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原告）北京英卡斯特商貿有限責任公司，住所地北京市崇文區(qū)布巷子70號。

　　法定代表人賀達剛，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徐章鑫，北京市中政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北京市崇文支公司，住所地北京市崇文區(qū)左安門內大街5號。

　　負責人王亞麗，總經理。

　　委托代理人孫群梅，北京市北斗鼎銘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劉立新，北京市北斗鼎銘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北京英卡斯特商貿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英卡斯特公司）因與被上訴人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北京市崇文支公司（以下簡稱保險公司）財產保險合同糾紛一案，不服北京市崇文區(qū)人民法院（2008）崇民初字第1286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09年4月21日受理后，依法組成由法官曹欣擔任審判長、法官周巖、程慧平參加的合議庭進行了審理。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英卡斯特公司在一審中起訴稱：2003年4月4日，英卡斯特公司與保險公司簽訂財產保險合同，依合同英卡斯特公司向保險公司支付保險費1 208 750元，保險金額為　　　　604 375 000元，因保險公司未完全履行說明義務，投保的22處房產均不屬于英卡斯特公司所有或管理，英卡斯特公司對投保財產不具有保險利益，因此，該保險合同屬于無效合同。2007年2月1日，經英卡斯特公司向保險公司交涉，保險公司僅退還英卡斯特公司保險費205 321.9萬元。根據(jù)我國有關法律法規(guī)的規(guī)定，英卡斯特公司訴至法院，要求依法確認雙方所簽保險合同無效，保險公司返還英卡斯特公司保險費 1 003 428.1元，賠償未退回保險費利息損失16 164.96元。

　　保險公司答辯稱：首先，英卡斯特公司的起訴沒有事實依據(jù)，保險公司認為本案保險合同是由投保申請單、保險單、特別約定、批單組成，投保標的為附表所列地址上的財產，該地址上的單位是英卡斯特公司股東之一北京天潤金百商貿有限責任公司（后又變更名稱為北京天潤金百投資集團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天潤金百）的下屬單位，上述財產與英卡斯特公司存在保險利益；其次，英卡斯特公司在保險期內退保的事實證明雙方已解除合同關系，英卡斯特公司不能再主張合同無效；此外，按照保險業(yè)務習慣，保險公司沒有審查相關證明材料的義務，也無規(guī)定投保人必須出示有關材料。綜上，保險公司已按約履行了保險合同相關義務，英卡斯特公司也辦理了退保手續(xù)，故不同意英卡斯特公司的訴訟請求。

　　查明：

　　（一）投保事實

　　2006年4月，英卡斯特公司向保險公司申請投保財產保險綜合險，財產保險綜合險投保單載明：投保標的項目為固定資產，以估價投保，保險金額為604 375 000元，投保人為英卡斯特公司，特別約定注明：“清單單位歸屬天潤金佰，作為共同被保險人獨立索賠”。附表中標明的22處財產座落地址為：1、天壇路55號，保險金額118 464 000元；2、崇外大街40號，保險金額249 858 338元……等，上述財產為天潤金百及其投資企業(yè)所有或租賃。

　　（二）保單內容

　　2006年4月4日，英卡斯特公司向保險公司支付保險費　　　　　　   1 208 750元，保險公司向英卡斯特公司出具財產保險綜合險保險單（正本），載明：被保險人為英卡斯特公司，投保標的為固定資產，以評估價投保，保險金額為604 375 000元，費率千分之二，保險費1 208 750元，財產座落地址見附表，保險責任期限自2006年4月5日至2007年4月4日。保險單所附《財產保險綜合險條款》第一條規(guī)定：“下列財產可在保險標的范圍以內：（一）屬于被保險人所有或與他人共有而由被保險人負責的財產；（二）由被保險人經營管理或替他人保管的財產；（三）其他具有法律上承認的與被保險人有經濟利害關系的財產。”此外，該條款還規(guī)定了保險責任、被保險人義務等合同內容。

　　（三）退保事實

　　2007年2月1日，依英卡斯特公司申請，保險公司辦理了退保手續(xù)，保險公司退保險費205 321元。

　　另查：英卡斯特公司系于1997年8月15日設立的有限責任公司，注冊資金50萬元，股東為北京市崇文區(qū)百貨公司(以下簡稱崇百公司)、那興華、李慶華，出資比例分別為80%、10%、10%，法定代表人賀達剛。

　　2002年４月，崇百公司經北京市崇文區(qū)經委批準將其資產改制、重組，組建天潤金百，其下屬單位包括明華紡織品公司（經營地為北京市崇文區(qū)法華寺街67號），北京市崇文燕南電器公司（經營地為北京市崇文區(qū)前門大街141號）等。

　　2006年2月27日，北京市崇文區(qū)人民政府國有資產監(jiān)督管理委員會免去賀達剛天潤金百經理職務。英卡斯特公司法定代表人賀達剛，因涉嫌挪用公款罪于2007年1月10日經北京市崇文區(qū)人民檢察院批準逮捕，其犯罪事實未涉及本案民事糾紛。

　　崇百公司因改制將其國有土地開發(fā)成本價值88 765 400元剝離上移至北京崇遠投資經營公司，將40 168 700元以投資方式進入改制新公司，股東為北京崇遠投資經營公司、集體資產管理協(xié)會、北京市西比利亞皮貨集團。崇百公司于2003年1月10日變更名稱為天潤金百，2004年12月9日變更為北京天潤金百投資集團有限責任公司，法定代表人賀達剛，2006年3月15日經北京崇遠投資經營公司提名免去賀達剛董事長職務，李潤杰任董事長。2006年12月27日賀達剛因涉嫌挪用公款罪經北京市崇文區(qū)人民檢察院決定刑事拘留，2007年1月10日被逮捕。

　　上述事實，有財產保險綜合險投保單、保險單、財產保險綜合險條款、投保財產座落地址及保險金額附表、保險業(yè)專用發(fā)票、退保費單據(jù)、保險批單、關于賀達剛任免通知、保監(jiān)辦函（2003）85號復函、涉案財產的房屋所有權證、租賃合同、拆遷協(xié)議、英卡斯特公司開業(yè)登記驗資說明、英卡斯特公司股東名單、賀達剛法定代表人履歷、崇百公司證明、北京市崇文區(qū)經濟貿易委員會批復、崇百公司企業(yè)改制登記申請書、北京市工商行政管理局準予行政許可決定書、企業(yè)變更登記申請表、崇百公司整體改制方案、企業(yè)年檢報告、城鎮(zhèn)集體資產產權登記證、北京市崇文區(qū)檢察院京崇檢刑訴（2007）87號起訴書及檢察建議書和當事人陳述等證據(jù)在案為證。

　　一審法院判決認定：根據(jù)英卡斯特公司的訴訟主張和保險公司的答辯意見，圍繞本案爭議焦點作如下認定：

　　（一）對涉案投保單和保險單的效力認定

　　一審法院認為，第一，投保單是英卡斯特公司向保險公司提出保險要求的書面證明，保險公司向英卡斯特公司出具的保險單中約定了保險合同各方當事人的權利和義務，證明英卡斯特公司與保險公司之間已形成財產保險合同關系，故保險單具有合同性質；第二，投保單為英卡斯特公司（即投保人）單方民事行為，不產生約束保險人（即保險公司）的法律效力，而在投保人交納保費后出具的保險單，體現(xiàn)了保險合同各方的意思表示，對合同雙方均產生約束；第三，從證據(jù)形成過程上分析，投保單在先，保險單在后。所以，從證據(jù)形成的先后順序、證明內容以及是否客觀體現(xiàn)當事人真實意思表示等方面判斷，本案財產保險綜合險保險單的證明效力優(yōu)于投保單，二者共同作為認定事實的依據(jù)。

　　（二）合同效力問題

　　英卡斯特公司認為涉案投保固定資產與其無經濟利害關系，因不具有保險利益，合同無效。保險公司認為其不負有審查義務，天潤金百為英卡斯特公司股東之一，涉案保險財產主要為天潤金百所有或管理，合同有效。

　　一審法院認為，英卡斯特公司作為被保險人及投保人，所投保財產主要為該公司股東天潤金百所有或管理，天潤金百作為共同被保險人系雙方當事人的意思表示，參照《財產保險綜合險條款》第一條第三項：“下列財產可在保險標的范圍以內（三）其他具有法律上承認的與被保險人有經濟利害關系的財產。”的規(guī)定，可以認定英卡斯特公司與保險標的之間存在經濟利害關系，合同有效，英卡斯特公司認為投保人與保險財產不具有保險利益之主張本院不予支持，故英卡斯特公司要求確認保險合同無效及返還保險費 1 003 428.1元、要求賠償利息損失16 164.96元的訴求，該院不予支持，據(jù)此判決：駁回英卡斯特公司的全部訴訟請求。

　　英卡斯特公司不服原審法院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其主要上訴理由是：一、一審法院違反法定程序，隨意延長審限，嚴重影響本案的公正判決。二、一審法院適用法律錯誤。本案是保險合同糾紛，按照我國特殊法優(yōu)于普通法，新法優(yōu)于舊法的法制原則，法院判決首先應當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及《合同法》、《民法通則》等法律，但是一審法院依據(jù)一審保險公司提供的格式條款“財產保險綜合險條款”進行判決。三、一審法院認定事實錯誤證據(jù)不足。1、該保險合同明顯違反《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第十二條規(guī)定：“投保人對保險標的應當具有保險利益。投保人對保險標的不具有保險利益的，保險合同無效。保險利益是指投保人對保險標的具有的法律上承認的利益。”英卡斯特公司對保險標的不具有法律上承認的利益，本案中22處房產沒有登記在英卡斯特公司名下，英卡斯特公司也從未使用、管理、代管這22處房產，因此，該保險合同無效。22處房產中有8處已經拆遷，4處違章建筑，3處承租國有公房，1處文物保護單位。拆遷的8處最早在2006年8月，距今最近的在2006年12月。2、該合同形式違反保險法第十九條規(guī)定，缺少法定要件，保險公司采用欺詐(欺詐手段分為虛構事實或隱瞞真相兩種)手段，故意隱瞞具體保險價值。保險合同是要式合同，保險合同不同于其他一般合同，有它的特殊性，對其內容法律有明確規(guī)定，保險合同應當包括的事項共11項，這是強制性規(guī)范，第6項為保險價值；本案保險合同及其附件均是保險公司提供，只有6億元保險金額，沒有具體保險價值。投保單上載明“估價”，但是如何估價？估價多少？保險單上載明“評估價”，評估單位是誰？評估價是多少？該做法違反中國保監(jiān)會關于保險業(yè)公估的規(guī)定。保險公司隱瞞事實真相的欺詐行為非常明顯，損害國家集體的利益。3、該合同內容違反保險法第四十條規(guī)定：“保險金額不得超過保險價值。”保險公司欺詐隱瞞保險價值就是為虛構出6億元的保險金額。虛構出6億元的保險金額，為的是獲取高額的保費120萬元，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損害他人及國家社會利益。4、該保險合同違反國務院行政規(guī)章保險條款。保險條款第三條第2、3款明確規(guī)定，無法鑒定價值的財產和違章建筑不能作為保險標的。所保財產中有多處違章、臨建建筑。5、該保險合同的保險費率，保險公司同樣采用隱瞞真相的欺詐手段，22處財產費率計算均按2‰。保險費率是保險公司用以計算保險費的標準，應當根據(jù)房屋結構、占用性質、危險種類、防火設備等厘定。6、在訂立合同過程中，保險公司為賺取高額保費，采用隱瞞事實真相的欺詐手段，故意隱瞞與訂立合同有關的重要事實，并且阻礙投保人履行如實告知義務。在訂立保險合同中保險公司主動說明詢問是前提，英卡斯特公司告知是屬于詢問告知，不問不告。本案中保險公司均未要求英卡斯特公司提交營業(yè)執(zhí)照、法定代表人身份證明、22處房產的證明文件(英卡斯特公司沒有22處房產的證明文件)，保險公司就草草辦理了保險合同手續(xù)。7、關于投保單、保單、明細表不一致的問題。中國保監(jiān)會《關于投保單內容的認定等有關問題的復函》保監(jiān)［2003］85號第三條：“投保單、保險單以及保險人簽發(fā)的其他保險憑證都是保險合同的組成部分，對于合同雙方當事人權利義務的約定應當一致。如果不一致且有爭議的，根據(jù)《保險法》第三十一條的規(guī)定，人民法院或者仲裁機關應當作有利于被保險人和受益人的解釋。”這里注意強調“一致”，不一致就不算組成部分。8、英卡斯特公司與天潤金百是兩個不同的獨立法人單位，并非是股東關系。英卡斯特公司的投資股東是2個自然人與原崇百公司于1997年8月共同投資成立，2002年崇百公司改制時的資產是崇百公司的當時現(xiàn)有資產，英卡斯特公司也未在工商部門登記變更，保險公司在一審中提交的證據(jù)10中清楚表明原崇百公司35個企業(yè)不包括英卡斯特公司。上述事實有充分證據(jù)能夠證明，一審法院卻錯誤認定事實，而所認定的事實又沒有證據(jù)支持。綜上，英卡斯特公司請求二審法院撤銷原判，發(fā)回重審或依法改判。

　　保險公司服從一審法院判決。其針對英卡斯特公司的上訴理由答辯稱：第一、一審法院適用法律正確。英卡斯特公司一審訴訟請求明確，而一審法院審理后，未支持英卡斯特公司主張，故判決無需引用確認合同無效之法律條款。另，雙方所簽訂的《財產保險綜合險》條款是中國人民銀行根據(jù)《保險法》制定的制式合同(見銀發(fā)［1996］187號文)，該合同第一條第三項內容涵義與《保險法》第十一條第三款保險利益的法律定義是一致的，體現(xiàn)了法律原則，也符合雙方約定，一審法院據(jù)此下判，于事實有據(jù)，于法律無悖。第二、一審法院對事實認定無誤。英卡斯特公司列屬8項內容以證實一審法院對案情失察，但細究其8項內容，均不屬于事實錯誤，而是英卡斯特公司對保險法律的理解和保險知識的了解與事實存在偏差。1、對法律的理解。英卡斯特公司對《保險法》規(guī)定的保險利益做了限制性縮小理解，認為只有手持權利證書(車本房本)之人投保，才對保險標的具有法律上承認的利益，按此理解，民法意義上的占有、使用、經營管理、代管將不能得到保險保障，在現(xiàn)實中租用他人場地和寫字樓的商務機構、企事業(yè)單位、法人及私營企業(yè)將因無產權證而無法投保或投保后不能得到法律保護，這種理解非常荒唐。2、對保險知識的了解。首先，雙方所簽訂的《財產保險綜合險》是由《企業(yè)財產保險條款》沿革而來，是工業(yè)、倉儲、社團、機關、企事業(yè)單位等對自己企業(yè)財產進行保險的險種，而不是單純的房屋或建筑物保險，雙方保單正本標明的是財產座落地而不是房屋座落地，若保單項下的任何一處財產座落地出險，保險公司所承擔的保險責任不僅限于房屋價值，也包括房屋內部各種設施、管道管網、辦公設備、企業(yè)家俱(2000元以上的固定資產)，該險種可附加盜搶險，而房屋建筑是不會被盜搶的，所以，該險種不是為房產保險設立，投該項險種無需提交房屋產權證明，更不需說明房屋建筑年代或由文物保護機關出具鑒定。其次，《保險法》第三十九條規(guī)定，保險標的的保險價值，可由投保人和保險人約定；雙方合同第十條也約定“保險金額可按其它方式確定”。英卡斯特公司在投保單中提出以估價6億零4百萬的保險金額投保，雙方在保單中確定了評估價保險金額為6億零4百萬，這種估價是雙方當事人的事先估算，不是評估程序，按照法律規(guī)定和合同約定，在出險后，根據(jù)定損結果對出險財產以重置價格賠償。公估行業(yè)一般是對定損結果的爭議做出評估。由于事先估價的保險金額與出險時保險價值可能不同，《保險法》第三十九條專門規(guī)定了保險金額超出或低于保險價值時的賠付方式，所以，保險單注明的估價是一種保險業(yè)實務用語，而不是一種評估行為。另，本案保險金額與英卡斯特公司所述的地上建筑物補償價格也是2個不同的概念，前者是投保人財產(企業(yè)財產)價值，包括但不僅限于房屋價格，后者是某個建筑物的價值，英卡斯特公司以地上建筑物補償價格反推保險金額高于保險價值以及用估價來深究評估均是對保險法律及知識的理解和把握失準，其判斷差距不能代表一審對事實認定有誤。再次，英卡斯特公司在一審中只主張合同無效，未提出費率問題，其上訴意見已超出一審審理范圍，為配合二審法庭查明事實，保險公司可將有關費率表呈報法庭參考，以證明保險公司在取費中嚴格執(zhí)行相關規(guī)定，不存在英卡斯特公司所稱的采用欺詐手段、違反誠實信用原則，而英卡斯特公司所表述的保險費計算標準，沒有依據(jù)。第三、一審法院審判程序合法。一審過程雖漫長，但一審法院本著對案件負責，對當事人尊重的態(tài)度詳查案件，并在法律規(guī)定的審限內審結本案是不違反法律規(guī)定的。綜上，保險公司認為，一審法院審理本案程序合法，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請求二審法院依法查明事實，維持原判，駁回上訴。

　　本院認為：英卡斯特公司為申請投保財產保險綜合險于2006年4月出具的投保單和保險公司于2006年4月4日向英卡斯特公司出具的財產保險綜合險保險單(正本)，均系雙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雙方由此建立的保險合同關系，未違反法律和行政法規(guī)的強制性規(guī)定，應屬有效。英卡斯特公司于保險單出具當日向保險公司支付了保險費，保險公司開始承擔保險責任。2007年2月，依英卡斯特公司的申請，保險公司辦理了退保手續(xù)，雙方當事人之間的保險合同關系已經解除。

　　現(xiàn)英卡斯特公司主張合同無效，要求保險公司退還保險費1 003 428.1元、賠償利息損失16 164.96元，主要理由是英卡斯特公司對保險標的不具有法律上承認的利益。本院注意到，英卡斯特公司系崇百公司、那興華、李慶華于1997年8月15日設立的有限責任公司，其股東崇百公司經有關部門批準改制、重組，于2003年1月10日變更名稱為天潤金百。而涉案投保單“特別約定”一欄注明：“清單單位歸屬天潤金佰，作為共同被保險人獨立索賠”。可見，在訂立涉案保險合同時，雙方當事人即明知投保財產并非英卡斯特公司所有。鑒于由崇百公司改制而來的天潤金百與英卡斯特公司之間存在事實上的投資與被投資關系，一審法院依據(jù)保險單所附《財產保險綜合險條款》第一條第三項之約定“下列財產可在保險標的范圍以內：……(三)其他具有法律上承認的與被保險人有經濟利害關系的財產”，認定英卡斯特公司與保險標的之間存在經濟利害關系，并無不當。英卡斯特公司援引《保險法》第十二條規(guī)定主張合同無效，不能成立。英卡斯特公司上訴還提出涉案22處財產中有多處違章、臨建建筑，文物保護單位無法鑒定價值，因而不能作為保險標的，因缺乏依據(jù)，本院不予采納。

　　英卡斯特公司上訴還提出保險合同缺少法定要件，保險公司采用欺詐手段，故意隱瞞具體保險價值。本院認為，依據(jù)《保險法》第三十九條規(guī)定，保險標的的保險價值，可由投保人和保險人約定。《財產保險綜合險條款》也規(guī)定保險金額“可按其它方式確定。”雖然投保單和保險單均未明確保險價值的數(shù)額，僅在“以何種價值投保”一欄中載明“估價”或“評估價”，但此節(jié)并不影響保險合同的效力，亦不能說明保險公司采用欺詐手段故意隱瞞事實。英卡斯特公司還提出保險公司在訂立合同過程中故意隱瞞與訂立合同有關的重要事實，并且阻礙投保人履行如實告知義務，沒有證據(jù)證明，本院不予支持。英卡斯特公司上訴還主張合同內容違反《保險法》第四十條的規(guī)定，依據(jù)不足，本院亦不予支持。

　　英卡斯特公司關于保險公司在保險費率的計算上采用欺詐手段的上訴意見，因英卡斯特公司未向本院提交其關于應當根據(jù)房屋結構、占用性質、危險種類、防火設備等厘定保險費和保險公司采用欺詐手段的主張的依據(jù)，故本院對英卡斯特公司的該上訴意見，亦不予采納。

　　英卡斯特公司提出的一審判決程序違法的上訴意見，經本院審查，原判決不存在違反法定程序，可能影響案件正確判決的情形，英卡斯特公司的該項主張缺乏依據(jù)，本院不予支持。

　　綜上，英卡斯特公司的上訴請求，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jù)，應予駁回。原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一審案件受理費一萬三千九百七十六元，由北京英卡斯特商貿有限公司責任公司負擔（已交納）。

　　二審案件受理費一萬三千九百七十六元，由北京英卡斯特商貿有限公司責任公司負擔（已交納）。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曹  欣

　　代理審判員　　周  巖

　　代理審判員　　程慧平

　　二○○九 年 八 月 二十五 日

　　書　記　員　　牛  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