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審上訴人（一審原告）：交通銀行股份有限公司深圳燕南支行。

負責人：李作友，行長。

委托代理人：李慧珍、齊霽，均為中國信達資產管理股份有限公司深圳市分公司職員。

原審被上訴人（一審被告）：王艷麗。

委托代理人：黎大方，廣東XX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羅勇，廣東XX律師事務所實習律師。

原審被上訴人（一審被告）：華安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深圳分公司。

負責人：熊焰，總經理。

委托代理人：王超波，該分公司職員。

原審上訴人交通銀行股份有限公司深圳燕南支行（以下簡稱交行燕南支行）與原審被上訴人王艷麗、華安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深圳分公司（以下簡稱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汽車消費貸款保證保險合同糾紛一案，本院于2008年8月26日作出的（2008）深中法民二終字第1025號民事判決，已經發生法律效力。本院經審判委員會討論決定，于2012年9月5日作出（2012）深中法商監字第1號民事裁定，再審本案。本院依法另行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交行燕南支行的委托代理人李慧珍、王艷麗及其委托代理人黎大方、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的委托代理人王超波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深圳市福田區人民法院（以下簡稱一審法院）經審理查明，2002年6月6日，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時名華安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營業總部）作為甲方，交行燕南支行的上級銀行交通銀行深圳分行作為乙方，共同簽訂《合作協議》，雙方就汽車消費貸款保證保險合作事宜達成如下協議：1、當借款人連續三個月或者在還款期最后兩個月未按汽車消費貸款借款合同履行按期還款義務，甲方承擔借款人未償還的剩余借款本金、應計利息、罰息、欠息，但最高不超過保險金額；2、汽車消費貸款保證保險單自投保人向甲方交納保費后生效，甲方由此開始承擔責任；3、保險金額為貸款金額乘以105％，保險期限自保險單簽發之日起到對應的汽車消費貸款借款合同規定的最后還款日后三個月為止。還款期限最長不得超過5年；4、甲方有獨立對借款人個人進行資信審核以確定借款人是否具有保證保險投保人資格；5、甲方是否同意辦理保證保險最終以其出具的保單為準；6、若發生保險事故，乙方應在三十個工作日內向甲方提交索賠通知書，甲方應自收到通知之日起十日內結案；7、如乙方在保險事故發生后60日內不通知甲方，或自保險事故發生之日起兩年內不向甲方提出索賠，或從通知甲方發生保險事故當日起三個月內不提交規定的單證，或從甲方書面通知之日起一年內不領取應得賠款，即視為自愿放棄權益；8、本協議自****年**月**日出生效，至甲方開出的以乙方為受益人的所有《個人汽車消費貸款保證保險單》中最后到期的保險期限到期日止。

2002年4月23日，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簽發了以王艷麗為投保人、交行燕南支行為被保險人的汽車消費貸款保證保險單，保險金額為94500元。王艷麗向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交納了保證保險單項下的保費。2002年4月24日，交行燕南支行與王艷麗簽訂《交通銀行汽車消費借款合同》，約定王艷麗向交行燕南支行借款90000元用于購買汽車，借款期限為3年，利率4.1175‰；本筆貸款由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承保履約；王艷麗拖欠本金或利息的行為構成違約事件，違約事件發生后，交行燕南支行有權宣布本合同項下已發放的貸款本金全部提前到期，并要求王艷麗立即償還所有本金，結清并支付利息；對貸款的逾期部分按中國人民銀行的規定計收罰息及復利。此后，交行燕南支行依約向王艷麗發放了貸款。在貸款期限內，王艷麗于2002年11月16日未履行足額還款義務，自2002年12月16日起連續三月未清償任何借款本息，《合作協議》約定的保險事故于****年**月**日出生。王艷麗尚欠交行燕南支行逾期貸款本金78043.09元，但交行燕南支行未能舉證證明其主張的截止2004年3月20日的利息金額。2004年8月30日，交行燕南支行的上級銀行交通銀行深圳分行向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發出《權利轉讓通知》；2006年8月28日，又向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發出了《關于撤回﹤權利轉讓通知﹥的通知》。2004年9月27日，交通銀行深圳分行向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發出索賠通知書，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于10月9日簽收了索賠通知書，但未作答復。廣東省深圳市公安局交通警察支隊車輛管理所沒有本案保證保險單載明的發動機號、車架號的車輛的登記記錄，該院據此認定王艷麗沒有實際購車，進而認定王艷麗對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存在故意隱瞞事實、不履行如實告知義務的行為。

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原名華安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營業總部，2002年10月21日變更為現名；2005年10月9日，交通銀行深圳分行更名為交通銀行股份有限公司深圳分行。

王艷麗經依法傳喚未到庭應訴和提出任何答辯意見。

一審法院認為，王艷麗在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投保保證保險，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出具了以交行燕南支行為被保險人的保險單，交行燕南支行根據該保險單與王艷麗訂立借款合同，各方成立汽車消費貸款保證保險合同關系。王艷麗身份真實，該借款及保證保險關系尚未有確切證據證明為貸款詐騙，應認定為合法有效。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二審民事裁定已確認交行燕南支行撤銷其轉讓債權的行為符合法定實質要件和形式要件，可產生債權轉讓歸于消滅的法律后果，故交行燕南支行有權以債權人的身份提起訴訟，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關于交行燕南支行主體資格不適格的辯解不能成立。王艷麗未按約定履行還款義務，其行為已構成違約，應向交行燕南支行承擔償還貸款本金和利息等違約責任。因交行燕南支行未能提供有效證據證明其主張的暫計至2004年3月20日利息金額，該院對該數額不予認定，王艷麗應從2002年11月16日起依合同約定和中國人民銀行的規定承擔利息。交通銀行深圳分行與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之間簽訂的《合作協議》是雙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不違反法律、行政法規的強制性規定，合法有效，交行燕南支行作為交通銀行深圳分行的下屬機構自動適用協議內容。交行燕南支行請求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承擔保險賠償責任，本案應主要依據《合作協議》來確定其應承擔的民事責任。《合作協議》約定保險人有獨立對借款人個人進行資信審核以確定借款人是否具有保證保險投保人資格的義務，故該院認定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承諾對借款人的資信進行審查，該承諾應視為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對因投保人告知產生的免賠抗辯權的部分放棄。王艷麗虛構購車事實，不履行如實告知義務，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未盡到資信審核義務，應在保險金額范圍內，對交行燕南支行貸款不能收回的損失承擔50%的賠償責任。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第二十二條第一款的規定，投保人、被保險人或受益人知道保險事故發生后，應及時通知保險人。及時通知義務的履行能夠防止損失的進一步擴大，避免加重保險人的保險責任。因此，雙方《合作協議》中關于及時通知義務的約定，既是雙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又符合法律規定，應認定為有效。本案保險事故發生后，交行燕南支行缺乏證據證明其已按約定在保險事故發生后60日內履行通知義務。交行燕南支行未履行及時通知義務，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可依約拒賠，對交行燕南支行的貸款損失不承擔責任。綜上，交行燕南支行訴訟請求部分成立，該院予以支持；部分不成立，該院予以駁回。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二十八條、第一百三十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二百零五條、第二百零六條、第二百零七條、《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第二十二條第一款之規定，判決：一、王艷麗應在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內向交行燕南支行償還貸款本金人民幣78043.09元及利息（利息按《交通銀行汽車消費借款合同》的約定和中國人民銀行的規定，自2002年11月16日起計至判決確定應還款之日止）。二、駁回交行燕南支行的其他訴訟請求。如果王艷麗未按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的，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三十二條之規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案件受理費人民幣1914元，由王艷麗負擔。

交行燕南支行不服一審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請求：一、撤銷一審判決第二項；二、改判支持交行燕南支行在一審起訴書中提出的訴訟請求；三、判令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王艷麗負擔訴訟費用。

除關于投保人是否違反如實告知義務的事實外，本院二審對一審法院查明的其他事實予以確認。

王艷麗經本院依法傳喚未到庭參加訴訟，也未提交書面答辯意見。

本院二審認為，交行燕南支行與王艷麗簽訂的借款合同合法有效，交行燕南支行已依約提供了貸款，而王艷麗未按合同約定全部還款付息，已構成違約，應承擔相應的違約責任。王艷麗對一審判決判令其償還貸款本金利息未提出上訴，故本院對一審法院的該項判決予以維持。

本案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與交通銀行深圳分行簽訂的合作協議是雙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其內容不違反法律、行政法規的強制性規定，應為合法有效。交行燕南支行作為交通銀行深圳分行的下屬支行，自動適用該協議。該協議系于投保人與保險人之間依保單形成的保證保險合同關系之外，就保險人與被保險人（受益人）之間的權利義務關系作出的特別約定，其效力具有獨立性，應依照合作協議來確定交行燕南支行和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之間的權利義務關系。

本案二審爭議的焦點是：一、關于投保人的如實告知義務問題。按照我國保險法和相關司法解釋的規定，投保人的“如實告知義務”僅限于保險人“提出詢問”的投保人知道或者應當知道的事項。由于投保人如實告知義務的履行限于保險合同成立前，因此，投保人貸款購車后未將車輛登記在深圳市車輛管理部門的行為，不屬保險法上如實告知義務的違反。王艷麗投保后未將所借款項購買的車輛在深圳市車輛管理部門登記，不屬違反如實告知義務，投保人未將車輛登記于深圳市車輛管理部門的行為亦不能推定為投保人在簽訂保單時缺乏真實的購車意圖。一審法院對此問題認定有誤，本院予以糾正。因此，交行燕南支行關于投保人沒有實際購車，保證保險合同無效的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信。二、關于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是否應當承擔賠付責任的問題。合作協議約定，如交行燕南支行在保險事故發生后60日內不通知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即視為自愿放棄權益。本院認為，合作協議非格式合同，其訂立經過雙方當事人充分協商，訂約雙方亦均為有足夠認知和審查能力的專業機構，況且并不存在一方當事人占有簽約上的優勢地位而另一方被迫接受的情形，內容沒有違反法律、行政法規禁止性規定，應認定為合法有效。《保險法》第二十七條是關于索賠期限的規定，而合作協議第七條第（五）項關于保險事故發生后60日內銀行應通知保險公司的約定是關于通知義務期限的規定，與《保險法》第二十二條關于被保險人知道保險事故發生后應及時通知保險人的規定相一致，并不違反《保險法》第二十七條的強制性規定。需要說明的是，在合作協議第七條第（五）項同時也規定有兩年的索賠期限。合作協議中通知義務期限條款應視為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該條款雖較為嚴苛，但存在訂約目的的合理性，可以有助于保險公司及時防范控制事故風險，避免損失的進一步擴大，而銀行則完全具備相應的履行能力，同時銀行作為合同相對人承諾及時履行通知義務也是履行誠實信用原則的應有之義，因此，合作協議中的通知義務期限條款對雙方當事人均有約束力。合作協議第三條強調的是保險公司不得單方面設置生效的前提條件和除外責任條款，而合作協議是經雙方當事人充分協商，不是保險公司單方設置規定，因此合作協議的條款對雙方均有約束力。總之，交行燕南支行不能舉證證明其在約定期限內履行了相關義務，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的免賠主張應予支持。本案保險事故發生時間為2003年2月17日，交行燕南支行并未提供充分有效的證據證明其已按約定在保險事故發生后60日內履行了通知義務，故一審法院認定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可依約拒賠，對交行燕南支行的貸款損失不承擔賠償責任，并無不當。

綜上所述，交行燕南支行的上訴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一審判決認定事實部分有誤，本院予以糾正，但一審判決處理結果正確，本院予以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第一百五十八條的規定，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本案二審案件受理費人民幣1914元，由交行燕南支行負擔。

本院再審過程中，原審被上訴人王艷麗請求：一、撤銷一、二審民事判決；二、改判駁回交行燕南支行的全部訴訟請求，并判決王艷麗無須向交行燕南支行償還貸款本金78043.09元及利息；三、改判王艷麗無須負擔一審的案件受理費1914元；四、判令終結執行程序，解除對王艷麗房產、車輛采取的查封、扣押、凍結等措施，并對已被執行的財產進行執行回轉；五、判令由交行燕南支行負擔王艷麗為本案支付的鑒定費人民幣1600元；六、判令交行燕南支行負擔本案的全部訴訟費用（含一審、二審及再審訴訟費用）。其事實與理由是：交行燕南支行在本案一、二審過程中提交的所有有關王艷麗簽名及打指模的資料均不是王艷麗本人的簽名和指模，因此，本案一、二審據以作出判決的主要證據是偽造的，相關責任不應該由王艷麗承擔。

交行燕南支行請求法院依法判決，未發表其他答辯意見。

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請求法院依法駁回王艷麗的全部請求。其答辯理由為：一、王艷麗向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投保提供的購車合同為虛假資料。本案涉嫌金融詐騙犯罪，應移交公安機關立案偵查。二、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不應承擔保險責任。（一）保險合同應為無效保險合同；（二）交行燕南支行在發放該筆貸款時沒有履行必要審查義務是造成該筆貸款無法收回的唯一過錯，應由交行燕南支行獨自承擔因自己過錯行為造成貸款無法收回的損失；（三）交行燕南支行對此案欠款已放棄向保險公司追償的權利；（四）即使保險合同有效，交行燕南支行也已經喪失了保單項下的索賠權益。

王艷麗再審時提交了如下證據：1、《痕跡司法鑒定意見書》（廣東南天司法鑒定所粵南（2011）痕鑒字第5171號）；2、指紋鑒定費發票；3、招商銀行卡對賬單（2011年02月份）；4、深圳市福田區人民法院的《查封結果通知書》（2011深福法執字第415號）；5、戶口簿及深圳市常住人口登記表；6、《交通銀行汽車消費借款合同》、《汽車購銷合同》；7、《工資證明》及《遠方公司注冊登記信息查詢單》；8、報警回執。

交行燕南支行、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對上述證據發表了質證意見，本院記錄在案。

本院再審查明，王艷麗再審時提交的證據中《遠方公司注冊登記信息查詢單》顯示深圳市市場監督管理局網上查詢系統沒有遠方公司的登記記錄，可以證實原審證據材料中的《工資證明》系偽造。廣東南天司法鑒定所對涉案《交通銀行汽車消費借款合同》上“王艷麗”簽名進行了鑒定，證明該合同上王艷麗的簽名不是本案王艷麗的筆跡，交行燕南支行對此沒有提供反證，故應當采信司法鑒定書的證據效力。綜上，王艷麗主張其身份被人冒用，本院予以采信。本院再審認為，原審查明事實中涉及王艷麗身份及相關資料有誤外，其余事實清楚，再審予以確認。

關于一、二審中王艷麗的送達情況，再審查明，一審期間，一審法院曾向《交通銀行汽車消費借款合同》載明借款人王艷麗的戶籍所在地，即深圳市XX花園XX閣602室送達相關法律文書，但經查無XX閣，無法送達；之后依據在公安機關調取的王艷麗的戶籍資料，一審法院向福田區XX新村X棟301房送達，該房住戶稱王艷麗早已不住該房。本案一、二審期間，一審法院與本院均以公告送達方式向王艷麗送達相關法律文書。再審認為，王艷麗一、二審期間因不可歸責于其的原因未出庭應訴或答辯，其本人沒有過錯。

本院認為，本案再審爭議的焦點是：本案王艷麗的身份是否被人冒用的問題。依據再審查明的事實，《交通銀行汽車消費借款合同》上王艷麗所捺指印并不是其本人所捺，該份合同上所載的戶籍資料也與王艷麗當庭提交的身份證及戶籍資料不符，交行燕南支行原審出具的《工資證明》上的單位經查也未登記注冊，故該《工資證明》屬他人偽造，本院認為，王艷麗主張其身份被冒用、其未實際貸款買車，已盡舉證責任，其主張應予采信。因此，王艷麗并非本案的當事人，其無需承擔有關的借款違約的責任。

關于本案的處理，交行燕南支行再審時維持原審訴訟請求范圍，現本案再審因出現新證據導致原審認定的事實發生改變，即本案王艷麗是身份被人冒用，則本案涉訟的借款人與銀行的借款合同及投保人與保險公司簽訂的保證保險合同均無效。另外，交行深圳分行與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之間簽訂的合作協議是雙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不違反法律行政法規的強制性規定。該協議系于投保人（借款人）與保險公司之間依保單形成的保證保險合同關系之外，就保險人與被保險人（銀行）之間的權利義務關系作出的特別約定，其效力具有獨立性，即該協議的效力獨立于本案銀行與借款人之間的借款合同和投保人（借款人）與保險公司之間的保險合同而存在。交行燕南支行基于上述合作協議的約定起訴要求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承擔清償責任，本案應主要依據雙方之間的合作協議來確定保險公司應負的責任。因此借款人盜用王艷麗的身份，不影響交行燕南支行與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之間民事法律關系的處理。根據雙方《合作協議》約定，在保險事故發生后60天內，交行燕南支行不通知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則視為銀行自愿放棄權益。該約定是在投保人（借款人）與保險公司之間簽訂的保證保險合同、與銀行之間的借款合同合法有效的前提下適用。本案中，保證保險合同、借款合同均因投保人（借款人）身份虛假而無效，不存在發生保險事故的情況，故不適用交行深圳分行與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關于60日通知期限的相關約定。根據合作協議的約定，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有權獨立對借款人的資信狀況進行審查。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在對借款人進行資信審查時，未發現借款人是盜用王艷麗的身份資料。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未嚴格審查借款人的身份資料，具有過錯，應按照合作協議的約定向交行燕南支行承擔賠償責任，即華安財險深圳分公司應承擔清償欠款本金78043.09元及利息的責任。關于王艷麗再審時提出的主張，因其原審未提出反訴，故其可另循法律途徑解決。

綜上，本案因出現新的證據導致認定事實發生改變，本院依法予以糾正。本案經本院審判委員會討論決定，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二百零五條、第二百零六條、第二百零七條、《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第二十一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零七條、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二）項、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撤銷本院（2008）深中法民二終字第1025號民事判決

二、撤銷深圳市福田區人民法院（2007）深福法民二初字第1767號民事判決第二項

三、變更深圳市福田區人民法院（2007）深福法民二初字第1767號民事判決第一項為：華安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深圳分公司應在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內向交通銀行股份有限公司深圳燕南支行償還貸款本金人民幣78043.09元及利息（利息按《交通銀行汽車消費借款合同》的約定和中國人民銀行的規定，自2002年11月16日起計算至本判決確定應還款之日止）

四、駁回交通銀行股份有限公司深圳燕南支行的其他訴訟請求。

如果華安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深圳分公司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本案一、二審案件受理費各1914元，合計3828元，由華安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深圳分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胡　劭

代理審判員　　張樂雄

代理審判員　　劉　真

二〇一三年七月九日

書　記　員　　任　洲

附相關法律條文

《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

第二百零五條借款人應當按照約定的期限支付利息。對支付利息的期限沒有約定或者約定不明確，依照本法第六十一條的規定仍不能確定，借款期間不滿一年的，應當在返還借款時一并支付；借款期間一年以上的，應當在每屆滿一年時支付，剩余期間不滿一年的，應當在返還借款時一并支付。

第二百零六條借款人應當按照約定的期限返還借款。對借款期限沒有約定或者約定不明確，依照本法第六十一條的規定仍不能確定的，借款人可以隨時返還；貸款人可以催告借款人在合理期限內返還。

第二百零七條借款人未按照約定的期限返還借款的，應當按照約定或者國家有關規定支付逾期利息。

《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

第二十一條投保人、被保險人或者受益人知道保險事故發生后，應當及時通知保險人。故意或者因重大過失未及時通知，致使保險事故的性質、原因、損失程度等難以確定的，保險人對無法確定的部分，不承擔賠償或者給付保險金的責任，但保險人通過其他途徑已經及時知道或者應當及時知道保險事故發生的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