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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秀蘭與姜雪梅、程志輝扶養糾紛二審民事判決書
時間：2020年05月23日 來源： 作者： 瀏覽次數：3135 收藏[0]江蘇省南通市中級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2019）蘇06民終4421號
上訴人(原審原告)：曹秀蘭，女，1938年1月21日出生，漢族，住南通市通州區。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亞蘭，南通市磨頭法律服務所法律工作者。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姜雪梅，女，1978年12月25日出生，漢族，住南通市崇川區。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程志輝，男，1974年6月6日出生，漢族，住南通市開發區。
上訴人曹秀蘭因與被上訴人姜雪梅、程志輝扶養糾紛一案，不服南通市崇川區人民法院（2019）蘇0602民初3145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19年11月4日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了審理。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曹秀蘭上訴請求：1.撤銷一審判決第二項。2.一、二審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負擔。事實和理由：1.曹秀蘭從未認可解除遺贈撫養協議需要支付程志輝5萬元。2.程志輝在一審中舉證的兩份收條不具有證明效力。一份收條系王建軍出具，王建軍系程志輝的堂兄弟，且其不是銷售；另一份收條系徐金林出具，徐金林確認僅收到5000元，該證據是假證。3.程志輝提供的銀行交易明細并不能印證程志輝支付醫藥費1萬余元。4.曹秀蘭提供的住院證明及證人證詞，都說明程志輝沒有正常履行扶養義務。且程志輝修建圍墻與曹秀蘭沒有關系，并非是其要求程志輝修建圍墻。
程志輝辯稱，住院費用以及砌圍墻的費用都有證據證實，所謂沒有履行扶養義務是無稽之談。
姜雪梅稱其沒有意見。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2017年4月20日曹秀蘭（遺贈人）與姜雪梅、程志輝（受贈人）簽訂《遺贈扶養協議書》，約定：……2，甲方在生前所有的贍養義務由乙方兩人平均負責……從2017年5月開始乙方兩人每月預付200元生活費給甲方，一年后如有不夠，再行調整。4，待乙方兩人完成甲方的生養死葬的義務后，屬于甲方所有的位于.1平方米磚瓦結構的平房三間，……2019年3月22日上述《遺贈扶養協議書》落款處注明：“注明程志輝圍圍墻幫老太曹秀蘭看病伍萬圓，誰接手誰付程志輝五萬圓。見證人王某,4。此養老協議作廢。”2019年3月28日曹秀蘭作出《關于解除遺贈扶養協議的聲明》，載明：“……本人決定從2019年3月28日開始解除與侄女姜雪梅侄兒程志輝的遺贈扶養協議，此后與侄女姜雪梅侄兒程志輝概無任何牽涉。”2017年12月20日王建軍出具收條，載明收到程志輝新壩圍墻款貳萬叁仟元。2017年12月28日徐金林出具收條，載明收到程志輝新壩圍墻瓦工工資和場地款壹萬元。程志輝提供的銀行交易明細顯示程志輝支付醫藥費1萬余元。
一審法院認為，扶養人或集體組織與公民訂有遺贈扶養協議，扶養人或集體組織無正當理由不履行，致協議解除的，不能享有受遺贈的權利，其支付的供養費用一般不予補償；遺贈人無正當理由不履行，致協議解除的，則應償還扶養人或集體組織已支付的供養費用。本案曹秀蘭提供的《遺贈扶養協議書》與程志輝提供的收條、銀行交易明細相互印證，足以證明程志輝履行了遺囑撫養協議已支付供養費用5萬元，曹秀蘭主張解除遺贈扶養協議應當返還程志輝已支付的供養費用5萬元。依照《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貫徹執行〈中華人民共和國繼承法〉若干問題的意見》第56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四十四條的規定，判決：一、準予曹秀蘭與姜雪梅、程志輝解除遺贈扶養協議。二、曹秀蘭于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內一次性支付程志輝5萬元。如果未按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金錢給付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規定，加倍支付延遲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案件受理費40元（已減半），由曹秀蘭負擔。
二審期間，曹秀蘭提交兩份證據：1.便條一份，內容為“長地徐金林圍墻收5000元132××××5075司國琴見證151××××8649”。2.打印證明一份，內容為“茲證明曹秀蘭于2018年12月14日至2018年12月21日在江蘇南通通州第八人民醫院住院期間，本人多次幫助曹秀蘭電話聯系扶養人程志輝158××××9812，均不接電話，也未到醫院來探望和照顧。證明人：王秀芬183××××2805；潘蘭明158××××0669”。程志輝質證認為圍墻是曹秀蘭要求他們做的，如果認為收據不對，可以讓證人出庭作證；由于在2018年12月時雙方已經發生矛盾，故其沒有去醫院。姜雪梅對上述兩份證據未發表質證意見。本院審查后認為，第一份證據系便條，內容記錄較零亂，考察其內容該證據實際為證人證言，證人依法應當出庭作證并接受雙方質證，故該證據不符合形式要件，本院對該證據不予采信；由于程志輝對第二份證據證明的事實予以認可，故本院對第二份證據的真實性、合法性、關聯性予以確認。
另查明，根據程志輝一審提供的證據，其為曹秀蘭支付的醫療費用共計7382元。二審審理過程中，曹秀蘭陳述程志輝總共給了其1600元生活費。對一審認定的其他事實本院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遺贈扶養協議是扶養人與被扶養人之間簽訂的,有關扶養人承擔被扶養人生養死葬的義務,被扶養人的財產在其死后歸扶養人所有的協議，遺贈扶養協議一經簽訂,不得隨意解除。從遺贈撫養協議的內容上看，遺贈扶養協議雙方互負權利義務。扶養人履行義務在先,享受權利在后;被扶養人享受權利在先,履行義務在后。《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貫徹執行〈中華人民共和國繼承法〉若干問題的意見》第56條的規定，扶養人或集體組織與公民訂有遺贈扶養協議，扶養人或集體組織無正當理由不履行，致協議解除的，不能享有受遺贈的權利，其支付的供養費用一般不予補償；遺贈人無正當理由不履行，致協議解除的，則應償還扶養人或集體組織已支付的供養費用。本案中，根據一、二審查明的事實，程志輝履行了扶養曹秀蘭的部分義務，其中包括給付生活費、為曹秀蘭居住的房屋修砌圍墻、支付曹秀蘭部分住院醫療費用等。但是雙方因瑣事發生矛盾后，程志輝不再履行扶養義務。雙方對于矛盾成因各執一詞，本院認為，程志輝履行了部分扶養義務是事實，但其在雙方發生矛盾后單方中止履行扶養義務存在過錯。另一方面，遺贈撫養協議系需要雙方長期配合履行的協議，履行的效果有賴于雙方之間的互相信任。而曹秀蘭在雙方發生矛盾后未能妥善溝通，在其《關于解除遺贈扶養協議的聲明》中稱“程志輝沒有履行對其扶養義務，不支付生活費和醫療費”，徑行要求解除與程志輝、姜雪梅之間的遺贈扶養協議，該聲明顯然與事實情況相悖，破壞了雙方之間的信任基礎并進一步激化了雙方之間的矛盾。現雙方均同意解除遺贈扶養協議，故本院準予解除曹秀蘭與姜雪梅、程志輝之間的遺贈扶養協議。由于雙方對案涉遺贈扶養協議的解除均存在過錯，而遺贈扶養協議關系到被扶養人的生存權，故程志輝單方中止履行扶養義務的過錯較大，本院酌定曹秀蘭部分返還程志輝已經支出的供養費用1.8萬元。
綜上所述，曹秀蘭的上訴請求部分成立，本案應予改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二項規定，判決如下：
一、維持南通市崇川區人民法院（2019）蘇0602民初3145號民事判決第一項。
二、變更南通市崇川區人民法院（2019）蘇0602民初3145號民事判決第二項為：曹秀蘭于本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內一次性支付程志輝1.8萬元。
一審案件受理費40元，由曹秀蘭負擔；二審案件受理費80元，由曹秀蘭負擔30元，程志輝負擔50元。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曹 璐
審判員 陸海濱
審判員 高 雁
二〇二〇年二月二十日
書記員 唐穎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