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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衡與福建福昕軟件開發股份有限公司北京分公司證券認購糾紛二審民事判決書
時間：2020年04月12日 來源： 作者： 瀏覽次數：2723 收藏[0]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2018）京01民終1665號
上訴人（原審原告）張衡，男，1981年10月28日出生，漢族，深圳市鴻合創新信息技術有限責任公司北京分公司工程師，住河北省廊坊市廣陽區。
委托訴訟代理人：童曉琳，北京市北斗鼎銘（南京）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福建福昕軟件開發股份有限公司北京分公司，住所地北京市海淀區知春路56號西區中海實業大廈9層909室。
負責人：翟浦江，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段靜巖，北京市當代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朱克非，北京市當代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張衡因與被上訴人福建福昕軟件開發股份有限公司北京分公司（以下簡稱福昕北京分公司）證券認購糾紛一案，不服北京市海淀區人民法院（2016）京01018民初2128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18年1月26日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了審理。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張衡上訴請求：1、依法改判張衡有權以每股0.1元的價格認購福昕北京分公司首次發行股票3150萬股的0.02735％，即8615股；2、由福昕北京分公司承擔本案的訴訟費。事實與理由：一、一審判決認定事實錯誤。1、一審判決書認定張衡作為公司的在職員工，收到了公司發的郵件的認定錯誤。福昕北京分公司提交公證電子郵件以證明其已經通過公司內部郵件系統向包括張衡在內的所有員工公示股票期權的享有條件是員工須在公司首次公開發行股票前仍然是公司在職員工，但是該份證據顯示的收件人名單中根本不包含張衡，一審法院認為張衡應受該份郵件所發送的相關文件約束毫無道理！更何況張衡與福昕北京分公司之間于2009年3月24日簽訂的《股票期權分配承諾書》（以下簡稱《承諾書》）晚于福昕北京分公司提交的公證電子郵件發送時間，那么雙方之間的權利義務關系當然以該《承諾書》為準。2、福昕北京分公司于2009年3月20日向張衡承諾：擬在承諾書簽訂之日起三年內發行股票2000萬股，每股面值0.1元。同時，承諾自股票正式發行之日起八年內，張衡可以以面值購買上述股票5470股。如果實際發行股票超過或者不足2000萬股，張衡可認購的股數將按照比例增加或者減少。也就是說福昕北京分公司承諾張衡可以成為占福昕北京分公司發行股票0.02735％的股東。同時，福昕北京分公司承諾：自承諾書簽訂之日起一年之內，如果張衡放棄全部或者部分公司所分配的股票期權，福昕北京分公司愿意以每股0.9元進行補償。該承諾書在張衡放棄全部股票期權后或者在福昕北京分公司按照承諾要求完成股票發行并和張衡簽訂股權分配合同之后完全失效。福昕北京分公司在《承諾書》中用的字眼是“發行股票”，那么，福昕北京分公司2015年5月12日在全國中小企業股份轉讓系統（俗稱新三板）掛牌當然屬于“發行股票”，但是一審法院卻將《承諾書》中約定的“發行股票”限定為首次公開發行股票（IPO），明顯屬于認定事實嚴重錯誤。二、一審嚴重超審限。本案是2016年1月中旬正式立案，直至2017年11月14日才收到一審判決書，這個案子不存在諸如司法鑒定等任何可以不算入審限的情況。
福昕北京分公司辯稱：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請求駁回張衡的上訴請求，維持原判。
張衡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確認張衡有權以每股0.1元的價格認購福昕北京分公司首次發行股票3150萬股的0.02735%，即8615股。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如下：2009年3月24日，張衡與福昕北京分公司簽訂《承諾書》，約定：1、股票期權分配：公司擬在三年內（自承諾書簽訂之日起）發行股票二千萬股，每股面值0.1元，用于收購公司以及和公司有共同所有者的國際國內其他法人所有資產。公司承諾員工在不超過八年的時間內（自股票正式發行之日起），可以以面值購買公司股票5470股。如果公司實際發行股票超過或不到二千萬股，員工可以購買的股數將按照比例增加或減少。此承諾僅限于公司首次發行的股票，不包含今后可能的增資。2、回購承諾：自本承諾書簽訂之日起一年之內，如果員工放棄全部或部分所分配的股票期權，公司愿意以每股0.9元的價格對每股期權進行補償。本承諾書在部分放棄后將部分失效（未放棄部分承諾將被維持），全部放棄后完全失效。員工自愿接受以上股票期權分配之承諾及條件。
張衡于2006年12月入職福昕北京分公司，于2009年4月10日離職。離職后雙方通過多種方式溝通協商股票期權處理事宜，但終未達成一致意見。
2015年5月12日，福建福昕軟件開發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福昕公司）在全國中小企業股份轉讓系統掛牌。
一審訴訟中，福昕北京分公司提交公證電子郵件以證明其已經通過公司內部郵件系統向所有員工公示股票期權的享有條件是員工須在公司首次公開發行股票前仍然是公司在職員工。其中第一封公證電子郵件顯示發送時間為2008年11月13日，收件人為fuzhou-of-mailing-list;beijing-of-mailing-list;mavis;sarah@foxitsoftware.com;wendy@foxitsoftware.com。郵件主題為：[BeijingAllStaffs]***SPAM***薪資調整方案已確定。郵件內容為：各位，……企業員工股票期權（以下簡稱股票期權）是指上市公司按照規定的程序授予本公司及其控股企業員工的一項權利，該權利允許被授權員工在未來時間內以某一特定價格購買本公司一定數量的股票。股票期權都是有條件的，簡單說股票期權是戴在員工手上的金手銬，是為了給公司留下人才。公司計劃的股票期權承諾也一樣有兩個主要的條件：一、如果員工在公司承諾的股票期權按照符合國家法規的手續辦理完行權手續前離職，則該股票期權承諾將失效。二、公司確定的期權行權的相關的條件，行權時間點條件是公司首次公開發行股票（即公司上市（IPO））后，同時由于按照規定公司首次公開發行股票前不能存在期權，所以在公司公開發行股票前需員工同意按照公司制定的股份制改造方案，簽署包括期權分配合同在內的所有相關法律文件，并配合辦理相關手續，否則該股票期權承諾也將失效。第二封公證電子郵件的發送時間為2009年3月24日，主題為[FoxitAllStaffs]***SPAM***第一次股權分配工作完成，收件人為all-of-mailing-list,內容為：各位同事，根據之前的工作安排，我們已經完成了公司第一次股權分配的工作，所有2009年3月底在職的公司員工都獲得了股票期權額度的分配，并獲得了公司簽發的股權分配承諾書。股票期權是公司對員工的一項承諾，允許員工在特定條件下用特定價格購買公司股票（不超過指定額度）。如果公司能夠成功上市（首次公開發行股票，IPO），這些股票將可能增值。如果員工放棄股票期權，公司將按照特定價格進行補償。對應的，員工對公司也有二項重要承諾：一是在股票期權獲得行權前要作為公司的員工為公司服務，二是在公司首次公開發行股票［即公司上市（IPO）］方案實施的時候要支持公司進行相應的股份制改造……。福昕公司企業信息管理系統（ERP）2009年3月3日的內部公告，主題為“公司股票期權分配承諾及相關規定”，對員工的股票期權行使條件作出了與上述兩份電子郵件內容基本一致的規定。張衡對上述證據的真實性均無異議，但認為上述郵件發送時間在2009年3月24日雙方簽署《承諾書》之前，雙方的權利義務應以《承諾書》為準，并且上述郵件證據本身未能顯示曾發送給張衡。鑒于“公司股票期權分配承諾及相關規定”系福昕公司通過企業信息管理系統發布的內部公告，兩封郵件也是福昕公司內部郵件系統發送的公共郵件，張衡當時作為公司在職員工，以上述規定及郵件未明確向其本人發送為由而否認受其約束缺乏依據，該院不予采信。
經詢，福昕北京分公司表示其愿意以每股0.9元的價格回購張衡所持股票期權，張衡不接受該方案。
一審法院認為，公司對員工進行股權激勵是一種常見的公司經營策略，目的多為留住人才并激發員工的工作積極性。福昕北京分公司與張衡簽署的《承諾書》不違反國家法律法規的效力性強制性規定，合法有效，雙方應嚴格遵行。根據福昕公司的“公司股票期權分配承諾及相關規定”與相關內部公郵，公司員工享有股票期權的條件有二：一是在公司IPO前，員工須持續為公司服務；二是員工須配合公司為IPO進行股份制改造。福昕北京分公司及其員工均應遵守福昕公司的上述管理規定。并且，雙方簽署的《承諾書》雖未明確約定員工離職后不得行使股票期權，但其對行權主體使用的表述均系“員工”，即須與福昕公司之間存在勞動關系。本案的具體情況是，首先，福昕公司于2015年5月12日在全國中小企業股份轉讓系統（俗稱新三板）掛牌，而非首次公開發行股票（IPO），二者是兩種不同的融資方式；其次，張衡于福昕公司在全國中小企業股份轉讓系統掛牌之前的2009年4月10即已離職。上述情況不符合《承諾書》及福昕公司有關股票期權行權的相關規定，張衡要求以每股0.1元的價格認購福昕公司股份缺乏依據，該院不予支持。
綜上所述，該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八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第一款規定，判決：駁回張衡的訴訟請求。
在二審審理期間，雙方當事人均未提交新證據。
本院經審理查明：一審法院按照相關規定，扣除雙方調解時間后向一審法院院長和二審法院辦理了延審手續。
本院經審理查明的其他事實與一審法院認定的事實一致。
上述事實還有一審卷宗及當事人陳述在案佐證。
本院認為：一審關于《承諾書》合法有效的認定正確，本院予以確認。
張衡上訴關于一審認定事實錯誤的理由，本院認為：公司對員工進行股權激勵是一種常見的公司經營策略，目的多為留住人才并激發員工的工作積極性，本案的《承諾書》應是公司對員工所做的承諾，張衡于福昕公司在全國中小企業股份轉讓系統掛牌之前的2009年4月10已經離職，不再是公司的員工，不應再享受員工的待遇。且根據福昕公司的“公司股票期權分配承諾及相關規定”與相關內部公郵，公司員工享有股票期權是有條件的：一是在公司IPO前，員工須持續為公司服務；二是員工須配合公司為IPO進行股份制改造。張衡雖不認可收到公司的公郵，但當時張衡作為公司的員工，應當與其他員工一樣，會收到和知曉與員工利益有密切關系的公司重大事項的郵件，張衡上訴提出其未收到郵件不符合常理，本院對此不予采信。一審根據現有證據和查明的事實依法駁回張衡的訴訟請求并無不當，本院對此予以支持。
張衡上訴關于一審嚴重超審限的理由，本院認為：一審法院按照相關規定，扣除雙方調解時間后向一審法院院長和二審法院辦理了延審手續，不存在違法超審限問題，故張衡的該項上訴理由無事實依據，本院對此亦不予采信。
綜上，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本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50元，由張衡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常潔
審判員 陰虹
審判員 董偉
二〇一八年四月十二日
法官助理楊玉清
書記員朱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