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請再審人（案外人）：信陽祥和液化氣供應總站。

法定代表人：汪熒熒。

委托代理人：鄧宏，湖北今天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申請人（一審被告、原再審申訴人）：信陽市華僑能源實業公司。

法定代表人：付冠崧。

被申請人（一審被告、原再審申訴人）：付冠崧，女，1947年1月20日出生。

被申請人（一審原告、原再審被申訴人）：信陽市羊山新區龍飛山辦事處銀錢村民委員會。

法定代表人：張士應。

委托代理人：陳健，男，1965年3月13日出生。

委托代理人：程雯升，男，1967年4月5日出生。

信陽市羊山新區龍飛山辦事處銀錢村民委員會（以下簡稱銀錢村委）與信陽市華僑能源實業公司（以下簡稱能源公司）及付冠崧聯營合同糾紛一案，信陽市中級人民法院于2001年8月25日作出（2000）信中法經抗字第20-2號民事判決，已經發生法律效力。信陽祥和液化氣供應總站（以下簡稱信陽祥和總站）不服，向本院申請再審。本院于2010年4月2日作出（2008）豫法民再申字第1419號民事裁定，由本院提審本案。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信陽祥和總站法定代表人汪熒熒及其委托代理人鄧宏，銀錢村委委托代理人陳健、程雯升到庭參加訴訟，能源公司及付冠崧經本院傳票傳喚無正當理由拒不到庭。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1997年8月10日，銀錢村委訴至原信陽縣人民法院稱， 1993年9月1日、1993年9月13日，我村與以付冠崧、楊勝利（又名楊凱利）為代表的信陽地區華僑工業液化氣公司籌備處（以下簡稱籌備處）簽訂了一份《聯辦新型燃料公司征地協議》和《聯辦新型燃料公司征地協議的補充協議》，雙方商定在銀錢村聯辦一個“信陽銀錢新型燃料公司”。按照協議約定，我村應投資股金16萬元，實投資26.5萬元，超投資10.5萬元。廠子建成后，付冠崧一直以信陽地區華僑能源實業公司的名義對外經營，不辦理“信陽銀錢新型燃料公司”工商登記，不按時如數交付我村利潤和管理費，不償付我村超投資的10.5萬元及利息。請求終止雙方簽訂的《聯辦新型燃料公司征地協議》和《聯辦新型燃料公司征地協議的補充協議》，退還我村土地11畝，償付我村投資款26.5萬元及利息，交納拖欠的利潤和管理費19.1萬元，并承擔本案全部訴訟費用。能源公司及付冠崧辯稱，與銀錢村委聯辦新型燃料公司有誠意，但協議規定不論經營效益好壞，都要如數交納利潤和管理費，顯失公平。同意付給銀錢村委征地、平整場地、建造圍墻多投資款10.5萬元及利息，再交1萬元管理費，雙方重新簽訂協議。

原信陽縣人民法院一審查明， 1993年9月1日、 9月13日，銀錢村委與以付冠崧、楊勝利為代表的籌備處簽訂了《聯辦新型燃料公司征地協議》和《聯辦新型燃料公司征地協議的補充協議》。協議約定：聯辦的信陽銀錢新型燃料公司建在銀錢村高灣組平洋公路北側崗坡，占荒山10畝（實占非耕地6666.67平方米），土地作價10萬元，銀錢村委另投入股金6萬元為股份；青草、樹木補償費每畝386元由籌備處負責；信陽銀錢新型燃料公司總投資預計l20萬元，銀錢村委投資l6萬元，籌備處自籌l04萬元，土地征用后，所有權、使用權歸籌備處；自協議簽訂之日起，籌備處第一年交給銀錢村委利潤和管理費3.4萬元，第二年交3.7萬元，第三年交4萬元，三年以后，付給銀錢村委的利潤和管理費不再增加，交納利潤和管理費的時間為每年的6月和12月分兩次交完，各占50%，不得拖欠，否則罰滯納金總金額的20%，超過一個月，銀錢村委有權收回廠地和設備；籌備處自主經營，自負盈虧，不論生產好壞，保證按時向銀錢村委交納利潤和管理費；銀錢村委投入資金通過雙方協商認可，超出股金部分，籌備處待廠建好后按時償還，超月按息計算；其它建筑工程如銀錢村委能承建施工的，按照籌備處的要求達成具體協議，其工程造價由籌備處分期分批付給等。協議簽訂后，雙方辦理了土地使用證，土地使用者為“信陽銀錢新型燃料公司”。建廠期間，銀錢村委為建廠平整了場地，建造了圍墻等。能源公司給銀錢村委出具了三張收據：收到銀錢村土地作價投資11萬元，投資款（土方工程費）4.5萬元，建圍墻11萬元，共計26.5萬元。1995年3月至1997年8月，銀錢村委收取能源公司現金和物資折款共計61280元。聯辦的“信陽銀錢新型燃料公司”的廠地于1994年1月建成，至今沒有辦理工商登記。能源公司（已辦理工商登記）于1994年2月搬入該廠地，并一直以自己的名義對外開展業務，從事經營活動。與銀錢村委簽訂《聯辦新型燃料公司征地協議》和《聯辦新型燃料公司征地協議的補充協議》的籌備處沒有辦理工商登記，沒有主管部門。

原信陽縣人民法院一審認為，作為聯營方的籌備處，不是實行獨立核算的企業法人和事業法人，不能夠獨立承擔民事責任；自籌資金104萬元沒有依據；協議規定，不論籌備處生產經營好壞，保證按時向銀錢村委交納利潤和管理費，該條款名為聯營，實為借貸，違反了有關金融法規。依照有關法律規定，雙方簽訂的《聯辦新型燃料公司征地協議》和《聯辦新型燃料公司征地協議的補充協議》均應確認為無效。付冠崧既是簽協議的自然人，又是實際經營者能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對外以雙重身份實施的民事行為，付冠崧和能源公司應共同承擔民事責任。1998年3月16日，原信陽縣人民法院作出（1997）信經初字第846號經濟判決：一、信陽縣平橋鎮銀錢村與以付冠崧、楊勝利為代表的信陽地區華僑工業液化氣公司籌備處于1993年9月1日簽訂的《聯辦新型燃料公司征地協議》和于1993年9月13日簽訂的《聯辦新型燃料公司征地協議的補充協議》為無效協議；二、付冠崧、信陽地區華僑能源實業公司退還給信陽縣平橋鎮銀錢村因聯辦“信陽銀錢新型燃料公司”所占用的非耕地6666.67平方米和信陽縣平橋鎮銀錢村在該非耕地上建造的圍墻，沖抵信陽縣平橋鎮銀錢村為聯辦“信陽銀錢新型燃料公司”所投資的土地作價11萬元，平整場地4.5萬元，建造圍墻11萬元，共計26.5萬元；三、付冠崧、信陽地區華僑能源實業公司在6666.67平方米非耕地上建造的建筑物，由法院委托有關部門評估，作價賣給信陽縣平橋鎮銀錢村；四、信陽縣平橋鎮銀錢村返還給付冠崧、信陽地區華僑能源實業公司已收取的利潤和管理費61280元；五、雙方的損失各自負擔；六、案件訴訟費12440元，財產保全費2080元，共計14520元。銀錢村承擔4356元，付冠崧及能源公司承擔10164元。工本費及實際費用860元，銀錢村、付冠崧及能源公司各承擔430元。

2000年7月26日，信陽市人民檢察院對該案向信陽市中級人民法院提出抗訴稱，1、原審以付冠崧為被告屬主體錯誤；2、原審認定《聯辦新型燃料公司征地協議》和《聯辦新型燃料公司征地協議的補充協議》內容全部無效于事實和法律不符。

信陽市中級人民法院經再審查明，原審認定主要事實無誤。另查明，一、華僑工業液化氣公司籌備處后演變為信陽地區華僑能源公司，并于1992年3月28日領取了企業法人營業執照，后于1992年7月13日變更為信陽地區華僑能源實業公司，并于1994年5月13日變更了企業法人營業執照。在1993年9月1日銀錢村委交的投資款收據上加蓋的就是信陽地區華僑能源實業公司的公章。二、能源公司系原地區僑辦下屬企業，由僑辦向工商局出具了企業場地和房地產證明等一系列證明。三、能源公司在與銀錢村委簽訂《征地協議》和《補充協議》之前，即已著手辦理種種審批手續，協議簽訂后，1993年10月能源公司與省五建簽訂了《工程施工合同》，工程造價為416151.06元，1996年5月18日能源公司又與武漢祥合設備公司簽訂了承包合同，由祥合公司投資120萬元，每年向能源公司交承包費10萬元，六年承包期滿后祥合公司投資的配套設施無償移交給能源公司。

    信陽市中級人民法院經再審認為，付冠崧作為能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與銀錢村委簽訂的《聯辦新型燃料公司征地協議》和《補充協議》應視為職務行為，原審判決讓付冠崧個人承擔責任屬主體錯誤。協議簽訂后，能源公司在所征土地上進行了一系列招商投資，原審認定“能源公司自籌資金104萬元，沒有依據，具有欺詐性”錯誤。能源公司與銀錢村委簽訂的《聯辦新型燃料公司征地協議》和《補充協議》中有關聯營條款，名為聯營，實為借貸，違反了有關金融法規，故有關聯營條款應屬無效協議，但協議簽訂后信陽銀錢新型燃料公司已辦理了國有土地使用權證，能源公司也在土地上投資了樓房等建筑物，已無法原物返還。2001年8月25日，信陽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2000）信中法經抗字第20-2號民事判決：一、撤銷原信陽縣人民法院(1997)信經初字第846號經濟判決書；二、平橋區銀錢村委會與信陽市華僑能源實業公司于1993年9月1日和9月13日所簽訂的《聯辦新型燃料公司征地協議》及《聯辦新型燃料公司征地協議的補充協議》屬無效協議；三、信陽市華僑能源實業公司一次性出資26.5萬元（征地作價11萬、平整場地4.5萬、建造圍墻11萬元，共計26.5萬元）將信陽銀錢新型燃料公司所有權買斷，自主經營。此款（扣除華僑能源實業公司已付的61280元，下欠203720元）于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付清。原審訴訟費用共計14520元由信陽市華僑能源實業公司承擔7260元，平橋區銀錢村委會承擔7260元。

信陽祥和總站申請再審稱，1、信陽中院對原審爭議標的權屬歸屬事實認定不清，導致作出的判決結果錯誤。銀錢村委與能源公司及付冠崧聯營合同糾紛案件，原信陽縣人民法院于1998年3月16日作出（1997）信經初字第846號經濟判決，該判決生效后，銀錢村委申請強制執行，原信陽縣人民法院于1998年11月9日作出（98）信法執字第88號民事執行裁定，將爭議的6666.67平方米土地和在該土地上建造的圍墻交付給銀錢村委所有，銀錢村委有權使用和處分。1998年11月17日，銀錢村委與信陽祥和總站簽訂《征地協議》，將爭議的6666.67平方米土地和在該土地上建造的圍墻出售給信陽祥和總站興建液化氣儲存站。1999年11月28日經信陽市人民政府信政土（1999）65號批復，同意信陽祥和總站辦理征地手續，并向其頒發了信市國用（2000）字第31176號國有土地使用證。信陽中院未查清上述事實，作出錯誤判決；2、信陽中院再審判決的執行極大的損害了信陽祥和總站的合法權益。請求撤銷信陽市中級人民法院（2000）信中法經抗字第20-2號民事判決。

銀錢村委辯稱，信陽市中級人民法院判決認定信陽銀錢新型燃料公司已辦理了國有土地使用權證等事實錯誤，改判原信陽縣人民法院判決無事實和法律依據，請求維持原信陽縣人民法院（1997）信經初字第846號經濟判決，撤銷信陽市中級人民法院（2000）信中法經抗字第20-2號民事判決。  

能源公司及付冠崧沒有到庭也沒有提交書面答辯意見。

本院再審查明的事實除與原一審、再審一致外，另查明， 1、銀錢村委與以付冠崧、楊勝利為代表的籌備處簽訂聯辦信陽銀錢新型燃料公司聯營協議時，爭議的6666.67平方米土地性質當時為集體所有。1994年4月8日，原信陽縣土地管理局將爭議的該宗土地為信陽銀錢新型燃料公司頒發了信集建（1994）字第0001號集體土地建設用地使用證。2、2000年12月，信陽市人民政府將爭議的該宗土地為信陽祥和液化氣供應總站頒發了信市國用（2000）字第31176號國有土地使用證。3、2001年4月19日，銀錢村委收到信陽市中級人民法院送達的再審裁定書及信陽市人民檢察院抗訴書。4、信陽市中級人民法院再審中，2001年6月21日的調解筆錄顯示，銀錢村委對爭議的該宗土地已作了處理。5、2005年8月1日之后，因行政區劃調整，銀錢村委歸屬信陽市羊山新區龍飛山辦事處管轄。

本院再審認為，銀錢村委與以付冠崧、楊勝利為代表的籌備處在簽訂聯營協議后，以聯辦的信陽銀錢新型燃料公司的名義，將爭議的6666.67平方米土地辦理的使用證為集體土地建設用地使用證，信陽市中級人民法院再審認為信陽銀錢新型燃料公司對爭議土地已辦理了國有土地使用證，認定事實錯誤。且銀錢村委與能源公司及付冠崧聯營合同糾紛一案在信陽市中級人民法院進入再審程序之前，銀錢村委依據原信陽縣人民法院（1997）信經初字第846號經濟判決，將申請執行爭議的6666.67平方米土地已轉讓給信陽祥和總站，信陽祥和總站于2000年12月取得了信陽市人民政府為其頒發的國有土地使用證。信陽市中級人民法院再審時對爭議的6666.67平方米土地已經轉移的這一重要事實沒有查明，即判決能源公司一次性出資26.5萬元將信陽銀錢新型燃料公司所有權買斷，對案外人信陽祥和總站已經取得的國有土地使用權作為給付標的進行了處分，損害了信陽祥和總站的利益。據此，信陽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的（2000）信中法經抗字第20-2號民事判決，認定事實不清并且錯誤，依法應予撤銷。

本案是因案外人信陽祥和總站申請提起的再審，信陽祥和總站在銀錢村委與能源公司及付冠崧聯營合同糾紛一案中并不是必要的共同訴訟當事人，原信陽縣人民法院在審理該案時，爭議的6666.67平方米土地與信陽祥和總站沒有利害關系，原信陽縣人民法院作出的判決認定事實清楚，處理正確，依法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八十六條第一款、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三）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撤銷信陽市中級人民法院（2000）信中法經抗字第

20-2號民事判決。

二、維持原信陽縣人民法院（1997）信經初字第846號經濟判決。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謝 華 海

                                                 代理審判員   張    麗

                                                 代理審判員   閆 自 強

                                             二 0 一0 年 十一月十七 日

                                                 代理書記員   毛   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