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　江　省　湖　州　市　中　級　人　民　法　院
民　事　判　決　書

(2002)湖經終字第20號

　　上訴人(原審被告)陳定憲，男，1954年7月29日出生，漢族，原浙江錦江藥業有限公司銷售部承包人，住浙江省臨安市苕溪南路2號8幢304室。
　　委托代理人楊五榮，浙江海浩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浙江錦江藥業有限公司，住所地浙江省湖州市三天門。
　　法定代表人求梓熔，經理。
　　委托代理人鄒金娣，浙江東唐人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陳定憲因與被上訴人浙江錦江藥業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藥業公司)企業承包合同糾紛一案，不服湖州市城郊人民法院于2001年12月14日作出的(2001)城郊環經初字第516號民事判決。于2002年1月21日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同日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02年8月8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陳定憲及其委托代理人楊五榮，藥業公司委托代理人鄒金娣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判認定，1999年5月1日，藥業公司與陳定憲簽訂《雙黃連膠囊內部銷售承包合同》一份，約定陳定憲擁有在浙江、上海、安徽、福建、北京、河北銷售雙黃連膠囊的權力；陳定憲自1999年6月1日起每月包銷雙黃連膠囊300箱，全年完成銷售總任務90％以上按協議價執行，完成90％以下扣0.5點，完成80％以下扣1個點，超額完成任務的增加0.5；發貨后，必須在兩個半月內結清貨款，超期結算貨款的，按銀行同期利息扣罰，承包期后，發生呆帳、死帳應由陳定憲承擔全部責任；承包期為三年；雙方簽字生效，如有反悔，違約方應承擔違約金50，000元。合同簽訂后，陳定憲向浙江、福建等地銷售雙黃連膠囊，但未達到合同規定銷售的數量。2000年3月8日，陳定憲被藥業公司任命為藥業公司副總經理主管生產。至此，藥業公司與陳定憲簽訂的《雙黃連膠囊內部銷售承包合同》終止執行。合同終止時，藥業公司與陳定憲對合同履行的情況未作結算。
　　一審法院另查明，鄞縣醫藥材料公司、寧波藥材股份有限公司、福建省閩臺醫藥有限公司分別于2001年5月9日退回雙黃連膠囊384盒、2001年5月23日退回雙黃連膠囊1290盒、2001年7月24日退回雙黃連膠囊2000盒至藥業公司，但均未注明原因。
　　一審法院再查明，陳定憲在承包銷售雙黃連膠囊期間分別于1999年6月1日至2000年3月6日22次向藥業公司借得人民幣291，210元，并分別將借款存入其承包的銷售部，由其聘請的兼職出納陳炯出具收據入帳，由陳定憲支配使用。至今，陳定憲已歸還借款人民幣62，566.45元，余款228，643.55元拖欠未還。
　　一審認為，藥業公司與陳定憲簽訂的《雙黃連膠囊內部銷售承包合同》，是雙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具有法律約束力，雙方當事人應全面履行合同確定的義務。藥業公司請求判令陳定憲按約承擔違約金人民幣50，000元的主張，因合同簽訂后，陳定憲按約銷售了雙黃連膠囊。每月銷售數量是否達到約定的要求和貨款回收是否符合合同的規定，藥業公司未提供相應的證據予以證實，藥業公司的主張，不予支持。藥業公司以陳定憲銷售的雙黃連膠囊被需方退回而造成損失為由，請求判令陳定憲賠償經濟損失人民幣150，000元的主張，因陳定憲于2000年3月8日被藥業公司任命為藥業公司副總經理，主管生產，藥業公司與陳定憲簽訂的《雙黃連膠囊內部銷售承包合同》至此而終止。而需方單位退藥的時間為2001年5月以后，藥業公司不能證明所退藥物屬陳定憲銷售。再則，需方退藥的原因不明。藥業公司又未提供陳定憲銷售后所退回的藥物質量合格的有效證據，且藥業公司對所退藥物全部接受，應視為默認，故對藥業公司的該主張也不予支持。藥業公司請求判令陳定憲立即返還占用資金人民幣230，000元的主張，實為借款。其中借款人民幣228，643.55元，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二百零六條的規定，予以支持。余款人民幣1356.45元，因證據不足，不予支持。陳定憲在庭審中提出，陳定憲系藥業公司內部人員，是領導與部下關系，主體不平等，故雙方當事人不具備訴訟主體資格，請求駁回藥業公司起訴的主張，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二條規定，合同是平等主體的自然人、法人、其他組織之間設立、變更、終止民事權利義務的協議。陳定憲雖屬藥業公司的內部職工，但在簽訂《雙黃連膠囊內部銷售承包合同》中，雙方地位平等，權利義務對等。法律沒有禁止職工不能承包企業內部一部門的業務的規定，陳定憲的主張，不予采納。陳定憲在庭審中承認在履行“承包合同”期間，向藥業公司借款人民幣291，210元，但所借的款項已全部歸還，請求駁回藥業公司的訴訟請求的主張，因陳定憲不能提供已歸還借款的有效證據，其主張不予支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一十一條、第一百一十二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二百零六條之規定，判決:一、陳定憲應返還藥業公司借款人民幣228，643.55元，限于本判決生效之日清償；二、駁回藥業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
　　宣判后，上訴人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訴，稱:1．陳定憲承包期間與藥業公司的往來款定性為個人借款，與承包合同割裂開來與客觀事實不符。這是因為，雖然陳定憲向藥業公司借款并出具借條，但所借的款項均劃到陳定憲所承包的銷售部名下由陳定憲開支后再向銷售部報帳。在承包期滿前，藥業公司任命陳定憲為藥業公司副經理，并提前終止了陳定憲與藥業公司簽訂的承包合同后，藥業公司在未與陳定憲結算的情況下接受了銷售部。表明陳定憲與藥業公司之間的所謂借款關系消滅。另陳定憲所借款項均用于新產品的開發和市場營銷人員的培訓，并沒有一分一毫進入個人的腰包，藥業公司接受銷售部后，使用了陳定憲所培訓的營銷人員和市場。這也說明藥業公司認可了陳定憲的開支。2．陳定憲承包期為3年，而實際上陳定憲在承包10個月時，藥業公司就讓陳定憲退出承包，去擔任主管生產的副總經理。承包合同是藥業公司單方面撕毀的，藥業公司應當賠償陳定憲的損失。綜上，請求二審法院撤銷原判，駁回藥業公司的訴訟請求。
　　二審中陳定憲為證明自己的上述請求和理由，當庭又提交了銷售匯總表和業務考核表、招生名單新證據。用以證明按考核和銷售情況，藥業公司還應支付給陳定憲人民幣52，794元和陳定憲所借款項用以招生和招生后進行培訓等事實。
　　對陳定憲在二審中所舉的證據，藥業公司質證認為雙方沒有對過帳，而且陳定憲所舉證據沒有藥業公司的簽章。對真實性不予認可。本院認為陳定憲在二審中所舉的證據缺乏其他證據佐證，故不予認定。
　　藥業公司辯稱，原判認定事實清楚，程序合法，適用法律正確，判決公正，請求二審法院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被上訴人在二審沒有提交新的證據。
　　經審理本院認定的事實與一審判決認定的事實相同。
　　本院認為，藥業公司與陳定憲簽訂的《雙黃連膠囊內部銷售承包合同》，系雙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內容合法有效，受法律保護。因陳定憲于2000年3月8日被藥業公司任命為藥業公司主管生產的副總經理，陳定憲也接受了該任命，藥業公司與陳定憲簽訂的《雙黃連膠囊內部銷售承包合同》至此而終止。承包合同終止后，雙方未能按約進行結算，是引起本案糾紛的主要原因，雙方均有過錯。原審法院對藥業公司的訴請，除對陳定憲的借款部分予以支持外，對藥業公司的其他訴請予以駁回，符合有關法律規定。陳定憲對原審判決認定的事實不持異議，僅以本案借款系陳定憲承包期間的往來款，不能定性為個人借款和藥業公司應按約定支付承包銷售款作為抗辯一節，經查，藥業公司與陳定憲簽訂的《雙黃連膠囊內部銷售承包合同》第(三)條明確規定“實行承包后，一切費用由陳定憲自負(除廠部至杭州、上海的運費及杭州的房租)”第(五)條規定“發貨后，必須在二個半月內結清貨款，超期結算貨款的，按銀行同期利息扣罰，承包期后，發生呆帳、死帳應由陳定憲承擔全部責任”。本案中，陳定憲在承包期間的借款事實清楚，原審據此依法判決陳定憲返還藥業公司的借款并無不當。至于陳定憲辯稱的藥業公司應按約定支付承包銷售款的上訴主張，因陳定憲在一審中未提起反訴請求，且雙方對承包期間的債權債務也未進行結算，陳定憲可另選擇救濟途徑，故對陳定憲的該上訴主張，本院不予支持。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程序合法，適用法律正確。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的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人民幣8960元，由上訴人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鄭曉玲   　 
審　判　員　肖　勇   　 
審　判　員　李天蔚   　

二OO二年二月二十六日

書　記　員　朱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