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被告、反訴原告）甘肅銀狐棉業（集團）有限公司。住所地：甘肅省安西縣南岔鎮。

　　法定代表人張世定，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朱超杰，河南國基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反訴被告）河南天誠棉麻股份有限責任公司。住所地：鄭州市緯四路東段19號廣發大廈10層。

　　法定代表人潘春省，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景雪，河南法本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甘肅銀狐棉業（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銀狐公司）因與被上訴人河南天誠棉麻股份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天誠公司）聯營合同糾紛一案，不服鄭州市金水區人民法院（2008）金民二初字第1658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上訴人銀狐公司的委托代理人朱超杰、被上訴人天誠公司的委托代理人景雪到庭參加了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本院經審理查明：2005年8月20日天誠公司與銀狐公司簽訂《棉花聯合收購、加工合同》，其主要內容為：一、2005年9月至2010年8月止，為期5年。第一年度天誠公司提供籽棉收購啟動資金2000萬元（天誠公司在8-10月分批到位），其余收購資金由銀狐公司協調當地農發行或農業銀行提供配套收購資金，利息由雙方共同承擔，利率按銀行規定執行。收購、加工的棉花及棉籽等歸雙方所有c0ffuyxp31xn63xe964%。二、銀狐公司棉花收購、加工費，每噸皮棉、短絨（按公定重量計算）400元；三、在棉花收購期間，雙方派員參加棉花收購、過磅、加工、檢驗、結算等業務監督管理工作、協調處理有關業務問題。所有棉花及副產品出廠，需雙方派保衛人員及負責人共同簽字方可出入。銀狐公司必須按雙方確定的棉花收購價格收購棉花。四、在棉花收購期間，每天要對清當天的棉花收購數量、付款金額，并做出統計報表，由雙方代表簽字生效。等。2005年雙方合作當中，由天誠公司投入的啟動資金2000萬元，生產加工皮棉，先行發運給天誠公司。隨后，銀狐公司努力做好當地農發行的溝通工作，爭取做到全部移庫至天誠公司指定倉庫。由天誠公司進行銷售，并做到免費公證檢驗、制作標準倉單，為進入全國棉花交易市場及期貨市場做好前期準備工作。雙方還約定了棉花收購、加工經營管理等的其他具體事宜。合同簽訂后，2005年9月2日和9月26日天誠公司向銀狐公司電匯籽棉收購啟動資金共計1050萬元。在2005年棉花收購、加工、檢驗、結算過程中，天誠公司派人員參加。雙方依約開展棉花收購、加工業務。2005年雙方共收購、加工籽棉10296.959噸，加工出皮棉3529.7018噸。自2005年12月4日至2006年3月7日止，銀狐公司向天誠公司發運至天誠公司指定倉庫皮棉688.7585噸（占加工皮棉總量19.51%）。天誠公司出具發票金額為9989759.48元（含運費20萬元）。天誠公司均在銀狐公司的棉花質量檢驗證書及皮棉調貨碼單上簽字。銀狐公司棉花質量檢驗證書上加蓋的檢驗單為“甘肅銀狐棉業（集團）有限公司棉花檢驗專用章”。天誠公司收貨后，其中經中國纖維檢驗局、焦作市纖維檢驗所公檢，銀狐公司給天誠公司發貨為三級棉、四級棉、五級棉，公定重量662.127噸，另有26.6315噸未經公檢，銀狐公司自留皮棉2840.9433噸(占加工皮棉總量80.49% )。2006年2月25日，雙方簽訂協議書約定，主要內容為：一、雙方于2005年8月20日在鄭州所簽訂的《棉花聯合收購、加工合同》在履行中，天誠公司共給銀狐公司付收購啟動資金1050萬元，銀狐公司配合啟動當地農發行收購資金共收購皮棉大約為3800噸，按原預計應保證收購皮棉量不少于10000噸，因當地棉花資源、價格上漲等因素，銀狐公司對收購資源無法保證；又因雙方合作是第一年，當地棉農情況、代收點等因素，在銀狐公司無法保證收購資源的情況下，天誠公司無繼續向銀狐公司提供收購資金，雙方第一年合作都很愉快又很誠意，雙方在第一年合作當中互相不追究任何責任；二、在雙方第一年合作的基礎上，銀狐公司為使與天誠公司的長期合作，提出愿意以銀狐公司現有投資興建的軋花廠作價為股份轉讓給天誠公司相當比例的股份等與天誠公司合作。本協議只是為正式協議作前提的準備工作。但本協議應作為雙方第一年2005年8月20日在鄭州所簽的《棉花聯合收購、加工合同》的補充協議。三、約定了下一步的合作準備工作并約定在雙方確定被告公司現有資產及往來后，將第一年雙方合作收購加工棉花的成本賬務雙方共同作出總結匯總后，得出結果由雙方代表認可后列出。總結報告，作為雙方第一年度的合作總結；四、由雙方派人員清產核資，得出銀狐公司資產的基數后，雙方又共同核出第一年度合作的結果后，雙方共同再確定銀狐公司擴股的比例及合作方式，雙方再簽訂正式股份合作制合作協議或其他合作方式的正式協議；五、本協議簽訂后，雙方派人員力爭在一個月之內進行完成股份制合作及其他方式合作的前提準備工作。此協議簽訂后，雙方既未對下一步合作事宜做準備工作，亦未對第一年度收購加工棉花的成本帳務進行匯總。2006年3月12日，雙方簽訂《棉花移庫代儲代銷合同》，約定，雙方于2005年8月20日在鄭州簽訂的《棉花聯合收購、加工合同》的合作基礎上，經友好協商。就銀狐公司委托天誠公司移庫代儲代銷棉花業務達成如下協議：一、天誠公司作為銀狐公司在河南的移庫代儲代銷庫，負責承擔棉花的代儲代銷工作；二、銀狐公司發貨后應及時將車號、等級、批次、件數電傳天誠公司，并及時將檢驗證書、碼單寄給天誠公司，天誠公司做好貨物的接收工作；三、天誠公司應做好鐵路到貨驗收記錄和汽運記錄，如發現鐵路到貨的鉛封不是始發站的、出現被盜、少件等問題，應立即通知銀狐公司及時處理，并配合銀狐公司向保險部門索賠；四、天誠公司對銀狐公司存儲的棉花安全應負全權責任，若發生偷盜、火災、霉變、污染等，造成的經濟損失，由天誠公司按棉花入庫的成本價進行賠償；五、銀狐公司棉花到達天誠公司提供的華中庫后，天誠公司負責申報公檢，銀狐公司提供原產地碼單、證書，銀狐公司所發到天誠公司華中庫3000噸棉花到庫時間不得晚于2006年4月20日，待天誠公司公檢制成倉單后，按市場價70%在6月30日前付給天誠公司農發行，其余30%在7月30日前付清。雙方如需推遲在7月30日后銷售，天誠公司負責將30%付給銀狐公司農發行。其余的30%的銀行利息及在6月30日前支付給銀狐公司農發行70%款的銀行利息均有雙方承擔，納入雙方合作總成本；六、銀狐公司委托天誠公司銷售的棉花，其銷售價格由雙方根據市場情況確定，并以文字形式通知天誠公司執行；七、銀狐公司在倉庫存儲保管等各項的費用為50元"噸，銷售棉花的代理費用為50元"噸（其中包括下站費、公檢搬倒費在內）；八、銀狐公司通過棉花交易市場銷售的棉花，則按市場的交易規則執行；九、天誠公司應積極擴大銷售，并做好棉花市場信息反饋工作，配合銀狐公司掌握市場行情；十、本合同如有爭議，發生違約糾紛，由雙方協商解決，協商不成，雙方均有權在本企業所在地通過法律手段解決。2006年4月17日，銀狐公司與中國儲備棉管理總公司漯河直屬庫（以下簡稱漯河直屬庫）及中國農業發展銀行安西縣支行（以下簡稱農發行安西支行）簽訂《倉儲商品棉監管協議》約定，三方在平等自愿、互惠互利基礎上，經友好協商達成如下協議：一、銀狐公司發運棉花至漯河直屬庫并提供相關票據，漯河直屬庫負責如數、按批次及時接收、保管，不得亂批碼垛。二、銀狐公司棉花到站后，漯河直屬庫負責裝卸、驗收入庫，查驗件數是否與鐵路大票相符，如有誤差應及時通知銀狐公司和鐵路部門；三、漯河直屬庫負責妥善保管銀狐公司棉花，如有被盜、霉變、丟失、雨淋、火災給銀狐公司造成經濟損失，漯河直屬庫應付全部責任；四、銀狐公司出庫時，出庫單須經監管方農發行安西支行簽字蓋章（或傳真件）后，漯河直屬庫才能安排辦理出庫手續，否則漯河直屬庫承擔相應責任；五、經雙方協商，入庫費火車25元"噸，保管費6元"噸"月，配合公檢搬倒費15元"噸，出庫費汽車12元"噸，火車28元"噸，大包加收笨重費2元"噸；六、保管費自協議生效之日起每月底結清一次，年底全部結清。如銀狐公司不能及時清算費用，視為違約，漯河直屬庫每天加罰0.3‰的違約金；七、銀狐公司的棉花如參加電子撮合或期貨交割以及轉入儲備，按有關規定執行。該協議簽訂后，銀狐公司將與天誠公司聯合收購、加工的并約定由天誠公司代儲代銷的棉花存入漯河直屬庫，天誠公司認為銀狐公司違約，雙方發生糾紛。

　　原審法院認為，2005年8月20日雙方簽訂的《棉花聯合收購、加工合同》、2006年2月25日雙方簽訂的《協議書》、2006年3月12日雙方簽訂的《棉花移庫代儲代銷合同》系當事人真實意思表示，且不違反法律、法規的強制性規定，合法有效，對合同雙方均具有法律約束力。根據雙方簽訂的《棉花聯合收購、加工合同》中約定的雙方權利義務的內容可以看出，雙方合同的性質屬于聯營合同，聯營產品的成本確定是該案爭議的焦點問題。銀狐公司主張以2006年1月產品成本項目及各種成本分配表上羅列費用及成本分配作為雙方成本計算的依據，天誠公司對此不予認可，且雙方于2006年2月25日簽訂《協議書》約定在雙方確定銀狐公司現有資產及往來后，將第一年雙方合作收購加工棉花的成本賬務雙方共同做出總結匯總后，得出結果由雙方代表認可后列出，截至庭審結束時止，雙方未對第一年合作帳務匯總，故2006年1月產品成本項目及各種成本分配表不予確認，天誠公司主張剔除該表中加工損耗、收購、加工費用中不合理支出部分符合雙方合同約定，應予認定。銀狐公司因聯合收購、加工棉花業務所支出的銀行利息、保險費用已實際支出，天誠公司主張剔除該表中利息、保險費用多支出部分，證據不力，不予認定。關于銀狐公司給天誠公司發貨的等級及重量，天誠公司提供的公證檢驗證書加蓋的是“中國纖維檢驗局棉花檢驗專用章”和“焦作市纖維檢驗所棉花檢驗專用章”，屬相關職能部門公檢檢驗章，而銀狐公司提供的棉花檢驗證書加蓋的是“甘肅銀狐棉業（集團）有限公司棉花檢驗專用章”，屬內部檢驗章，從證據效力上看，天誠公司提供的證據效力高于銀狐公司提供的證據，故對天誠公司主張銀狐公司發貨按公檢確定的等級及重量確定貨物價格予以確認，結合雙方檢驗證書，銀狐公司給天誠公司發貨按公定重量少發10.9噸，按雙方產品成本項目及各種成本分配表二級棉價格計算價款為153908元；銀狐公司給天誠公司發貨等級相差1個等級，按雙方產品成本項目及各種成本分配表中二級棉與三級棉價格差，多計算天誠公司貨款181748.18元。根據2006年3月12日雙方簽訂的《棉花移庫代儲代銷合同》，因銀狐公司違約未將3000噸貨物交于天誠公司代儲代銷，致使天誠公司損失30萬元，銀狐公司應予賠償，鑒于天誠公司訴訟請求賠償損失15萬元，超出訴訟請求部分不予支持。根據雙方在2006年2月25日《協議書》中約定，雙方在第一年合作當中互相不追究任何責任，故銀狐公司反訴請求天誠公司承擔因不適當履行《棉花聯合收購、加工合同》約定義務的違約責任于法無據，不予認定。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五條、第六條及第一百零七條之規定，該院判決：一、甘肅銀狐棉業（集團）有限公司于判決生效后十日內支付河南天誠棉麻股份有限公司剩余貨款1596108.17元，并賠償河南天誠棉麻股份有限公司損失15萬元。二、駁回甘肅銀狐棉業（集團）有限公司的反訴請求。案件受理費19978元，保全費10520元，由河南天誠棉麻股份有限公司負擔3786元，甘肅銀狐棉業（集團）有限公司負擔26712元。

　　銀狐公司不服原審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稱：一、雙方系聯營關系。根據雙方簽訂的《棉花聯合收購、加工合同》中約定的雙方權利義務的內容可以看到棉花收購、過磅、加工、檢驗、結算、棉花及副產品出入廠、當天棉花收購及付款核對、財務管理、市場調研、棉花加工管理、車皮申報、運輸辦理等多項均應由雙方共同進行。且天誠公司派人擔任雙方聯營期間銀狐公司的總經理。期間，雙方共同收購每一批棉花的《棉花收購結算匯總報告單》由天誠公司方復核確認，每一天的《籽棉收購日報單》由天誠公司工作人員簽字認可。雙方共同對外支付各種款項，共同進行加工、分級、打包。加工每一批棉花的《棉花質量檢驗證書》都由天誠公司指派人員簽字確定。該證據顯示每批棉花的等級和重量。銀狐公司就是按此標準隨機向天誠公司發貨。聯營期間雙方是全方位的共同管理和經營，雙方的聯營模式實質上已經是法人型聯營。二、《產品成本項目》及《各種產品間成本分配》作為雙方聯營合同的組成部分應予確認。賈寶華是天誠公司指派人員，全面負責財務工作，有資格簽署此文件，其行為屬職務行為。且賈寶華是天誠公司派出的財務負責人，只有其經辦并知道雙方聯營過程的財務情況，只有她有能力審核該表的真實性和準確性。賈寶華于2006年1月15日在該文件上簽字，并且賈寶華2006年11月6日《情況說明》中稱其已將該文件交給天誠公司。2006年2月25日，天誠公司與銀狐公司簽訂《協議書》中明確約定了對前期合作情況的處理，其中包括“雙方在第一年合作當中互相不追究任何責任”。如果天誠公司對該文件有異議就不可能簽訂此協議。《產品成本項目》所列各項成本是以雙方的約定為依據的。根據聯營合同的性質，雙方除按約定共同出資外共同承擔收購成本理所當然。雙方在《棉花聯合收購、加工合同》更是明確約定共同承擔成本。一審判決以該協議書推翻《產品成本項目》及《各種產品間成本分配》錯誤，該協議書任何一條都沒有約定推翻《產品成本項目》及《各種產品間成本分配》重新算賬。三、一審認定天誠公司主張的加工損耗、收購、加工成本錯誤。關于損耗。聯營合同關系性質決定了雙方的地位是平等的，無論有多少的損耗率都應當同雙方共同承擔。關于加工費。雙方在《聯合合同》約定的400元加工費是指向雙方共同雇傭的第三方付的加工人工費。此費用只包括第三方的工資。此約定在《棉花聯合收購、加工合同》有明確約定。如果加工工作由銀狐公司承擔就不會兩出現扣除承包加工方加工費并賠償損失的約定。所以，加工費是雙方共同向第三方支付，銀狐公司提大型供廠房、廠地、設備及管理人工必然要產生成本，當然要計入成本。一審判決僅以該協議書第四條約定為由，對雙方簽字的《產品成本項目》及《各種產品間成本分配》不予認可卻認可天誠公司在訴訟過程中自己單方形成的一份損失計算方法錯誤。四、關于量差和級差應采用聯營期間雙方共同的檢驗結果。基于雙方的聯營合同關系，只要雙方分配得到棉花是按同一標準進行等級劃分就不存在哪方受到損失的問題。《棉花聯合收購、加工合同》約定，所有棉花及副產品出廠，需雙方派保衛人員及負責人共同簽字方可出入。很顯然銀狐公司是按同一等級劃分標準向天誠公司交付棉花。也就是說銀狐公司分配的二級棉和天誠公司稱實為三級的二級棉是一樣的，棉花是雙方共同收購、加工的，如果天誠公司分配的棉花存在級差和量差，那么銀狐公司分配的棉花也必然存在級差和量差。如果天誠公司有權向銀狐公司主張級差和量差損失，那么銀狐公司分配的棉花的級差和量差損失也就有權向天誠公司主張。故天誠公司提供的雖然是第三方進行的檢驗，但是該檢驗是天誠公司單方檢驗的結果。該結果檢驗前沒有經銀狐公司允許，事后沒有告知銀狐公司。而銀狐公司的檢驗機構雖然是銀狐公司內部的檢驗機構，但此時的銀狐公司是由雙方共同管理，檢驗是雙方共同進行的。無論是級別檢驗還是重量檢驗，對本案而言關鍵是標準統一性而不是準確性。五、天誠公司主張移庫損失沒有事實依據和法律依據。《棉花移庫代儲代銷合同》違反政策性貸款收購棉花必須由農發行監管的法律規定和銀狐公司與農發行的約定，應屬無效。中國農業發展銀行安西縣支行向天誠公司致函告知該批棉花因未償還貸款不能移庫。因銀狐公司向農發行借款是雙方合作內容，銀狐公司如違反與銀行的約定必然會使貸款不能正常使用并產生其它法律責任，給天誠公司和銀狐公司雙方的聯營體造成更大的損失或成本支出，銀狐公司未將棉花存至天誠是為雙方共同利益考慮。六、雙方合同關系尚未解除。天誠公司的訴訟請求是以解除雙方合同關系為基礎的，但天誠公司并未提出解除合同的訴訟請求，也沒有向銀狐公司通知解除合同，更沒依法或依約定解除合同的事實依據和法律依據。所以天誠公司不具備提出訴訟請求的事實基礎。七、銀狐公司反訴請求應予支持。雙方在2006年2月25日的協議書第一條約定互不追究責任是針對第一年天誠公司資金未足額到位、未收夠10000噸皮棉及已完成的聯營管理事項的約定。此時尚未完全對皮棉及副產品進行完全分配，雙方合同正在履行過程中，銀狐公司多次催促天誠公司按成本價付款并提取貨物但天誠公司拒不提貨理應承擔賠償責任。如按一審判決對2006年2月25日協議書第一條“互相不追究任何責任”的理解天誠公司的訴訟請求更可依據此約定而不予支持。八、一審判決判令銀狐公司向天誠公司支付1596108.17元貨款沒有計算依據。一審判決錯誤，請求二審法院依法撤銷原判并予以改判駁回天誠公司的訴訟請求，支持銀狐公司的反訴請求。

　　天誠公司答辯稱：根據《棉花聯合收購、加工合同》中約定的雙方權利義務的內容可以看出，雙方的合作方式是，天誠公司提供收購啟動資金，銀狐公司貸款并負責收購、加工棉花，加工后的產品的50%以成本價出賣給天誠公司，天誠公司向銀狐公司出具增值稅發票，因此，產品的成本控制及計算依據既是雙方合同的主要條款，也是引起雙方爭議的焦點問題。一審判決根據雙方爭議的焦點問題，依據雙方的合同約定和實際發生費用對聯營產品的成本價格作出認定是公正的。（一） 關于收購、加工棉花的成本價如何確定的問題，我方認為，雖然我方工作人員賈寶華在上訴人提供的產品成本項目及各種產品間成本分配表上簽名，但并不代表我方對產品成本價格的認可，正是我方對此不認可，雙方才于此后又簽訂補充協議，約定雙方對合作的成本帳務進行匯總，由雙方代表認可后列出，因銀狐公司一直拒不提供財務憑證，所以雙方實際上一直未進行財務匯算，故銀狐公司主張以成本分配表確定成本價與事實不符。因銀狐公司一直拒不提供財務憑證，天誠公司在起訴時只能依據銀狐公司提供的產品成本項目及各種產品間成本分配表，將其中不符合合同約定的項目及計算依據剔除，從而計算出天誠公司收到貨物的成本價格。（二）關于銀狐公司反訴的損失問題。天誠公司不存在任何違約行為，反訴請求賠償損失沒有任何事實和法律依據。第一，天誠公司不存在不提供收購資金的違約行為，根據雙方于2006年2月25日簽訂的補充協議第一條“因當地棉花資源、價格上漲等因素，乙方（指銀狐公司）對收購資源無法保證……在乙方（指銀狐公司）無法保證收購資源的情況下，甲方（指天誠公司）無繼續向乙方提供收購資金……雙方在第一年合作中互相不追究任何責任”的規定，可以看出，我方沒有繼續提供資金是在銀狐公司不能保證合同約定的收購數量的情況下，無繼續履行合同的必要，并不是違約行為。第二，天誠公司不存在不提取應提取的各棉花產品的違約行為，所有棉花產品在銀狐公司處，由銀狐公司控制和掌握，銀狐公司不向天誠公司發貨，天誠公司不可能提取到貨物，且根據《棉花聯合收購、加工合同》第十四條雙方合作收購加工的皮棉由銀狐公司發運給天誠公司的規定，銀狐公司負有發貨的義務，因此，天誠公司未提取應提取貨物，而是未得到應得到貨物，違約的恰恰是銀狐公司自己。銀狐公司反訴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其訴請是正確的。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判決結果客觀、公正，適用法律正確，請求二審法院維持原判，駁回上訴。

　　本院認為：天誠公司與銀狐公司簽訂的《棉花聯合收購、加工合同》、《協議書》、《棉花移庫代儲代銷合同》系當事人真實意思表示，且不違反法律、法規的強制性規定，合法有效。依據上述協議和合同約定，雙方成立聯營關系。天誠公司與銀狐公司2006年元月產品成本項目及各種產品成本分配表上羅列費用及成本分配，均由雙方工作人員簽字，對其真實性、合法性應予認定。因雙方聯營中約定收購、加工、檢驗均系雙方共同完成，天誠公司已在收購中對棉花的等級予以確認。天誠公司后委托有關部門對棉花的等級再行進行鑒定，系單方行為，且銀狐公司對此不予認可，故天誠公司以此為由主張棉花質量等級差額及加工損耗、收購、加工費用不合理、利息費用等，不應支持。銀狐公司該項上訴理由成立，本院予以支持。天誠公司向銀狐公司電匯籽棉收購啟動資金共計1050萬元，銀狐公司共向天誠公司供貨9989759.48元，雙方發生糾紛后再無履行合同，故該合同已無履行必要，剩余貨款510240.52元銀狐公司應返還給天誠公司。根據雙方在2006年2月25日《協議書》中約定，雙方在第一年合作當中互相不追究任何責任，故銀狐公司反訴請求天誠公司承擔因不適當履行《棉花聯合收購、加工合同》約定義務的違約責任于法無據，亦不予認定。原審判決認定事實錯誤，適用法律不當，應予改判。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一百零七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第一款、第二百二十九條、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三）項的規定，經本院審判委員會研究決定，判決如下：

　　一、維持鄭州市金水區人民法院（2008）金民二初字第1658號民事判決的第（二）項；

　　二、撤銷鄭州市金水區人民法院（2008）金民二初字第1658號民事判決的第（一）項：

　　三、甘肅銀狐棉業（集團）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返還河南天誠棉麻股份有限責任公司款510240.52元。如果甘肅銀狐棉業（集團）有限公司未在判決履行期間履行給付義務，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四、駁回河南天誠棉麻股份有限責任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

　　二審案件受理費22278元，由河南天誠棉麻股份有限責任公司負擔12278元，甘肅銀狐棉業（集團）有限公司負擔10000元。一審案件受理費30498元（含財產保全費10520元），由河南天誠棉麻股份有限責任公司負擔10000元，甘肅銀狐棉業（集團）有限公司負擔20498元；一審反訴費2300元，由甘肅銀狐棉業（集團）有限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任一鳴

　　審  判  員  陳  贊

　　審  判  員  周國華

　　二○○九年十月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