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　蘇　省　高　級　人　民　法　院
民　事　判　決　書

(2002)蘇民三終字第071號

　　上訴人(原審原告)印度尼西亞大地第一集團新加坡美景產業(私人)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產業公司)，住所地105 CECIL STREET#16-03104 THE OCTAGON SINGAPORE 0106。
　　法定代表人陳洪藩，產業公司董事會主席。
　　委托代理人溫武擁，廣東中大中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湯少新，廣東中大中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無錫市化工橡膠開發公司(以下簡稱開發公司)，住所地中華人民共和國江蘇省無錫市崇安區上馬墩路61號。
　　法定代表人王翠紅，開發公司總經理。
　　委托代理人唐偉，江蘇致邦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盛農，江蘇無錫普合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產業公司因與開發公司中外合資經營合同糾紛一案，不服中華人民共和國江蘇省無錫市中級人民法院(2001)錫民二初字第259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上訴人產業公司委托代理人溫武擁、湯少新，被上訴人開發公司法定代表人王翠紅、委托代理人唐偉、盛農，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審法院認定的事實：
　　1、1989年4月18日，開發公司與無錫市太湖化工廠經無錫市計劃委員會批準企業合并，企業名稱為開發公司，并保留無錫市太湖化工廠廠名。開發公司為準備與印度尼西亞大地第一集團公司大光行(私人)有限公司等企業共同投資建辦塑料公司，于1992年9月30日委托無錫公證會計師事務所對開發公司資產進行評估，經評估，該所于1993年2月5日出具錫會資評(93)003號關于開發公司資產評估報告，該報告確定開發公司的資產價值合計為17463615元，其中房屋建筑物5156870元；機器設備6979981元；低值易耗品109831元；土地開發費4767923元；無形及其他資產449010元。1993年3月22日，開發公司與南京棲霞山樹脂廠、印度尼西亞第一集團新加坡大光行(私人)有限公司簽訂合資經營塑料公司合同書及公司章程。同年4月28日，塑料公司經江蘇省人民政府的批準，于同年8月5日領取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工商行政管理局頒發的企業法人營業執照(副本)。后因投資主體及出資額的變更，1994年12月18日，開發公司與產業公司最終簽署合資經營塑料公司合同書，確定塑料公司的投資總額為214.14萬美元，注冊資本為158.966萬美元(折成1383萬元人民幣)，其中開發公司出資額為77.893萬美元(折成677.67萬元人民幣)，占49％；產業公司出資額為81.073萬美元(折成705.33萬元人民幣)，占51％。開發公司以現有土地使用權、部分固定資產作價出資，產業公司以現金出資。開發公司以塑料公司正式開業運作日計以部分固定資產形式一次性繳付；產業公司分三期以現金繳付。雙方的合營期限為50年，塑料公司的成立日期為其營業執照簽發之日。合同還約定了合營各方的責任，其中開發公司的責任是，辦理為設立塑料公司向中國有關主管部門申請批準，登記注冊、領取營業執照等事宜；向土地主管部門辦理申請取得土地使用權的手續，提供塑料公司所需土地等。產業公司的責任為按規定提供現金等。該合同書還對塑料公司的生產經營目的、范圍和規模，技術轉讓，產品的銷售，董事會，經營管理機構，籌備和建設，違約責任等作了約定。該合同書經無錫市利用外資管理委員會和江蘇省人民政府的批準。合同書簽訂后，產業公司于1993年11月30日、1994年12月24日、12月28日分三期向塑料公司足額匯入81.073萬美元。開發公司于1995年1月1日將評估的房屋、設備、土地開發費、無形資產及其他合計1655．35萬元資產以無錫市石油化學工業局確認的底價價值1383萬元的資產交付給塑料公司，塑料公司即開始經營。同年1月23日，開發公司與塑料公司簽訂關于場地使用權轉讓協議，明確系根據開發公司與產業公司簽訂的合資經營塑料公司的合同約定，開發公司以無錫市崇安區上馬墩路61號，面積為17180．76平方米國有土地使用權作價入股給塑料公司使用，使用期限為50年，轉讓后的土地使用費由開發公司負責繳納。同年2月28日，塑料公司與無錫市土地管理局簽訂錫地合外(1995)1號外商投資企業土地使用合同，確定無錫市土地管理局提供給塑料公司使用的國有土地位于無錫市上馬墩路61號，面積17180．76平方米，使用年限為50年，自1993年8月5日至2043年8月4日。由塑料公司的中方投資者開發公司向無錫市土地管理局支付土地使用費。塑料公司經無錫太湖會計師事務所驗資，于同年3月23日出具的驗資報告確認，產業公司向塑料公司以現金投資81.073萬美元；開發公司以17180.76平方米50年場地使用權、運輸工具、電子設備、機器設備折合77.893萬美元投資；開發公司有償轉讓給塑料公司的房屋建筑物、機器設備二項資產計705.323813萬元人民幣(折合81.071703萬美元)。1996年10月，塑料公司領取了無錫市上馬墩路61號17043.5平方米錫崇國用(1996)字第4845號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有土地使用權證，并領取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工商行政管理局核發的營業執照正本。
　　2、1995年3月31日，塑料公司第五次董事會作出決議，按第四次董事會議紀要確定增加投資660萬元人民幣的固定資產調整為680萬元人民幣，產業公司按51％的股份計算計346.4萬元人民幣分期支付，第一期于1995年6月1日支付173.4萬元人民幣，第二期于1995年12月1日支付173.4萬元人民幣。1995年6月8日，產業公司向塑料公司支付第一期增資計19.925萬美元(折合人民幣165.323934萬元人民幣)。該新增的固定資產用于購買開發公司的辦公樓。1995年8月12日，塑料公司第六次董事會作出決議，對680萬元人民幣追加投資的產業公司出資部分，折合人民幣346.8萬元人民幣支付給開發公司，相應塑料公司的總投資增加至2543萬元人民幣(292.3萬美元)。同月28日，塑料公司向開發公司支付了部分購辦公樓款165.323934萬元人民幣。后產業公司未按塑料公司董事會決議向塑料公司支付第二期增資款，開發公司也未將辦公樓的房屋產權過戶給塑料公司，塑料公司也未向工商管理部門申請變更增加注冊資本金。塑料公司自經營至今發生虧損，現已停產。
　　上述事實，由產業公司提供的12項證據及開發公司提供的8項證據所證實及庭審筆錄在案佐證，經原審法院庭審質證，雙方當事人對證據的真實性無異議。原審法院予以確認。
　　關于本案爭議的第一個焦點：開發公司是否對位于無錫市上馬墩路61號的17180.76平方米土地取得使用權，該使用權是作價由產業公司購買，還是作價作為開發公司對塑料公司的出資。產業公司認為，開發公司將未取得使用權的土地作價出售給產業公司屬違法。開發公司未對塑料公司履行出資義務，侵犯了產業公司的合法權益，應承擔出資不足的違約責任，并賠償產業公司的可得利潤損失。開發公司則認為，開發公司不僅在合資前就享有土地使用權，而且以土地使用權作價對塑料公司出資，已履行了出資義務，不存在以土地使用權作價出售給產業公司的事實。故產業公司以開發公司出資違約為由，要求開發公司賠償其損失的訴訟請求不能成立。原審法院認為，開發公司提供的無錫市土地申報登記發證辦公室簽發的國有土地使用權申報登記證明，證實開發公司對上馬墩路61號17180.76平方米工廠土地合法享有使用權。其用該土地使用權作價對塑料公司出資，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外合資經營企業法》第五條第三款和《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外合資經營企業法實施條例》第二十五條、第四十八條的規定，對該土地的作價經評估、開發公司主管部門的確認、以及開發公司與產業公司簽訂的合資經營塑料公司合同書的確認，也經無錫市利用外資管理委員會的批準，并在無錫市土地管理局辦理了將該土地使用權轉入塑料公司的有關手續，塑料公司與無錫市土地管理局簽訂的外商投資企業土地使用合同第四條約定，由塑料公司的中方合資者向無錫市土地管理局支付土地使用費，符合江蘇省人大常委會于1993年12月29日通過并公布實施的《江蘇省外商投資企業土地使用管理辦法》第六條、第十六條第三款的規定及無錫市人民政府錫政發(1996)144號文件《無錫市中外合資、合作經營企業使用劃撥土地管理暫行辦法》第六條、第十五條的規定。據此，原審法院認定開發公司履行了出資義務，產業公司認為開發公司以土地使用權出售給產業公司及開發公司未履行出資義務的理由，因與事實不符而不能成立，其要求開發公司賠償損失的訴訟請求無法律根據，原審法院未予支持。
　　關于本案第二個爭議焦點：塑料公司新增680萬元人民幣用于購買開發公司的辦公樓，產業公司支付的第一期增資款19.925萬美元，是否應由開發公司返還給產業公司。產業公司認為，產業公司向開發公司支付了19.925萬美元，用于購買開發公司辦公樓，該增資未經審批部門批準及變更工商登記而無效，要求開發公司返還該增資款。開發公司認為，該增資款由塑料公司董事會決議決定，產業公司稱付給了開發公司無事實依據。塑料公司用于支付購買開發公司的房產，系塑料公司與開發公司的法律關系。原審法院認為，塑料公司系獨立法人，其董事會有權決定企業的重大事項，董事會作出決議增資，產業公司向塑料公司支付的19.925萬美元第一期增資款，是履行其投資義務的行為。而塑料公司將19.925萬美元支付給開發公司，是按董事會的決議所支付的部分購房款，系塑料公司與開發公司之間形成的法律關系。產業公司向塑料公司增資與塑料公司向開發公司支付購房款屬二個不同的法律關系，故產業公司要求開發公司返還19.925萬美元的訴訟請求缺乏法律依據，原審法院不予支持。
　　綜上，原審法院認為，產業公司與開發公司簽訂的合資經營塑料公司合同合法有效。因雙方對解除該合同取得一致意見，并符合有關法律規定，應當予以準許。合同解除后，雙方應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外合資經營企業法》及《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外合資經營企業法實施條例》規定的程序辦理有關法律手續。產業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因無事實和法律依據而不能成立，依法不予支持。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涉外經濟合同法》第五條第二款、第三十一條第三項，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一)》第一條及《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二十八條之規定，原審法院判決：一、解除產業公司與開發公司簽訂的合資經營塑料公司的合同。二、駁回產業公司要求開發公司賠償可得利潤損失人民幣755．8萬元和返還增資款20萬美元及利息的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68310元，由產業公司負擔。
　　產業公司上訴稱：一、原審法院認定開發公司用劃撥土地使用權作價548037.13美元作為其對合資企業塑料公司的出資無事實和法律依據。1、上馬墩路61號17180.76平方米土地的使用人并非開發公司，該土地使用權作價54.8萬美元未經法定評估。上述土地使用權人為太湖化工廠，無錫公證會計師事務所評估報告中所涉土地使用權與上馬墩路61號土地使用權不是同一地塊，故無錫太湖會計師事務所根據該評估報告出具的驗資報告中關于開發公司以17180.76平方米的50年場地使用權作價548037.13美元也無依據。2、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有關中外合資企業出資的規定，以劃撥土地使用權出資的，應向土地管理部門辦理土地使用權出讓手續，以場地使用費作為中國合營者投資的，應按合營期限一次預收計算，向政府交納場地使用費，而上馬墩路61號土地仍為劃撥性質，未辦理土地使用權出讓手續，開發公司也未一次性向政府交納50年的場地使用費。3、原審法院在國家法律與地方法規相抵觸的情況下，適用地方法規處理案件不當。二、原審法院將增資問題人為割裂為兩個法律關系，并認定產業公司支付的19.925萬美元增資款已作為合資企業塑料公司支付給開發公司的部分購房款是錯誤的，塑料公司與開發公司間無購房合同，由于塑料公司增資未辦理有關批準、登記手續，增資無效，開發公司應當返還被其取走的產業公司支付的19.925萬美元增資款。產業公司據此請求二審改判。
　　開發公司答辯稱：理由：一、關于劃撥土地使用權作價出資問題。1、開發公司合法擁有劃撥土地使用權。開發公司與無錫市太湖化工廠合并后，原屬無錫市太湖化工廠的土地使用權即為開發公司擁有。無錫市外商投資企業用地審批表中原土地使用者一攔也寫明是開發公司。開發公司以該場地使用權出資有法律依據。2、開發公司用該場地所有權作價出資經過法定評估并經過合法驗資。3、開發公司已經完全履行了出資義務。二、關于19.925萬美元問題。根據合資公司第五次、第六次董事會決議，合資公司增加注冊資金680萬元，按中外雙方所占股權比例增資。但因種種原因增資未果，產業公司已支付給合資公司的19.925萬美元是其部分增資行為，應向合資公司主張權利。三、關于755.8萬元損失。產業公司未提供任何證據，且合資公司虧損、停業系作為管理者的產業公司所致，產業公司要求開發公司賠償無事實和法律依據。請求二審維持原判。
　　二審時，雙方當事人對原審認定的基本事實無異議，本院予以確認。但雙方當事人對合資企業匯入開發公司19.925萬美元的用途發生爭議。
　　產業公司認為：原審認定19.925萬美元是合資企業支付給開發公司的部分購房款無事實依據，該款項是產業公司匯給合資企業的增資款，不是購房款。為此，產業公司提供了以下證據：1、合資企業第三次董事會決議、第三次董事會決議有關修改意見、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董事會決議；2、1995年6月8日產業公司匯款19.9295萬美元至合資公司的中國工商銀行特種轉帳貸方傳票；3、1995年6月8日合資企業出具的收到19.9295萬美元投資款的收入憑證；4、該款項從合資公司匯入開發公司的憑證，以此說明款項的性質、用途，并證明開發公司非法侵占的事實。
　　開發公司對產業公司提供的八份證據的真實性無異議，并認可該款項是產業公司的增資款，但認為根據合資公司第三、五、六、九次董事會決議，開發公司作為增資的實物資產一幢辦公樓，已全部出資到位，該大樓已實際交付合資公司使用和處分，合資公司也以該辦公樓向銀行辦理了抵押貸款。由于該辦公樓的價值高于開發公司的增資額，故合資企業退回開發公司19.925萬美元。開發公司提供以下證據：1、合資企業第三、五、六、九次董事會決議；2、錫房權字第0237009號房屋所有權證；3、1999年12月9日交通銀行短期借款最高額抵押合同及其附件，以此證明開發公司合法取得19.925萬美元。
　　產業公司對開發公司所提供證據的真實性無異議，本院予以確認。雙方當事人均認可作為開發公司增資的房屋所有權仍在開發公司名下，但該房屋實際由合資企業使用，且合資企業用此房屋辦理了抵押貸款。
　　根據雙方舉證，本院確認下列事實：1、產業公司付給開發公司的款項應為19.9295萬美元，由于雙方對原審認定的19.925萬美元數額均無異議，本院不再更正；2、雙方均認可19.925萬美元系產業公司匯給合資企業的增資款；3、原審認定合資公司將該款項用于購買開發公司辦公樓無事實依據，開發公司主張合資公司將該款項匯入開發公司的實際用途系退回多余增資款亦無證據證明，但可以認定合資企業以資本金名義于1995年8月28日將1653239.34元人民幣劃入開發公司帳戶的客觀事實。
　　二審時，本案爭議焦點：1、開發公司以土地使用權作價出資是否到位。2、產業公司交付的增資款應由誰返還。
　　一、關于開發公司以土地使用權作價出資是否到位。
　　1、開發公司是否合法擁有上馬墩路61號17180.76平方米土地使用權。該土地使用權雖原屬無錫市太湖化工廠，但開發公司與無錫市太湖化工廠企業合并時，無錫市計劃委員會批復明確：“兩企業合并后，名稱為無錫市化工橡膠開發公司，保留無錫市太湖化工廠廠名，作為公司下屬非獨立核算分支機構”，故該土地使用權實際已歸屬開發公司，此節還有無錫市國土資源局《關于開發公司土地權屬的說明》和《無錫市外商投資企業用地審批表》證明，應認定出資時開發公司合法擁有該土地的使用權。
　　2、該土地使用權作價出資是否經過合法評估和驗資。開發公司委托評估時所附國有土地使用權申報登記證明表明，上馬墩路61號面積為17180.76平方米，并附有地形圖，無錫市公證會計師事務所的評估報告中土地面積雖有出入，但確認為上馬墩路61號無異，產業公司也不能證明上馬墩路61號還有其他地塊，應認定評估報告所涉土地開發費就是開發公司作為出資的土地使用權。無錫市公證會計師事務具有合法的資質，其出具的評估報告合法有效，該評估報告得到合資企業、主管部門、土地管理部門的認可，故無錫市太湖會計師事務所據此出具的驗資報告也合法有效。
　　3、開發公司以劃撥土地使用權出資是否符合法律規定，法定手續是否履行。開發公司用劃撥土地使用權作為出資條件與外商合辦企業，符合《中外合資經營企業法》第五條第三款、《中外合資經營企業法實施條例》第二十五條、第四十八條、國務院《中華人民共和國城鎮國有土地使用權出讓和轉讓暫行條例》第四十五條、國家土地管理局《劃撥土地使用權管理暫行辦法》第八條、第十二條、第十四條、第四十條、全國人大常委會《中華人民共和國城市房地產管理法》第三十九條、建設部《城市房地產轉讓管理規定》第十二條第一款的規定，對以該土地使用權出資，開發公司也按照國家有關法律規定和江蘇省人大常委會《江蘇省外商投資企業土地使用管理辦法》第六條、第十四條第一款、第十六條、無錫市人民政府《無錫市中外合資、合作經營企業使用劃撥土地管理暫行辦法》第六條、第七條、第十五條、無錫市財政局、無錫市土地管理局《關于收繳外商投資企業土地使用費的通知》第二條的規定辦理了相關法定手續，即對該土地使用權的作價經合法評估、開發公司主管部門的確認、以及開發公司與產業公司簽訂的合資經營合同書的確認，也經無錫市利用外資委員會的批準，合資企業分別與開發公司和無錫市土地管理局簽訂場地使用權轉讓協議和外商投資企業土地使用合同，明確由開發公司向無錫市土地管理局支付土地使用費，無錫市土地管理局辦理了將該土地使用權轉入合資公司的有關手續，合資公司依法取得土地使用權證。江蘇省人大常委會和無錫市人民政府的有關規定是對國家有關法律、法規的補充和細化，其間并不抵觸。中方以劃撥土地使用權出資的，如中方不繳納場地使用費，土地管理部門可收回土地，中方承擔出資不到位的責任。但本案并未發生收回土地使用權的情況，開發公司以劃撥土地使用權投資得到產業公司和合資企業的認可，合資企業與開發公司的場地使用權轉讓協議及合資企業與無錫市土地管理局的外商投資企業土地使用合同說明此節，且土地使用權證仍在合資企業名下，合資企業實際使用該土地。
　　綜上，本院認為：開發公司以劃撥土地使用權出資，符合有關法律、法規的規定，且已依法辦理了相關的法律手續，應認定開發公司已履行了出資義務。產業公司關于“開發公司不擁有出資土地的使用權，開發公司未依法履行出資義務”的上訴理由，因無事實依據而不能成立，產業公司據此要求開發公司賠償經濟損失的上訴請求無法律依據，本院不予支持。
　　二、產業公司交付的增資款應由誰返還。
　　增資款是合資雙方向合資企業增加繳納的注冊資金，一經繳納，即是合資企業的財產，合資企業有權獨立處分其財產。增資行為形成投資者與合資企業的投資關系，在合資企業增資未果的情況下，合資企業應將已繳納的增資款退回投資方。故產業公司以開發公司實際占有而直接向開發公司主張返還增資款的上訴理由無法律依據，本院不予支持。
　　綜上所述，本院認為，上訴人的上訴理由均不能成立，應予駁回。原判結果正確，應予維持。根據原判第一項，雙方當事人在合資經營合同解除后，應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外合資經營企業法實施條例》及《外商投資企業清算辦法》的有關規定辦理該合資企業財產清算等事項。本案系在中國境內履行的中外合資經營企業合同糾紛，應依照中國法律、法規處理。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決。
　　二審案件受理費68310元，由產業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湯小夫   　 
審　判　員　朱春燕   　 
代理審判員　徐美芬   　

二○○二年十二月二十日

書　記　員　陳芳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