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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訴人盤錦寶通路橋建設有限責任公司與被上訴人盤錦老一處道橋工程有限責任公司、原審第三人盤錦恒通路橋有限公司企業分立合同糾紛二審民事判決書
時間：2020年03月22日 來源： 作者： 瀏覽次數：1715 收藏[0]遼寧省盤錦市中級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2018）遼11民終156號
上訴人（原審原告）：盤錦寶通路橋建設有限責任公司，住所地遼寧省盤錦市雙臺子區。
法定代表人：郭慶，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方皓、李章，遼寧遼河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盤錦老一處道橋工程有限責任公司，住所地遼寧省盤錦市雙臺子區。
法定代表人：魯玉海，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連丹，遼寧鑫泉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審第三人：盤錦恒通路橋有限公司，住所地遼寧省盤錦市雙臺子區。
法定代表人：曾林凡，該公司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樹凡，該公司法律顧問。
上訴人盤錦寶通路橋建設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寶通公司）因與被上訴人盤錦老一處道橋工程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老一處公司）、原審第三人盤錦恒通路橋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恒通公司）企業分立合同糾紛一案，盤錦市雙臺子區人民法院作出（2016）遼1102民初378號民事判決，寶通公司提出上訴，本院作出（2017）遼11民終465號民事判決將本案發回重審，盤錦市雙臺子區人民法院重審作出（2017）遼1102民初1022號民事判決。宣判后，寶通公司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18年1月25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上訴人寶通公司的法定代表人郭慶及其委托訴訟代理人王方皓、李章，被上訴人老一處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連丹，原審第三人的法定代表人曾林凡及其委托訴訟代理人張樹凡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寶通公司的上訴請求：依法撤銷一審判決，改判老一處公司給付寶通公司應合法分割的債權人民幣50萬元，老一處公司承擔該案一、二審涉訴費用。事實與理由：一審法院已經確認了本案訴爭的100萬元債權款性質問題，該筆債權的債權人仍為施工二隊（原施工一隊），即寶通公司與老一處公司共同享有此債權。一審法院已經確認了老一處公司沒有合理合法的分配債權，明確寶通公司具有對債權進行分割的權利。一審法院已經確認寶通公司與老一處公司共同享有分立前原債權，那么雙方應按照50%的比例對該筆債權進行平均分配。按照寶通公司提供的原公司分立時的分割協議，其分割前的資產符合原盤錦市第一公路工程處施工二隊的資產情況，也符合寶通公司成立伊始時的財務狀況，雖然此協議無雙方蓋章和簽名，但事實上雙方均依據此協議執行了公司分立，而且寶通公司與老一處公司只能依照此協議分割后，雙方才能去相關部門注冊為兩家公司。而此分割協議約定的分割方式恰恰完全能證明雙方按凈資產50%的比例進行了分割，這也符合正常的邏輯和公平公正原則。協議中雖然對此債權問題進行擱置，那么實現此債權后也應該按照50%的比例在雙方之間進行分配。老一處公司的法定代表人魯玉海在2013年7月23日在永旺公司的見證下也承諾此債權實現后進行分配，而后雙方并沒有進行協商和溝通，那么分配方式就應該按照50%的分配比例平均分配。
老一處公司辯稱，寶通公司的上訴請求無證據支持，上訴事由是寶通公司排除證明責任的主觀猜想與推測，不足以得到支持，一審判決認定的基本事實清楚，正確，判決結果公平、公正，但存在幾點錯誤和本案的認定事實證據相抵觸，請二審法院糾正后維持原判。
恒通公司述稱，恒通公司有權要求該筆款項，一審判決沒有認定恒通公司分配這筆款項是錯誤的，但是駁回寶通公司的訴訟請求，我方是同意的。
寶通公司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要求將共同債權100萬元減除相關費用后共同平分（老一處公司有合理票據的正常費用平攤，其余的共同平分）；2、訴訟費用由老一處公司承擔。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盤錦市第一公路工程處道橋一隊于1998年3月18日經盤錦市交通局、工商局注冊成立盤錦市第一公路工程處施工二隊，同時盤錦市第一公路工程處道橋一隊被撤銷。2009年11月23日，盤錦市第一公路工程處施工二隊分立為寶通公司和老一處公司。2010年8月23日，盤錦市第一公路工程處改制為有限責任公司，并更名為盤錦永旺道橋工程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永旺公司）。2014年9月28日，寶通公司又分立出了第三人恒通公司，分立時約定寶通公司付給第三人11名股東股金385,000.00元，寶通公司為支持恒通公司今后生產經營，付給2,200,000.00元。寶通公司現有的一切債權、債務、辦公用房、場地、施工設備、庫存物資，統歸寶通公司所有。協議簽訂后寶通公司向恒通公司支付了上述款項。寶通公司提供了一份老一處公司、寶通公司資產、負債、凈資產分割協議（草案），該草案無簽字及蓋章。約定兩公司分得凈資產22,530.20元（45,060.41*50%=22,530.20元），但不包括305線張家溝橋。老一處公司對該草案不予認可。另查：2013年1月29日，老一處公司因1997年盤錦市第一公路工程處道橋一隊承包305國道張家溝橋的工程款糾紛一案，向遼寧省盤山縣人民法院提起訴訟，訴訟期間，寶通公司2013年7月24日出具聲明：盤錦市第一公路工程處施工二隊的債權、債務由老一處公司全權承擔，寶通公司自愿放棄。2013年11月12日，遼寧省盤山縣人民法院作出（2013）盤縣民一初字第00151號民事判決書，判決：被告盤山縣人民政府于判決書發生法律效力后十日內給付原告盤錦老一處道橋工程有限公司工程款666,343.50元及利息（從1997年8月8日起至還清時止，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利率計算）。2014年4月28日，該筆工程款被遼寧省盤山縣人民法院執行回人民幣100萬元。老一處公司將該筆執行款進行了分配。并提供了23名股東同意由老一處公司法定代表人魯玉海分配的說明一份。100萬元老一處公司具體支出如下：付改制前保險費39,000.00元，付打官司律師費300,000.00元，付老賬利息和稅款299,305.00元，付辦案費用161,695.00元，余款付單位職工款200,000.00元，合計1,000,000.00元。其中付職工款剩郭慶、郭豐二人未領取。2013年7月23日老一處公司法定代表人魯玉海曾出具保證書一份，內容為“請律師打官司，如勝訴所得資金，扣除各項辦案費用后，余額由永旺公司領導支持，由老一處、寶通公司董事長共同協商處理。”再查：永旺公司2016年4月26日曾出具情況說明一份，說明：縣法院要求寶通公司放棄權利方可立案。為此老一處董事長怕找寶通郭慶辦不了，便找到永旺道橋公司董事長李長新，從中做工作。郭慶提出：“官司打贏了，錢怎么辦？”為此魯玉海于2013年7月23日寫了保證書，明確表示：“請律師打官司，如勝訴所得資金，扣除各項辦案費用后，余額由永旺公司領導主持，由老一處、寶通公司董事長共同協商處理。”
一審法院認為，關于本案訴爭的100萬元執行款的性質問題，訴爭款項為原盤錦市第一公路工程處道橋一隊的債權，雖2005年3月18日施工二隊進行了企業制改革，職工入股，變為了股份制企業，但并不能更改該筆債權的性質，該筆債權的債權人仍為施工二隊（原施工一隊）。法人合并的，其權利和義務由合并后的法人享有和承擔。法人分立的，其權利和義務由分立后的法人享有連帶債權，承擔連帶債務，但是債權人和債務人另有約定的除外。盤錦市第一公路工程處道橋一隊注冊成立盤錦市第一公路工程處施工二隊，同時盤錦市第一公路工程處道橋一隊被撤銷。盤錦市第一公路工程處施工二隊又分立為寶通公司和老一處公司，因此寶通公司和老一處公司應連帶享有原盤錦市第一公路工程處道橋一隊的債權，即本案爭議的執行款100萬元。《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第一百七十五條，公司分立，其財產作相應的分割。公司分立，應當編制資產負債表及財產清單。如寶通公司與老一處公司在分立時，對本案爭議的債權做了約定，則應按照約定進行分配，寶通公司主張應平均分配，并提供了資產分割草案，但該草案并沒有寶通公司和老一處公司的簽字或蓋章，亦無法證實寶通公司和老一處公司均按照草案的內容實際履行，且老一處公司對草案不予認可，因此該草案并不能作為定案的依據。同時寶通公司和老一處公司提供的現有證據均無法查明在分立時，企業資產及債權債務如何分配。又根據老一處公司法定代表人魯玉海為寶通公司出具的保證書：“請律師打官司，如勝訴所得資金，扣除各項辦案費用后，由老一處、寶通公司董事長共同協商處理”，可見寶通公司和老一處公司之間對于該筆債權如何分配并沒有約定，因此就現有證據，無法確認寶通公司應得的份額。關于寶通公司的主體資格問題，雖寶通公司曾于2014年9月28日，又分立出了第三人恒通公司，但因分立時約定了寶通公司現有的一切債權、債務、辦公用房、場地、施工設備、庫存物資，統歸寶通公司所有，因此本案爭議的債權與第三人無關，第三人無權要求分配。關于寶通公司在盤山縣人民法院的案件中放棄承繼債權一節，一審法院認為，通過老一處公司法定代表人出具的保證書、寶通公司的陳述及案外人永旺公司出具的多份說明均可以看出，當時寶通公司放棄債權的行為是為了方便訴訟，并非寶通公司的真實意思表示，即不能因為盤山縣法院的判決書確認被告享有債權就剝奪寶通公司要求對確認的債權再次分配的權利。關于老一處公司提供了26名股東聯名要求魯玉海統一分配該筆款項的分配說明，欲以此證明其分配合理合法一節，一審法院認為該筆款項的債權人為原施工二隊，后施工二隊分立成寶通公司和老一處公司兩個公司后，應由兩公司對該筆債權如何分配進行約定或協商，老一處公司提供的分配說明中并沒有寶通公司方股東的簽字，而且該說明中除了老一處公司的股東還有第三人公司的股東簽字，寶通公司在2010年已經將原有的施工二隊的借款、股款返還給了恒通公司的股東，且恒通公司已經于2014年分立并表示不承擔原債權債務，因此恒通公司的股東已經無權要求分配該筆款項，因此該分配說明不能證明老一處公司分配款項合理合法。綜上，對寶通公司的訴訟請求，不予支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總則》第六十七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第一百七十五，《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之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原告盤錦寶通路橋建設有限責任公司的訴訟請求。
案件受理費13,800.00元，由原告盤錦寶通路橋建設有限責任公司承擔。
本院除一審查明事實外，另查明：寶通公司與老一處公司分立時，對固定資產進行了平均分配。老一處公司在一審中拒不提供該100萬債權的支出證據，經二審釋明后，老一處公司仍不提供證據。寶通公司向法院提交了加蓋有老一處公司公章的債權分配情況表，該表中包含有“付打官司律師費”300,000.00元，“付辦案費用”161,695.00元等項目。證人張友銀、張之君、楊文福在二審中出庭作證。其中證人張友銀現任永旺公司的工會主席，魯玉海簽訂的保證書由張友銀執筆，其親歷寶通公司和老一處公司分家的過程，證明兩家公司分立時，資產平均分配。證人楊文福，曾任公路一處的黨組書記，親歷了寶通公司和老一處公司分家的過程，證明兩家公司分立時，資產平均分配。
本院認為，《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總則》第六十七條第二款規定：“法人分立的，其權利和義務由分立后的法人享有連帶債權，承擔連帶債務，但是債權人和債務人另有約定的除外”。盤錦市第一公路工程處施工二隊分立成寶通公司和老一處公司，分立后其權利和義務應由老一處公司和寶通公司共同享有連帶債權承擔連帶債務。2013年7月23日，老一處公司的董事長魯玉海出具保證書一份，保證“現請律師打官司，如勝訴，所得資金，扣除出各項辦案費用后，余款由永旺公司領導主持，由老一處、寶通公司董事長共同協商處理”。該保證書為永旺公司的工會主席張友銀執筆，永旺公司出具的說明和張友銀出庭作證的證人證言可以證明保證書的內容屬實。那么，該筆債權實現后，老一處公司和寶通公司的董事長應共同協商分配該債權。寶通公司在2013年7月24日出具聲明“原施工二隊2009年9月底前的一切債權債務由盤錦老一處道橋工程有限責任公司全權承擔，我公司自愿放棄”。該聲明出具的時間與老一處公司起訴盤山縣人民政府索要債權一案開庭時間一致，結合永旺公司出具的情況說明，可以證明寶通公司出具該聲明是為了方便訴訟，其自愿放棄對該債權的訴訟權利。但是放棄訴訟權利并不表示在該債權實現時寶通公司放棄分配該債權的權利。因此，寶通公司有權向老一處公司主張分配該債權。證人張友銀系永旺公司的工會主席，證人楊文福原系公路一處的黨組書記，其二人均參與了寶通公司與老一處公司的分立，并均稱當時分家時固定資產是平均分配的，且均認可該債權索要回來之后應予以分配。結合上述證據及證人證言可以證明寶通公司與老一處公司分立時資產是平均分配的。根據老一處公司董事長魯玉海書寫的保證書和寶通公司的訴請可以認定，雙方認可該100萬元債權的分配應扣除辦案費用后再行分配。由于該債權經過多年的追討才索要成功，花費一定的辦案費用合情合理。老一處公司應提交辦案費用的相關證據，但經一二審釋明，老一處公司拒絕提供辦案費用的相關證據。同時，寶通公司提供了有老一處公司蓋章的100萬元債權的分配情況表，但無其他證據予以佐證，本院認為該分配情況表中所列的辦案開支可以作為寶通公司認可的開支費用，因此應將“打官司律師費”300,000.00元和“辦案費用”161,695.00元予以扣除后，老一處公司與寶通公司平均分配。恒通公司是從寶通公司分立出去的，對于恒通公司是否應分得該債權以及分得份額，雙方應再行協商，協商不成的可以另行提起訴訟。
綜上所述，寶通公司的上訴請求成立，予以支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總則》第六十七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二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撤銷盤錦市雙臺子區人民法院（2017）遼1102民初1022號民事判決；
二、盤錦老一處道橋工程有限責任公司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30日內給付盤錦寶通路橋建設有限責任公司債權269,152.50元。
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規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一審案件受理費13,800.00元，二審案件受理費8,800.00元，均由被上訴人盤錦老一處道橋工程有限責任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劉洪亭
審判員 周慧君
審判員 喬 雪
二〇一八年四月二日
書記員 孫 紅 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