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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梟陳瑤等與中國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酉陽縣支公司等人壽保險合同糾紛二審民事判決書
時間：2020年04月06日 來源： 作者： 瀏覽次數(shù)：3117 收藏[0]重慶市第四中級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2019)渝04民終1545號
上訴人（原審原告）：陳某，女，2004年5月17日出生，土家族，住重慶市酉陽土家族苗族自治縣。
法定代理人：田某，陳某之母，1974年10月18日出生，土家族，住重慶市酉陽土家族苗族自治縣。
上訴人（原審原告）：陳梟，男，1999年4月27日出生，土家族，住重慶市酉陽土家族苗族自治縣。
上訴人（原審原告）：冉素香，女，1947年8月12日出生，土家族，住重慶市酉陽土家族苗族自治縣。
上訴人陳某、陳梟、冉素香的委托訴訟代理人：袁向東，重慶匯潤律師事務(wù)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中國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酉陽縣支公司，住所地重慶市酉陽縣鐘多鎮(zhèn)桃花源街9號，統(tǒng)一社會信用代碼91500242711648276F。
負責人：陳長虹，該公司總經(jīng)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勾成榮，女，1975年1月11日出生，公司員工，漢族，住重慶市酉陽土家族苗族自治縣。
委托訴訟代理人：劉剛，重慶渝法律師事務(wù)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中國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重慶市分公司，住所地重慶市渝中區(qū)民族路23號中國人壽大廈名義層2至9層，統(tǒng)一社會信用代碼91500000902884052J。
負責人：劉月進，該公司總經(jīng)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闖，重慶合煌律師事務(wù)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潘靖，重慶合煌律師事務(wù)所律師。
上訴人陳某、陳梟、冉素香與上訴人中國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酉陽縣支公司（以下簡稱人保酉陽支公司）、中國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重慶市分公司（以下簡稱人保重慶分公司）人壽保險合同糾紛一案，不服酉陽土家族苗族自治縣人民法院（2018）渝0242民初5501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19年11月1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審理，并于2019年11月18日對上訴人陳某、陳梟、冉素香的委托訴訟代理人袁向東、上訴人人保酉陽支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劉剛、上訴人人保重慶分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王闖、潘靖進行了詢問調(diào)查。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jié)。
陳某、陳梟、冉素香上訴請求：一、維持（2018）渝0242民初5501號民事判決第一項；二、撤銷（2018）渝0242民初5501號民事判決第二項；三、改判人保酉陽支公司、人保重慶分公司支付陳某、陳梟、冉素香保險合同約定的個人賬戶資金12,493.80元及資金占用期間的利息（以12,493.80元為基數(shù)，從2016年6月27日起算，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同類貸款利率計算至實際支付之日止）；四、判令由人保酉陽支公司、人保重慶分公司承擔本案一、二審訴訟費。事實和理由：1.根據(jù)案涉“國壽康寧終身壽險（萬能型）”保險合同第九條、第十四條等約定，個人賬戶資金屬于投保人陳小祥的個人合法財產(chǎn)，應由其繼承人，即陳某、陳梟、冉素香享有；且不論人保酉陽支公司、人保重慶分公司基于何種理由解除保險合同，也無論其是否應承擔保險賠償，該賬戶資金均應退還。2.現(xiàn)有證據(jù)證明陳小祥個人賬戶金為12,493.80元。3.應從交納第一筆資金的2016年6月27日開始計算資金利息。
人保酉陽支公司、人保重慶分公司答辯稱，保險人不應承擔保險責任，對方繳納的保險費不應退還。
人保酉陽支公司、人保重慶分公司上訴請求：一、撤銷（2018）渝0242民初5501號民事判決；二、改判駁回陳某、陳梟、冉素香的訴訟請求；三、判令由陳某、陳梟、冉素香負擔本案一、二審訴訟費。事實和理由：1.根據(jù)查明的事實，田某、陳梟、冉素香的行為涉嫌保險合同詐騙罪。田某在明知陳小祥身患絕癥住院期間為陳小祥購買人壽保險，在保險人對其詢問陳小祥身體健康狀態(tài)時作虛假陳述，故意隱瞞患病情況，使案涉保險合同得以順利簽訂。陳小祥實際死亡時間為2016年5月6日，但田某偽造死亡時間為2016年8月7日讓酉陽縣小河村委蓋章確認，并在酉陽縣公安局冒充陳小祥妻子（實際于2013年3月11日離婚）申請辦理陳小祥注銷戶口證明。保險人拒賠后，公然向人民法院主張非法利益。《最高人民法院關(guān)于審理經(jīng)濟糾紛中涉及經(jīng)濟犯罪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十一條“人民法院作為經(jīng)濟糾紛受理的案件，經(jīng)審理認為不屬于經(jīng)濟糾紛案件而有經(jīng)濟犯罪嫌疑的，應當裁定駁回起訴，將有關(guān)材料移送有關(guān)公安機關(guān)、檢察機關(guān)。”2.如田某、陳梟、冉素香的行為不被認定為犯罪行為，一審法院認定事實不清，適用法律錯誤，判決結(jié)果錯誤，應當改判駁回陳某、陳梟、冉素香的訴訟請求。3.陳小祥實際死亡時間是2018年5月6日左右，陳某、陳梟、冉素香一審中提供虛假死亡時間，違反訴訟誠信原則，妨礙民事訴訟活動，應當依法處罰。
陳某、陳梟、冉素香答辯稱，1.案涉保險合同是陳小祥簽訂，保險公司業(yè)務(wù)員梁孝英在《銷售員告知投保國證詳細問卷調(diào)查表》中明確系陳小祥本人簽名。2.陳小祥死亡時間應當認定為2018年8月3日為宜。3.保險公司業(yè)務(wù)員梁孝英在《銷售員告知投保國證詳細問卷調(diào)查表》中明確投保人和被保險人為本人在場，又明確了系陳小祥本人簽名，說明梁孝英是在陳小祥病床前簽訂的保險合同，明知陳小祥的身體健康狀況。騙保事實不成立，保險公司應承擔賠付責任。
陳某、陳梟、冉素香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判令人保酉陽支公司、人保重慶分公司支付陳某、陳梟、冉素香保險合同約定的個人賬戶資金12,493.8元及資金占用利息（利息以12,493.8元為基數(shù)，從2016年6月27日起按照中國人民銀行同期同類貸款利率計付至實際支付之日）；2．判令人保酉陽支公司、人保重慶分公司賠付陳某、陳梟、冉素香保險金20萬元及資金占用利息（利息以20萬元為基數(shù)，按照中國人民銀行同期同類貸款利率從被告拒賠的次日起計付至實際支付之日止）；3．由人保酉陽支公司、人保重慶分公司承擔本案訴訟費用。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田某與陳小祥于1999年4月26日登記結(jié)婚，于2013年3月11日辦理離婚手續(xù)。陳某、陳梟系田某與陳小祥的子女，冉素香系陳小祥母親，陳小祥父親陳中華已去世。
2016年6月27日，田某在人保重慶分公司處為陳小祥投保了《國壽康寧終身壽險（萬能型）》保險（主險保單號：2016-660404-274-00000258-3），保險金額為20萬元，每年繳納保險費1萬元，投保人及被保險人為陳小祥，受益人為陳某、陳梟，受益份額為各50%。《國壽康寧終身壽險（萬能型）條款》第九條約定：一、個人賬戶設(shè)立時，投保人交付的首期期交保險費減去相應的初始費用后計入個人賬戶；以后交付的追加保險費減去相應的初始費用后計入個人賬戶，續(xù)交的期交保險費減去相應的初始費用后計入個人賬戶，如有持續(xù)交費獎勵也計入個人賬戶；二、在每月的結(jié)算日，本公司按公布的結(jié)算利率采用單利方式對個人賬戶結(jié)算利息，結(jié)算利息計入個人賬戶；三、在本合同生效日、每月的結(jié)算日和復效日，從個人賬戶中扣除風險保障費；四、投保人申請部分領(lǐng)取個人賬戶價值時，從個人賬戶中扣除申請部分領(lǐng)取的個人賬戶價值；五、本合同在非結(jié)算日終止時，本公司按本合同約定的最低保證利率對應的日利率采用單利方式對個人賬戶結(jié)算利息，結(jié)算利息計入個人賬戶；六、本公司每年向投保人提供一份保單狀態(tài)報告。第十條約定：一、對于每期期交保險費，初始費用比例如下：每期期交保險費前10000部分（年交方式），第1保單年度初始費用為50%，第2保單年度初始費用為25%。第十四條約定，訂立本合同時，本公司應向投保人明確說明本合同的內(nèi)容。對保險條款中免除本公司責任的條款，本公司在訂立合同時應當在投保單、保險單或者其他保險憑證上作出足以引起投保人注意的提示，并對該條款的內(nèi)容以書面或者口頭形式向投保人作出明確說明。本公司可以就投保人、被保險人的有關(guān)情況提出詢問，投保人應當如實告知。投保人故意或者因重大過失未履行前款規(guī)定的如實告知義務(wù)，足以影響本公司決定是否同意承保或者提高風險保障費的，本公司有權(quán)解除合同。前款規(guī)定的合同解除權(quán)，自本公司知道有解除事由之日起，超過三十日不行使而消滅。自本合同成立之日起超過二年的，本公司不得解除合同；發(fā)生保險事故的，本公司承擔給付保險金的責任。投保人故意不履行如實告知義務(wù)的，本公司對于合同解除前發(fā)生的保險事故，不承擔給付保險金的責任，但可以退還個人賬戶價值。投保人因重大過失未履行如實告知義務(wù)，對保險事故的發(fā)生有嚴重影響的，本公司對于合同解除前發(fā)生的保險事故，不承擔給付保險金的責任，但可以退還個人賬戶價值。本公司在本合同訂立時已經(jīng)知道投保人未如實告知的情況的，本公司不得解除合同；發(fā)生保險事故的，本公司承擔給付保險金的責任。第二十七條約定：在本合同保險期間內(nèi)，計算個人賬戶價值利息的最低保證利率為年利率2%，對應的日利率為0.005479%。本合同僅保證年利率不低于2%，對每月的結(jié)算利率不作保證。在該險種的電子投保確認單上，只有投保人簽名處陳小祥的名字系田某代簽，其他內(nèi)容均系由人保酉陽支公司的職工陳愛明以其妻子梁孝英（壽保酉陽支公司的保險銷售人員）的名義填寫。保險合同簽訂后，陳小祥交納了兩期保險費共計20,000元，第一期保險費于2016年6月26日交納，交納后扣除初始費用5,000元、主險風險保障費4.23元、附加險風險保障費1.97元后，個人賬戶價值為4,993.8元。第二期保險費于2017年8月1日交納，交納后的個人賬戶價值，雙方均未提交相應的證據(jù)。
2016年6月24日，陳小祥因腹痛腹脹伴肛門停止排氣排便10天入酉陽縣人民醫(yī)院檢查，經(jīng)診斷為腸梗阻、橫結(jié)腸腫瘤。6月26日上午8時，陳小祥出院，并于當日17時23分入重慶醫(yī)科大學附屬第二醫(yī)院住院治療，經(jīng)診斷為橫結(jié)腸印戒細胞癌，經(jīng)手術(shù)治療后陳小祥于2016年7月4日出院，醫(yī)囑：1．清淡飲食；2．院外2周左右拆線；3.1月后來我院繼續(xù)治療；4．如有不適及時就診。2017年12月4日，陳小祥因結(jié)腸癌術(shù)后1年余，右髖關(guān)節(jié)疼痛3月余入酉陽縣人民醫(yī)院住院治療，經(jīng)診斷為結(jié)腸癌術(shù)后伴多發(fā)轉(zhuǎn)移、轉(zhuǎn)移性骨腫瘤、慢性胃炎。2017年12月16日，陳小祥出院。2018年3月13日，陳小祥再次入酉陽縣人民醫(yī)院檢查后于同日出院，出院診斷為：1．橫結(jié)腸癌術(shù)后伴全身多處轉(zhuǎn)移；2．轉(zhuǎn)移性骨腫瘤。2018年5月6日左右，陳小祥因病去世。
陳小祥死亡后，田某于2018年8月20日向人保酉陽支公司申請保險理賠。人保酉陽支公司作出《拒絕給付保險金通知書》，并提出解除合同。田某于2018年9月7日簽收《拒絕給付保險金通知書》。
一審法院認為，人身保險合同是指投保人與保險人之間簽訂的，投保人根據(jù)約定向保險人支付保險費，當被保險人死亡、傷殘、疾病或者達到合同約定的年齡、期限等條件時承擔給付保險金責任的協(xié)議。本案田某以陳小祥作為投保人和被保險人與壽保重慶分公司之間簽訂的保險合同，系雙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內(nèi)容不違反法律、行政法規(guī)的強制性規(guī)定，經(jīng)雙方簽字、蓋章，并交納保險費后，保險合同成立并生效。陳小祥于保險期間發(fā)生保險事故死亡，人保重慶分公司應當承擔給付保險金20萬元的責任。陳某、陳梟、冉素香于2018年9月7日收到保險公司的拒賠通知書，從拒賠次日起，人保重慶分公司應當支付陳某、陳梟因未及時得到保險金的資金占用損失，故對陳某、陳梟要求人保重慶分公司賠付保險金20萬元并按照中國人民銀行同期同類貸款利率從拒賠次日起支付資金利息的請求，予以支持。保險合同約定的受益人為陳某、陳梟，受益份額為各自50%，冉素香不是受益人，其不享有請求支付保險金的主體資格。人保重慶分公司承擔了支付保險金的責任后，就不應再承擔返還個人賬戶資金的責任，故對陳某、陳梟、冉素香要求人保重慶分公司返還個人賬戶資金及利息的請求，不予支持。關(guān)于人保酉陽支公司、人保重慶分公司辯稱陳某、陳梟系隱瞞事實欺詐投保，陳小祥不符合投保條件，陳小祥死亡于保險合同成立之日起兩年內(nèi)，保險公司可以拒賠的理由。《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第十六條規(guī)定：“訂立保險合同，保險人就保險標的或者被保險人的有關(guān)情況提出詢問的，投保人應當如實告知。投保人故意或者因重大過失未履行前款規(guī)定的如實告知義務(wù)，足以影響保險人決定是否同意承保或者提高保險費率的，保險人有權(quán)解除合同。前款規(guī)定的合同解除權(quán)，自保險人知道有解除事由之日起，超過三十日不行使而消滅，自合同成立之日起超過二年的，保險人不得解除合同；發(fā)生保險事故的，保險人應當承擔賠償或者給付保險金的責任；”《最高人民法院關(guān)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二）》第六條規(guī)定：“投保人的告知義務(wù)限于保險人詢問的范圍和內(nèi)容。當事人對詢問范圍及內(nèi)容有爭議的，保險人負舉證責任。”保險公司的合同解除權(quán)僅限于其明確詢問后投保人仍故意或重大過失不如實告知的情形，本案中，人保重慶分公司未舉證證明其就保險標的或者被保險人的有關(guān)情況提出了詢問，應當由其承擔舉證不能的法律后果。同時，人保重慶分公司辯稱陳某、陳梟系欺詐投保，但其未提出撤銷合同的請求，故對其的該項辯稱意見不予采納。關(guān)于人保重慶分公司辯稱田某不具有保險利益，保險合同無效的理由。保險合同上載明的投保人和被保險人均為陳小祥，故田某只是代為投保，不是投保人，保險合同成立并生效，對人保重慶分公司的該項辯稱意見亦不予采納。
綜上，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第二條、第十二條、第十三條、第十六條、第三十九條、第四十條，《最高人民法院關(guān)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二）》第六條、第十四條、第二十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規(guī)定，判決：一、中國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重慶市分公司于判決生效后十日內(nèi)給付陳某、陳梟保險金20萬元及資金利息（利息以20萬元為計算基數(shù)，從2018年9月8日起按照中國人民銀行同期同類貸款利率支付至實際付清之日止），陳某、陳梟各占50%份額；二、駁回陳某、陳梟、冉素香的其他訴訟請求。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wù)，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wù)利息。案件受理費4,374元，由中國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重慶市分公司負擔4,242元，陳某、陳梟、冉素香負擔132元。
上訴人人壽酉陽支公司、人壽重慶分公司在二審期間向本院舉示證據(jù)如下：2016年7月5日，人壽保險公司電話回訪錄音光盤（當庭播放）和錄音文字整理資料。擬證明陳小祥在電話回訪中隱瞞其患病的事實；同時在簽訂保險合同時，人壽保險公司已經(jīng)告知陳小祥相應保險免責事項等。
陳某、陳梟、冉素香質(zhì)證認為，陳小祥現(xiàn)已死亡，接電話人是否陳小祥不清楚。即或是真實的，由于案涉保險合同簽訂時間是2016年6月27日，當時陳小祥正在重醫(yī)附二院治療，陳小祥說是本人投保，也足以證明人壽保險公司知道或應當知道陳小祥患病住院的事實。
本院認證認為，對人壽酉陽支公司、人壽重慶分公司提供的錄音資料的真實性、合法性、關(guān)聯(lián)性予以認定。
本院二審查明的事實與一審法院查明的事實一致。
本院認為，本案二審爭議的焦點是：一、人保重慶分公司應否支付陳某、陳梟保險金200,000.00元及資金利息；二、陳小祥個人資金賬戶的款項應否予以返還。現(xiàn)分析評判如下：
關(guān)于爭議焦點一。《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第十六條規(guī)定：“訂立保險合同，保險人就保險標的或者被保險人的有關(guān)情況提出詢問的，投保人應當如實告知。投保人故意或者因重大過失未履行前款規(guī)定的如實告知義務(wù)，足以影響保險人決定是否同意承保或者提高保險費率的，保險人有權(quán)解除合同。前款規(guī)定的合同解除權(quán)，自保險人知道有解除事由之日起，超過三十日不行使而消滅。自合同成立之日起超過二年的，保險人不得解除合同；發(fā)生保險事故的，保險人應當承擔賠償或者給付保險金的責任。……”《最高人民法院關(guān)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二）》第六條規(guī)定：“投保人的告知義務(wù)限于保險人詢問的范圍和內(nèi)容。當事人對詢問范圍及內(nèi)容有爭議的，保險人負舉證責任。”
結(jié)合本案，雖然投保時是田某代理陳小祥完成人壽保險合同的簽訂，但明確投保人和被保險人為陳小祥，根據(jù)法律規(guī)定，如實告知義務(wù)的義務(wù)人為投保人，投保人的告知義務(wù)限于保險人詢問的范圍和內(nèi)容。保險人人壽酉陽支公司和人壽重慶分公司沒有舉示證據(jù)證明田某的代理范圍是否包括告知義務(wù)，保險人的業(yè)務(wù)人員在明知投保人沒有到場的情況下，應當向投保人核實包括身體狀況的基本情況，但保險人疏于風險管控意識，沒有詳細核實詢問，至少沒有舉示證據(jù)證明詢問核實的范圍。在其客服電話回訪中流于形式，也沒有針對陳小祥本人的身體狀況進行詢問，陳小祥在客服電話回復中認可投保是其簽字和意思表示，是對田某為其投保的認可。因此，投保人為陳小祥，不是田某，田某只是代辦關(guān)系，不能認定田某、陳梟、冉素香有騙保行為，也不能認定陳小祥有故意不如實履行告知義務(wù)。
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第十六條的規(guī)定，自保險合同成立超過二年的，保險人不得解除合同。案涉保險合同自2016年6月27日成立，2018年9月7日保險人作出拒賠決定，保險人認為2018年9月7日為合同解除之日，但根據(jù)法律規(guī)定，2018年9月7日案涉保險合同成立已經(jīng)超過兩年了，案涉保險合同保險人不得解除，保險事故發(fā)生后，保險人應當承擔賠償或者給付保險金的責任。
據(jù)此，人壽酉陽支公司和人壽重慶分公司的上訴理由和請求均不成立。人壽酉陽支公司和人壽重慶分公司應當按照保險合同的約定支付保險金以及逾期支付的資金利息。
關(guān)于爭議焦點二。案涉保險合同約定保險交費期限十年，每年繳納保險費10,000.00元，部分保險費存于個人資金賬戶。保險合同的個人賬戶資金價值存在人壽保險合同中，是投保人解除保險合同或符合法律規(guī)定的條件時，保險人按照約定應當退還的金額。本案不存在投保人陳小祥解除合同退保的情形。個人賬戶的資金價值本質(zhì)來源于投保人按約定交納的保險費，在保險人履行賠付責任后，交納的保險費用不應退還。陳某、陳梟、冉素香的上訴請求和理由均不成立。
綜上，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適當，判決結(jié)果正確，應當予以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四十四條、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4,412元，由上訴人陳某、陳梟、冉素香負擔112元，由上訴人中國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酉陽縣支公司、中國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重慶市分公司負擔4,300元。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何慶華
審判員 黃 飛
審判員 彭松濤
二〇二〇年一月六日
書記員 何杰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