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海　市　第　二　中　級　人　民　法　院
民　事　判　決　書

(2003)滬二中民三(商)終字第292號

　　上訴人(原審被告)上海市楊浦區南方食品商場，住所地上海市邯鄲路529號。 
　　法定代表人陳鳳鳴，經理。 
　　委托代理人周德凱，上海市華聯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胡成彥，男，漢族，1961年4月30日出生，住所地上海市楊浦區工農三村90號601室。 
　　委托代理人張繼萍，上海市正權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上海市楊浦區五角場飲服第二中心店，住所地上海市淞滬路87弄3號203室。 
　　法定代表人酈玉琪，經理。 
　　委托代理人陳鳳鳴，上海市楊浦區南方食品商場經理。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張官培，男，漢族，1951年1月12日出生，住所地安徽省和縣團結東路83號3戶。 
　　上訴人上海市楊浦區南方食品商場(下稱南方商場)因企業承包合同糾紛一案，不服上海市楊浦區人民法院(2002)楊民二(商)初字第485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審理了本案。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審法院經審理查明：張官培與上海市楊浦區五角場飲服第二中心店(下稱二中心店)之間先后訂有多份承包協議書，約定由二中心店將其下屬位于上海市邯鄲路529號的南方商場發包給張官培經營，張擔任該商場的法定代表人。1999年7月3日，二中心店與張官培就承包內容又簽訂《定額承包協議書》一份，約定二中心店仍將南方商場給張承包經營，每年承包費為人民幣72，000元，由張按月上交，承包期限自1999年7月5日起至2000年7月4日止，為期一年。該協議書的第六條制約措施第3、4項特別規定，在承包期內，張官培無權轉包、轉讓他人或變相轉包。如發現，二中心店有權處罰直到終止合同。張官培在承包期內發生的債權債務均由張官培全權負責。協議另對核定員工及用工規定、雙方的職責等作了約定。協議履行后，二中心店與張官培于2000年6月29日又簽訂了《關于南方食品商場定額承包補充協議書》一份，約定南方商場西側第一間由二中心店收回，東側兩間仍由張官培承包經營，承包期限延長至2001年2月底，每月上交的承包費改為人民幣4，000元，并約定原協議其他條款不作變動，仍按原條款執行。張官培自承包經營南方商場后，作為該商場法定代表人即以該商場名義與胡成彥先后訂立多份承包協議。2000年5月15日，張官培以南方商場名義又與胡成彥簽訂《承包聯營協議書》一份，約定南方商場將東側兩間商業用房給胡成彥經營使用，南方商場提供給胡成彥經營所需的營業執照及發票，胡成彥則每年交給南方商場承包費人民幣25萬元(包括稅金、工商管理費、水電費、清潔費、治安費)，每半年一付。承包期為一年，即從2000年6月1日起至2001年5月31日止。協議另對違約責任等作了約定。該協議由胡成彥及代表南方商場的張官培簽字。胡成彥自經營南方商場東側兩間商業用房后，即向張官培支付承包費。2000年12月20日，胡成彥又付給張官培人民幣62，500元，張即出具收條一份，該收條載明：“收到胡成彥老板人民幣62，500元(2001年1月~3月份租金)?！?001年2月底，因張官培與二中心店的承包協議已到期，二中心店遂向胡成彥收回上述房屋，胡成彥即表示其與張官培訂有承包協議，已實際承包且尚未到期?？紤]到胡成彥在商場內已有裝潢等實際情況，二中心店遂與胡成彥在2001年3月2日簽訂了《定額承包協議書》一份，約定二中心店將南方商場的東側兩間商業用房提供給胡成彥經營使用，并提供給胡成彥經營所需的營業執照、發票，胡成彥每年支付給二中心店承包費人民幣25萬元，承包期限為一年，即從2001年3月1日起至2002年2月底止。合同另對違約責任等作了約定。同日，胡成彥支付給二中心店2001年3月份─5月份承包費人民幣62，500元，二中心店即向胡成彥出具了收到此款項的發票一份。2002年2月23日，胡成彥發給現南方商場法定代表人陳鳳鳴函一份，表示，胡成彥承包南方商場東側兩間已有4年多，因涉南方商場兩任法定代表人的調整，致使胡成彥2001年3月份的承包費重復支付，現承包期將滿，故要求南方商場能妥善處理好承包上的一切費用。因就重復支付的承包費與南方商場交涉未果，胡成彥遂訴至法院。 
　　原審法院另查明，張官培自承包南方商場后，即擔任該商場法定代表人，直至2001年10月20日南方商場向工商行政管理局提出變更法定代表人后，工商行政管理局核準變更為止。 
　　原審法院認為：張官培作為南方商場的承包人明知其承包期限僅到2001年2月底為止，且承包協議中有不得轉包的制約，其未經發包人二中心店同意，以南方商場法定代表人身份與胡成彥簽訂承包協議，顯然違反了其與二中心店所簽訂的承包協議，故其與胡成彥間所訂承包協議應屬無效協議。張官培以南方商場名義，依此無效協議向胡成彥收取 2001年3月份的承包費，顯屬不當，南方商場應負返還此款之義務。張官培作為承包人應依照承包協議就其承包期間的債務向南方商場承擔法律責任，故張官培應向南方商場支付上述款項。二中心店在與張官培的承包協議期滿后，與胡成彥簽訂的承包協議符合有關法律規定，當屬有效協議。二中心店據此協議向胡成彥收取2001年3月份的承包費并無不當。胡成彥要求南方商場償付其為本訴訟所支出的律師代理費、調查費等費用，無法律依據，原審法院難以支持。因張官培下落不明，原審法院依法公告送達訴狀副本等應訴材料，其仍未到庭應訴，由此產生的法律后果由其自負。原審法院判決如下：一、南方商場應在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返還胡成彥人民幣20，830元；二、張官培應在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支付給南方商場人民幣20，830元；三、胡成彥其余之訴不予支持。本案案件受理費人民幣957元，由胡成彥負擔478.5元，南方商場負擔478。5元。 
　　判決后，南方商場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訴稱：其一，南方商場只是承包合同的標的，未作出任何法律行為，不應被追加為被告參加訴訟，且收取胡成彥2001年3月份承包費的是張官培，但一審法院卻判決由南方商場對張官培的過錯行為承擔返還此款的責任，違反了過錯責任的規定。其二，張官培的行為屬其個人行為，與南方商場無關。理由如下：1、張官培與二中心店簽訂的承包合同約定張官培無權轉包、轉讓他人或變相轉包，故張官培無權發包，其基于承包協議產生的法定代表人身份的職權也受承包協議制約，因此，張官培與胡成彥簽訂的聯營協議無效，該協議不應對南方商場產生法律制約力。2、對胡成彥在一審中提交的張官培收條的真實性無法確認，故不能認定張官培已收到胡成彥 62，500元的承包費。此外，胡成彥未提供南方商場出具的收據和發票，故只能認定張官培收取租金的行為是個人行為，不能認為是南方商場收取了胡成彥的承包費。3、張官培向二中心店提交的損益表等文件未反映張官培在承包期間存在收取承包費的記錄，故能印證張官培的收款行為是其個人行為，與南方商場無關。因此，綜上理由，請求二審法院撤銷原判，依法改判。 
　　被上訴人胡成彥辯稱：第一，張官培是南方商場的法定代表人，其行為應視為南方商場的行為，非其個人行為，胡成彥與南方商場已合作四年，均是與張官培聯系的。第二，南方商場與二中心店是上、下級關系，重復收取了胡成彥的承包費，故要求其返還合理有據。第三，對合同及收條的真實性雖未作鑒定，但經與張官培本人的筆跡比對，兩者基本一致。綜上，原審法院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故請求二審法院駁回上訴，維持原審判決。 
　　被上訴人二中心店辯稱：其與張官培簽訂的承包合同約定限制張官培轉包，故張官培向胡成彥的收款行為不能代表南方商場。 
　　本院經審理查明，原審法院認定的事實屬實。 
　　本院認為：1、張官培系南方商場的法定代表人，二中心店與其簽訂的承包協議書中雖約定其無權轉包、轉讓他人或變相轉包，但該條款的約定僅對締約的雙方有約束力。作為案外人的胡成彥對該合同的條款無從知曉，根據工商材料的記載，張官培為南方商場的法定代表人，其行為代表了南方商場，胡成彥與其簽訂合同并交付承包費，符合交易慣例，并無不當。根據張官培與二中心店簽訂的承包協議，其承包南方商場的經營期限至2001年2月底，而南方商場向胡成彥收取的承包費卻至2001年3月，多收的一個月的承包費無事實和法律依據，胡成彥據此請求南方商場返還，應予支持。2、對胡成彥與張官培簽訂的承包聯營協議書及張官培出具的收條的真實性，南方商場及二中心店在一審審理過程中未予以否認，也未就此抗辯，且在二審中又未向本院提供足以推翻該承包聯營協議書和收條真實性的證據，故南方商場的此節主張本院不予采信。 
　　綜上，南方商場的上訴理由，無充分的事實依據和法律依據，本院不予支持。原審判決查明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審判程序合法，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人民幣957元，由上訴人上海市楊浦區南方食品商場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耿沛宇   
代理審判員　劉志宏   
代理審判員　浦雪明  

二00三年八月二十二日

書　記　員　陶　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