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 東 省 高 級 人 民 法 院
民 事 判 決 書

（2002）魯民四終字第92號

    上訴人（原審原告）　交通銀行青島分行高科技工業園支行，住所地青島市香港東路254號。 
　　代表人　潘永利，行長。 
　　委托代理人　蔣琪，山東德衡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　環宇（青島）發展有限公司，住所地青島市香港東路201號。 
　　法定代表人　吳振順，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　溫小鳴，男，1967年9月28日出生，環宇（青島）發展有限公司法律顧問。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　青島國際啤酒城有限公司，住所地青島市高科技工業園啤酒城內。 
　　法定代表人　吳振順，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　溫小鵬，男，1965年11月18日出生，青島國際啤酒城有限公司法律顧問。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　青島市旅游開發公司，住所地青島市高科技工業園海爾路南端凱旋大廈。 
　　法定代表人　李宏達，總經理。 
　　委托代理人　葉曉虹，山東正洋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交通銀行青島分行高科技工業園支行（以下簡稱高科技交行）、環宇（青島）發展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環宇公司）因與被上訴人青島國際啤酒城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啤酒城）、青島市旅游開發公司（以下簡稱旅游公司）委托開立信用證墊付款及擔保糾紛一案，不服山東省青島市中級人民法院（2002）青民四初字第22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02年12月23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上訴人高科技交行的委托代理人蔣琪、環宇公司的委托代理人溫小鳴，被上訴人啤酒城的委托代理人溫小鵬、旅游公司的委托代理人葉曉虹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審法院審理查明：1998年3月27日，啤酒城向高科技交行提出開立不可撤銷跟單信用證的申請，并聲明：同意高科技交行依照《跟單信用證統一慣例》國際商會第500號出版物（以下稱UCP500）辦理該信用證項下一切事宜，并同意承擔由此產生的一切責任；同意高科技交行按單據在表面上與信用證條款相符的原則及有關UCP500的規定進行審單，當高科技交行認為單據無不符點時，啤酒城應當在高科技交行付款通知書規定的時間內辦理贖單手續等。同年4月7日，高科技交行接受啤酒城的申請，為其開立LCG098B0011號不可撤銷信用證，金額為3954273.60荷蘭盾，信用證到期日為1998年7月15日。高科技交行在開出上述信用證后，收到信用證項下正本單據十二筆，經對每筆單據進行審查后，將是否有不符點的情況以及辦理付款手續的期限通知了啤酒城。啤酒城于1998年6月25日、6月26日共出具遠期付款承兌聲明書十二份，確認已收到上述信用證項下的全套正本單據，并對該信用證項下的遠期付款金額（十二筆共計2241921荷蘭盾）作出承兌聲明，其中1345152.60荷蘭盾（包含手續費）保證于付款到期日1998年9月30日五個銀行工作日之前、896768.40荷蘭盾（包含手續費）保證于付款到期日1998年12月31日五個銀行工作日之前劃給高科技交行。至上述付款期限屆滿，啤酒城未向高科技交行支付信用證項下的款項，致使高科技交行于1998年10月9日、1999年1月4日分別向國外議付行無條件墊付了上述信用證項下貨款1344444.96荷蘭盾、896088.40荷蘭盾。 
　　另查明：1998年3月29日，環宇公司向高科技交行出具不可撤銷擔保函，為啤酒城開立上述信用證提供連帶責任保證，并約定本擔保書“至申請人還清全部進口付匯款項和費用時自動失效”。3月30日，高科技交行與環宇公司簽訂編號為98年高交字第BFD001號人民幣資金借款抵押合同以及青島市嶗山區房產抵押契約各一份，環宇公司以其自有的56棟房產（總面積為30664.96平方米）為啤酒城開立上述信用證提供抵押擔保，雙方于1998年6月24日到青島市嶗山區房產管理局辦理了抵押登記手續。 
　　1998年3月27日，旅游公司向高科技交行出具不可撤銷擔保函，為啤酒城開立上述信用證提供連帶責任保證，并約定本擔保書“至申請人還清全部進口付匯款項和費用時自動失效”。 
　　啤酒城提交了編號為98年高交字第GYJ001號的人民幣資金借款合同一份，以證明其已向高科技交行借款1500萬元，并以此償還了上述信用證項下的款項。高科技交行對此不予認可，并且該份證據材料不能證明此筆借款已用于償還了LCG098B0011號信用證項下的款項，故對該證據法院不予采納。 
　　旅游公司提交了其于1998年3月27日給高科技交行的關于不可撤銷擔保函的致函、高科技交行于1998年6月12日給旅游公司的關于擔保問題的致函、青島高科技工業園房地產評估事務所報告書，以證明旅游公司僅對環宇公司提供抵押擔保以外的債務承擔保證責任，本案中抵押財產的價值足以償還信用證項下的款項，因此旅游公司不應再承擔擔保責任。高科技交行對此不予認可，并且旅游公司提交的上述證據材料對其主張的擔保范圍不具有證明力，法院不予采納。 
　　針對訴訟時效問題，高科技交行主張其在2000年2月份就已在青島市嶗山區人民法院向啤酒城、環宇公司和旅游公司提起了本案訴訟。由于本案訴訟標的額超出了青島市嶗山區人民法院的受案范圍，遂辦理指定管轄手續，后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將本案指定由青島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 
　　原審法院認為：高科技交行接受啤酒城的申請為其開立了不可撤銷信用證，雙方約定依照UCP500辦理該信用證項下一切事宜，雙方的約定具有法律效力。在履行過程中，高科技交行按單據在表面上與信用證條款相符的原則及有關UCP500的規定對每筆單據進行了審查，并將是否有不符點的情況以及辦理付款手續的期限通知了啤酒城，在啤酒城收到單據并作出遠期付款承兌聲明的情況下，高科技交行于付款到期后無條件對外墊付了貨款。高科技交行的行為符合UCP500以及雙方的約定，啤酒城在收到信用證項下單據并已作出付款承兌聲明后，未在付款期限內將款項交付高科技交行，致使高科技交行對外墊款，其行為已構成違約，應向高科技交行支付其承兌的信用證項下款項并承擔逾期付款的違約責任。但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135條的規定，向人民法院請求保護民事權利的訴訟時效期間為二年，法律另有規定的除外。該法第140條又規定，訴訟時效因提起訴訟、當事人一方提出要求或者同意履行義務而中斷。“提起訴訟”應理解為法院已經立案，而在本案中，高科技交行雖然主張其在2000年2月份就已在青島市嶗山區人民法院向啤酒城、環宇公司和旅游公司提起了本案訴訟，但未提供出法院確已立案的證據。因此，高科技交行未提供出在其對外墊款后二年訴訟時效期間內足以構成訴訟時效中斷的有效證據，其已喪失向人民法院請求保護的權利。因此，啤酒城關于訴訟時效的答辯理由成立，高科技交行提出啤酒城償付高科技交行代墊款項及相應利息、罰息的訴訟請求，法院不予支持。 
　　環宇公司、旅游公司向高科技交行出具了不可撤銷擔保函，為啤酒城開立上述信用證提供了連帶責任保證，雙方已形成保證合同法律關系。關于擔保期限，雙方約定“至申請人還清全部進口付匯款項和費用時自動失效”，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若干問題的解釋》第32條第2款，保證合同約定保證人承擔保證責任直至主債務本息還清時為止等類似內容的，視為約定不明，保證期間為主債務履行期屆滿之日起二年。因此，環宇公司、旅游公司的保證期間應為啤酒城付款期限屆滿之日起二年。而高科技交行未提供出足以證明其在該期間內向環宇公司和旅游公司主張擔保債權的證據，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第26條第2款的規定，環宇公司和旅游公司免除保證責任。因此，高科技交行依據環宇公司和旅游公司出具的擔保函提出環宇公司和旅游公司對上述信用證款項承擔連帶清償責任的訴訟請求，法院不予支持。 
　　環宇公司以其自有房產為啤酒城開立上述信用證提供了抵押擔保，并在房產管理部門辦理了抵押登記手續，雙方意思表示真實，程序合法，應認定高科技交行與環宇公司之間的抵押擔保合同關系成立并已生效。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第33條規定，債務人不履行債務時，債權人有權依照本規定以該財產（指抵押財產）折價或者以拍賣、變賣該財產的價款優先受償。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若干問題的解釋》第12條第2款規定，擔保物權所擔保的債權的訴訟時效結束后，擔保權人在訴訟時效結束后的二年內行使擔保物權的，人民法院應當予以支持。本案高科技交行提起訴訟的時間在上述期間之內，因此，高科技交行提出對環宇公司提供抵押的財產享有優先受償權的訴訟請求，法院予以支持。基于上述理由和法律規定，判決：一、高科技交行對環宇公司所有的青嶗房抵中外字第057、058、059、060號房屋抵押權證中載明的房產，在信用證款項2241921荷蘭盾及利息（按實際履行當日匯率折算為人民幣，其中1345152.60荷蘭盾的利息自1998年10月9日起、896768.40荷蘭盾的利息自1999年1月4日起按照中國人民銀行規定的外匯信用證墊款逾期利率計算至實際履行之日）范圍內優先受償。上述款項于判決生效后十日內付清，逾期給付，按中國人民銀行規定的同期貸款利率雙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二、駁回高科技交行對環宇公司提出的其他訴訟請求。三、駁回高科技交行對啤酒城和旅游公司的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62157.03元，環宇公司負擔，該款已由高科技交行預交，故由環宇公司在支付上述款項時一并給付高科技交行。 
　　高科技交行不服上述判決上訴稱：高科技交行向啤酒城、環宇公司和旅游公司主張權利沒有超過法定訴訟時效期間，高科技交行的勝訴權應予保護。本案所涉LCG098B0011號信用證最早一筆的墊款日期是在1998年10月9日，而高科技交行在兩年的訴訟時效期間內即2000年2月就已在青島市嶗山區人民法院向啤酒城、環宇公司、旅游公司提起訴訟，同時提交緩交訴訟費申請。由于該案的訴訟標的超過了青島市嶗山區人民法院的受案范圍，因此青島市嶗山區人民法院在接到高科技交行的訴狀及證據材料后，答復高科技交行其擬辦理本案的指定管轄事宜，待指定管轄辦妥后，再正式立案。在辦理指定管轄的過程中，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將本案指定由青島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2002年4月在青島中院立案庭許可下，高科技交行交納了全部訴訟費，使本案得以依法審理。請求依法撤銷（2002）青民四初字第22號民事判決第二項，判令環宇公司對啤酒城的欠款承擔連帶清償責任；撤銷第三項，判令啤酒城償付高科技交行代墊信用證款項，判令旅游公司對啤酒城的欠款承擔連帶清償責任；訴訟費由啤酒城、環宇公司、旅游公司承擔。 
　　啤酒城答辯稱：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 
　　旅游公司答辯稱：2000年2月高科技交行向嶗山區法院申請立案，而不是提起訴訟。高科技交行混淆了申請立案和提起訴訟兩個概念，申請立案不能等同于提起訴訟，其不必然引起訴訟程序的開始。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立案工作的暫行規定》第14條的規定：起訴經審查決定立案后，應當編立案號，填寫立案登記表，計算案件受理費，向原告發出案件受理通知書，并書面通知高科技交行預交案件受理費。同時第15條規定：決定立案后，立案機構應當在二日內將案件移送有關審判庭審理，并辦理移交手續，注明移交日期。經審查決定受理或立案登記的日期為立案日期。高科技交行于2000年2月向嶗山法院申請立案不僅沒有交納訴訟費用，并且青島市嶗山區人民法院對本案無管轄權，自然青島市嶗山區人民法院不能予以立案，更沒有向高科技交行發出受理案件通知書。況且，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于2000年5月26日指定本案由青島市中級人民法院行使管轄權，高科技交行2002年4月到青島市中級人民法院正式辦理立案手續。因此，申請立案與正式立案是兩種法律性質不同的行為，高科技交行2000年2月提起訴訟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訴訟時效中斷的理由不成立。原審法院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請求二審法院駁回高科技交行的上訴請求，維持原判。 
　　環宇公司不服上述判決上訴稱，本案中，高科技交行在啤酒城未付清款項的情況下，將信用證項下的單據交給了啤酒城，致使高科技交行與啤酒城之間的信用證貸款關系轉化為高科技交行與啤酒城之間的借款關系，相當于高科技交行出借了其墊付的信用證款項。這種轉化實質上屬于主合同雙方擅自對主合同性質的變更。這種未經擔保人許可而變更主合同性質的行為直接導致擔保合同的無效。環宇公司擔保的是啤酒城向高科技交行支付款項來贖單，而非擔保啤酒城償還高科技交行為其所墊付款項。因此，環宇公司不承擔擔保責任。請求撤銷（2002）青民四初字第22號民事判決第一項，駁回高科技交行對環宇公司的訴訟請求。 
　　高科技交行針對環宇公司的上訴，答辯稱，根據UCP500第九條開證行的職責的規定，開證申請人啤酒城開立出不可撤銷信用證，信用證下受益人在交單有效期及地點提供出“單單相符”、“單證相符”的單據并經開證申請人認可后，高科技交行作為開證行已成為第一責任付款人。在啤酒城不按信用證約定的即期付款日或承兌日付款時，高科技交行的付款義務是不容推卸的。同時，環宇公司和高科技交行簽訂的房產抵押契約第1條（3）款約定：抵押擔保范圍為LCG098B0006-0017號信用證和因此產生的孳息以及不按時清償債務給高科技交行造成的損失。所以，高科技交行對外墊付款及由此產生的一切孳息、損失都在高科技交行抵押擔保的范圍之內，環宇公司不能免除擔保責任。 
　　經審理查明：二審訴訟過程中，各方當事人對原審法院查明的事實均無異議，本院予以確認。 
　　1998年3月，環宇公司和旅游公司分別出具的不可撤銷擔保函均記載：1、啤酒城如不能按照規定的金額和期限償還付匯款項和押匯本息時，環宇公司和旅游公司愿承擔連帶清償責任，并賠償一切經濟損失；2、當收到高科技交行的書面通知，說明啤酒城無力履行其付款責任時，環宇公司和旅游公司保證在三日內立即無條件地償還啤酒城所欠高科技交行付匯款項和押匯本息，有關費用及因延誤還款而發生的一切費用；7、擔保書至啤酒城還清全部進口付匯款項和費用時自動失效。 
　　另查明，2000年2月，高科技交行就本案所涉信用證糾紛以啤酒城、環宇公司、旅游公司為被告向青島市嶗山區人民法院提起訴訟并遞交了訴狀。 
　　2000年2月23日，嶗山區人民法院因本案超出級別管轄，以便于訴訟為由向青島市中級人民法院申請指定管轄。 
　　2000年3月，青島市中級人民法院書面請示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準予嶗山區人民法院行使管轄權。 
　　2000年5月12日，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以（2000）魯經轄字第26號通知指定該案由青島市中級人民法院作一審審理。 
　　2000年5月26日，青島市中級人民法院書面通知嶗山區人民法院收函后，立即停止對本案的審理，并將案卷卷宗及案件受理費在七日內移送青島市中級人民法院立案庭。 
　　2002年4月，青島市中級人民法院辦理了本案的立案手續。 
　　本院認為，高科技交行接受啤酒城的申請為其開立了不可撤銷信用證，雙方形成了申請開立信用證法律關系，并且雙方約定適用UCP500，所以本案應以UCP500為調整啤酒城和高科技交行之間權利義務的依據。 
　　根據四方當事人的上訴請求及答辯理由，本院認為，本案的爭議焦點問題為：一、本案是否已超過訴訟時效及啤酒城是否應承擔還款責任。二、環宇公司和旅游公司是否應承擔保證責任及環宇公司是否應承擔抵押擔保責任。 
　　關于本案是否已超過訴訟時效及啤酒城是否應承擔還款責任問題。《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140條規定，提起訴訟是訴訟時效中斷的法定事由之一；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貫徹執行＜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若干問題的意見》第174條規定，權利人向人民調解委員會或有關單位提出保護民事權利的請求，從提出請求時起，訴訟時效中斷。根據上述法律、司法解釋的含義和立法本意，提起訴訟應理解為當事人向法院提出民事權利保護的請求，是當事人單方的一種行為，當事人遞交訴狀的行為應視為提起訴訟的行為，是否立案屬于受案法院的審查程序。本案訴訟時效的起算日期為高科技交行墊付最后一筆貨款日期即1999年1月4日，高科技交行于2000年2月，向青島市嶗山區人民法院提起訴訟，足以引起本案訴訟時效的中斷，時效中斷以后的期間是法院辦理指定管轄的時間，是一個持續的狀態，直至高科技交行到青島市中級人民法院正式辦理立案手續。因此，高科技交行在本案中主張權利并未超過訴訟時效。旅游公司主張高科技交行向青島市嶗山區人民法院提起訴訟的行為是申請立案，不能引起訴訟時效中斷，沒有法律依據，并且旅游公司沒有其他證據推翻高科技交行訴訟時效中斷的事實，其關于本案已超過訴訟時效的上訴請求，本院不予支持，原審法院認定本案已超過訴訟時效不當，應予糾正。 
　　根據UCP500的規定，信用證法律關系下，開證行對受益人交來的單據是付款或拒付，取決于對單據的審核，審單的原則是單證相符、單單相符，單證不符是開證行拒收單據并拒付貨款的唯一依據，單單相符、單證相符情況下，開證行對不可撤銷信用證承擔確定的承諾，即開證行負第一性付款責任。涉案信用證履行過程中，高科技交行按UCP500的規定對每筆單據進行了審核，并將是否有不符點的情況以及辦理付款手續的期限通知了啤酒城，在啤酒城作出遠期付款承兌聲明仍未付款的情況下，高科技交行于付款到期后無條件對外墊付貨款的行為，符合UCP500及雙方的約定。啤酒城未在信用證付款到期日以前支付信用證項下的款項，構成違約，應承擔償付高科技交行墊付的信用證款項2241921荷蘭盾及利息的責任。 
　　關于環宇公司和旅游公司是否應承擔保證責任及環宇公司是否應承擔抵押擔保責任的問題。環宇公司、旅游公司向高科技交行出具了不可撤銷擔保函，為啤酒城開立上述信用證提供了連帶責任保證，當事人已形成保證合同法律關系。環宇公司和旅游公司出具的不可撤銷的擔保函明確“啤酒城如不能按照規定的金額和期限償還付匯款項和押匯本息時，環宇公司和旅游公司愿承擔連帶清償責任，并賠償一切經濟損失”，擔保函對保證責任發生的條件及保證的事項和范圍有明確約定，即啤酒城不能按照規定的金額和期限償還付匯款項和押匯本息時，環宇公司和旅游公司承擔連帶清償責任，擔保函沒有對啤酒城未付款而高科技交行交單時，不承擔保證責任作出特殊約定。因環宇公司和旅游公司不是信用證關系的當事人，在開證申請人啤酒城未付款的情況下，即使高科技交行通知保證人環宇公司或旅游公司履行保證義務，并且環宇公司或旅游公司確已履行，即支付信用證項下的款項，環宇公司和旅游公司承擔的也是替代責任，環宇公司或旅游公司替代啤酒城付款贖單也不能取得信用證項下的單據并享有單據上的權利。因此，高科技交行在啤酒城未付款時是否將信用證項下的單據交給啤酒城，不損害和加大保證人的利益，高科技交行在啤酒城未支付信用證款項的情況下，按UCP500及雙方約定墊付貨款，不能導致啤酒城與高科技交行之間的信用證法律關系轉化為借款關系，環宇公司和旅游公司應對高科技交行的墊付款承擔連帶清償的保證責任。環宇公司關于在啤酒城未付清款項的情況下，高科技交行將信用證項下的單據交付給啤酒城，而未通知保證人履行保證責任，使信用證貸款關系轉化為高科技交行與啤酒城之間的借款關系，這種未經擔保人許可而變更主合同性質的行為導致環宇公司不承擔擔保責任的上訴主張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1998年3月，環宇公司和旅游公司分別出具的不可撤銷擔保函約定，擔保書至啤酒城還清全部進口付匯款項和費用時自動失效。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若干問題的解釋》第32條第2款的規定，環宇公司和旅游公司的保證期間應為啤酒城付款期限屆滿之日起二年。啤酒城付款期限屆滿之日為其承兌付款之日，即1998年9月30日和1998年12月31日，而高科技交行于2000年2月已向兩保證人主張了權利，系在保證責任期間內主張權利，環宇公司和旅游公司應對啤酒城的債務承擔連帶清償責任。 
　　本案同一債權上環宇公司和旅游公司提供保證的同時，環宇公司又以其自有房產為啤酒城開立信用證提供了抵押擔保，因此本案債權既有人的保證又有物的擔保。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若干問題的解釋》第38條第1款規定，同一債權既有保證又有第三人提供物的擔保的，第三人提供的物的擔保與保證處于同一地位，環宇公司提供的抵押擔保與環宇公司和旅游公司提供的保證系為同一債權設定的共同擔保，環宇公司同樣應以其抵押財產對啤酒城的債務承擔連帶清償責任。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第33條第1款規定，高科技交行對環宇公司提供的抵押財產享有優先受償權。原審法院對環宇公司應承擔的抵押擔保責任認定正確，應予維持。 
　　綜上，原審法院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不當，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一十一條第一款，《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第二十八條、第三十一條、第三十三條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三十八條第一款、第四十二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二）項的規定，判決如下： 
　　一、撤銷青島市中級人民法院（2002）青民四初字第22號民事判決； 
　　二、啤酒城于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償還高科技交行墊付的信用證款項2241921荷蘭盾及利息（按實際墊款當日匯率折算為人民幣，其中1345152.60荷蘭盾的利息自1998年10月9日起、896768.40荷蘭盾的利息自1999年1月4日起按照中國人民銀行規定的外匯信用證墊款逾期利率計算至實際履行之日）。逾期履行的，按中國人民銀行規定的同期貸款利率雙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三、環宇公司和旅游公司對上述債務承擔連帶清償責任。 
　　高科技交行對環宇公司所有的青嶗房抵中外字第057、058、059、060號房屋抵押權證中載明的房產，在上述債務范圍內優先受償。 
　　四、環宇公司和旅游公司對啤酒城的債務承擔保證責任后，有權向啤酒城追償。 
　　一審案件受理費62157.03元，由啤酒城、環宇公司和旅游公司各負擔20719.01元；二審案件受理費62157.03元，由啤酒城、環宇公司和旅游公司各負擔20719.01元。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陳宜芳   
代理審判員　    于喜富   
代理審判員　    楊　潔  

二00三年二月二十六日

代理書記員　    曹　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