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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志輝、宋萬明偽造公司、企業、事業單位、人民團體印章二審刑事判決書
時間：2020年07月18日 來源： 作者： 瀏覽次數：4076 收藏[0]貴州省遵義市中級人民法院
刑 事 判 決 書
(2019)黔03刑終139號
原公訴機關貴州省遵義市播州區人民檢察院。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郭志輝，男，1966年5月7日出生于重慶市，漢族，高中文化，個體戶，戶籍所在地重慶市渝中區，住重慶市渝北區。因拒不履行法律文書確定的義務于2018年8月17日被貴州省遵義市播州區人民法院決定司法拘留十五日。因本案于2018年8月28日被刑事拘留，同年9月13日被逮捕，2019年1月27日被取保候審。
辯護人徐榮華，北京市京師（重慶）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審被告人宋萬明，男，1978年9月3日出生于貴州省遵義市，漢族，初中文化，務農，戶籍所在地遵義市播州區，住遵義市播州區。因本案于2018年9月3日被刑事拘留，同年9月13日被逮捕，2019年2月2日被取保候審。
貴州省遵義市播州區人民法院審理遵義市播州區人民檢察院指控被告人郭志輝、宋萬明犯偽造公司印章罪一案，于2018年12月25日作出(2018)黔0321刑初567號刑事判決。宣判后，原審被告人郭志輝不服，提出上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經過閱卷，審查上訴人的上訴理由及訊問上訴人，認為本案事實清楚，決定不開庭審理。現已審理終結。
原判認定：因被告人郭志輝經營的原遵義縣新大建材有限公司與王某1所經營的原遵義縣三合鎮大洞采石場間隔距離不足，根據原遵義縣人民政府相關部門要求需進行整合經營。2015年2月6日，兩家采石場經協商后簽訂《遵義縣三合鎮大洞采石場與遵義縣新大建材有限公司整合意向協議》，約定“1、遵義縣三合鎮大洞采石場同意以企業整體資產轉讓的形式，將其企業轉讓給遵義縣新大建材有限公司，遵義縣新大建材有限公司同意以雙方商定的價格受讓遵義縣三合鎮大洞采石場企業整體資產；2、本意向協議簽訂后，雙方共同向安監、國土等部門提交整合報告。待政府管理部門批復同意雙方整合意見出具后，雙方再行議定具體轉讓內容及條款，轉讓相關事宜以雙方簽訂的正式轉讓協議為準”。后雙方于2015年3月30日、2015年4月1日分別簽訂了《遵義縣三合鎮大洞采石場與遵義縣新大建材有限公司合作協議書》及《遵義縣三合鎮大洞采石場與遵義縣新大建材有限公司合作事宜的補充協議》,約定“雙方進行整合經營，由郭志輝出資760萬元購買王某1的遵義縣三合鎮大洞采石場，在兼并整合手續未完善前，合作經營，遵義縣三合鎮大洞采石場占有遵義縣新大建材有限公司50%的股份，每年結算分紅一次，對外經營活動由遵義縣新大建材有限公司全權負責，承擔相應法律責任，且對外的經營活動以遵義縣新大建材有限公司名義進行，不得使用遵義縣三合鎮大洞采石場名義，待遵義縣新大建材有限公司完全履行完畢所有約定的全部義務后，雙方完善整合協議手續，遵義縣三合鎮大洞采石場將50%的股權無償轉讓給遵義縣新大建材有限公司”。2015年6月，郭志輝在辦理整合后的采石場采礦許可證等證照時，因其尚未支付給王某1500萬元整合收購欠款，王某1拒絕在辦理證件的協議書上簽字蓋章，郭志輝為了早日將相關證照手續辦理到手，遂與被告人宋萬明商議后由宋萬明通過辦證小廣告在遵義市紅花崗區偽造了“遵義縣三合鎮大洞采場”印章一枚交給郭志輝，郭志輝收到偽造的印章后，自己偽造一份日期為2015年3月16日《遵義縣三合鎮大洞采石場與遵義縣新大建材有限公司采石場的整合協議》，并假冒王某1簽名后加蓋上偽造的印章，騙取遵義市播州區國土局辦理了將“遵義縣三合鎮大洞采石場采礦權人王某1”（證號：C5203212010087130072669）變更為采礦權人“遵義縣新大建材有限公司(郭志輝)”（證號：C5203212010087130072669）的采礦許可證，同時辦理了整合后的其他相關證照手續，王某1得知情況后隨即委托其工作人員陳某到公安機關報案。經遵義市公安司法鑒定中心鑒定，簽訂日期為2015年3月16日的《遵義縣三合鎮大洞采石場與遵義縣新大建材有限公司采石場的整合協議》”上“遵義縣三合鎮大洞采場”的印文與簽訂日期為2015年3月30日的《遵義縣三合鎮大洞采石場與遵義縣新大建材有限公司合作協議書》上“遵義縣三合鎮大洞采石場”的印文不是同一印模蓋印形成。
另認定，被告人宋萬明于2018年9月3日主動到遵義市公安局播州分局三合派出所投案，并如實供述了其犯罪事實；被告人郭志輝經公安機關傳喚到案后，如實供述了其犯罪事實。
原判基于上述事實及相關證據，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八十條第二款、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六十七條第一款、第三款、第五十二條、第五十三條之規定，判決：一、被告人郭志輝犯偽造公司印章罪，判處拘役五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五千元。二、被告人宋萬明犯偽造公司印章罪，判處拘役五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五千元。
宣判后，上訴人郭志輝不服，提起上訴，上訴理由：（1）其偽造的是客觀上并不存在的“遵義縣三合鎮大洞采場”的印章，因而不構成犯罪；（2）鑒定人余某2有助理工程師資格，不符合法律規定的鑒定資格，一審以其作出的鑒定意見作為定案根據嚴重違反法定程序；（3）公安機關、檢察機關在沒有鑒定意見的情況下拘留、逮捕其嚴重違反法定程序。
辯護人的主要辯護意見為“郭志輝偽造印章后只使用了一次，且未造成嚴重后果，因而不構成偽造公司印章罪”。
經審理查明：2016年，上訴人郭志輝在其經營的遵義縣新大建材有限公司與王某1經營的遵義縣三合鎮大洞采石場約定的合作義務未履行完畢的情況下，與原審被告人宋萬明共謀，偽造一枚“遵義縣三合鎮大洞采場”印章，然后將該印章加蓋在郭志輝偽造的《遵義縣三合鎮大洞采石場與遵義縣新大建材有限公司采石場的整合協議》上，并在蓋章處假冒了王某1的簽名，此后將該協議等資料交給遵義縣國土資源局，辦理遵義縣三合鎮大洞采石場與遵義縣新大建材有限公司整合后的采礦權屬變更。遵義縣國土資源局于2016年5月18日將證號為C5203212010087130072669的采礦權許可證的采礦權人由王某1變更為遵義縣新大建材有限公司（郭志輝），并頒發了對應的采礦許可證。
另查明，遵義縣三合鎮大洞采石場系個人獨資企業。
原審法院在判決書中列舉了認定本案事實的證據，所列證據經庭審舉證、質證，查證屬實。二審期間，上訴人郭志輝及其辯護人、原審被告人宋萬明均未向本院提交新的證據，對原判認定的事實及所列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關于上訴人郭志輝所提“其偽造的是客觀上并不存在的‘遵義縣三合鎮大洞采場’的印章，因而不構成犯罪”的上訴理由及其辯護人所提“郭志輝偽造印章后只使用了一次，且未造成嚴重后果，因而不構成偽造公司印章罪”。經查，郭志輝與原審被告人宋萬明雖偽造的是“遵義縣三合大洞采場”的印章，但將該印章加蓋在郭志輝偽造的《遵義縣三合鎮大洞采石場與遵義縣新大建材有限公司采石場的整合協議》上，并在蓋章處假冒了遵義縣三合鎮大洞采石場負責人王某1的簽名，然后提交至遵義縣國土資源局，辦理采礦權屬變更。遵義縣國土資源局根據郭志輝提供的相關資料，將王某1的采礦權許可證變更為遵義縣新大建材有限公司（郭志輝）。足以證明郭志輝、宋萬明偽造的印章致使他人信以為真，且嚴重損害了相關企業的利益及國家對公司、企業的管理秩序，依法應追究二人的刑事責任。該上訴理由及辯護意見均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另，偽造公司、企業、事業單位、人民團體印章罪雖系選擇性罪名，但定性時應根據行為人的具體犯罪行為選擇適用。本案中，受侵害的對象遵義縣三合鎮大洞采石場系個人獨資企業，故郭志輝、宋萬明的行為應構成偽造企業印章罪，原判將二人的行為定性為偽造公司印章罪屬適用罪名錯誤，本院予以糾正。
關于上訴人郭志輝所提“鑒定人余某2有助理工程師資格，不符合法律規定的鑒定資格，一審以其作出的鑒定意見作為定案根據嚴重違反法定程序”的上訴理由。經查，根據《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關于司法鑒定管理問題的決定》及《司法鑒定機構登記管理辦法》的相關規定，對本案印章進行鑒定的鑒定機構遵義市公安司法鑒定中心及鑒定人員張某、余某1均為貴州省司法廳于2017年12月29日和2018年12月27日發布的《國家司法鑒定人和司法鑒定機構名冊（貴州省）》（檢察機關卷、公安機關卷）中明確的具有文件檢驗鑒定資質的鑒定機構及鑒定人員。故其在本案中作出的鑒定意見程序合法，且與在案的被告人供述、證人證言、相關書證等證據相互印證，能夠作為定案根據。該上訴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關于上訴人郭志輝所提“公安機關、檢察機關在沒有鑒定意見的情況下拘留、逮捕其嚴重違反法定程序”的上訴理由。經查，依照刑事訴訟法及相關司法解釋的規定，只要有證據證明犯罪嫌疑人實施了犯罪，即可對其刑事拘留及逮捕，并未要求刑事拘留、逮捕犯罪嫌疑人時所收集的證據在種類、數量及內容上與定罪時的證據完全一致。就本案而言，公安機關鎖定郭志輝、宋萬明涉嫌偽造企業印章后傳喚二人時，二人均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并與公安機關收集的證人王某1、陳某的證言及相關書證等證據相互印證，公安機關、檢察機關據此對二人進行刑事拘留、批準及執行逮捕并無不當。該上訴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本院認為，上訴人郭志輝、宋萬明偽造企業印章，并用于違法行為，二人的行為已構成偽造企業印章罪。原判定性錯誤，本院予以糾正。郭志輝、宋萬明在偽造企業印章的犯罪中所起作用相當，均系主犯。原判鑒于宋萬明具有自首情節、郭志輝系坦白，認罪態度較好，已對二人從輕處罰，所處刑罰適當。綜上，原判認定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量刑適當，審判程序合法，但定性錯誤，本院依法予以糾正。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八十條第二款、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六條第一款、第四十二條、第五十二條、第五十三條第一款、第六十七條第一款、第三款及《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三十六條第一款第（二）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撤銷貴州省遵義市播州區人民法院（2018）黔0321刑初567號刑事判決主文部分。
二、上訴人（原審被告人）郭志輝犯偽造企業印章罪，判處拘役五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五千元。
（刑期已執行完畢，罰金限本判決生效后三十日內繳納）
三、原審被告人宋萬明犯偽造企業印章罪，判處拘役五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五千元。
（刑期已執行完畢，罰金限本判決生效后三十日內繳納）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鄧 軼
審判員 王萬建
審判員 譚應勇
二〇一九年四月一日
書記員 楊興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