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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市美越房地產顧問有限公司、高宏單位行賄二審刑事裁定書
時間：2020年11月28日 來源： 作者： 瀏覽次數：2492 收藏[0]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
刑 事 裁 定 書
（2019）粵刑終1167號之一
原公訴機關廣東省惠州市人民檢察院。
上訴單位（原審被告單位）深圳市美越房地產顧問有限公司，住所地廣東省深圳市南山區蛇口興華路**華建工業大廈**樓2A，法定代表人馬軍。
訴訟代表人黃璜，深圳市美越房地產顧問有限公司法務專員。
原審被告人高宏，男，1968年12月27日出生于四川省彭山縣，漢族，大學本科文化，原系深圳市美越房地產顧問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董事長，戶籍所在地廣東省深圳市羅湖區。因本案于2015年8月24日起被取保候審。
辯護人周卿，廣東廣和（廣州）律師事務所律師
廣東省惠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廣東省惠州市人民檢察院指控原審被告單位深圳市美越房地產顧問有限公司及原審被告人高宏犯單位行賄罪一案，于2018年1月23日作出（2017）粵13刑初25號刑事判決：（一）被告單位深圳市美越房地產顧問有限公司犯單位行賄罪，判處罰金人民幣三十萬元；（二）被告人高宏犯單位行賄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緩刑一年。宣判后，原審被告單位深圳市美越房地產顧問有限公司及原審被告人高宏不服，均提出上訴。本院經審理于2018年7月17日作出（2018）粵刑終556號刑事裁定，撤銷廣東省惠州市中級人民法院（2017）粵13刑初25號刑事判決，將案件發回廣東省惠州市中級人民法院重新審判。廣東省惠州市中級人民法院經重新審理，于2019年7月1日作出（2018）粵13刑初127號刑事判決：（一）被告單位深圳市美越房地產顧問有限公司犯單位行賄罪，判處罰金人民幣三十萬元；（二）被告人高宏犯單位行賄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緩刑一年。宣判后，原審被告單位深圳市美越房地產顧問有限公司及原審被告人高宏仍不服，均再次提出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決定以不開庭方式進行審理。在本院審理過程中，上訴人高宏要求撤回上訴，本院已于2020年8月6日作出（2019）粵刑終1167號刑事裁定，準許上訴人高宏撤回上訴，并繼續審理上訴單位深圳市美越房地產顧問有限公司上訴部分。通過閱卷、訊問上訴人(原審被告人)、詢問上訴單位訴訟代表人、聽取辯護人意見，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判認定，被告人高宏于2005年設立被告單位深圳市美越房地產顧問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美越顧問公司”）并擔任法定代表人、執行董事、總經理。
2006年4月23日，美越顧問公司與招商局地產控股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招商地產公司”）下屬全資子公司深圳招商房地產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深圳招商公司”）簽訂協議，約定合作開發美越顧問公司通過拍賣取得的深圳市寶安區西鄉街道A114-0005地塊。同年5月16日，深圳招商公司入股美越顧問公司并占有55%股份，高宏仍持有美越顧問公司45%股份并擔任董事長，負責辦理拍賣所得地塊的規劃、國土、報建等手續。2007年7月，美越顧問公司以2002年深圳市規土局寶安分局收回該地塊中的22884.66平方米土地用于建設寶安大道為由向該局申請以提高地塊容積率的方式對其進行補償。2007年12月，因深圳地鐵建設工程占用上述地塊中的2713.74平方米土地，美越顧問公司再次向深圳市寶安區西鄉街道辦申請補償。2008年8月，深圳市和寶安區有關部門同意將美越顧問公司剩余用地的容積率提高至4.0作為補償。期間，高宏于2008年1月和2月先后將所持美越顧問公司剩余45%的股份轉讓給深圳招商公司,且因上述地塊容積率的提高而額外獲得補償。
在辦理上述用地及申請補償手續的過程中，為了得到林某彬（時任招商地產公司總經理兼深圳招商公司法定代表人、總經理）在內部審批等事項上的支持、關照，高宏通過其同學史某東聯系林某彬并承諾給予史衛冬100萬元作為活動經費，史某東通過林某冬（林某彬弟弟）向林某彬告知高宏的請托事項及給予好處的情況，林某彬表示同意。后在美越顧問公司向相關部門申請辦理用地補償手續過程中，深圳招商公司給予了支持。高宏在2007年7月及2008年下半年分兩次給予史某東共100萬元，史某東分給林某冬50萬元，林某冬收錢后告知林某彬。
2013年10月18日，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發函深圳市規土委寶安管理局，決定撤銷該院2009年6月12日就22884.66平方米土地使用權補償權益問題的函件，認為美越顧問公司不應享有相關土地使用權的補償權益。2015年9月25日，美越顧問公司被追繳土地使用權出讓金276748327元。
原判認為，被告單位深圳市美越房地產顧問有限公司和被告人高宏的行為均已構成單位行賄罪。被告單位和被告人的行賄行為發生在刑法修正案九正式施行之前，應適用刑法修正案九施行之前的規定定罪量刑。高宏歸案后能如實供述，依法可對其及被告單位從輕處罰。高宏依法可宣告緩刑。公訴機關指控罪名成立。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十二條、第三十條、第三十一條、第五十二條、第五十三條、第六十七條第三款、第七十二條、第七十三條、第九十三條、第三百九十三條（修正案九施行前）的規定，作出上述判決。
上訴單位美越公司上訴提出，高宏的行賄目的即要求深圳招商公司加快審批速度及獲取寶安大道占用的22884．66平方米土地使用權的補償權益都不是不正當利益；美越公司主觀上沒有謀取不正當利益的主觀故意，客觀上沒有實施行賄行為，不成立單位行賄罪。請求改判無罪。
經審理查明，原審被告人高宏于2005年11月投資設立上訴單位美越顧問公司并擔任法定代表人、執行董事、總經理，高宏持有美越顧問公司90%股份并由案外人黃某彩代持另外10%股份。深圳招商公司系全民所有制企業招商局集團有限公司控股的上市公司招商局地產公司的下屬全資子公司。
1993年12月，深圳市建筑材料工業集團公司與深圳市寶安區國土局簽訂土地出讓合同，取得位于深圳市寶安區西鄉街道鹽田村一塊面積為63585平方米的國有土地使用權（地籍宗地編號A114-0005）。2002年9月，深圳市規土局寶安分局收回上述地塊中的22884.66平方米用于建設寶安大道，因深圳市建筑材料工業集團公司瀕臨破產一直沒有辦理相關征地補償手續。2006年1月，美越顧問公司通過拍賣方式取得深圳市建筑材料工業集團公司上述A114-0005地塊的使用權，且需另行承擔該地塊的青苗補償費、欠繳土地出讓金等稅費并自行辦理有關產權、證照手續。拍賣公司2006年1月出具的拍賣成交確認書及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2006年7月出具的裁定書均確認美越顧問公司拍賣所得地塊的用地面積為40700.34平方米。2007年5月，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出具補充裁定將該地塊的用地面積調整確認為43867.15平方米。
2006年4月23日和同月28日，高宏以自己和黃某彩的名義與深圳招商公司簽訂合作開發協議，約定深圳招商公司以收購高宏、黃某彩持有的美越顧問公司55％股份（其中收購高宏45％股份、黃某彩10％股份）的方式與高宏合作開發上述A114-0005地塊，還約定高宏負責辦理上述地塊的規劃、國土手續并協助深圳招商公司辦理其他開發報建手續，如果該地塊被寶安大道占用的22885平方米土地能得到補償，權益歸高宏所有，但在合作協議確定的原則下進行合作，價格另行協商。同年5月，雙方辦理了股權變更登記手續，深圳招商公司取得美越顧問公司55%的股份并派人擔任法定代表人和總經理，高宏仍持有美越顧問公司45%股份并改任董事長。
2007年7月，美越顧問公司以上述A114-0005地塊于2002年因建設寶安大道被占用22884.66平方米土地為由向深圳市國土局寶安分局申請以提高用地容積率的方式給予補償。同年12月，因深圳地鐵1號線續建工程西鄉主變電站需要占用上述地塊中的2713.74平方米土地，美越顧問公司以西鄉主變電站占用其2713.74平方米土地且此前寶安大道占用其22884.66平方米土地為由向深圳市寶安區西鄉街道辦申請補償。2008年1月和同年2月，高宏分兩次將其持有的美越顧問公司剩余45%股份轉讓給深圳招商公司，雙方簽訂的股權轉讓協議除約定美越顧問公司的股權轉讓價格之外，還約定在政府補償因建設寶安大道占用相關土地而提高地塊容積率時深圳招商公司應支付給高宏的容積率補償費的具體計算方法。2008年8月，深圳市人民政府研究同意將美越顧問公司剩余用地的容積率提高至4.0作為對占用該公司土地的補償。2009年2月，美越顧問公司重新取得建設用地規劃許可證，證載容積率用地面積由之前的97680平方米調整為159992．56平方米。根據高宏與深圳招商公司簽訂的協議，深圳招商公司應付給高宏的容積率調整補償費為9035萬元。2009年6月12日，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復函深圳市規土委寶安管理局，確認美越顧問公司享有上述A114-0005地塊因建設寶安大道被收回22884.66平方米土地使用權的補償權益。2013年10月18日，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致函深圳市規土委寶安管理局，以發現涉案地塊的補償方案發生重大變更為由，決定撤銷該院2009年6月12日就涉案地塊被收回的22884.66平方米土地使用權的補償權益問題向該局發出的復函，認為美越顧問公司不應享有相關土地使用權的補償權益。2015年9月25日，美越顧問公司被深圳市規土委寶安管理局追繳土地使用權出讓金276748327元。
在合作開發上述A114-0005地塊過程中，高宏為了在辦理國土和規劃手續、申請占地補償等事項上得深圳招商公司的支持和配合，請求同案人史某東（高宏高中同學，時任深圳市公安局寶安分局副局長，已判刑）幫助請托時任招商局地產公司總經理兼深圳招商公司總經理的同案人林某彬（已判刑）提供便利并承諾提供100萬元作為活動經費，史某東遂通過林某彬的弟弟林某冬（已判刑）將高宏的請托事項及承諾給予好處費的情況告知林某彬，林某彬表示同意。之后，在高宏以美越顧問公司的名義申辦用地補償等手續的過程中，深圳招商公司給予了及時配合和支持。2007年7月及2008年下半年，高宏先后兩次送給史某東現金各50萬元，史某東留下高宏第一次給予的50萬元現金并將高宏第二次給予的50萬元現金轉送給林某冬，林某冬告知林某彬后將該款留為己用。
上述事實，有下列證據證實：
1、偵查機關提供的立案決定書等材料，證明：深圳市福田區人民檢察院于2015年6月24日立案偵查本案并于同日決定對原審被告人高宏取保候審。
2、偵查機關調取的《國務院辦公廳關于公布國務院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委員會履行出資人職責企業名單的通知》（國辦發[2003]88號）、《營業執照》及《企業產權登記表》等材料，證明：招商局集團有限公司成立于1986年10月14日，是國務院國資委履行出資人職責的全民所有制國有企業；招商局地產控股股份有限公司成立于1990年9月19日，是臺港澳合資的上市股份有限公司，控股股東是招商局蛇口工業區有限公司；深圳招商公司是招商局地產控股股份有限公司的全資子公司。
3、偵查機關調取的《干部任免表》、《任職批復》《招商集團簽報》及《關于林某彬任職情況的說明》，證明：林某彬于2001年5月至2011年2月任招商局地產控股股份有限公司（曾用名“招商局蛇口工業區房地產公司”）總經理，2011年2月至2013年7月任招商局集團有限公司總裁助理、招商局地產控股有限公司行政總裁，2013年7月至2014年7月任招商局集團有限公司總工程師（總裁助理級），2014年7月至2015年3月任招商局集團有限公司總經理助理、總法律顧問，2015年3月至8月任招商局集團有限公司總經理助理。期間，于1999年至2011年1月兼任深圳招商公司總經理。
4、偵查機關調取的戶籍資料，證明：原審被告人高宏的出生日期等個人身份信息。
5、偵查機關調取的企業工商注冊登記資料，證明：（1）深圳招商公司成立于1984年5月5日，法定代表人為林某彬。（2）美越顧問公司成立于2005年11月18日，股東為高宏（持股90％）、黃某彩（持股10％），高宏任法定代表人、總經理。2006年4月26日，美越顧問公司股東會決議同意將高宏持有的45％股份、黃某彩持有的10％股份轉讓給深圳招商公司，同意變更公司股東為深圳招商公司和高宏，董事會于同日選舉高宏任董事長并免去其法定代表人和總經理職務，任命王某為法定代表人和總經理。2006年5月16日，深圳市工商行政管理局核準美越顧問公司變更法定代表人為王某，變更股東和出資比例為深圳招商公司持股55%、高宏持股45%。2008年1月15日，美越顧問公司股東會決議同意高宏將持有的35％股份轉讓給深圳招商公司。2008年1月17日，深圳市工商行政管理局核準美越顧問公司變更股東和出資比例為深圳招商公司持股90%、高宏持股10%。2008年，美越顧問公司股東會決議同意高宏將持有的10％股份轉讓給深圳招商公司。2008年2月20日，美越顧問公司董事會決議選舉王某為董事長，同時免去高宏的董事長職務。2008年2月22日，深圳市工商行政管理局核準美越顧問公司變更股東和出資比例為深圳招商公司持股100%，變更董事長為王某。
6、偵查機關調取的深圳市人民政府、深圳市寶安區人民政府、深圳市規劃局、深圳市規劃與國土資源局寶安分局、深圳市國土資源和房產管理局寶安分局、深圳市規劃局寶安分局、深圳市寶安區西鄉街道辦事處的相關文件，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的相關法律文書、函件及涉案土地使用權出讓合同、拍賣成交確認書、協議書、深圳市建設用地規劃許可證等材料，證明：1993年12月15日，深圳市建筑材料工業集團公司與深圳市寶安區國土局簽訂土地使用權出讓合同，以2416萬元左右的價格取得位于深圳市寶安區的一塊面積約63585平方米的土地使用權。2002年9月深圳市規劃與國土資源局寶安分局收回上述地塊中的22884.66平方米土地用于建設寶安大道。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于2004年11月5日宣告深圳市建材集團有限公司破產并指定清算組進行清算，在清算組委托的深圳市匯三盈拍賣行有限公司于2006年1月11日舉行的第24期拍賣會上，美越顧問公司以9787．2萬元的價格競得深圳市建材集團有限公司位于深圳市寶安區西鄉街道的A114-0005宗地（用地面積40700.34平方米）的土地使用權。在美越顧問公司交清競買款后，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于2006年7月17日裁定該宗地的使用權歸美越顧問公司所有，后于2007年5月30日以原裁定文字上有筆誤為由補充裁定該宗地的用地面積為43867.15平方米，同日復函認為美越顧問公司應自行與相關部門協商解決因寶安大道建設而收回22884.66平方米土地的征地補償問題。2007年7月10日，美越顧問公司以（原深圳市規劃與國土資源局寶安分局）2002年建設寶安大道從該宗地收回22884.66平方米用地且一直未辦理任何補償手續為由向深圳市國土局寶安分局申請以提高現用地容積率的方式給予補償。2007年11月26日，深圳市人民政府辦公廳《關于研究地鐵1號線續建工程西鄉主變電站建設等問題的會議紀要》提出，市國土部門對寶安大道和西鄉主變電站占用美越顧問公司用地按相關政策給予補償，市規劃部門可按相關規定考慮適當調高美越顧問公司剩余用地的容積率。2007年12月25日，美越顧問公司向深圳市寶安區西鄉街道辦提出補償申請，以深圳市地鐵公司在建設深圳地鐵1號線續建工程時需在該宗地上修建西鄉主變電站，將直接占用該宗地2713.74平方米的土地并造成該地塊約600平方米土地無法開發利用，且此前寶安大道占用該宗地22884.66平方米為由，要求按原用地面積66751.81平方米及法院拍賣時的地塊容積率計算提高剩余地塊（39100平方米）容積率的方式對該司進行補償。2008年8月，深圳市人民政府經研究同意將美越顧問公司剩余用地的容積率提高為4.0，作為對占用該公司土地的補償。2009年2月9日，美越顧問公司取得《建設用地規劃許可證》，載明用地面積39998平方米，容積率4.0。2009年6月12日，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復函深圳市國土資源和房產管理局寶安分局，確認美越顧問公司享有因寶安大道建設被收回的22884.66平方米土地使用權的補償權益。2009年7月22日，深圳市國土資源和房產管理局寶安分局與美越公司簽訂《收地補償協議書》，約定在深圳市人民政府同意以適當提高美越顧問公司剩余用地容積率的方式作為補償的情況下，該局不再對美越顧問公司作任何補償。2013年10月18日，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發函深圳市規劃和國土資源委員會寶安管理局，決定撤銷該院2009年6月12日就22884.66平方米土地使用權的補償權益問題向該局發出的復函，認為美越顧問公司不應享有該22884.66平方米土地使用權的補償權益。2015年9月25日，美越顧問公司被深圳市規劃和國土資源委員會寶安管理局追繳土地使用權出讓金和市政設施配套金計276748327元。
7、偵查機關調取的涉案土地合作開發協議、補充協議，深圳招商房地產有限公司的付款審批表、銀行轉賬憑證及招商局地產控股股份有限公司的項目收購款回顧等材料，證明：2006年4月28日，高宏、黃某彩與深圳招商公司（簽約代表林某彬）簽訂合作開發協議，約定深圳招商公司按美越顧問公司賬面凈資產作價16．6萬元收購高宏、黃某彩分別持有的美越顧問公司45％和10％（合計55％）的股權并按持股比例承擔美越顧問公司競買取得的深圳市寶安區西鄉A114-0005號地塊的地價，雙方合作開發該地塊；在完成股權變更手續后3個工作日內，美越顧問公司原章證及印鑒予以注銷并另刻新章，新章證及印鑒由雙方共同保管，在美越顧問公司董事長和總經理共同簽名后方可使用；高宏負責辦理A114-0005地塊的規劃、國土手續并協助深圳招商公司辦理其他開發報建手續；地塊容積率暫定為3，如寶安大道占用的22885平方米土地能得到補償，權益歸高宏所有，但在合作協議確定的原則下進行合作，價格另行協商。2008年1月14日，高宏與深圳招商公司（簽約代表林某彬）簽訂股權轉讓協議，約定高宏將持有的美越顧問公司35％的股權轉讓給深圳招商公司。2008年2月21日，高宏與深圳招商公司（簽約代表陳康懷）簽訂股權轉讓協議，約定高宏將持有的美越顧問公司10％的股權轉讓給深圳招商公司。2006年7月，深圳招商公司支付涉案地塊拍賣余款7803萬元和青苗補償費2900萬元。
8、證人林某彬的證言，證明：我于1998年12月至2013年6月任招商地產公司總經理、董事長。美越顧問公司老板高宏在與招商地產公司合作開發招商果嶺花園項目中通過深圳市公安局寶安分局副局長史某東和我弟林某冬找我幫忙并分別送給史某東和林某冬各50萬元。高宏和史某東是貴州老鄉，林某冬在南山區一個房地產中介公司做中介代理。2006年至2007年，美越顧問公司通過深圳中院拍賣得到一塊寶安的土地，高宏找我們公司發展部尋求合作，發展部向我匯報后我回意。合作后這塊土地的項目稱為招商果嶺花園項目，合同約定深圳招商公司占股55%，美越顧問公司占股45%。高宏又提出政府在修建寶安大道時占用了招商果嶺花園項目約2萬平方米土地，可以向政府爭取權利。我司認為政府占用土地最佳的補償方式是增加該項目現有土地的容積率。大家商議由高宏與相關部門協調補償事宜。然后聽說手續辦到規劃國土部門階段遇到一些問題，規劃國土部門的審批比較困難，高宏說希望我司向相關政府部門出具關于這塊地的函或材料，如果能出的話規劃國土部門會很快批下來，我給予了支持，審批通過了。我記不清出具的材料具體是什么內容。至此，項目進入開發階段。通過補償，項目的容積率提高了。后來，我司發現美越顧問公司資金不足，經過我司相關部門商議，決定以1.2億元左右的價格收購高宏剩余45%股份并約定分期支付收購款，大概按開發進度付收購款，已支付幾千萬元給高宏。收購高宏股份之后，2011年左右國家審計署對項目進行審計并發現項目增加容積率的審批存在問題，認為那2萬平方米的補償不應屬于美越顧問公司，規土部門批復增加的容積率必須向政府補交地價，同時通知我方不應繼續向高宏支付剩余收購款。
我司與美越顧問公司達成合作開發協議后，高宏通過史某東找到我弟林某冬，林某冬又找到我，高宏的意思一方面感謝我支持雙方達成合作，另一方面是希望我在后續各方面能對他給予幫助和支持，包括項目進展、審批手續、股權收購、收購款支付等。林某冬也說高宏到時會給予100萬元感謝費，我默認同意了。之后，我在規土部門審批階段給予了相關支持，我司當時在一份提供給規土部門的材料上蓋了章，招商果嶺項目容積率因此得到提升。后來，就股權收購一事我司各部門也與美越顧問公司達成協議，收購了高宏45%的股權。期間，林某冬告訴我說他收到了高宏送的50萬元。
高宏送給史某東及林某冬計100萬元是因為他想感謝史某東和林某冬找我幫忙給予關照，也希望我在該項目的進展、跑規劃國土部門審批手續、股權收購、收購款支付等各方面給予支持。一方面，高宏在規劃國土部門審批手續時遇到困難，我給予了支持,我司在高宏提供給規土部門的材料上蓋了章。另一方面,我同意公司以1．2億元收購高宏45%股權，去除容積率后這45%股權不值1.2億元。
林某冬說高宏送的100萬元中有50萬元由他拿著，另50萬元給了史某東。
7、證人林某冬的證言，證明：2007年左右的一天晚上，史某東打電話約我在南山蛇口某馬路邊見面談事，我到約定路邊后上了史某東的轎車，他說他有個做房地產的老鄉叫高宏，在寶安西鄉有塊地,因為和深圳招商地產的人不熟，該地塊項目中的某些細節沒談攏，項目久拖不決，導致高宏每個月都有很大損失，高宏聽說他和深圳招商地產總經理、我哥林某彬很熟，就找到他，希望他找林某彬幫忙。史某東想讓我找我哥林某彬幫忙解決問題，促成這個項目，說事成之后高宏會給他100萬元好處費，他和我一人一半，各得50萬元。我答應了，我們各自離開。大概半個月后，我和林某彬在小區(記不清是我家還是他家小區)電梯口邊上，我把史某東和我談的事情告訴了他，并告訴他事成后高宏會給我和史某東各50萬元作為好處費，問他能不能幫忙。林某彬點點頭表示答應，說這個事情他知道了，交代我凡事要小心，別出事。大概一年后的某天晚上，史某東又打電話約我在南山蛇口另一條馬路邊見面，當時史某東開著一輛越野車，我開著我的寶馬車，到達約定地點后史某東上了我的車并坐在副駕駛位置，然后將一個塑料禮品袋放在我車的后排座上，說高宏的事情解決了，袋里的錢是我的分成，我收下后離開。回去后我發現袋里裝了50萬元，都是百元面額。過段時間,我在一次家庭聚會中告訴林某彬史某東給了我50萬元好處費，林某彬表示知曉此事，說這個錢他不要，讓我留著。
據史某東說，當時高宏在寶安西鄉有塊地投資費用很大，高宏資金不足，導致開發久拖不決，每拖一天都有很大損失，為此他急于找有實力的地產商來合作。在聽說史某東認識我哥林某彬后就希望史某東找我哥打招呼，讓林某彬在西鄉項目上提供幫助，促成招商地產和高宏合作開發這塊地。當時高宏說會給史某東和我共100萬元作為好處費。最后高宏這個項目順利開展，所以他送了100萬元給我和史某東，感謝我們幫忙。我不太清楚高宏當時希望林某彬提供什么幫助，但我覺得高宏可能是想讓我哥在房地產項目的工程進度、工程許可證、竣工許可證等事項的申報和工程款結算、驗收等環節提供幫助。后來史某東說高宏告訴他這個項目順利辦成了，這塊地后來建成了招商果嶺花園。我不清楚林某彬在哪些環節提供了幫助，也不清楚他怎么操作，我的作用就是跟我哥林某彬打招呼，促使他去幫忙落實項目，最終高宏也順利搞完了這個項目。我收到史某東給我的50萬元后，過段時間就連同其他收入一并存入了我名下的招商銀行賬戶。
8、證人史某東的證言，證明：我于2006年1月至2009年7月任深圳市公安局寶安分局監察科科長。2007年上半年的一天，我在一次同學聚會時碰到高中同學高宏，高宏問我認不認識招商地產的領導，我說我認識招商地產總經理林某彬和林某彬弟弟林某冬。高宏說他正與招商地產在寶安西鄉合作開發一個房地產項目，但與招商地產很多部門在合作過程中很不順暢，比如說工程款、投資款的回收等遇到問題，他想早點收回投資，提出能否幫他向林某彬打打招呼。我說我跟林某彬認識，但跟林某冬比較熟，可以找林某冬去協調處理，讓林某冬出面協調。高宏承諾會拿100萬元給我去找林某彬、林某冬協調關系，我答應幫忙。過了一個星期左右，我找林某冬說美越公司的高宏正在跟招商地產合作，遇到一些困難，把高宏希望盡早收回投資款等事情大概說了一下，并說高宏愿意拿100萬元出來，其中50萬元給林某冬，希望林某冬去找招商地產的人包括他哥林某彬幫忙。林某冬答應了。
2007年的一天，高宏約我在福田區中心區卓越大廈的美越公司樓下附近見面，將一個袋子交給我，說是給我拿去找關系的錢。我收下后放在自己車上，后來發現里面裝有50萬元，都是100元面額。我拿了錢后就讓林某冬去幫忙協調，說了會有好處，但沒說我已收了50萬元。
100萬元的費用是高宏主動提出來的,他讓我去幫他活動招商地產的關系，幫他送錢給林某冬，然后也讓我賺點錢。印象中高宏好像說過他拿的錢一半給我，一半給林某冬。高宏給我100萬元的事我沒有告訴過林某彬，不知林某冬有沒跟林某彬說過。
與林某冬見面后一段時間，我直接打了個電話給林某彬，告訴他高宏是我高中同學，現在跟招商地產有項目，希望他多多關照，加快推進項目，事成后高宏會表示感謝。林某彬說好的，會給予高宏關照。我還打電話告訴高宏說我已和林某彬打了招呼，林某彬答應會關照，讓高宏以后業務上有問題可以去找林某彬或招商地產業務部門協調處理。
我不太清楚高宏當時希望林某彬具體提供什么幫助，應該是與招商地產合作過程中辦理有關手續等方面遇到問題和困難，希望林某彬協調招商地產有關部門給予他幫助。經我活動后，我聽高宏說項目順利推進，建成了招商果嶺花園。
2008年下半年的一天，高宏約我在他公司一樓見面，將一個袋子交給我，說項目進展順利，這是之前承諾給我的費用，我收下后便離開了。后來我打開袋子，發現里面裝有現金50萬元，我拿到錢后打電話約林某冬在南山蛇口四海公園他家附近路邊見面，把高宏給我的50萬元交給他，說:“這個是高宏給你的”，林某冬收下了。我不知林某冬怎么處理這50萬元。
9、原審被告人高宏的供述，供稱：我于2005年10月左右投資設立美越顧問公司,占股90%,另外10%股權由我表姐黃某彩代持。我于2006年1月從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競拍買下了位于寶安西鄉的A114-0005地塊（即招商果嶺項目用地）,競買價格9800萬元左右,需另外支付青苗補償費2900萬元。我在拍賣前支付了1600萬元保證金,競買成功后支付了部分拍賣款700萬元,剩下的尾款、青苗補償款無力支付,我申請延期到2006年6月前支付,如果沒有完成尾款交付,法院會取消拍賣結果,甚至有可能沒收首期支付的2300萬元拍賣款。
我為此很著急。2006年4月,經洽談我找到深圳招商公司入股美越顧問公司合作開發該地塊,招商地產的入股條件是收購我55%股份,由招商地產向法院繳齊尾款和青苗補償費，由我將剩下手續完成。招商地產入股后把美越公司的公章等資料保管在該公司內部,我每次向國土、規劃、法院等部門辦理手續要蓋美越顧問公司印章時，總要經過招商地產各部門的層層審批,效率很慢,很浪費時間,國土、規劃等部門要求美越顧問公司出具例行承諾函,承諾地塊沒有瑕疵等法律風險,這只是個通行的法律文書,招商地產都不給我蓋章,為此我很苦惱。
2007年國慶節期間同學聚會，我碰到同學史某東，史某東說他認識招商地產總經理林某彬和林某彬的弟弟林某冬，可以幫助打招呼，讓招商地產在蓋章的事情上幫忙，辦事效率再高一些。當時我承諾事情順利的話給他100萬元活動費，讓他幫我打點林某彬那邊的關系。
我向史某東提出請托事項是2007年10月左右，當時我們公司已向法院提出享有A114-0005地塊額外2萬多平方米的被政府占地的權益，規劃局還沒批復地塊補償、提高容積率等請求。
2007年11月左右，同學聚會后幾個月，我約史某東在福田區卓越大廈樓下見面，我用一個袋子裝著50萬元交給史某東，都是100元面額。2008年下半年，我在卓越大廈一樓跟史某東見面時又給了他一個用袋子裝著的50萬元，兌現了我給他100萬元的承諾。
史某東拿了我的錢去送給林某彬，但我不清楚是直接給林某彬還是給林某冬，也不清楚給林某彬多少錢，怎么分配要林某彬、史某東、林某冬他們才清楚。
史某東第一次拿了我的50萬元后，招商地產本來不同意蓋章的美越顧問公司向國土部門的承諾函終于給我蓋了章。另外辦事效率快了一些，而且有一次林某彬在辦公室主動問我跟史某東是什么關系，我回答說是同學關系。
招商地產入股后，美越顧問公司的主要工作是完善用地手續，包括因寶安大道占用2萬多平方米的補償面積和提高用地容積率的事務并承擔相關辦公費用。
我用美越顧問公司的印章蓋的文件主要有兩個方面，一方面是向深圳中院申請寶安大道2萬多平方米的補償權利的相關文件，另一方面是向區、市級國土規劃局申請規則設計要點的文件，主要是提高容積率的要求。
（我們）成功獲得寶安大道2萬多平方米的補償權利，以及將原來2.8的容積率提高到4.0。提高容積率后增加了建筑面積，招商地產多獲7億元左右的銷售收入。按照我跟招商地產的協議，招商地產以1.25億元左右的價格收購了美越公司剩余45%股權以外，還因提高容積率多支付6000多萬元給我。但事后招商地產只支付了1.2億元收購款，因為國家審計署審計認為提高容積的事情政府少收了地價。
我給史某東100萬元時是美越顧問公司董事長，負責辦理國土手續，有800萬元辦證費用由我支配，我以辦公費用的名義從美越顧問公司財務支取，之后計入公司成本。
關于美越顧問公司（高宏）是否具有謀取不正當利益的主觀目的的問題。經查，第一、現有證據證實美越顧問公司拍賣取得的A114-0005案涉地塊不包括之前已被國土管理部門收回用于建設寶安大道的22884.66平方米土地且高宏明知相關情況，事實上國土管理部門已在本案案發后以追繳土地使用權出讓金的方式糾正了之前違規給予美越顧問公司收地補償的做法。因此，高宏在美越顧問公司取得案涉地塊后以美越顧問公司名義向國土管理部門申請取得的寶安大道用地補償屬于不正當利益。第二、高宏供稱其送錢給林某彬的目的是為了在完善用地手續包括申請寶安大道用地補償需要使用美越顧問公司印章時取得深圳招商公司的同意并加快審批程序，而林某彬在相關事項上提供幫助也均符合案涉地塊合作雙方（深圳招商公司和高宏）的利益訴求，且林某彬和深圳招商公司均無權決定是否給予相關的用地補償，從林某彬和深圳招商公司的角度看，高宏的行為目的似乎不具有不正當性或者難以證明其具有不正當性，但實際上，高宏向林某彬行賄的真實目的在于促使深圳招商公司與其共同以美越顧問公司名義向國土管理部門申請獲取本不應當獲得的寶安大道用地補償權益，在深圳招商公司明知相關情況而同意高宏以美越顧問公司名義申請寶安大道用地補償后，深圳招商公司與高宏在主觀上均具有謀取雙方本來均無權獲得的用地補償的不正當利益的目的。因此，原審判決認定高宏向林某彬行賄具有謀取不正當利益的目的并無不當。第三、本案確實存在不同于一般行賄案件的特殊之處，即高宏的行賄對象是林某彬，但林某彬未利用職務便利直接給予高宏意圖謀取的利益，甚至林某彬任職單位的利益與高宏的利益存在一致性，這對根據行賄罪的犯罪構成要件評價高宏的行為性質造成了相當困擾。但從刑法條文上看，法律沒有規定行為人給予國家工作人員財物時謀取的不正當利益必須是該國家工作人員可以利用職務便利直接給予的利益，因此，在行為人給予國家工作人員財物進而獲取該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便利幫助（實際上是共同）其向他人謀取不正當利益時認定該行為人的行為成立行賄罪仍然符合刑法條文的規定。綜上，美越顧問公司及辯護人辯稱美越顧問公司（高宏）實施涉案行賄行為時主觀上沒有謀取不正當利益的目的理由不成立，不予采納。
關于本案是否系單位行賄犯罪的問題。經查，第一、高宏的行賄決定可視為美越顧問公司的決定。首先，高宏雖已轉讓美越顧問公司部分股份，但行賄時仍持有該公司部分股份且仍擔任該公司董事長，其行為一定程度上可代表美越顧問公司。其次，高宏通過向政府相關部門申請以提高土地容積率的方式獲得權益補償的行為，均以美越顧問公司的名義進行，再次，高宏持有美越顧問公司45%股份，即使深圳招商公司與高宏簽訂協議約定補償權益由高宏所有，但一旦獲得補償，美越顧問公司也將受益，高宏通過行賄實現的利益與美越顧問公司的利益是一致的。第二、行賄資金來源于美越顧問公司。高宏供稱行賄資金從其與深圳招商公司簽訂合作協議時約定由其辦理涉案地塊相關手續的包干費用中墊支，在美越顧問公司賬上支取和結算。根據雙方簽訂的協議，雙方合作后高宏負責辦理涉案地塊的國土等手續，費用在雙方結算后從包干費用中支出。按照高宏的供述及雙方協議，可以認為高宏作為美越顧問公司董事長，為辦理涉案土地相關手續支出的費用（包含行賄資金）系由美越顧問公司支出而非高宏個人支出。第三、高宏與美越顧問公司均是涉案行賄行為取得的不正當利益的獲利者。首先，根據高宏和深圳招商公司簽訂的合作開發協議及股權轉讓協議，雙方約定土地補償權益雖歸高宏所有，但同時約定根據雙方確定的原則計算補償費用，即高宏雖能獲得部分利益，但實際不可能獲得全部利益，美越顧問公司必然獲得部分補償利益。其次，從最終獲利看，美越顧問公司獲得了相關利益。高宏供述因涉案地塊土地容積率提高，美越顧問公司多獲了7億元左右的銷售收入，深圳招商公司雖需向高宏支付補償費，但仍是主要受益者。最后，國土部門事后向美越顧問公司追繳土地使用出讓金27000多萬元，繳納主體為美越顧問公司而非高宏個人，一定程度證明美越顧問公司占有部分補償權益，美越顧問公司是本案不正當利益的獲得者。綜上，原判認定本案系美越顧問公司的單位行賄犯罪并無不當，美越顧問公司及其辯護人辯稱本案不成立單位行賄罪理由不成立，不予采納。
本院認為，上訴單位深圳市美越房地產顧問有限公司為謀取不正當利益，給予國家工作人員財物，其行為已構成單位行賄罪。原審被告人高宏是對深圳市美越房地產顧問有限公司涉案單位行賄行為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依法應以單位行賄罪追究刑事責任。高宏歸案后能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依法可對其及深圳市美越房地產顧問有限公司從輕處罰。高宏犯罪情節較輕，有悔罪表現，沒有再犯罪的危險，宣告緩刑對所居住社區沒有重大不良影響，在被判處一年有期徒刑的情況下可以宣告緩刑。深圳市美越房地產顧問有限公司（高宏）的行為發生于2015年11月1日起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修正案（九）》之前且該修正案修正前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九十三條對單位行賄犯罪的處刑較輕，應當適用該修正案修正前的刑法條文追究深圳市美越房地產顧問有限公司（高宏）的刑事責任。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定罪準確，量刑適當，審判程序合法。深圳市美越房地產顧問有限公司上訴要求改判無罪理由不成立，不予采納。依照1997年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九十三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十二條、第六十七條第三款、第七十二條第一款、第七十三條第二款及《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三十六條第一款第一項的規定，裁定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本裁定為終審裁定。
審判長 王曉文
審判員 梁 美
審判員 黃玉良
二〇二〇年八月七日
書記員 謝瑞儀
附：相關法律條文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修正案（九）》修正前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
第三百九十三條單位為謀取不正當利益而行賄，或者違反國家規定，給予國家工作人員以回扣、手續費，情節嚴重的，對單位判處罰金，并對其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和其他直接責任人員，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因行賄取得的違法所得歸個人所有的，依照本法第三百八十九條、第三百九十條的規定定罪處罰。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
第十二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后本法施行以前的行為，如果當時的法律不認為是犯罪的，適用當時的法律;如果當時的法律認為是犯罪的，依照本法總則第四章第八節的規定應當追訴的，按照當時的法律追究刑事責任，但是如果本法不認為是犯罪或者處刑較輕的，適用本法。
本法施行以前，依照當時的法律已經作出的生效判決，繼續有效。
第六十七條犯罪以后自動投案，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的，是自首。對于自首的犯罪分子，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其中，犯罪較輕的，可以免除處罰。
被采取強制措施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和正在服刑的罪犯，如實供述司法機關還未掌握的本人其他罪行的，以自首論。
犯罪嫌疑人雖不具有前兩款規定的自首情節，但是如實供述自己罪行的，可以從輕處罰;因其如實供述自己罪行，避免特別嚴重后果發生的，可以減輕處罰。
第七十二條對于被判處拘役、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的犯罪分子，同時符合下列條件的，可以宣告緩刑，對其中不滿十八周歲的人、懷孕的婦女和已滿七十五周歲的人，應當宣告緩刑：
(一)犯罪情節較輕;
(二)有悔罪表現;
(三)沒有再犯罪的危險;
(四)宣告緩刑對所居住社區沒有重大不良影響。
宣告緩刑，可以根據犯罪情況，同時禁止犯罪分子在緩刑考驗期限內從事特定活動，進入特定區域、場所，接觸特定的人。
被宣告緩刑的犯罪分子，如果被判處附加刑，附加刑仍須執行。
第七十三條拘役的緩刑考驗期限為原判刑期以上一年以下，但是不能少于二個月。
有期徒刑的緩刑考驗期限為原判刑期以上五年以下，但是不能少于一年。
緩刑考驗期限，從判決確定之日起計算。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
第二百三十六條第二審人民法院對不服第一審判決的上訴、抗訴案件，經過審理后，應當按照下列情形分別處理：
(一)原判決認定事實和適用法律正確、量刑適當的，應當裁定駁回上訴或者抗訴，維持原判;
(二)原判決認定事實沒有錯誤，但適用法律有錯誤，或者量刑不當的，應當改判;
(三)原判決事實不清楚或者證據不足的，可以在查清事實后改判;也可以裁定撤銷原判，發回原審人民法院重新審判。
原審人民法院對于依照前款第三項規定發回重新審判的案件作出判決后，被告人提出上訴或者人民檢察院提出抗訴的，第二審人民法院應當依法作出判決或者裁定，不得再發回原審人民法院重新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