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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晨編造、故意傳播虛假恐怖信息二審刑事判決書
時間：2019年12月11日 來源： 作者： 瀏覽次數：2968 收藏[0]廣東省廣州市中級人民法院
刑 事 判 決 書
（2020）粵01刑終97號
原公訴機關廣東省廣州市白云區人民檢察院。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顧晨，男，1980年12月25日出生，漢族，出生地浙江省嘉善縣，文化程度碩士研究生，戶籍住址上海市普陀區。2015年6月17日因犯侵犯著作權罪被上海市普陀區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緩刑五年。因本案于2019年5月27日被羈押，次日被刑事拘留，2019年7月3日被逮捕。現被羈押于廣東省廣州市第一看守所。
指定辯護人姚廳，廣東易恒律師事務所律師，由廣東省廣州市法律援助處指派。
廣東省廣州市白云區人民法院審理廣東省廣州市白云區人民檢察院指控原審被告人顧晨犯編造、故意傳播虛假恐怖信息罪一案，于2019年11月27日作出（2019）粵0111刑初2890號刑事判決。原審被告人顧晨不服，提出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經過閱卷和訊問上訴人，聽取了指定辯護人的意見，認為本案事實清楚，依法不開庭審理了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判查明：2019年5月20日、23日，被告人顧晨編造含有“飛機上有炸彈、準備與飛機同歸于盡”內容的郵件，隨機選擇航空公司郵箱進行發送，并發送至中國國際航空股份有限公司下屬山東航空對外客服郵箱、中國南方航空股份有限公司客戶服務部公共郵箱及公郵組郵箱。上述郵件導致上述航空公司啟動應急處置措施，增加安某、防爆等工作，并造成了影響相關航班正常運行的后果。2019年5月27日，顧晨到江蘇省鎮江市公安局新區分局報警稱其信用卡被盜刷，被公安民警抓獲。
另查明，2013年6月24日，被告人顧晨因涉嫌侵犯著作權罪在其住所被公安民警抓獲，2013年6月25日被刑事拘留，2013年8月1日被取保候審，共被羈押1個月9日。2015年6月17日，上海市普陀區人民法院對顧晨作出（2014）普刑（知）初字第51號刑事判決書，判決顧晨犯侵犯著作權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緩刑五年，并處罰金人民幣四萬元。
原判認定上述事實的證據有：接警記錄，受案登記表，到案經過，檢查筆錄，扣押決定書、扣押清單，提取筆錄，郵件信息、內容截圖，接受證據清單、報告，調取證據通知書、遠程登錄服務器鏡像文件，復函，接受證據材料清單、營業執照、合作協議、勞動合同、情況說明，微信聊天記錄截圖，支付寶賬號的情況說明，刑事判決書，上海弘連網絡科技有限公司計算機司法鑒定所司法鑒定意見書，辨認筆錄，證人劉某1、潘某1、張某1、王某、高某1、周某1的證言，被告人顧晨的供述，身份材料。
原判認為，被告人顧晨無視國家法律，編造爆炸威脅恐怖信息并故意傳播，嚴重擾亂社會秩序，其行為已構成編造、故意傳播虛假恐怖信息罪。被告人顧晨在緩刑考驗期內犯新罪，應當撤銷緩刑，予以數罪并罰。被告人顧晨犯罪后如實供述自己罪行，可從輕處罰。綜合考慮被告人犯罪行為的性質、情節、危害后果及認罪態度，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九十一條之一、第七十七條第一款、第六十九條、第六十七條第三款，第五十二條、第五十三條、第六十四條之規定，判決如下：一、撤銷上海市普陀區人民法院（2014）普刑（知）初字第51號刑事判決書對被告人顧晨宣告的緩刑。二、被告人顧晨犯編造、故意傳播虛假恐怖信息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六個月；犯侵犯著作權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并處罰金人民幣四萬元；決定執行有期徒刑三年六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四萬元（刑期從判決執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行以前先行羈押的，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之前被羈押共1個月9日，經折抵后刑期從2019年5月27日起至2022年10月27日止）。三、繳獲的作案工具筆記本電腦等物品，予以沒收。
宣判后，原審被告人顧晨不服該判決，提出上訴稱：原判認定事實不清，證據不足。其在2019年5月20日無作案時間，23日無作案動機，沒有發送過任何涉案郵件，不構成編造、故意傳播虛假恐怖信息罪。故請求撤銷原判。即使本罪成立，原判對前罪的羈押時間存在重大錯誤，應予更改。扣押物品中僅筆記本電腦與本案有關，其他三部手機均無本案無關，請求發還。
指定辯護人提出辯護意見如下：上訴人顧晨主觀上不具有傳播的直接故意或者放任傳播的間接故意，主觀上是過失，因此不應認定為犯罪。上訴人顧晨并未實施被認定的部分犯罪行為，5月20日和23日發送給航空公司的郵件并非顧晨所為。上訴人顧晨患有重度精神抑郁，在面對生活壓力下無法理性尋求合法途徑解決問題，懇請綜合考量顧晨的具體行為和精神狀態判處其無罪。
本院經二審審理查明的事實與原判認定的犯罪事實一致，相關證據均經原審庭審出示和質證，確實充分，形式合法，本院均予以確認。
另查明，上訴人顧晨因涉嫌侵犯著作權罪于2013年6月24日被羈押，同年8月1日被取保候審，2014年6月23日又被逮捕，上海市普陀區人民法院于2015年6月17日作出（2014）普刑（知）初字第51號刑事判決，以侵犯著作權罪對其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緩刑五年，并于當日變更強制措施為取保候審。判決后，顧晨與同案人均未上訴，檢察院未提出抗訴，該案于2015年6月30日生效。顧晨緩刑考驗期限自2015年6月30日起至2020年6月29日止。
關于上訴人顧晨及其指定辯護人所提上訴意見和辯護意見，本院經審查：1.根據司法鑒定意見書，從上訴人顧晨的筆記本電腦內提取到的遠程連接服務器記錄、瀏覽記錄、查詢檢索記錄等與接警記錄、到案經過、郵件信息、證人證言等證據可以相互印證，足以證實上訴人顧晨實施了編造和發送含有恐怖內容的郵件的犯罪行為。相關記錄的時間與上訴人顧晨所述的情況并不矛盾，上訴人顧晨及其指定辯護人提出沒有作案時間的意見依據不充分。2.上訴人顧晨因為和王某的私人糾紛，而編造和發送相關恐怖信息，其最終目的雖然是為了解決該民間矛盾，但其作為受過高等教育、具有相當社會生活經驗的成年人，應當知道其編造和發送涉案恐怖信息給航空公司必定會擾亂正常的航空管理秩序；且上訴人顧晨就是要借此非常手段獲得關注，以達到自己的個人目的。因此，上訴人顧晨主觀上具有明顯的犯罪故意。指定辯護人認為其主觀上是過失的意見與事實和常理不符，不能成立。3.原判綜合考量上訴人顧晨的犯罪動機、犯罪行為的客觀危害程度、具體危害后果、認罪悔罪態度等情節，以編造、故意傳播虛假恐怖信息罪，判處其有期徒刑一年六個月，與前罪侵犯著作權罪，合并執行三年六個月，量刑適當，并無過重。4.上訴人顧晨對原判計算羈押時間所提異議，經與上海市普陀區人民法院核實，原判對前罪的羈押日期確實存在計算錯誤，2014年6月23日至2015年6月17日第二次的羈押時間未予折抵，對此二審予以糾正。5.公安機關扣押了上訴人顧晨的筆記本電腦、手機三部，其中僅筆記本電腦屬作案工具，沒有充分證據證實其亦使用了三部手機作案，故上訴人顧晨提出返還三部手機的要求有理，本院予以支持。
綜上所述，本院認為，上訴人顧晨無視國家法律，編造針對航空器的爆炸威脅恐怖信息并故意傳播，嚴重擾亂社會秩序，其行為已構成編造、故意傳播虛假恐怖信息罪，依法應予懲處。上訴人顧晨歸案后如實供述其基本犯罪事實，具有一定的認罪和悔罪表現，依法可從輕處罰。上訴人顧晨在前罪判處的緩刑考驗期限內犯新罪，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七十七條的規定，應當撤銷緩刑，數罪并罰。原判認定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定罪和適用法律正確，量刑適當，審判程序合法，但對刑期計算、扣押物品的處理不當，本院依法予以糾正。上訴人顧晨所提上訴意見部分有理，本院予以采納；其他上訴意見以及指定辯護人所提無罪辯護意見則據理不足，本院不予采納。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三十六條第一款第（三）項，《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九十一條之一、第六十七條第三款、第七十七條第一款、第六十九條、第五十二條、第五十三條、第六十四條的規定，判決如下:
一、維持廣東省廣州市白云區人民法院（2019）粵0111刑初2890號刑事判決第一項。
二、變更廣東省廣州市白云區人民法院（2019）粵0111刑初2890號刑事判決第二項為：上訴人顧晨犯編造、故意傳播虛假恐怖信息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六個月；犯侵犯著作權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并處罰金人民幣四萬元；決定執行有期徒刑三年六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四萬元（刑期從判決執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行以前先行羈押的，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之前被羈押399日，經折抵后刑期從2019年5月27日起至2021年10月23日止）。
三、變更廣東省廣州市白云區人民法院（2019）粵0111刑初2890號刑事判決第三項為：繳獲的作案工具聯想筆記本電腦一部予以沒收（由廣東省公安廳機場公安局執行）。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亢愛清
審判員 魏 崢
審判員 但振亞
二〇二〇年四月三日
書記員 鄭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