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執 行 裁 定 書

　　（2019）最高法執監97號

　　申訴人（利害關系人）：湖北零壹典當有限公司。住所地：湖北省武漢市漢南區紗帽街紗帽正街。

　　法定代表人：陳艷，該公司總經理。

　　委托代理人：唐軍，湖北惠風和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邱晧，男，土家族，1953年11月9日出生，湖北零壹典當有限公司監事，住湖北省武漢市江岸區花橋二村72號1樓4號。

　　被申訴人（異議人、復議申請人、被執行人及武漢戰狼王體育用品有限公司、吳小平、廖華鳳、黃文海、吳金鳳、黃敏六被申訴人之委托代理人）：吳國平，男，漢族，1973年9月22日出生，住湖北省武漢市江漢區江漢北路772號7樓1號。

　　委托代理人：曾祥兵，湖北元申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申訴人（被執行人）：武漢戰狼王體育用品有限公司。住所地：湖北省江岸區洞庭街107號怡東大廈5層501室。

　　法定代表人：黃文海，該公司總經理。

　　被申訴人（被執行人）：張美紅，女，漢族，1971年8月28日出生，住湖北省武漢市江漢區。

　　被申訴人（被執行人）：吳小平，男，漢族，1967年12月4日出生，住。

　　被申訴人（被執行人）：廖華鳳，女，漢族，1967年12月27日出生，住。

　　被申訴人（被執行人）：黃文海，男，漢族，1967年5月20日出生，住。

　　被申訴人（被執行人）：吳金鳳，女，漢族，1965年2月14日出生，住湖北省赤壁市。

　　被申訴人（被執行人）：黃敏，男，漢族，1987年5月18日出生，住。

　　申請執行人：湖北鄂州農村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鳳凰支行。

　　負責人：陳慧，該支行行長。

　　委托代理人：劉春燕，湖北妍春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李勝凱，男，漢族，1968年11月24日出生，湖北鄂州農村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鳳凰支行員工，住湖北省鄂州市鄂城區。

　　申訴人湖北零壹典當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零壹典當）不服湖北省高級人民法院（以下簡稱湖北高院）（2018）鄂執復79號執行裁定，向本院申請監督。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審查，現已審查終結。

　　2012年7月30日，湖北省鄂州市中級人民法院（以下簡稱鄂州中院）就原告鄂州市農村信用合作聯社鳳凰信用社（以下簡稱鳳凰信用社）與被告武漢戰狼王體育用品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戰狼王公司）、吳國平、張美紅、吳小平、廖華鳳、黃文海、吳金鳳、黃敏借款合同糾紛一案作出（2012）鄂鄂州中民二初字第00005號民事調解書。該民事調解書生效后，因被告未履行支付義務，鳳凰信用社向鄂州中院申請強制執行。鄂州中院于2012年8月3日以（2012）鄂鄂州中執字第00022號立案執行，立案執行標的為4522.5194萬元。

　　2012年5月18日，鄂州中院以（2012）鄂鄂州中民二初字第000051號民事裁定書，查封了被執行人吳國平名下坐落于武漢市江岸區永清街京漢大道1191號1層房產。2012年9月25日，鄂州中院作出（2012）鄂鄂州中執字第000222號執行裁定書，裁定：拍賣被執行人戰狼王公司、吳國平、張美紅、吳小平、廖華鳳、黃文海、吳金鳳、黃敏坐落在武漢市江岸區永清街京漢大道1191號1層部分（房產證號：武房權證岸字第**）、武漢市矯口區漢正街大新片1棟1層18號（房房產證號：武房權證硚字第**）…。

　　2012年11月9日，鄂州中院委托湖北正豐拍賣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正豐拍賣公司）拍賣吳國平名下位于武漢市江岸區永清街京漢大道1191號一層部分房產（以下簡稱1191號1層房產）。經2012年12月5日10時第一次、2013年4月9日10時第二次拍賣流拍后，正豐拍賣公司于2013年8月22日在《楚天都市報》刊登拍賣公告，內容為定于2013年9月10日11時在鄂州市濱湖西路90號舉行拍賣會，拍賣吳國平名下的1191號1層房產（建筑面積329.77平方米，證載土地面積41.22平方米，參考價800萬元，保證金200萬元）。

　　2013年9月10日，競買人零壹典當以800萬元人民幣的最高應價競得1191號1層房產，成為該執行標的物的買受人，并與拍賣人簽訂拍賣成交確認書，該確認書約定買受人在十個工作日內付清價款。零壹典當除已于2013年8月26日將保證金200萬元匯入拍賣人正豐拍賣公司賬戶外，另于2013年9月18日將余款600萬元匯入拍賣人正豐拍賣公司賬戶。

　　2013年9月23日，正豐拍賣公司向鄂州中院司法技術處出具《武漢市永清街京漢大道1191號部分房屋產權拍賣項目結案報告》。2013年9月24日，鄂州中院司法技術處向鄂州中院執行庭出具委托事畢函。同日，鄂州中院作出（2012）鄂鄂州中執字第0002212號執行裁定書，裁定：一、位于武漢市江岸區永清街京漢大道1191號1層部分建筑面積329.77平方米（房產房產證號：武房權證岸字第**、證號：岸國用（交2011）第1822號）商業用房的所有權及相應的其他權利歸買受人湖北零壹典當有限公司所有。財產權自本裁定書送達買受人湖北零壹典當有限公司時起轉移。2013年9月27日，鄂州中院向零壹典當送達上述裁定書，零壹典當在送達回證上簽字確認。2013年10月18日，鄂州中院分別向武漢市江岸區房地產管理局和武漢市國土資源和規劃局江岸分局發送協助執行通知書。2013年11月15日，鄂州中院與拍賣人正豐拍賣公司、買受人零壹典當簽訂《武漢市江岸區永清街涉訟商用房屋產權拍賣項目實物移交憑證》，鄂州中院將1191號1層房產實物移交給零壹典當，房產實物的保管和安全責任由買受人負責并承擔相應的法律后果。

　　2013年9月12日，武漢市江岸區人民政府（以下簡稱江岸區政府）作出岸政征[2013]8號房屋征收決定書并于當日予以公告，征收范圍為位于江岸區蘆溝橋路與京漢大道交匯處，北至漢飛青年城、南至京漢大道、西至仁義社區中間自然路、東至蘆溝橋路。江岸區政府于2015年11月5日將案涉財產的征收補償款向買受人零壹典當交付。

　　吳國平于2017年4月17日向鄂州中院提出執行異議，請求撤銷（2012）鄂鄂州中執字第0002212號執行裁定以及該執行裁定書協助過戶的法律文書。2017年5月12日，鄂州中院作出（2017）鄂07執異14號執行裁定，駁回吳國平所提出的執行異議。吳國平不服該裁定向湖北高院申請復議，湖北高院于2017年12月8日作出（2017）鄂執復89號執行裁定，裁定撤銷鄂州中院（2017）鄂07執異14號執行裁定，發回鄂州中院重新審查。

　　吳國平異議稱：一、拍賣該標的房屋程序違法。2013年9月10日該標的物第三次拍賣信息，在公開媒體不能查詢到，第三次拍賣信息沒有公告。按照《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民事執行中拍賣、變賣財產的規定》（以下簡稱《拍賣、變賣規定》）第十一條的規定，拍賣應當限期公告。拍賣動產的，應當在拍賣七日前公告；拍賣不動產或者其他財產權的，應當在拍賣十五日前公告。第三次拍賣違反了上述規定，應當依法撤銷。因此依據第三次拍賣制作的（2012）鄂鄂州中執字第0002212號執行裁定書以及相關協助執行的法律文書也應予以撤銷。二、因江岸區政府的征收公告在前，執行過戶裁定在后，該裁定依法不能對房產產生法律效力。本案的執行標的物1191號1層房產，已于2013年9月12日由江岸區政府做出了征收決定公告。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物權法》（以下簡稱《物權法》）第二十八條規定，因人民法院、仲裁委員會的法律文書或者人民政府的征收決定等，導致物權設立、變更、轉讓或者消滅的，自法律文書或者人民政府的征收決定等生效時發生效力，該房產的所有權已不歸被執行人享有。因此，依照2013年9月24日鄂州中院作出的（2012）鄂鄂州中執字第0002212號執行裁定，無權將已征收的該房產過戶到買受人名下。法院只能對相應的政府征收補償款進行執行。請求法院糾正執行行為，并撤銷（2012）鄂鄂州中執字第0002212號執行裁定書及協助法律文書。

　　鄂州中院認為本案的焦點問題為：1、拍賣程序是否違法；2、政府作出征收決定后該院作出的拍賣成交裁定是否應予以撤銷。關于拍賣程序是否違法的問題。根據查明的事實，案涉財產于2013年8月22日在《楚天都市報》進行了第三次拍賣信息公告。吳國平認為第三次拍賣信息未公告，拍賣程序違法的異議理由與事實不符，不予支持。關于政府作出征收決定后鄂州中院作出的拍賣成交裁定是否應予撤銷的問題。《中華人民共和國城市房地產管理法》（以下簡稱《城市房地產管理法》）第三十八條規定“下列房地產，不得轉讓：（一）……；（二）司法機關和行政機關依法裁定、決定查封或者以其他形式限制房地產權利的；”本案中，案涉財產在政府作出征收決定前已被鄂州中院依法查封并拍賣成交，屬于上述法律規定明文禁止轉讓的房地產。江岸區政府的征收決定不能對案涉財產發生物權變動的效力。因異議人吳國平不積極履行生效法律文書確定的付款義務，申請執行人為實現其合法權益向法院申請強制執行，鄂州中院依法對已以查封方式進行保全的案涉財產采取司法拍賣的強制執行措施，并經合法的司法拍賣程序對案涉財產作出拍賣成交裁定，該院的執行行為符合法律規定，異議人的該項異議理由不能成立。2018年3月19日，鄂州中院作出（2018）鄂07執異2號執行裁定，駁回吳國平的執行異議。

　　吳國平不服上述裁定，向湖北高院申請復議稱：1、因江岸區政府的征收公告在前，執行過戶裁定在后，該裁定依法不能對案涉房產產生法律效力。本案的執行標的物1191號1層房產，已于2013年9月12日由江岸區政府做出了征收決定公告。按照《物權法》第二十八條的規定，該房產的所有權已不歸被執行人享有。雖征收之前案涉房產已簽訂拍賣成交確認書，但僅構成房產轉讓的合意，并不產生物權變動的效力。且支付房產成交款的時間為2013年9月18日，也在征收決定之后。因此，2013年9月24日鄂州中院作出的（2012）鄂鄂州中執字第0002212號執行裁定，無權將已征收的該房產過戶到買受人名下。法院只能對相應的政府征收補償款進行執行。2、鄂州中院異議裁定適用《城市房地產管理法》第三十八條規定，認定案涉房產在法院查封后，屬于禁止轉讓的房產，政府的征收決定不能對案涉房產發生物權變動的效力屬于適用法律錯誤。該法第三十七條也明確規定，房地產轉讓，是指房地產權利人通過買賣、贈與或者其他合法方式將其房地產轉移給他人的行為。政府征收決定的房地產不屬于“房地產轉讓”這一范疇，案涉房產在政府征收決定作出后，法院無權對該房產作過戶裁定，只能對相應征收補償款進行執行。故請求撤銷鄂州中院（2018）鄂07執異2號執行裁定、（2012）鄂鄂州中執字第0002212號執行裁定書及協助法律文書。

　　湖北高院認為鄂州中院查明的情況屬實。另查明，2013年10月18日，鄂州中院分別向武漢市江岸區房地產管理局和武漢市國土資源和規劃局江岸分局發送的協助執行通知書分別為鄂州中院（2012）鄂鄂州中執字第0002214號和（2012）鄂鄂州中執字第0002215號協助執行通知書。

　　湖北高院認為，本案的焦點問題為執行程序中對同一標的物拍賣成交裁定作出前人民政府已作出征收決定的，人民法院能否作出拍賣成交裁定的問題。《物權法》第二十八條規定，“因人民法院、仲裁委員會的法律文書或者人民政府的征收決定等，導致物權設立、變更、轉讓或者消滅的，自法律文書或者人民政府的征收決定等生效時發生效力”。《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以下簡稱《民事訴訟法司法解釋》）第四百九十三條規定，“拍賣成交或者依法定程序裁定以物抵債的，標的物所有權自拍賣成交裁定或者以物抵債裁定送達買受人或者接受抵債物的債權人時轉移”。根據上述法律和司法解釋的規定，人民法院的拍賣成交裁定或者人民政府的征收決定均可基于公權力產生物權變動，而發生物權變動自法律文書或者人民政府的征收決定等生效時發生效力。本案案涉房產1191號1層房產，江岸區政府于2013年9月12日作出征收決定并于當日予以公告。根據《物權法》第二十八條規定，該征收決定自2013年9月12日起對案涉房產發生物權變動的效力。鄂州中院雖對案涉房產拍賣成交在先，但此時并不產生物權變動的效力。而該院作出拍賣成交裁定時間為2013年9月24日，送達給買受人的時間為2013年9月27日。根據《民事訴訟法司法解釋》第四百九十三條的規定，該拍賣成交裁定自2013年9月27日起才能對案涉房產發生物權變動的效力。顯然，對2013年9月12日物權已屬于江岸區政府征收的財產，人民法院在其后仍作為被執行人財產作出拍賣成交裁定沒有法律依據。鄂州中院異議裁定適用《城市房地產管理法》第三十八條規定，認定案涉房產在征收決定前法院已查封并拍賣成交，屬于禁止轉讓的房產，江岸區政府的征收決定不能對案涉房產發生物權變動的效力與上述法律規定相悖，屬于適用法律錯誤，應依法予以糾正。2018年10月11日，湖北高院作出（2018）鄂執復79號執行裁定，裁定：一、撤銷湖北省鄂州市中級人民法院（2018）鄂07執異2號執行裁定；二、撤銷湖北省鄂州市中級人民法院（2012）鄂鄂州中執字第0002212號執行裁定及湖北省鄂州市中級人民法院（2012）鄂鄂州中執字第0002214號和（2012）鄂鄂州中執字第0002215號協助執行通知書。

　　零壹典當不服上述復議裁定，向本院提出申訴，請求撤銷湖北高院（2018）鄂執復79號執行裁定，維持鄂州中院（2018）鄂07執異2號執行裁定、（2012）鄂鄂州中執字第0002212號執行裁定、（2012）鄂鄂州中執字第0002214號和（2012）鄂鄂州中執字第0002215號協助執行通知書。

　　理由是：1．根據《物權法》第二十八條規定，征收決定生效時，被征收房屋的所有權由被征收人轉移至征收人即國家。征收決定何時生效，對被征收人的財產權保護影響重大。《國有土地上房屋征收與補償條例》（以下簡稱《征收補償條例》）第13條規定：“市、縣級人民政府作出房屋征收決定后應當及時公告。公告應當載明征收補償方案和行政復議、行政訴訟權利等事項。”申請行政復議和提起行政訴訟的前提必須是行政行為已經成立并產生法律效力。因此，征收決定自公告之日起產生法律效力。但這種效力是不完全效力，即只具有拘束力、確定力和公定力，而不具有執行力。根據《征收補償條例》第27條和28條的規定，征收決定只有在補償完后才具有執行力。此時，征收決定才具有完全的行政行為效力。申訴人認為，本案中拍賣標的物在行政機關征收決定公告之時并未產生物權變動的效力，鄂州中院的拍賣成交裁定有效，湖北高院（2018）鄂執復79號執行裁定書中關于“2013年9月12日起對案涉房產發生物權變動的效力”的事實認定錯誤，也直接導致了整個執行裁定書得出了錯誤的結論。2．善意第三人制度是《物權法》中的重要制度，其設定目的就是當所有權人與善意受讓人發生權利沖突時，應當側重保護善意第三人的利益。申訴人作為善意第三人，依照法律規定參與司法拍賣并最終取得標的物，其合法利益理應得到法律保護。申訴人參與拍賣并最終競得標的物，并與拍賣公司簽訂拍賣成交確認書，拍賣成交后，拍賣人應當按照約定向委托人交付拍賣標的的價款，并按照約定將拍賣標的移交給買受人。申訴人從拍賣成交書簽訂之日起實際上已經取得占有、使用該物的權利，另外行政機關的房屋征收決定在2013年9月12日就已經進行了公告，被申請人理應在公告之后就提出執行異議，但直到2017年4月被執行人昊國平才提出執行異議申請，背后的原因是因為被執行人后來獲知拆遷補償款遠高于當時的拍賣款，被執行人才想投機取巧，想獲得不應當獲得的利益，法院審判的價值取向應該側重維護善意第三人的合法利益。3.吳國平作為執行異議的主體不適格。如認為征收決定產生物權變動效力，涉案房屋所有權就歸了政府，吳國平已喪失涉案房屋的所有權，故無權對法院過戶裁定提出執行異議，不具備主體資格，對其異議應不予受理。相反，如征收公告未產生物權變動效力，則法院處置被執行人財產合乎規定，應予駁回。4.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對人民法院終結執行行為提出執行異議期限問題的批復》，該案執行終結時間發生在2013年9月24日，是在上述批復發布之前，所以該執行案最晚提出執行異議的時間應為2016年4月15日。但申請人直到2017年4月17日才提出執行異議，超過最后期限，應不予受理。綜上，原終審法院在事實認定和法律適用上有錯誤，請求依法改判。

　　本院對湖北高院查明的事實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本案爭議焦點為：人民法院在人民政府對拍賣成交標的物作出征收決定并公告后，對拍賣成交標的物作出拍賣成交裁定的效力問題。本案案涉房產于2013年9月10日拍賣成交，江岸區政府于2013年9月12日對案涉房產作出征收決定并于當日予以公告，鄂州中院于2013年9月24日對案涉房產作出拍賣成交裁定并于2013年9月27日送達買受人零壹典當。《物權法》第二十八條規定，因人民法院、仲裁委員會的法律文書或者人民政府的征收決定等，導致物權設立、變更、轉讓或者消滅的，自法律文書或者人民政府的征收決定等生效時發生效力。《拍賣、變賣規定》第二十九條規定，不動產、有登記的特定動產或者其他財產權拍賣成交或者抵債后，該不動產、特定動產的所有權、其他財產權自拍賣成交或者抵債裁定送達買受人或者承受人時起轉移。《征收補償條例》第八條規定，為了保障國家安全、促進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等公共利益的需要，有下列情形之一，確需征收房屋的，由市、縣級人民政府作出房屋征收決定……第十三條規定，市、縣級人民政府作出房屋征收決定后應當及時公告。根據上述規定，人民法院的法律文書和人民政府的征收決定均會導致物權的設立、變更、轉讓或者消滅，且自法律文書或者征收決定生效時發生效力。本案中，案涉房產雖然拍賣成交在先，但因拍賣成交裁定尚未作出并送達，拍賣成交時并未產生物權變動的效力。2013年9月12日，江岸區政府作出征收決定并公告，故此時案涉房產發生物權變動，即歸江岸區政府所有。2013年9月24日，鄂州中院作出拍賣成交裁定時，案涉房產已不屬于吳國平所有，并將案涉房產裁定歸零壹典當所有，鄂州中院將該裁定送達給零壹典當，以及依據該裁定作出協助執行通知書并送達給相關部門要求協助辦理過戶手續，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應予撤銷。此外，針對申訴人所提其他申訴理由，因本案情形并不符合《物權法》第一百零六條規定的情形，申訴人所提應適用善意取得的理由不能成立；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二十五條的規定，吳國平作為案件被執行人，具備向執行法院就執行行為提出異議的主體資格；且其所提異議并非對終結執行行為提出異議，故不適用《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對人民法院終結執行行為提出執行異議期限問題的批復》。

　　綜上，申訴人所提申訴請求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湖北高院（2018）鄂執復79號執行裁定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參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零四條、依照《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執行工作若干問題的規定（試行）》第129條規定，裁定如下：

　　駁回申訴人湖北零壹典當有限公司的申訴請求。

　　審判長　　孫建國

　　審判員　　劉慧卓

　　審判員　　向國慧

　　二〇一九年九月十八日

　　法官助理劉偉

　　書記員李偉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