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原告、反訴被告）曹連剛，男，1955年5月25日出生，漢族，北京市門頭溝區妙峰山鎮桃園村農民，住北京市門頭溝區妙峰山鎮桃園村西街9號。

委托代理人王炳歧，北京市亞太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齊世文，北京市亞太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反訴原告）北京市門頭溝區妙峰山鎮桃園村民委員會，住所地北京市門頭溝區妙峰山鎮桃園村。

法定代表人曹振剛，主任。

委托代理人韓東，北京市玄德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曹連剛因與上訴人北京市門頭溝區妙峰山鎮桃園村民委員會（以下簡稱桃園村委會）企業租賃經營合同糾紛一案，雙方均不服北京市門頭溝區人民法院（2008）門民初字第1021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09年1月13日受理后，依法組成由法官支建成擔任審判長，法官朱英俊和劉慧參加的合議庭，于2009年2月19日進行了審理。上訴人曹連剛的委托代理人齊世文、上訴人桃園村委會的委托代理人韓東到庭參加了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曹連剛在一審中起訴稱：1998年1月1日，曹連剛與桃園村委會簽訂承包合同約定，曹連剛承包桃園村委會所屬的北京門頭溝桃園石灰廠（以下簡稱桃園石灰廠）2年，2000年1月1日，雙方續簽3年的承包合同。2003年12月31日，曹連剛與桃園村委會又達成口頭協議，約定曹連剛繼續承包經營變更名稱后的北京百晶采石廠（以下簡稱百晶采石廠）3年，曹連剛替桃園村委會償還欠李志貴煤款131 730元，以此作為2004年1月1日至2006年12月31日期間的承包費。此后，曹連剛代桃園村委會償還了全部外債。2006年4月21日，因政策原因百晶采石廠被關閉，承包合同無法繼續履行。同年6月，門頭溝區人民政府給予百晶采石廠政策性補償30萬元，補償款已被桃園村委會領取。自1998年起至2006年4月21日，百晶采石廠一直由曹連剛承包經營，桃園村委會除收取承包費外，沒有參與經營也沒有任何投入。其間，曹連剛作為百晶采石廠的投資人和實際經營人為生產經營需要修建道路1200米、按政府要求建開采平臺、建設辦公用房、購置機器設備，自2003年至今已投入約100萬元。門頭溝區政府給付的補償款應當是對百晶采石廠關閉時實際價值的補償，應當歸曹連剛所有。經與桃園村委會協商，其拒絕給付補償款。為此，請求法院判令桃園村委會給付補償款30萬元、退還未履行期間的承包費30 075元、給付建設辦公用房及附屬設施補償97 300元。庭審中，經法院對合同效力進行釋明后，曹連剛變更訴訟請求為：1、判令桃園村委會賠償經濟損失30萬元；2、賠償建辦公用房及其附屬設施損失97 300元；3、退還承包費30 075元；4、訴訟費用由桃園村委會負擔。

桃園村委會在一審中答辯稱：八十年代，桃園村委會投資建造了西墳灰窯并注冊了桃園石灰廠，灰窯屬石灰廠的一部分。1998年至2006年期間，曹連剛一直承包經營石灰廠屬實。2006年4月21日，曹連剛仍在出灰，一個月后才撤走工人。直到2006年10月24日門頭溝國土局通知注銷百晶采石廠采礦許可證時，曹連剛仍然可以出售已開采的石料。因此，2006年年底百晶采石廠才關閉，不存在承包合同無法履行的問題。桃園村委會領取的30萬元補償款，是門頭溝區政府根據關閉灰窯窯口數量確定的，與曹連剛經營的百晶采石廠無關，灰窯是桃園村集體所建，補償款應當歸桃園村委會所有。曹連剛在承包即將到期，百晶采石廠面臨關閉的情況下，未經村委會允許也未取得合法審批建造的房屋，不同意給付補償。同時，桃園村委會在一審中反訴稱：承包合同到期后，曹連剛繼續占用桃園村委會的房屋和百晶采石廠場地未予返還，給桃園村委會造成嚴重經濟損失。因此反訴請求法院確認曹連剛與桃園村委會簽訂的承包合同關系已經解除；判令曹連剛返還占用的5間房屋、百晶采石廠場地并賠償經濟損失58 547元。庭審中，經法院對合同效力進行釋明后，桃園村委會增加反訴請求：判令曹連剛返還一年的承包收益120萬元、恢復修建1200米道路的原貌。后桃園村委會撤回了返還承包收益120萬元的反訴請求。

曹連剛在一審中針對桃園村委會的反訴，答辯稱：關閉灰窯就是關閉采石廠。2006年1月，政府停發火藥后，百晶采石廠已無法開采。4月21日之后的幾天，曹連剛將已燒好的石灰出窯后即填堵了窯口，百晶采石廠停止了經營，承包合同無法履行。關于桃園村委會提出的反訴，承包合同履行期限已屆滿，百晶采石廠也已被關閉，無須確認承包合同關系已經解除。承包期間，曹連剛根據政府文件規定建設的生產性用房，百晶采石廠被關閉后已無法繼續使用，桃園村委會應當給予補償，補償后所建房屋及附屬設施可由桃園村委會處理。承包期滿后，曹連剛已將采石廠場地和桃園村委會所屬的5間房屋騰空，桃園村委會隨時可以接收，不存在拒絕返還問題，更未給桃園村委會造成任何經濟損失。綜上，曹連剛請求法院駁回桃園村委會的反訴請求。

一審法院審理查明：八十年代，桃園村集體修建西墳灰窯并注冊了桃園石灰廠，西墳灰窯屬于桃園石灰廠的組成部分。1998年1月，曹連剛開始承包桃園石灰廠2年，經營范圍為開采加工灰石、石灰。2001年1月1日，桃園村委會（甲方）與曹連剛（乙方）簽訂《桃園西墳石灰窯租賃合同》，主要約定：甲方將石灰窯承包給乙方，乙方在經營期內對石灰窯的所有財產（灰窯、房屋、灰倉、石渣倉）有使用權、維護權，負責石灰窯的一切費用和開支；期限自2001年1月1日至2002年12月31日止，每年承包費42 000元；因政策變動、地震、自然災害、戰爭等不可抗力無法履行協議時，雙方根據當時情況協商處理；合同到期后，甲方所有的不動產應保持完好，不得損壞，如損壞，甲方有權對乙方損壞的財產進行定價處理，乙方在經營期間購置的設備和工具歸乙方所有。合同簽訂后，曹連剛繼續經營桃園石灰廠（包括灰窯）。2001年8月20日、2002年3月31日、9月12日，曹連剛分別交納了35 000元、21 000元、21 000元的承包費。

租賃合同期滿后，曹連剛繼續經營桃園石灰廠。2003年4月13日桃園村委會收取曹連剛20 000元利潤。

2003年8月，桃園石灰廠變更名稱為北京百晶石灰廠。

2003年9月，北京百晶石灰廠變更名稱為百晶采石廠。當月，百晶采石廠取得采礦許可證，生產規模年產5萬噸，有效期2年。

2003年12月，曹連剛與桃園村委會簽訂協議，約定：曹連剛代桃園村委會償還欠安灘煤窯李志貴的煤款131 730元，以此作為“桃園石灰廠”3年的承包費。此后，曹連剛繼續經營百晶采石廠。

2005年2月3日，門頭溝區安全生產監督管理局下發《門頭溝區2005年非煤礦山工作目標》的通知，該工作目標第四項抓出五項效果的第5條規定：“廠容礦貌，辦公室條件要有明顯的改變。辦公室不少于30平方米，衛生整潔。”2005年12月22日，門頭溝區建設委員會制定《門頭溝區關閉石灰土窯實施方案》，百晶采石廠（石灰土窯）被列入實施方案中。2006年初，百晶采石廠因被停發炸藥而停止石料開采。同年3月，曹連剛在百晶采石廠內建造房屋及鍋爐房、藥庫等附屬設施，總建筑面積為98.92平方米。同年3月30日，門頭溝區政府印發《門頭溝區關閉石灰土窯實施方案》，實施方案第二條補償的依據、標準和扣減辦法規定：（一）補償依據。1、石灰土窯現有規模和產量；2、石灰土窯的經營現狀情況；………4、石灰土窯開采和生產的年限、財產折舊和資產評估情況。（二）補償標準。根據石灰土窯的產量進行補償，每1萬噸產量補償15萬元。（三）補償和扣減辦法。……2、石灰土窯經營時間在16年以上的扣減15萬元。該方案補償金額明細表顯示，百晶采石廠（灰窯）年產量3萬噸、窯口3個，應補償45萬元，生產時間16年以上扣減15萬元，實際補償款30萬元。

2006年4月下旬至5月初，曹連剛在遣散生產人員、出灰、填堵窯口后停止了生產經營，但仍留守人員看護采石廠。曹連剛承包經營百晶采石廠期間，購買機器設備、雇傭工人、修建開采平臺，擴大了百晶采石廠的開采規模，開采出的石料除燒制石灰外還進行出售。

2006年8月7日，門頭溝區政府辦公室《關于轉發區安全生產監督局的通知》載明：“……2006年6月30日前，有15家非煤固體礦山企業經整改仍不符合安全生產條件，達不到頒發安全生產許可標準，擬依法進行關閉。”關閉企業名單中包括百晶采石廠，備注欄內注明：采礦證未延續。2006年10月24日，北京市國土資源局門頭溝分局通知注銷百晶采石廠的采礦許可證。后桃園村委會領取門頭溝區政府給付的補償款30萬元。

一審訴訟中，曹連剛稱，2003年至2006年開采的灰石大約有11萬至12萬噸，每年應有幾十萬元的利潤。

一審法院判決認定：2003年12月，桃園村委會與曹連剛達成的曹連剛承擔桃園村委會131 730元債務，用于折抵其繼續承包經營百晶采石廠3年承包費的協議后，曹連剛在實際經營過程中使用百晶采石廠的采礦許可證和營業執照進行開采、銷售等承包經營活動，根據雙方約定的權利義務及實際履行的情況，法院認定雙方當事人上述行為的實質是通過承包合同的方式實現采礦權的轉讓。采礦權是在依法取得的采礦許可證規定的范圍內，開采礦產資源和獲得所開采的礦產品的權利。根據我國有關礦產資源法律法規關于“除探礦權人在完成規定的最低勘查投入后或已取得采礦權的礦山企業，因企業合并、分立，與他人合資，合作經營，或者因企業資產出售以及其他變更企業資產產權的情形而需要變更采礦權主體的，經依法批準可以將采礦權轉讓他人開采以外，探礦權、采礦權不得轉讓。以承包等方式擅自將采礦權轉給他人進行采礦的，由有關部門責令改正、沒收違法所得、處10萬元以下的罰款、吊銷采礦許可證。”的規定，國家對采礦權轉讓實行嚴格的審批制度，非經法定程序不得自行對采礦權進行轉讓。本案中，桃園村委會、曹連剛以承包合同的方式轉讓百晶采石廠采礦權的行為違反了國家法律法規的強制性規定，應認定無效。對此，桃園村委會、曹連剛均存在過錯，應當各自承擔相應責任。依據當事人的陳述，曹連剛訴訟請求第一項的實質是對門頭溝區政府支付30萬元補償款性質的爭議，法院認為，根據門頭溝區政府關于《門頭溝區關閉石灰土窯實施方案》的內容，門頭溝區政府關閉石灰土窯的補償標準是按照石灰土窯的產量確定，并根據經營年限酌減，即每1萬噸產量補償15萬元……，經營時間在16年以上的扣減15萬元……。因此，門頭溝區政府給付的補償款是針對關閉的石灰土窯，應當是對石灰土窯所有權人進行的補償。桃園村委會作為西墳灰窯的所有權人獲得該補償款。曹連剛認為上述補償款是門頭溝區政府補償給百晶采石廠投資人的，是對承包經營百晶采石廠期間投入的一種補償，無事實依據，法院對曹連剛該項訴訟請求不予支持。

《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以下簡稱《合同法》）第五十八條規定：“合同無效或者被撤銷后，因該合同取得的財產，應當予以返還；不能返還或者沒有必要返還的，應當折價補償。有過錯的一方應當賠償對方因此所受到的損失，雙方都有過錯的，應當各自承擔相應責任。”桃園村委會因無效合同取得的承包費依照規定應當返還，鑒于曹連剛在承包經營期間已取得相應收益，故曹連剛關于返還承包合同未能實際履行期間承包費的請求，法院予以支持。2006年5月中旬，百晶采石廠停止生產經營，自此時起至合同期滿的7個半月期間，承包合同未能實際履行。根據雙方關于三年承包費131 730元的約定，桃園村應當返還曹連剛7個半月的承包費27 443.75元，曹連剛訴訟請求超出部分，法院不予支持。根據2006年8月7日門頭溝區政府辦公室《關于轉發區安全生產監督局的通知》載明的內容判斷，此前百晶采石廠雖已被要求停止經營，但尚處于承包期間和采礦證申請延續期間，因此，曹連剛按照政府職能部門文件要求建造的房屋及附屬設施具有生產用房性質，百晶采石廠關閉后曹連剛無法使用形成損失，桃園村委會應當根據過錯承擔相應賠償責任，曹連剛亦應自行承擔相應損失。曹連剛同意所建生產用房及附屬設施由桃園村委會處理，法院不持異議。曹連剛因無效合同占用的桃園村委會5間房屋及百晶采石廠場地，應當予以返還，故桃園村委會的該項反訴請求，法院予以支持。桃園村委會未能提供曹連剛占用房屋和百晶采石廠場地給其造成經濟損失的證據，對其要求曹連剛賠償58 547元的反訴請求，法院不予支持。曹連剛承包期間根據生產經營需要修建道路，并無不當，桃園村委會反訴請求恢復道路原貌，法院不予支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礦產資源法》第六條、《合同法》第五十二條第（五）項、第五十八條之規定，判決：一、曹連剛與桃園村委會于二○○三年十二月簽訂的承包合同無效；二、桃園村委會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返還曹連剛承包費二萬七千四百四十三元七角五分；三、桃園村委會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賠償曹連剛修建生產用房及附屬設施損失四萬元；四、曹連剛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將占用的房屋五間及百晶采石廠場地交還給桃園村委會；五、駁回曹連剛其他訴訟請求；六、駁回桃園村委會其他反訴請求。如果桃園村委會未按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二十九條之規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曹連剛不服一審法院上述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其主要上訴理由是：一、一審判決認定曹連剛與桃園村委會的企業承包經營合同無效錯誤，因為雙方之間的協議標的是企業的承包經營權，而不是采礦權，根本不存在轉讓采礦權問題。二、即使認定合同無效，一審判決也有錯誤。1、如果認定合同無效，桃園村委會作為發包方應承擔較大或完全的責任，曹連剛應承擔較小或者無責任。一審判決忽略了桃園村委會的責任問題。2、一審判決對于曹連剛投資興建的房屋沒有判決桃園村委會給付全額折價款是錯誤的，因為房屋交付給桃園村委會后，其實際占有房屋，根據等價有償原則，其應當全額給付房屋價款。3、一審已經查明曹連剛對承包經營的企業有巨額的投入，政府給付的關閉補償綜合考慮了企業的生產經營狀況，是對百晶采石廠的補償，鑒于曹連剛的巨大投入，補償理應歸曹連剛所有。4、曹連剛在一審中提供了同樣作為門頭溝區政府下屬的潭柘寺鎮政府關于同批次被關閉的采石廠的相關文件。文件能夠證實，該鎮下發文件把補償劃撥到村，各村委會把補償款與企業承包人分割，這也說明對于關閉補償開辦人和實際承包經營人均有權益。5、我國法律有誰投資誰收益的司法精神，本案中曹連剛作為百晶采石廠的承包經營者有巨大的投資，那么關閉補償，曹連剛作為投資人，應當得到相應補償。綜上，曹連剛請求本院撤銷一審判決第一、三、五項，依法改判村委會立即支付關閉采石廠補償款30萬元及賠償其修建的辦公房屋的損失97 300元，以上合計397 300元。

桃園村委會針對曹連剛的上訴意見答辯稱：桃園村委會亦不服一審法院上述民事判決，堅持其上訴意見。其主要上訴理由是：一、桃園村委會不應向曹連剛返還27 443.75元承包費。雖然政府關停石灰窯是在合同履行期間，曹連剛因此不能采石和燒灰，但是曹連剛仍然繼續使用桃園村委會的設施和場地，這些均有使用價值和經濟利益，在曹連剛沒有交還設施和場地的情況下，桃園村委會不應返還承包費。二、桃園村委會要求曹連剛賠償損失的證據確實、充分。依據雙方之間的合同，桃園村委會提供給曹連剛房屋、灰倉、采石場等物體的使用，這些均包含在雙方約定的承包費中，承包費本身已經證明了桃園村委會提供的物權價值。關于賠償損失，在合同履行期滿后，曹連剛沒有權利繼續使用設施等，但是其繼續使用，給桃園村委會造成了損失。三、桃園村委會不應向曹連剛賠償修建生產用房和附屬設施的損失。建房應當取得規劃許可，本案中的這種建房沒有取得規劃許可，是非法行為，不受法律保護。綜上，桃園村委會請求本院撤銷一審判決，駁回曹連剛的訴訟請求，支持桃園村委會要求曹連剛賠償損失的反訴請求。

曹連剛針對桃園村委會的上訴意見答辯稱：曹連剛堅持其上訴意見。

本院經審理查明的事實與一審法院查明的事實一致。

以上事實尚有雙方當事人在二審審理期間的陳述在案佐證。

本院認為：一審法院判決之論理正確。下面針對曹連剛和桃園村委會的上訴意見，分別予以評述。

關于曹連剛的上訴意見，第一，曹連剛與桃園村委會2003年12月訂立承包合同之目的在于曹連剛使用百晶采石廠的采礦許可證和營業執照進行開采、銷售等承包經營活動，雙方當事人在未經法定程序的情況下，以承包合同的方式使得采礦權的主體實質上發生了變更，因此，曹連剛與桃園村委會2003年12月訂立的承包合同因違反了我國礦產資源法律法規的相關強制性規定，應認定為無效合同。本院對于曹連剛提出的其與桃園村委會的企業承包經營合同應為有效之上訴理由不予采信。第二，本案中，曹連剛根據政府職能部門文件的要求建造了房屋及附屬設施，但因無法使用而產生損失。在雙方當事人之間的承包合同認定為無效、對此雙方當事人均存在過錯的前提之下，根據《合同法》第五十八條的相關規定，曹連剛和桃園村委會應當各自承擔相應責任。由此，一審法院判決桃園村委會賠償曹連剛修建生產用房及附屬設施的損失4萬元并無不當，曹連剛提出的桃園村委會應給付全額折價款之上訴請求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本院對此不予支持。第三，在曹連剛與桃園村委會對百晶采石廠關閉補償款事宜沒有明確約定的情況下，結合門頭溝區人民政府關于給付補償款數額的確定依據、標準和扣減辦法，應當認定門頭溝區人民政府給付的關閉補償是對被關閉的石灰土窯的所有權人的補償，因此，桃園村委會作為本案中被關閉的石灰土窯的所有權人應當獲得該補償款。曹連剛未能提舉其應取得30萬元補償款的有效證據及相關法律依據，故本院對曹連剛提出的桃園村委會應當支付其關閉采石廠補償款30萬元的上訴請求不予支持。

關于桃園村委會的上訴意見，第一，在門頭溝區人民政府下發《門頭溝區關閉石灰土窯實施方案》后，百晶采石廠已于2006年4月中旬開始，不能實際履行承包合同，因此，一審法院判決桃園村委會返還曹連剛合同未履行期間的承包費27 443.75元并無不當，桃園村委會提出的其不應向曹連剛返還27 443.75元承包費的上訴請求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本院對此不予支持。第二，桃園村委會未能提舉曹連剛占用房屋和百晶采石廠場地造成其經濟損失之有效證據，故本院對桃園村委會提出的其要求曹連剛賠償損失的證據確實、充分之上訴理由不予采信。第三，根據上述對曹連剛上訴意見的第二點評述，本院對桃園村委會提出的其不應向曹連剛賠償修建生產用房和附屬設施的損失之上訴理由亦不予采信。

綜上，曹連剛和桃園村委會的上訴請求均缺乏確鑿、有效的事實根據和法律依據，本院不予支持。一審法院根據查明的事實，正確適用法律，作出的判決并無不當，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一審案件受理費七千七百一十一元，由曹連剛負擔三千八百五十五元五角（已交納）；由北京市門頭溝區妙峰山鎮桃園村民委員會負擔三千八百五十五元五角（于本判決生效后七日內交納）。一審反訴案件受理費一千二百六十四元，由曹連剛負擔六百三十二元（于本判決生效后七日內交納）；由北京市門頭溝區妙峰山鎮桃園村民委員會負擔六百三十二元（已交納）。一審鑒定費二千元，由曹連剛負擔一千元（已交納）；由北京市門頭溝區妙峰山鎮桃園村民委員會負擔一千元（于本判決生效后七日內交納）。

二審案件受理費一萬零八十元，由曹連剛負擔七千二百六十元（已交納）；由北京市門頭溝區妙峰山鎮桃園村民委員會負擔二千八百二十元（已交納）。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支建成

                             代理審判員   朱英俊

                             代理審判員   劉  慧

                           二○○九 年 七 月 八 日

                             書  記  員   康  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