國有公司損失1616萬余元，致使國家利益遭受特別重大損失，其行為已構成國有公司人員濫用職權罪。歸案后，熊文才如實供述本案犯罪事實，有坦白情節，對其從輕處罰。熊文才一人犯三罪，應數罪并罰。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三百八十五條第一款、第三百八十六條、第三百八十三條第一款第二項、第一百六十七條、第一百六十八條第一款、第六十七條第三款、第六十九條第一款、第三款、第五十二條、第五十三條、第六十四條、《中華人民共和國監察法》第四十四條以及《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貪污賄賂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二條第一款、第十五條、第十八條、第十九條第一款之規定，判決：一、被告人熊文才犯受賄罪，判處有期徒刑四年六個月，并處罰金三十五萬元；犯簽訂、履行合同失職被騙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六個月；犯國有公司人員濫用職權罪，判處有期徒刑四年，數罪并罰，決定執行有期徒刑十三年，并處罰金三十五萬元；二、繼續追繳被告人熊文才受賄所得493000元。
原審被告人熊文才提出其在簽訂、履行合同過程中過失程度相對較小，所起的作用較小，原判量刑過重；其沒有違規作出決策，沒有違規使用公章，華東公司在與杉彬公司開展煤炭業務過程中遭遇的財產損失屬于商業風險，而非其濫用職權給公司造成的損害后果，其行為不構成國有公司人員濫用職權罪，請求二審對其改判的上訴意見。
其辯護人提出熊文才專程前往上家陜西黃陵公司核實發貨及收貨的真偽，并安排下屬羅某前往下家華電運銷結算員交接發票的方式確認收貨的事實，熊文才將未看到發貨單據的情況如實向周某2進行匯報，盡到了應盡的注意義務，周某2在明知部分關鍵事實尚未最終確認的情況下，仍安排熊文才支付貨款，致使損失最終發生，熊文才的過錯程度相對較輕，所起作用較小，原判對熊文才的量刑過重；華東公司與杉彬公司開展煤炭買賣業務，經過公司業務審批流程，配合銀行貸款核實應收債權的合作模式獲得公司法定代表人的同意且同意加蓋公章，熊文才并未超越職權或不當行使職權，至于杉彬公司未能按合同履約屬于正常的商業風險，與熊文才的行為之間沒有刑法上的因果關系，其行為不構成國有公司人員濫用職權罪的辯護意見。
經二審審理查明的事實、證據與一審相同，上訴人熊文才及其辯護人在二審期間未提供新的證據，且對一審判決認定的事實和證據均無異議，本院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上訴人熊文才作為國有公司管理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為他人謀取利益，非法收受、索要他人錢財99萬余元，數額巨大，其行為已構成受賄罪；熊文才作為國有公司管理業務的主要負責人，在簽訂、履行合同的過程中，因嚴重不負責，導致國有公司被騙6650萬元，致使國家利益遭受特別重大損失，其行為還構成簽訂、履行合同失職被騙罪；熊文才作為國有公司的主要負責人，在未經國有公司同意的情況下，把其他公司的風險轉移到國有公司，造成國有公司經濟損失1616萬元，致使國家利益遭受特別重大損失，其行為還構成國有公司人員濫用職權罪，應當數罪并罰。熊文才到案后如實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實，可對其從輕處罰。對于熊文才及其辯護人提出熊文才在簽訂、履行合同過程中過錯程度較輕、所起作用較小、原判量刑過重的上訴及辯護意見，經查，熊文才作為國有公司煤炭貿易業務的具體負責人，在簽訂、履行合同過程中沒有核實相關情況，輕信他人，導致國有公司被騙，給國家造成巨大的經濟損失，原判根據熊文才的犯罪事實及相關情節，依法對其判處的刑罰適當，故以上上訴及辯護意見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納。對于熊文才及其辯護人提出熊文才沒有超越職權或不當行使職權，其行為不構成國有公司人員濫用職權罪的上訴及辯護意見，經查，華東公司系電煤集團的國有全資子公司，應當執行上級單位電煤集團對印章管理的相關規定。電煤集團《儲運公司行政印章管理制度（暫行）》規定，使用公章必須經董事長或總經理親自許可，對外投資、融資、貸款和提供擔保、資產處置方案，日常經營管理中的其他重要事項或問題應提交總經理辦公會議研究決定。華東公司與杉彬公司開展煤炭貿易業務，經過了華東公司業務審批流程。但是，華東公司配合杉彬公司向中信銀行辦理國內保理業務融資的業務，并未經過華東公司總經理辦公會議研究決定，系熊文才擅自同意把預付杉彬公司的煤炭貨款1900余萬元的債權轉讓給中信銀行，并違規在中信銀行相關債權轉讓文書上加蓋了華東公司的公章，把杉彬公司支付銀行款項的風險轉移給華東公司，以至于杉彬公司在僅向華東公司供應極少量煤炭后拒絕履行供應差欠的大量煤炭，導致華東公司向中信銀行承擔償還1616萬余元的經濟損失。熊文才的越權行為造成華東公司的巨大經濟損失，其行為構成了國有公司人員濫用職權罪，故以上上訴及辯護意見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納。一審判決認定事實和適用法律正確，量刑適當，審判程序合法。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三十六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定，裁定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本裁定為終審裁定。
審 判 長 周赟玨
審 判 員 尹 華
審 判 員 鄭文健
二〇一九年十一月十九日
法官助理 彭芳芳
書 記 員 李 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