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肅省高級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17）甘民再64號

　　再審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孫勇，男，漢族，高中文化，湖北省武穴市人。

　　再審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蔡勇，男，漢族，大學文化，上海市浦東新區人。

　　再審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鄭勇，男，漢族，大學文化，湖北省當陽市人。

　　再審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劉訪，男，漢族，高中文化，湖北省宜昌市人。

　　上述四再審申請人共同的委托訴訟代理人：王曉林，北京德和衡（南京）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彭瑩，甘肅和諧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申請人(一審原告，二審上訴人)：趙生蘭，女，漢族，大專文化，甘肅省武威市涼州區人。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海瑛，甘肅正天合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苗延東，甘肅正天合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甘肅西涼肥業有限公司，住所地甘肅省武威市涼州區。

　　工商登記法定代表人：趙生蘭，現為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孫科，該公司法務部員工。

　　再審申請人孫勇、蔡勇、鄭勇、劉訪因與被申請人趙生蘭、甘肅西涼肥業有限公司(簡稱西涼肥業公司)公司決議效力確認糾紛一案，不服甘肅省武威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2016)甘06民終523號民事判決，向本院申請再審。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開庭審理了本案。再審申請人孫勇以及孫勇、蔡勇、鄭勇、劉訪四人共同委托訴訟代理人王曉林、彭瑩，被申請人趙生蘭及其委托訴訟代理人王海瑛、苗延東，被申請人西涼肥業公司法定代表人趙生蘭及其委托訴訟代理人孫科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孫勇、蔡勇、鄭勇、劉訪申請再審稱，1.本案被告不適格，應當列西涼肥業公司為被告，而非公司其他股東。本案訴訟中的公司法定代表人已經不是趙生蘭，而是鄭勇，將趙生蘭列為公司法定代表人造成原、被告混同。2.原審法院認定事實錯誤，認定趙生蘭2013年7月至2014年1月陸續補繳出資1550萬元并認定四申請人抽逃出資，無證據證實，上述1550萬元資金來源自申請人孫勇個人擔保籌措。3.原一、二審判決適用法律錯誤，申請人既沒有違反公司法的規定濫用股東權利損害公司或者其他股東的合法權益，也不違反民法通則的誠實信用原則。4.2015年6月12日股東會決議沒有可撤銷和無效的情形。股東會、董事會決議內容、召集程序、表決程序均符合公司法和公司章程的規定。請求依法撤銷一、二審民事判決，駁回趙生蘭的訴訟請求。

　　被申請人趙生蘭辯稱，一、1.一、二審法院對本案認定事實清楚。原審已查明，西涼肥業公司全體股東抽逃了出資，而趙生蘭2013年7月至2014年1月陸續補繳出資1550萬元，上述事實均有證據在卷證實。申請人雖然否認，但庭審中未提交任何證據，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若干問題的規定(三)》第二十條規定，被告股東應當就其已履行出資義務承擔舉證責任。四再審申請人未能舉證其實際履行了出資義務，應當承擔舉證不能的法律后果。2.一、二審法院適用和理解法律準確。一、二審法院認定四再審申請人作為公司股東，抽逃全部注冊資本并未在公司催繳后補繳的行為嚴重違反公司法等法律和司法解釋的規定，在未繳納抽回出資前，四再審申請人不享有資金收益、參與重大決策、選擇管理者和股東會表決權等股東權利，符合法律規定。因此，鄭勇、孫勇、蔡勇、劉訪四人在股東權利受到限制的情況下召開股東會并做出決議明顯無效。二、本案當事人主體適格。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及公司法均規定，公司法定代表人以依法登記的為準。公司法定代表人變更，應當辦理變更登記。西涼肥業公司公司章程也規定公司法定代表人為趙生蘭。同時，西涼肥業公司的工商登記顯示，趙生蘭為西涼肥業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因此，本案趙生蘭作為西涼肥業公司的法定代表人符合法律規定。此外，本案訴訟中被告是西涼肥業公司和其他股東，亦符合法律規定。因此，本案當事人主體適格，四再審申請人的再審申請理由不能成立。綜上，申請人申請再審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請求駁回四再審申請人的再審請求，維持原判。

　　被申請人西涼肥業公司未提交書面答辯意見，庭審中同意被申請人趙生蘭的答辯意見。

　　趙生蘭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請求確認孫勇、蔡勇、劉訪、鄭勇于2015年6月12日作出的股東會決議無效；撤銷股東會決議的內容。一審法院認定事實：2012年10月，趙生蘭、孫勇、蔡勇、鄭勇、劉訪決定出資設立甘肅西涼肥業有限公司。2012年10月16日，案外人楊慧芬匯入趙生蘭銀行賬戶3000萬元，其中2000萬元用于趙生蘭及孫勇、蔡勇、鄭勇、劉訪出資設立西涼肥業公司(另外1000萬元用于出資設立甘肅鑫和礦業有限公司)。2012年10月22日西涼肥業公司和甘肅鑫和礦業有限公司決定增資，遂將上述注冊資金3000萬元轉入案外人趙軍銀行賬戶(其中西涼肥業公司轉入2000萬元，甘肅鑫和礦業有限公司轉入1000萬元)。同日，案外人趙軍轉入趙生蘭銀行賬戶930萬元，轉入孫勇銀行賬戶2070萬元，用于西涼肥業公司增加注冊資本。2012年10月17日西涼肥業公司在工商行政管理局登記注冊，登記注冊資本初始為2000萬元，同年10月22日增資為5000萬元，登記的股東有孫勇、趙生蘭、蔡勇、鄭勇、劉訪，出資比例為：孫勇出資1650萬元占33％、趙生蘭出資1550萬元占31％、蔡勇，出資1000萬元占20％、鄭勇出資400萬元占8％、劉訪出資400萬元占8％。公司成立后制定了西涼肥業公司章程及章程修正案。公司章程列明公司設董事長一名，選舉由孫勇擔任；副董事長名選舉趙生蘭擔任，并由趙生蘭擔任法定代表人。同時規定法定代表人趙生蘭沒有單獨行使公司股東會、董事會職權的權力。

　　2012年10月23日，西涼肥業公司轉入宜昌嘉駿鑫富投資有限公司3000萬元，用于歸還出資時的3000萬元借款，西涼肥業公司支付了借款利息。2014年西涼肥業公司董事長孫勇與法定代表人趙生蘭產生糾紛，趙生蘭遂于2014年9月2日向工商管理部門申請股東、股權變更及董事長、監事備案登記，將公司原5名股東變更為趙生蘭、胡鈦秋、孫勇三股東，出資份額變更為趙生蘭出資1750萬元，占注冊資本35％；胡鈦秋出資1650萬元，占注冊資本33％；孫勇出資1600萬元，占注冊資本32％。2015年4月孫勇向工商管理部門提出異議，認為上述變動不實，工商管理部門審查后撤銷了上述變動。

　　2015年5月26日至5月28日，孫勇、蔡勇、鄭勇、劉訪以公告、郵遞、電子郵件等方式通知趙生蘭于2015年6月12日上午9時召開董事會及股東會，會議主要議程為決議公司法定代表人、董事及高級管理人員等事項，會議地點在武威市金太陽新能源高新技術集中區化工園區西涼肥業公司研發中心四樓會議室。2015年6月11日下午孫勇、蔡勇、鄭勇、劉訪派員前往西涼肥業公司布置會場時與趙生蘭發生糾紛，后經新能源高新技術集中區化工園區管委會協調，2015年6月12日上午9時，西涼肥業公司在武威市金太陽新能源高新技術集中區化工園區管委會四樓會議室召開董事會和股東大會。會議記錄載明：到會董事(股東)孫勇、蔡勇、鄭勇、劉訪、趙生蘭。趙生蘭參加了會議表決（棄權），后趙生蘭中途退場。參會股東按照出資比例行使表決權，以舉手表決方式的表決權超過半數即股東表決權達69％通過了決議。決議主要內容為：1、全體股東和公司法定代表人、董事、監事、高級管理人員從事經營動必須遵守法律、法規及公司章程，公司法定代表人、董事、監事、高級管理員從事經營活動違反法律、法規及公司章程給公司造成失的，承擔賠償責任，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2、針對2014年9月發生的原法定代表人趙生蘭濫用法定代表人職權、利用職務便利，偽造董事長、監事、股東簽名，在武威市工商局騙取董事長、監事、股東股權轉讓變更登記備案事件，特制定本公司董事、監事、高級管理人員的資格和義務。3、針對趙生蘭2014年9月2日偽造簽名，騙取股權變更登記之事件，解除了趙生蘭的法定代表人、副董事長、董事職務。4、對股東會之前趙生蘭管理的財務進行司法審計，并要求趙生蘭即日交出財務印章印鑒和財務原始資料不限于原始財務憑證。5、變更登記法定代表人為鄭勇，變更登記后的董事會由孫勇、鄭勇、蔡勇、楊萬玉、莊永紅、**峰、楊宏等7人。并選舉孫勇為董事長及副董事等事。6、決議公司資金管理、銀行預留印鑒、公司網銀復核等事項。7、決議股東不得對外轉讓股權。8、要求趙生蘭交出公司公章及其他印鑒和原始文件資料。趙生蘭未在上述會議記錄上簽字，但拿走了會議決議。另查明，依據現西涼肥業公司賬目記錄，趙生蘭自2013年7月至2014年1月陸續補繳出資1550萬元。趙生蘭分別于2015年6月5日、6月8日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要求孫勇、蔡勇、劉訪、鄭勇向西涼肥業公司補繳抽逃資金，并要求判令孫勇、蔡勇、鄭勇、劉訪在完成全部出資之前不享有資金收益、參與重大決策、選擇管理者和股東會表決權等股東權利。一審判決：撤銷孫勇、蔡勇、劉訪、鄭勇于2015年6月12日作出的股東會決議。

　　孫勇、蔡勇、鄭勇、劉訪不服一審判決，上訴請求：撤銷武威市涼州區人民法院一審判決，駁回趙生蘭訴訟請求，確認2015年6月12日《股東會決議》有效。二審法院認為，《公司法》第十一條規定，設立公司必須依法制定公司章程。公司章程對公司、股東、董事、監事、高級管理人員具有約束力。第二十二條規定，公司股東會或股東大會、董事會的會議召集程序、表決方式違反法律、行政法規或者公司章程，或者決議內容違反公司章程的，股東可以自決議作出之日起六十日內，請求人民法院撤銷。公司根據股東會或者股東大會、董事會決議，辦理變更登記的，人民法院宣告該決議無效或者撤銷該決議后，公司應當向公司登記機關申請撤銷變更登記。第三十五條規定，股東不得抽逃出資。《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解釋三第十二條規定，公司成立后，公司、股東或者公司債權人以相關股東的行為符合下列情形之一且損害公司權益為由，請求認定該股東抽逃出資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一)制作虛假財務會計報表虛增利潤進行分配；(二)通過虛構債權債務關系將其出資轉出；(三)利用關聯交易將出資轉出；(四)其他未經法定程序將出資抽回的行為。本案中，趙生蘭將孫勇、鄭勇、蔡勇、劉訪作為被告提起訴訟符合該規定。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五十條之規定，除法律另有規定外，“法人的法定代表人以依法登記的為準”。《公司法》第十三條也規定，“公司法定代表人依照公司章程的規定，由董事長、執行董事或者經理擔任，并依法登記。公司法定代表人變更，應當辦理變更登記。”西涼肥業公司章程第十六條規定“選舉趙生蘭為公司法定代表人”。根據法律規定及工商登記，趙生蘭作為西涼肥業公司的法定代表人符合規定。趙生蘭作為原告是以自然人的身份提起訴訟，西涼肥業公司是以法人的名義參加訴訟。當事人均符合訴訟主體。西涼肥業公司的股東孫勇、蔡勇、鄭勇、劉訪與趙生蘭將出資無故轉給宜昌嘉駿鑫富投資有限公司3000萬元，抽逃了資金。現股東趙生蘭以已經補繳了自己抽回資金，趙生蘭對股東孫勇、蔡勇、鄭勇、劉訪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補繳抽回出資的訴訟請求趙生蘭已經撤回。孫勇、蔡勇、劉訪、鄭勇未補繳抽逃出資，西涼肥業公司于2015年10月26日作出的《甘肅西涼肥業有限公司2015年第一次臨時股東會議決議》已經被本院審理確定有效。在未繳納抽回出資前，孫勇、蔡勇、鄭勇、劉訪不享有資金收益、參與重大決策、選擇管理者和股東會表決權等股東權利。在孫勇、蔡勇、鄭勇、劉訪與趙生蘭的出資糾紛未解決前，孫勇、蔡勇、鄭勇、劉訪四人于2015年6月12日召開股東會及董事會，形成決議解除趙生蘭的法定代表人、副董事長職務的決議無效，趙生蘭的起訴請求成立。二審法院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圍繞當事人的再審請求，本院對有爭議的證據和事實認定如下：本院再審審理期間，雙方當事人沒有提交再審新證據。再審申請人在原一審及本院再審時提交了加蓋西涼肥業公司公章并有趙生蘭簽字、核發日期為2014年5月17日的《甘肅西涼肥業有限公司出資證明書》，以證明四再審申請人出資全部到位。被申請人趙生蘭提出書面質證意見認為該出資證明書的真實性和合法性存疑，來源不明，并且認為僅能看出西涼肥業公司成立時的出資情況和公司注冊資本金的來源，無法證明其抽逃出資后補繳了出資。由于該證據是雙方當事人出資糾紛所涉證據，與本案股東會決議效力糾紛所涉事實不具有關聯性，不屬于本案證據，本院不予確認。對雙方當事人在原一、二審中提交的其它證據，已經原審庭審質證、認證，本院予以確認。對原審查明的事實，本院予以確認。

　　本院再審認為，本案雙方爭議的焦點是：1、本案當事人的訴訟地位是否適格問題。2、股東會召集程序、表決程序是否符合法律、公司章程的規定。3、再審申請人是否具有股東資格，以及四再審申請人的股東會提議權、召集權、表決權是否受限的問題。

　　關于原審當事人的訴訟地位問題。雖然2017年9月1日實施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若干問題的規定(四)》第三條規定，原告請求確認股東會或者股東大會、董事會決議不成立、無效或者撤銷決議的案件，應當列公司為被告。對決議涉及的其他利害關系人，可以依法列為第三人。但該司法解釋頒布實施時，原兩審法院對本案已審理終結，該規定不具有溯及既往的效力，故不適用本案。《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五十條第一款規定“法人的法定代表人以依法登記的為準”。《公司法》第十三條也規定“公司法定代表人依照公司章程的規定，由董事長、執行董事或者經理擔任，并依法登記。公司法定代表人變更，應當辦理變更登記”，西涼肥業公司在工商行政機關登記的法定代表人始終是趙生蘭，因此，趙生蘭以自然人身份起訴并不影響訴訟中將趙生蘭列為西涼肥業公司法定代表人，原審所列當事人訴訟地位符合法律規定，再審申請人的該再審請求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關于股東會召集程序、表決程序的問題。在本次西涼肥業公司于2015年6月12日召開的臨時股東會表決前，西涼肥業公司章程及西涼肥業公司在工商行政機關的工商登記載明，孫勇為西涼肥業公司董事長，趙生蘭為西涼肥業公司法定代表人、副董事長，蔡勇為總經理，劉訪為監事，在西涼肥業公司臨時股東會表決更換之前，各方均應按照公司法和公司章程的規定各司其職。《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第三十九條第二款規定，代表十分之一以上表決權的股東，三分之一以上的董事，監事會或者不設監事會的公司的監事提議召開臨時會議的，應當召開臨時會議。第四十條第一款、第三款規定，有限責任公司設立董事會的，股東會會議由董事會召集，董事長主持；董事長不能履行職務或者不履行職務的，由副董事長主持；副董事長不能履行職務或者不履行職務的，由半數以上董事共同推舉一名董事主持。董事會或者執行董事不能履行或者不履行召集股東會會議職責的，由監事會或者不設監事會的公司的監事召集和主持；監事會或者監事不召集和主持的，代表十分之一以上表決權的股東可以自行召集和主持。第四十一條規定，召開股東會會議，應當于會議召開十五日前通知全體股東。西涼肥業公司章程第十四條亦規定，代表四分之一以上表決權的股東、監事，可以提議召開臨時會議，股東會會議由董事長執行并主持。西涼肥業公司章程其它關于股東會會議的召集、表決程序與公司法規定基本一致。依據以上法律條文和公司章程的規定，本案中，蔡勇、鄭勇、劉訪提議召開股東會及董事會，并將會議時間、地點、審議事項提前十五日以公告、郵遞、電子郵件等方式通知了趙生蘭，股東會會議由董事長孫勇主持，西涼肥業公司包括趙生蘭在內的全體股東、董事均參加了的股東會會議。因此，本案股東會會議的提議、召集、主持程序均符合公司法等法律、行政法規和公司章程的規定。股東會會議期間，趙生蘭中途退場，未行使表決權，視為對表決事項的棄權，其他參會股東按照出資比例行使表決權，以持有的69％出資比例通過了股東會決議。該表決程序符合公司法第四十二條、第四十三條和公司章程關于股東會會議必須按照股東出資比例行使表決權且表決權過半數同意的規定，并且，該股東會決議內容、事項屬于西涼肥業公司內部人事調整和任免，不違反法律、行政法規和公司章程的規定。因此，對原審原告趙生蘭提出的確認孫勇、蔡勇、劉訪、鄭勇于2015年6月12日作出的股東會決議無效以及撤銷該股東會決議內容的訴訟請求，本院不予支持。再審申請人的該再審請求成立，本院予以支持。

　　關于四再審申請人是否具有股東資格及其股東會提議、召集，表決權是否受限的問題。公司法以及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若干問題的規定(三)》第十六條、第十七條規定了股東抽逃出資的法律后果：如果股東抽逃出資，其他股東可以依照法定程序提議公司通過股東會決議對抽逃出資股東的利潤分配請求權、新股優先認購權、剩余財產分配請求權等股東權利的行使作出合理的限制；如果股東抽逃全部出資，出資股東可以依照法定程序提議公司進行催告，未出資股東經公司催告后在合理期限內仍不返回出資的，公司可以按照法定程序通過股東會決議解除該股東的股東資格，此時，為防止未出資股東憑借其持股比例、持股優勢濫用股東權利以阻止通過與其有利害關系的股東會決議，未出資股東對公司按照法定程序召開股東會解除其股東資格的表決事項不具有表決權。但由于上述法律后果的嚴厲性，直接影響和決定了公司決策、運行、治理結構和股東根本利益，因此，必須以股東抽逃出資事實經查證屬實、被依法確認并按照法定程序經公司股東會決議表決通過為前提。在四再審申請人否認其未出資、提交了西涼肥業公司出資證明書并且公司財務未經依法審計的情況下，不能限制公司股東、董事會成員遵照公司法和公司章程的規定在職權范圍內享有的臨時股東會會議提議權、召集權、主持權、表決權等基本股東權利的行使。而股東出資糾紛屬于另一民事法律關系，與本案股東會決議效力確認糾紛是兩個獨立的訴，不屬于本案的審理范圍，應當通過另行訴訟解決，原審法院對該事實的審理超過了被申請人趙生蘭在原審中的訴訟請求，應予糾正。

　　綜上所述，原一、二審判決適用法律錯誤，再審申請人孫勇、蔡勇、鄭勇、劉訪的部分再審請求及理由成立，應予支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零七條第一款、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二）項、《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第十一條、第二十二條、第三十六條、第三十九條、第四十條、第四十一條、第四十二條、第四十三條的規定，判決如下：

　　一、撤銷甘肅省武威市中級人民法院(2016)甘06民終523號民事判決和甘肅省武威市涼州區人民法院(2015)涼民初字第4340號民事判決；

　　二、駁回趙生蘭的訴訟請求。

　　一、二審案件受理費各500元，由趙生蘭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周山暉

　　審  判  員  許文博

　　審  判  員  王天增

　　二〇一八年五月二十八日

　　法 官  助 理  楊  劼

　　書  記 員  王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