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海淀區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2007）海民初字第22927號

　　原告三九企業集團（深圳南方制藥廠），住所地廣東省深圳市銀湖路口。
　　法定代表人孫曉民，總經理。
　　委托代理人黎孟龍，北京市德恒律師事務所深圳分所律師。
　　原告三九醫藥股份有限公司，住所地廣東省深圳市北環大道1028號。
　　法定代表人孫曉民，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黎孟龍，北京市德恒律師事務所深圳分所律師。
　　被告沈陽藥大藥業有限責任公司，住所地遼寧省沈陽市沈河區文化路103號。
　　法定代表人吳春福，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王進，北京市金誠同達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告三九企業集團（深圳南方制藥廠）（以下簡稱三九集團）和原告三九醫藥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三九醫藥公司）訴被告沈陽藥大藥業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藥大公司）不正當競爭糾紛一案，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三九集團和三九醫藥公司共同的委托代理人黎孟龍、被告藥大公司的委托代理人王進均到庭參加了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告三九集團與原告三九醫藥公司共同訴稱，三九集團早在1987年便開發了命名為“999皮炎平”的復方醋酸地塞米松乳膏藥品（以下簡稱999皮炎平），并從面市開始就使用統一的包裝裝潢。該包裝裝潢因三九集團的產品質量好、銷量多、宣傳力度大等原因深得消費者喜愛，使用在999皮炎平上的該裝潢也逐漸成為三九集團的特有裝潢。999皮炎平也因持續大量的銷售并保持一貫特有的包裝裝潢風格而行銷國內外，曾經取得數億元的年銷售額業績。在三九醫藥公司依法注冊并上市后，三九集團便將999皮炎平的生產、銷售交由該公司承擔。三九集團和三九醫藥公司依法享有知名商品999皮炎平特有裝潢的專有權。2005年以來，三九集團和三九醫藥公司陸續通過銷售渠道和客戶反饋發現，藥大公司未經許可在其生產、銷售的“復方醋酸地塞米松乳膏”藥品（以下簡稱藥大皮炎平）上使用與999皮炎平極其近似的包裝裝潢，足以使其產品與999皮炎平造成誤認。藥大皮炎平已經行銷全國，造成了嚴重的市場混亂，使999皮炎平銷售量減少、商品聲譽下降并導致其他巨大經濟損失，依法應當承擔侵權責任。請求人民法院判令藥大公司：1、立即停止在生產銷售活動中以任何方式仿冒知名商品999皮炎平的特有裝潢，銷毀庫存或待銷售的藥大皮炎平的包裝；2、在《中國醫藥報》和《北京日報》公開就其仿冒999皮炎平特有裝潢一事向二原告賠禮道歉、消除影響；3、連帶賠償二原告經濟損失和為制止侵權行為所支付的合理開支共計50萬元。
　　被告藥大公司辯稱，一、根據二原告公司網站上“公司介紹”的記載，三九醫藥公司擁有999皮炎平藥品，而三九集團是三九醫藥公司的控股股東，對999皮炎平不享有權利，故二原告不具有共同原告的主體身份。此外，在999皮炎平的裝潢上還載明“承受生產企業名稱：惠州九惠制藥廠”，既然該藥廠是999皮炎平的實際生產商，就必須查明其對999皮炎平的裝潢是否也享有權利，然后再對本案作出處理。二、二原告不能證明在2005年以前999皮炎平已經是知名商品且已使用涉案裝潢。此外，在999皮炎平上使用的裝潢亦非原告所獨有，這種裝潢在藥品市場上被廣泛采用，并不具有區別商品來源的顯著特征。且999皮炎平的裝潢在不同階段不斷變化，狀態很不穩定，故原告不享有知名商品特有裝潢的權利。三、藥大公司在藥大皮炎平上使用的裝潢是獨立設計的。在設計時，對消費者的用藥習慣做了市場調查，獲知70％以上的消費者對治療皮炎一類的膏劑認同紅色裝潢，對治療腳氣一類的膏劑認同藍色或綠色裝潢。基于此，藥大公司將藥大皮炎平的裝潢設計成紅色和白色相間的圖案，并在藥大公司的系列產品上采用框架圖案相同、顏色不同的同類設計，以體現藥大公司的品牌性和系列性。另外，藥大皮炎平與999皮炎平的裝潢存在顯著差別：藥大皮炎平包裝盒正面左側用大號白色字體印刷了商品名稱“藥大皮炎平”，同時在其上方標注了注冊商標“藥大”，在包裝盒左側單獨增加了一塊突出的“藥大”標記，在包裝盒正面中間突出位置印有黑色加重的生產企業名稱“沈陽藥大藥業有限責任公司”；在包裝盒的外觀尺寸、顏色、防偽膜使用、文字印刷位置、包裝管材質等方面也存在著明顯的不同。這些差別證明藥大公司在藥大皮炎平上使用的裝潢與999皮炎平既不相同也不近似，不可能造成普通消費者的混淆和誤認。四、藥大公司是一家知名的國有制藥企業，具有很強的自主創新能力和市場競爭能力，歷來重視知識產權保護，根本不必也從來沒有通過仿冒他人來提升自己的市場地位。綜上，二原告的訴訟請求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請求駁回其起訴。
　　經審理查明：
　　一、關于999皮炎平及其裝潢和宣傳、銷售情況
　　999皮炎平曾用名稱為“皮炎平軟膏”，1988年由三九集團的前身南方制藥廠獲準生產，后更名為“復方醋酸地塞米松乳膏”，主要成分為醋酸地塞米松、薄荷腦、樟腦等，適應癥為濕疹、皮炎、瘙癢癥等。
　　1996年2月，三九集團生產的999皮炎平獲軍隊名牌產品稱號。2004年7月，以三九醫藥公司作為承擔單位的999皮炎平獲國家重點新產品證書。2004年9月，999皮炎平的生產工藝改進、質量標準和臨床療效研究項目獲深圳市科學技術進步二等獎。
　　2002年至2007年間，《寧波晚報》、《體壇周報》、《婚姻與家庭》、《知音》等刊物，以及四川、福建、湖南、江蘇、成都、福州、泉州、深圳、南京、湛江、東莞、佛山、廈門、寧德、重慶、汕頭、蘇州、杭州等省、市電視臺的諸多頻道上，曾發布大量有關999皮炎平的廣告。
　　三九醫藥公司公布的2003年年度報告、2004年半年度報告、2005年半年度報告和2006年年度報告顯示，其999皮炎平的營業收入分別達373156873.80元、207429733.33元、
　　180136041.01元和406894351.51元。
　　本案雙方提交的999皮炎平實物顯示，該藥品包裝裝潢的具體使用情況為：
　　九十年代生產的999皮炎平包裝盒為長方體紙盒包裝；包裝盒裝潢的主視圖和后視圖均以紅色為底色，中間偏右位置有一白色平行四邊形；該平行四邊形的兩條腰線為階梯狀灰色折線，中央標有“皮炎平軟膏”字樣；其他視圖底色均為紅色；包裝盒上還標有生產日期、商標等信息。
　　2001年生產的999皮炎平包裝盒為長方體紙盒包裝；包裝盒裝潢的主視圖和后視圖均以紅色為底色，中間偏右位置有一白色平行四邊形；該平行四邊形的兩條腰線為階梯狀灰色折線，中央標有“皮炎平軟膏”字樣；其他視圖底色均為紅色；從不同視角觀察該包裝盒的各視圖，可見疊合于各視圖上的若干漩渦狀圖形；包裝盒上還標有生產日期、商標等信息。
　　2004年生產的999皮炎平包裝盒為長方體紙盒包裝；包裝盒裝潢的主視圖和后視圖均以紅色為底色，其間有小部分橘黃色，視圖中間偏右位置有一白色平行四邊形；該平行四邊形的兩條腰線為階梯狀灰色折線，中央標注“皮炎平軟膏”字樣；其他視圖底色均為紅色；從不同視角觀察該包裝盒的各視圖，可見疊合于各視圖上的若干漩渦狀圖形；包裝盒上還載有生產日期、商標等信息。
　　2005年生產的999皮炎平包裝盒為長方體紙盒包裝；包裝盒裝潢的主視圖和后視圖均以紅色為底色，其間有小部分橘黃色，視圖中間偏左位置有一白色平行四邊形；該平行四邊形的兩條腰線為階梯狀灰色折線，中央標注“999皮炎平”、“TM”和“復方醋酸地塞米松乳膏”字樣；其他視圖底色均為紅色；從不同視角觀察該包裝盒的各視圖，可見疊合于各視圖上的若干漩渦狀圖形；包裝盒上還載有生產日期、商標等信息。
　　2007年3月生產的999皮炎平，除將平行四邊形中“999皮炎平”右上方的“TM”改為“?”外，其他裝潢與2005年生產的999皮炎平一致。
　　2007年6月生產的999皮炎平包裝盒為長方體紙盒包裝；包裝盒裝潢的主視圖和后視圖均以紅色為底色，其間有小部分圓形橘黃色圖案，視圖中間偏左位置有一白色平行四邊形；該平行四邊形的兩條腰線為階梯狀灰色折線，中央標注“復方醋酸地塞米松乳膏”及對應的英文字樣；其他視圖底色均為紅色；從不同視角觀察該包裝盒的各視圖，可見疊合于各視圖上的若干圓形和曲線圖案；包裝盒上還載有生產日期、商標等信息。
　　自2001年起，999皮炎平包裝上均標有三九醫藥公司名稱。但其中部分包裝上注明“承受生產企業名稱：惠州九惠制藥廠”。三九醫藥公司對此解釋為：由于999皮炎平的銷量較大，而三九醫藥公司自身產能不足，所以市場上的999皮炎平一部分由三九醫藥公司自己生產，另一部分則經藥品管理部門批準委托其他企業生產。注明惠州九惠制藥廠承受生產的就屬于后一種情況，該藥廠與三九醫藥公司中間系委托加工關系，藥品的所有權仍然屬于三九醫藥公司。
　　二、關于三九集團、三九醫藥公司以及二者與999皮炎平的關系
　　三九集團原名稱為深圳南方制藥廠，1993年變更為現有名稱。
　　三九醫藥公司成立于1999年4月，三九集團系該公司股東之一。庭審中，三九集團與三九醫藥公司均認可，三九醫藥公司成立后，原歸屬三九集團的999皮炎平便轉由三九醫藥公司進行生產、銷售，并沿用了以往的包裝裝潢。現生產該藥品外包裝上標注三九醫藥公司名稱，相關的權利亦由三九醫藥公司獨立享有。如市場上出現仿冒藥品，受到經濟損失的也是三九醫藥公司。從本案雙方作為證據提交的999皮炎平外包裝上標明的信息看，三九醫藥公司至遲從2001年8月就已開始生產999皮炎平。
　　此外，廣東省廣州市中級人民法院（2005）穗中法民三知初字第598號、第603號、第605號和第610號四案的民事判決書顯示，三九醫藥公司均是單獨以999皮炎平權利人的身份，以仿冒知名商品特有裝潢為由起訴案件被告，人民法院在四案中均認定被告構成對999皮炎平知名商品特有裝潢的仿冒，并判令四案被告向三九醫藥公司承擔賠償等民事責任。
　　三、關于藥大皮炎平及其裝潢
　　藥大皮炎平由藥大公司生產，主要成分為醋酸地塞米松、樟腦、薄荷腦等，適應癥為神經性皮炎、接觸性皮炎、脂溢性皮炎及慢性濕疹。
　　藥大皮炎平的包裝盒為長方體紙盒包裝；包裝盒裝潢的主視圖和后視圖均以紅色為底色，其間有小部分圓形橘黃色圖案，左側標有“藥大皮炎平”字樣，中間偏右位置有一白色平行四邊形；該平行四邊形的兩條腰線為階梯狀灰色折線，中央標注“復方醋酸地塞米松乳膏”字樣；其他視圖底色均為紅色；包裝盒上還載有生產日期、藥大公司的名稱、商標等信息。三九醫藥公司作為證據向法庭提交的藥大皮炎平上標注的生產日期為2007年4月。
　　2007年5月11日，北京京衛元華醫藥科技有限公司第四京衛大藥房曾售出藥大皮炎平四盒。中華人民共和國長安公證處公證員對此事實進行了公證，并制作了（2007）長證內經字第3293號公證書。
　　另，藥大公司在本案中提交了該公司生產的“復方十一烯酸鋅曲安奈德軟膏”，該藥品裝潢構圖與藥大皮炎平基本一致，但使用了藍色、黃色等不同顏色。此外，該公司還提交了由案外人生產的兩種“復方地塞米松乳膏”和“復方醋酸地塞米松乳膏”藥品，紅色底色、白色平行四邊形、灰色階梯狀腰線等裝潢要素也出現在此兩種藥品的包裝上。
　　上述事實，有三九醫藥公司營業執照、廣東省廣州市中級人民法院（2005）穗中法民三知初字第598號、第603號、第605號和第610號民事判決書，999皮炎平藥品實物，國家重點新產品證書，深圳市科學技術進步獎獲獎證書，《寧波晚報》、《體壇周報》、《婚姻與家庭》、《知音》等刊物，四川、福建、湖南、江蘇、成都、福州、泉州、深圳、南京、湛江、東莞、佛山、廈門、寧德、重慶、汕頭、蘇州、杭州等省、市電視臺的廣告監測報告和播出證明、播出記錄，三九醫藥公司2003年年度報告、2004年半年度報告、2005年半年度報告和2006年年度報告，藥大皮炎平藥品實物，復方十一烯酸鋅曲安奈德軟膏實物，案外人生產的復方地塞米松乳膏和復方醋酸地塞米松乳膏藥品實物，以及（2007）長證內經字第3293號公證書為證。本院的詢問筆錄、證據交換筆錄和庭審筆錄亦在案佐證。
　　本院認為：
　　一、關于訴訟主體問題
　　根據我國民事訴訟法的規定，民事訴訟的原告應當是與案件有直接利害關系的公民、法人和其他組織。本案中，三九集團和三九醫藥公司提起訴訟的理由是999皮炎平的包裝裝潢被仿冒，但根據本案證據和二者的陳述，999皮炎平已于三九醫藥公司成立后由該公司獨立生產、銷售，該藥品的包裝裝潢亦由該公司單獨使用，因市場中的仿冒行為受到經濟損失的主體也是三九醫藥公司。由此可見，盡管三九集團曾經為999皮炎平及其裝潢的權利人，并為該藥品的研制和發展作出了積極貢獻，但在本案被訴不正當競爭行為發生時，999皮炎平及其裝潢的權利主體已轉為三九醫藥公司。此時，三九集團已非999皮炎平的生產、銷售者，亦非該藥品包裝裝潢的實際使用者，與被訴不正當競爭行為缺乏直接的利害關系，因此，該集團作為原告主體不適格，對其起訴應予駁回。
　　關于惠州九惠制藥廠，雖然部分999皮炎平包裝上標有該廠名稱，但僅是在標明三九醫藥公司名稱的情況下，注明該廠為“承受生產企業”。三九醫藥公司有關二者之間委托加工關系的解釋已對此進行了合理的說明。且相關藥品生產管理辦法也規定了委托生產的藥品應當在包裝上標明委托方和受托方企業名稱和地址；委托方應當是取得該藥品批準文號的藥品生產企業，負責委托生產藥品的質量和銷售，并向受托方提供委托生產藥品的技術和質量文件，對生產全過程進行指導和監督。由此可見，惠州九惠制藥廠對999皮炎平或其裝潢并不享有權利，該廠受托生產的事實并不影響三九醫藥公司作為原告在本案中提起訴訟。
　　二、關于999皮炎平的裝潢是否構成知名商品的特有裝潢
　　知名商品是指在我國境內具有一定的市場知名度，為相關公眾所知悉的商品。對某一商品是否知名的判斷，可以就該商品的銷售時間、銷售區域、銷售額和銷售對象，進行宣傳的持續時間、程度和地域范圍，作為知名商品受保護的情況等因素進行考量，綜合予以判斷。本案中，相關證據顯示三九醫藥公司至遲從2001年開始對999皮炎平進行了多年的生產、銷售；且銷售額連年高達數億元；該藥品及其研究項目曾獲全國和深圳市相關獎項；報紙、期刊、電視等多種媒體上曾多年刊登、播放該藥品的廣告，宣傳范圍遍及全國數十個省市；此前發生的民事訴訟中亦有將該藥品作為知名商品進行保護的情形。上述事實足以說明999皮炎平在我國具有一定的市場知名度，并為相關公眾所知悉，故本院認定該藥品為知名商品。
　　具有區別商品來源顯著特征的商品的裝潢是知名商品的特有裝潢。這種裝潢應當具有相應的顯著性和穩定性。就顯著性而言，999皮炎平包裝上多年來所使用的裝潢，各視圖均以紅色為底色，主視圖和后視圖中均有一白色平行四邊形，平行四邊形的兩條腰線為階梯狀灰色折線、中央標注有藥品名稱，形成了鮮明的風格和顯著的特征。雖然藥大公司和案外人的相關乳膏裝潢上也出現了相似的裝潢要素，但均無證據證明其使用時間早于999皮炎平，亦不足以證明該裝潢已成為同類藥品的通用裝潢。相反，市場上對該裝潢進行仿冒的現象則屢有發生。就穩定性而言，雖然不同時期的999皮炎平裝潢不盡一致，但僅在文字內容、白色平行四邊形的位置以及橘黃色部分的有無等方面略有改動，其總體風格始終被予以承繼和保持，視覺效果并未發生本質變化，故應視為具有穩定性。隨著該裝潢在999皮炎平上的長期使用，以及999皮炎平在全國范圍內的廣泛宣傳和大量銷售，使得該裝潢與999皮炎平之間建立起了明確和穩固的聯系，并為相關公眾所熟知，成為消費者區分三九醫藥公司999皮炎平與市場其他同類藥品的重要特征，具備了識別藥品來源的功能，故本院認定999皮炎平的裝潢構成知名商品的特有裝潢。
　　三、關于藥大皮炎平的裝潢是否與999皮炎平的特有裝潢近似
　　對比999皮炎平與藥大皮炎平的包裝盒裝潢可以發現，前者多年來所使用的紅色底色和部分橘黃色，主視圖和后視圖上的白色平行四邊形以及平行四邊形的兩條灰色階梯狀腰線、中央標注藥品名稱等裝潢要素，均出現在了后者的裝潢之上。盡管二者在部分文字、標識等細節方面有所不同，但在顏色和構圖等核心要素方面高度的相似性，使得二者在視覺上并無本質區別，故屬于近似裝潢。
　　本案證據顯示，藥大公司在藥大皮炎平上使用現有裝潢時，三九醫藥公司已將涉案特有裝潢在999皮炎平上進行了多年使用和廣泛宣傳。鑒于藥大皮炎平與999皮炎平在藥品的名稱、成份、適應癥等方面均存在相同或近似之處，且均為價格較低的常用藥品，在此情況下，藥大公司又將與999皮炎平特有裝潢相近似的裝潢使用于藥大皮炎平的包裝之上，足以造成與知名商品999皮炎平的混淆。就普通消費者的一般注意力而言，存在著將藥大皮炎平誤認為是999皮炎平可能。因此，本院認定藥大公司的上述行為已構成不正當競爭。藥大公司是否在該公司其他藥品上使用構圖相似但顏色不同的裝潢，并不影響對其上述行為性質的認定。
　　四、關于民事責任
　　就其在藥大皮炎平上使用與999皮炎平近似裝潢的不正當競爭行為，藥大公司首先應當予以停止，并應賠償由此給三九醫藥公司造成的經濟損失。至于賠償的具體數額，因三九醫藥公司所受損失和藥大公司非法獲利的數額均難以確定，本院將綜合999皮炎平的知名程度、藥大公司對涉案裝潢的使用情況以及裝潢對混淆藥品來源的影響程度等情節，酌情予以確定。三九醫藥公司因本案支出的合理費用，亦應由藥大公司一并予以承擔。鑒于本案中藥大皮炎平包裝的數量及存儲狀況缺乏證據證明，且通過判令藥大公司停止使用現有包裝已能夠達到制止不正當競爭行為的效果，故對三九醫藥公司有關銷毀藥大皮炎平包裝的請求，本院不再支持。三九醫藥公司要求藥大公司賠禮道歉的訴訟請求缺乏法律依據，本院亦不予支持。但鑒于藥大公司的行為足以造成消費者對雙方藥品的混淆和誤認，故在停止不正當競爭行為和賠償經濟損失之外，藥大公司仍應承擔在相關媒體公開聲明，以向公眾澄清事實，為三九醫藥公司消除影響的責任，但并無在多家媒體重復聲明之必要。
　　綜上，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五條第（二）項、第二十條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不正當競爭民事案件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一條第一款、第二條第一款、第四條第二款，《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零八條第（一）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本判決生效之日起，被告沈陽藥大藥業有限責任公司停止在其復方醋酸地塞米松乳膏上使用與原告三九醫藥股份有限公司的復方醋酸地塞米松乳膏特有裝潢近似的裝潢；
　　二、本判決生效之日起三十日內，被告沈陽藥大藥業有限責任公司就其在本案中的不正當競爭行為在《中國醫藥報》上刊登聲明，為原告三九醫藥股份有限公司消除影響（內容須經本院審核，逾期不履行，本院將在相關媒體刊登判決書有關內容，費用由被告沈陽藥大藥業有限責任公司負擔）；
　　三、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被告沈陽藥大藥業有限責任公司賠償原告三九醫藥股份有限公司經濟損失及因訴訟支出的合理費用共計七萬元；
　　四、駁回原告三九醫藥股份有限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
　　五、駁回原告三九企業集團（深圳南方制藥廠）的起訴。
　　如被告沈陽藥大藥業有限責任公司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二十九條之規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案件受理費八千八百元（原告預交），由原告三九醫藥股份有限公司負擔三千八百元，由被告沈陽藥大藥業有限責任公司負擔五千元（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七日內交納）。
　　如不服本判決，可于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交納上訴案件受理費，上訴于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

審　判　長　　馬秀榮   
代理審判員　　楊德嘉   
人民陪審員　　李穎麗   
　　
　　
二○○八年五月二十日
　　
書　記　員　　曹麗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