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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勒縣順達公交出租有限責任公司與策勒縣安達客運出租有限責任公司壟斷協議糾紛二審民事判決書
時間：2020年04月03日 來源： 作者： 瀏覽次數：2024 收藏[0]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高級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2016）新民終84號
上訴人（原審原告）：策勒縣順達公交出租有限責任公司。住所地：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和田地區策勒縣。
法定代表人：王建軍，該公司經理。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策勒縣安達客運出租有限責任公司。住所地：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策勒縣。
法定代表人：阿卜杜喀迪爾·圖如普，該公司總經理。
委托代理人：張進軍，北京華泰（烏魯木齊）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買買提·托合提，新疆卡瑪萊提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策勒縣順達公交出租有限責任公司（下稱順達公交公司）因與被上訴人策勒縣安達客運出租有限責任公司（下稱安達客運公司）壟斷協議糾紛一案，不服烏魯木齊市中級人民法院于2015年10月27日作出的（2015）烏中民三初字第67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審理了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一審法院查明，2014年2月19日，雙方當事人就原告順達公交公司所購買50輛出租車的處置和雙方車輛后續經營收益問題簽訂《合作意向書》。2014年2月21日，雙方簽訂《合作經營出租客運市場協議》，對合作意向書的內容進行了再次確認。該協議內容為：鑒于甲方策勒縣安達客運出租汽車有限責任公司系策勒縣首家從事縣內出租客運的公司，……為發展策勒縣經濟，…乙方策勒縣順達公交出租有限責任公司擬在策勒縣投入客運小型出租車23輛，該23輛已辦理完出租客運掛牌手續。甲乙雙方經協商達成：一、僅由甲乙雙方共同開發策勒縣境內出租客運市場，服務策勒經濟。二、乙方要把以上23輛出租車繼續留在乙方經營，運營手續由乙方自行辦理。乙方出租車輛數只限于23輛，不能再增加出租車。三、基于甲方首先開拓縣內出租客運市場的現狀，應甲方要求，乙方要把以上23輛車的收益115萬補償給甲方。經雙方協商，乙方把27輛新購車作價113萬交給甲方，另外再補償給甲方現金2萬元。這27輛車的營運手續由甲方自行辦理。四、甲方要新增出租車營運手續27輛，等甲方上述27輛出租車營運批復及乙方上述23輛出租車的批復和道路運輸經營許可證全部辦理完畢（以最后辦理手續為準）后30日內，乙方向甲方交付上述27輛新購比亞迪F3車。五、乙方現有11輛公交車，若再增加公交車或班車，現有11輛公交車以上車輛收益的23%分給甲方。六、甲方現有出租車105輛，若再增加出租車，現有105輛出租車以上車輛收益的23%分給乙方。……附件1、2014年2月21日策勒縣順達公交出租有限責任公司與策勒縣安達客運出租有限責任公司共同向策勒縣人民政府的申請書；……雙方共同向策勒縣公證處申請對該協議進行公證。2014年5月14日，原告順達公交公司根據上述協議第三條約定向被告安達客運公司交納了20000元補償。2014年5月15日，原告順達公交公司向策勒縣交通運輸局出具《保證》，承諾依法營運，……并保證公司出租車數量僅限于23輛，不再增加等事項。2014年10月14日，策勒縣人民政府交通運輸局下發策交字（2014）13號“關于策勒縣順達公交出租有限責任公司城市出租汽車經營許可的批復”，批復原告順達公交公司可在策勒縣城區內進行城市出租汽車運輸，車輛數量為23輛歐Ⅲ標準排量出租車，經營權期限自批復下發起一年內有效。現原告順達公交公司以其與被告安達客運公司簽訂的合作意向書、合作經營出租車客運市場協議違反反壟斷法的相關規定，系被告利用其壟斷地位訂立為由，要求確認合作意向書及協議無效。另查明，2004年7月1日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第412號令》系國務院對所屬各部門的行政審批項目進行全面清理后，確定：“由法律、行政法規設定的行政許可項目，依法繼續實施；對法律、行政法規以外的規范性文件設定，但確需保留且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許可法》第十二條規定事項的行政審批項目，決定予以保留并設定行政許可”，并附《國務院決定對確需保留的行政審批項目設定行政許可的目錄》第112項為“出租汽車經營資格證、車輛運營證和駕駛員客運資格證由縣級以上地方人民政府出租汽車行政主管部門核發”。
一審法院認為，原告順達公交公司以被告安達客運公司濫用市場支配地位與其簽訂壟斷性質的協議，違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反壟斷法》第十三條、第二十條的規定為由，要求確認《合作意向書》和《合作經營出租客運市場協議》無效。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第412號令》的規定，取得出租車經營許可需經行政部門審批并許可，2011年4月15日策勒縣人民政府批復僅同意原告順達公交公司開辟四條客運班線，而車輛從事客運經營，還需行政主管部門即策勒縣人民政府交通運輸局給予經營許可，故能否進入出租車經營行業進行運營取決于行政部門根據當地實際情況所作的核準，并不由市場經營者決定，原告購買的車輛能否用于出租車運營取決于政府行政主管部門是否給予行政許可，而不取決于被告的意愿。原、被告雙方簽訂的協議雖約定共同開發策勒縣客運市場，但該協議本身并不能達到壟斷出租車市場的目的，也不產生限制和排除他人加入出租車經營行業的后果。原告稱雙方于合同中約定的由原告給付被告補償款115萬元的內容違反《中華人民共和國反壟斷法》第二十條第一款第三項關于“經營者集中”的規定，但被告取得出租車經營資格亦是依據行政部門的行政許可獲得，而非以合同約定方式取得。且該意向書和協議約束的是雙方的行為，被告并未通過上述合同的約定限制原告進入出租車經營市場。綜上，原告的訴訟請求無事實和法律依據。遂判決，駁回原告策勒縣順達公交出租有限責任公司的訴訟請求。本案一審案件受理費270元，郵寄費160元，由原告負擔。
上訴人順達公交公司上訴稱，根據雙方當事人簽訂的《合作意向書》和《合作經營出租客運市場協議》有關條款的約定，雙方簽訂協議的目的是壟斷策勒縣出租車市場，被上訴人利用其在策勒縣出租客運市場的主導地位，對上訴人施加控制權、決定性影響，并明確限制上訴人增加出租車數量。上述約定已基本證實壟斷行為的存在，被上訴人并未舉證證實上述約定不具有排除、限制競爭的效果。據此，二審法院應當依法改判雙方簽訂的《合作意向書》和《合作經營出租客運市場協議》違反《中華人民共和國反壟斷法》的規定，屬無效協議。
本院二審查明事實與原審查明事實一致。
本院二審認為，順達公交公司主張其與安達客運公司簽訂的《合作意向書》和《合作經營出租客運市場協議》存在壟斷情形，是無效合同。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第二條規定，順達公交公司對其主張，應負舉證責任。
順達公交公司上訴稱，雙方簽訂的《合作意向書》、《合作經營出租客運市場協議》約定“僅由甲乙雙方共同開開發策勒縣境內出租客運市場”，“上訴人只能擁有23輛出租車并不能再增加出租車”，違反《中華人民共和國反壟斷法》的相關規定。由于出租汽車營運管理是地方人民政府管制的許可經營行業。且如原審判決所述，取得出租客運經營許可需經行政主管部門審批并許可，并不由市場經營者決定。因此雙方所簽協議雖然排除其他經營者進入出租車行業且協議中隱含行政管理權的問題，但依據上述約定即達到操縱策勒縣出租市場的效果顯然不由雙方意愿或通過合同方式決定。且雙方當事人也均不具備實質性排除其他經營者進入相關市場的能力。
順達公交公司上訴還稱，協議中約定，其要將23輛出租車的收益115萬元補償給安達客運公司，是安達客運公司利用其在策勒縣出租客運市場主導地位對其施加決定性影響。對該主張，順達公交公司并未提供安達客運公司在策勒縣出租客運市場具有主導、支配地位的有效證據，僅憑協議中“安達客運公司首先開拓縣內出租客運市場的現狀”，不能認定其具有市場主導、支配地位。且該約定旨在協商雙方的經營利益，并不存在排除、限制競爭的情形。
反壟斷法所關注的重心并非個別經營者的利益，而是健康的市場競爭機制是否受到破壞。因此，順達公交公司應當正確理解反壟斷法的立法目的和立法精神。雙方當事人所簽訂的《合作意向書》和《合作經營出租客運市場協議》不屬于壟斷協議，不適用有關反壟斷的法律規范。順達公交公司的主張事實依據和法律依據均不充分，其上訴理由應不予支持。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50元，由上訴人策勒縣順達公交出租有限責任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張疆華
代理審判員 周亞卉
代理審判員 崔 瑜
二〇一六年四月二十七日
書 記 員 杜春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