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民事判決書

(2004)一中民初字第225號

    原告北京安定保開鎖服務中心，住所地北京市石景山區石景山體育場。

    法定代表人李成林，經理。

    委托代理人吳寧，北京市翔龍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古艷萍，女，漢族，1971年7月28日，住黑龍江省阿城市阿什河鄉和平村一組，北京安定保開鎖服務中心經理。

  原告北京安久開鎖服務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宣武區門樓巷8號一層110室。

  法定代表人曹燕文，經理。

     委托代理人吳寧，北京市翔龍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柳云喜，男，漢族，1949年3月4日，住黑龍江省巴彥縣巴彥鎮元寶委九組，北京安久開鎖服務有限公司經理。

  第一被告北京通信公司營業局，住所地北京市西城區西單北大街129號。

  法定代表人張桂華，局長。

     委托代理人劉興亞，北京市天濟律師事務所律師。

  第二被告北京信海通信息科技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建國門內大街65號6層。

  法定代表人王偉潮，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趙秀峰，北京市新世達律師事務所律師。

     第三被告北京暢捷網絡通訊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密云縣鼓樓東大街18號。

     法定代表人蔡青占，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韓冰，北京市科華律師事務所律師。

  第四被告北京市金匙開鎖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西城區木樨地北里19號樓306室。

  法定代表人權英卓，執行董事。

     委托代理人王振亞，男，漢族，1950年11月8日，遼寧省錦州市古塔區山西街32－7號，北京市金匙開鎖有限公司顧問。

  第五被告北京東北人鎖具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東城區朝陽門內大街97號。

  法定代表人黃永強，總經理。

     委托代理人劉躍軍，金研律師事務所北京分所律師。

  第六被告北京楊二開鎖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大興區西紅門鎮曙光民營企業區民營路六號。

  法定代表人楊學義，執行董事。

  委托代理人李吉偉，北京市昂道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劉純任，男，漢族，1952年4月14日出生，住哈爾濱市道外區，北京奧順通鎖具科技開發有限公司經理。

  第七被告北京奧順通鎖具科技開發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門頭溝區中山寺街5號1樓101室。

  法定代表人趙景詩，執行董事。

  委托代理人李吉偉，北京市昂道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劉純任，北京奧順通鎖具科技開發有限公司，經理。

  第八被告唐山市王氏開鎖有限公司北京分公司，住所地北京市朝陽區左安東路1號407室。

  法定代表人王遲，經理。

  委托代理人王振業，男，漢族，1950年11月8日，遼寧省錦州市古塔區山西街32－7號，唐山市王氏開鎖有限公司經理。

  原告北京安定保開鎖服務中心（簡稱安定保中心）、北京安久開鎖服務有限公司（簡稱安久公司）訴被告北京通信公司營業局（簡稱通信公司營業局）、北京信海通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簡稱信海通公司）、北京暢捷網絡通訊有限公司（簡稱暢捷公司）、北京市金匙開鎖有限公司（簡稱金匙公司）、北京東北人鎖具有限公司（簡稱東北人公司）、北京楊二開鎖有限公司（簡稱楊二公司）、北京奧順通鎖具科技開發有限公司（簡稱奧順通公司）、唐山市王氏開鎖有限公司北京分公司（簡稱王氏公司）壟斷糾紛一案，本院于2003年12月25日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04年3月10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安定保服務中心的委托代理人吳寧、古艷平、原告安久服務公司的委托代理人吳寧、柳云善，被告通信公司營業局的委托代理人劉興亞、信海通公司的委托代理人趙秀鋒、暢捷公司的委托代理人韓冰、金匙公司、王氏公司的委托代理人王振亞、東北人公司的委托代理人劉躍軍、楊二公司、奧順通公司的委托代理人劉純仁、李吉偉到庭參加了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告安定保服務中心、安久服務公司訴稱：第一被告通信公司營業局為114查號臺主管單位。2003年3月，第三被告暢捷公司與第四被告金匙公司、第五被告東北人公司、第六被告楊二公司、第七被告奧順通公司、第八被告王氏公司簽訂了一份《一號通業務使用合同》。同月，第三被告暢捷公司與第二被告信海通公司簽訂了一份《合作協議書》。該合同和協議約定，由第二被告和第三被告向第四、五、六、七、八被告提供96096600熱線服務，并收取每年18萬人民幣與6萬人民幣不等的服務費用。在上述合同和協議中約定：來自114查號臺開鎖需求的模糊查詢信息全部進入該熱線。由于修開鎖企業的經營訊息基本上是來自114查號臺，自從該兩份協議簽定后，除了上述四、五、六、七、八被告外，其他修開鎖企業再也不能進入該信息平臺，而且二原告曾在該信息平臺存在的其他信息熱線，也因該合同與協議的簽訂，而被114查號臺停止服務，使二原告的經營出現了嚴重萎縮。114查號臺作為第一被告的下屬單位擅自利用自己掌握公共信息的優勢，為其牟取利益，利用其優勢地位，為第四、五、六、七、八被告提供了區別與其他修開鎖企業的不平等服務，造成了市場的壟斷，嚴重侵害了原告的利益，防礙了公平競爭的有序進行。為此訴至法院，請求法院判令被告：1、停止壟斷經營；2、承擔壟斷經營應負民事責任；3、承擔全部訴訟費。

  二原告為支持其訴訟請求，向本院提交了以下證據：

   《一號通業務使用合同》和《合作協議書》，證明被告實施了壟斷行為。

  第一被告通信公司營業局辯稱：我局不具有原告所稱的優勢地位。電信改革之后，原中國電信獨家經營全國固定電話網的現狀已經被打破。原統一的固定電話網被三個各自獨立的固定電話網所取代。目前，在我國已經形成了中國電信、中國網通、中國鐵通三家運營商為主的經營固定電話的新局面。用戶可以選擇不同查詢號臺進行查詢，而非只能選擇114查號臺一家進行查詢。就開鎖熱線而言，是由第三被告提供熱線號碼、第一被告提供報號服務，兩者是電信用戶與電信服務提供者的關系。第一被告沒有參與簽定上述合同與協議，第一被告既沒有干涉開鎖熱線的內容，也沒有參與開鎖熱線經營和牟利。不應承擔因上述合同和協議而產生的法律責任，原告基于上述合同和協議對第一被告的起訴，不能成立。請求法院駁回原告對第一被告的訴訟請求。

  第二被告信海通公司辯稱：一、第一被告和第二被告合作，面向社會提供特殊服務號碼查詢、報號服務，屬于合法的電信服務的延伸業務，是公平、開放的服務。第一被告對特殊服務號碼（熱線）的查詢報號，不屬于公共信息平臺，法律不禁止，不構成壟斷。原告故意擴大“公共信息平臺”的概念，歪曲了114查詢臺的性質和業務范圍。原告稱其67679700熱線因受到9696600熱線的影響，而第一被告停止了服務，不符合事實。原告關于“其他修開鎖企業再也不能進入該信息平臺，得不到事關生存發展的商業服務信息”的陳述，也與事實不符。因此，請求法院依法駁回原告的訴訟請求。

     第三被告暢捷公司辯稱：一、第一被告的114查號臺的基本服務是向用戶提供其要尋找的具體電話號碼，114查號臺對任何有登記的電話號碼都是開放的，原告稱其不能進入114查號臺的說法與事實不符。二、114查號臺對用戶提供修開鎖的模糊查詢，屬于一種特別服務。開通修鎖開鎖的模糊查詢體現了114查號臺對社會公眾負責的精神。由于公安機關目前還沒有將這個行業納入專門管理，114信息平臺從社會公眾利益出發，由專門的公司對修開鎖企業進行識別，以確保不對公共利益造成損害。三、修開鎖企業認識到提供模糊查詢是一種商機，因此簽訂了相關協議，這種市場行為應當受到法律的保護。四、96096000熱線不具有排他性。在運行過程中吸收了新的成員。原告所謂“壟斷”的說法沒有事實依據。五、修開鎖行業宣傳和查詢的方式很多，許多開鎖企業通過廣播、電視、車身廣告等方式進行廣告宣傳，原告所稱由于96096000開鎖熱線的開通，使其經營萎縮的說法屬于夸大其詞，請求法庭駁回原告的訴訟請求。

  第四被告金匙公司辯稱：本公司于已經撤出了96096600開鎖熱線。原告將金匙公司列為被告不符合事實和缺乏法律依據，請求法庭駁回原告對我公司的起訴。

  第五被告東北人公司、第六被告楊二公司、第七被告奧順通公司、第八被告王氏公司辯稱：1、《一號通業務使用合同》是被告經協商一致簽訂的，不違反法律、行政法規的強制性規定，不損害社會公共利益。該96096600熱線服務是開放的，只要具備了相應資質，任何一家開鎖公司都可以接受該熱線服務。對于修開鎖公司沒有作出任何數量的限制。原告稱協議簽訂后，其它修開鎖企業再也不能進入該信息平臺的說法，不符合客觀事實。2、所謂“模糊查詢”是查詢者無法提供明確的修開鎖企業的名稱時，114查號臺才向其提供96096600。該模糊查詢系統不排斥有明確企業名稱的查詢要求，該行為未妨礙其他經營者的公平競爭。3、67679700熱線被停止服務的原因皆因二原告不符合《服務保證協議書》第四條第5條約定的辦理服務熱線的基本條件。綜上所述，原告關于停止壟斷經營的訴訟請求不能成立，請求人民法院駁回二原告的訴訟請求。

  為支持其抗辯理由，第一被告和第二被告提供了1、67679700熱線《服務保證書》，2、風火輪（北京）開鎖服務有限公司函。擬證明原告曾試圖開設開鎖熱線的事實；67679700開鎖熱線單方轉讓的事實；開鎖熱線不存在獨家壟斷現象；第二被告還提供了律師函，證明被告未實施壟斷行為。

     第四被告提供了第四被告、第五被告、第六被告、第七被告、第八被告、案外人北京萬事萬達修鎖服務中心六家于2003年5月22日簽訂的合作協議。

  第六被告和第七被告提供了1、是風火輪（北京）開鎖服務有限公司等六家鎖具企業共同簽署的關于進入96096600開鎖熱線的要求，但該證據無簽定日期。擬證明被告不存在壟斷行為，但該證據無簽定日期。2、暢杰公司作為甲方與楊二公司、北京東方神龍鎖具修理有限公司、風火輪（北京）開鎖服務有限公司、奧順通公司作為乙方簽定的補充協議。

  經雙方當事人庭審質證，本院認證如下：原告提交的《一號通業務使用合同》和《合作協議書》及第一被告和第二被告提供了的67679700熱線《服務保證書》、風火輪（北京）開鎖服務有限公司函、第六被告和第七被告提供了1、是風火輪（北京）開鎖服務有限公司等六家鎖具企業共同簽署的關于進入96096600開鎖熱線的要求的真實性予以確認。

  對于暢杰公司作為甲方與楊二公司、北京東方神龍鎖具修理有限公司、風火輪（北京）開鎖服務有限公司、奧順通公司作為乙方簽定補充協議。該協議中增加北京東方神龍鎖具修理有限公司、風火輪（北京）開鎖服務有限公司為開鎖服務商，去掉東北人公司、金匙公司、王氏公司北京分公司。但在該補充協議中沒有甲方的簽字或蓋章。東北人公司未作為該協議的乙方，且有該公司的公章；金匙公司、王氏公司北京分公司未參加合同簽定。從該協議的形式要件看，合同的甲方未簽字或蓋章，乙方所蓋印章與合同確定的乙方也不完全一致，東北人公司未作為合同主體，卻有其印章，也無法確認該補充協議所對應的原協議。故對該協議的真實性無法確認。

  經庭審質證、認證，本院查明以下事實：

  2003年3月，第三被告暢捷公司作為甲方與第四被告金匙公司、第五被告東北人公司、第六被告楊二公司、第七被告奧順通公司、第八被告王氏公司作為乙方簽定了《一號通業務使用合同》。該合同約定：甲方提供特服號96096600作為一號通項目使用，開通時間2003年3月7日。114查號臺是本欄目的信息主渠道，甲方必須保證來自114臺開鎖需求的模糊查詢信息全部進入本合作熱線。乙方支付甲方服務費每年18萬元人民幣。

  2003年3月，第三被告暢捷公司作為甲方與第二被告信海通公司作為乙方簽定合作協議書，該協議書約定：甲方負責提供熱線號碼96096600，負責熱線的正常運行。乙方同意甲方在114查號臺登記96096600內容，并按內容報號。乙方保證來自用戶開鎖需求的模糊查詢信息全部進入本合作熱線。甲方向乙方支付查詢服務費每月5000元人民幣。

  2003年10月8日，第二被告信海通公司（甲方）曾與風火輪（北京）開鎖服務有限公司（乙方）簽定服務保證協議書，合同約定：甲方負責將67679700號熱線登記到114查詢庫中。甲方要求乙方辦理熱線時，必須具有獨立法人資格、北京經營權限、具有開鎖業務范圍四家以上商家。2003年11月13日，風火輪（北京）開鎖服務有限公司致函信海通公司，退出了67679700號熱線，原協議書的權利義務由信海通公司與安定保、安久、金匙開鎖三家協商。

  庭審中查明，第一被告的114查號臺于2003年11月1日停止了對67679700號熱線服務。

  2004年3月10日，二原告以第四被告金匙公司于2003年5月底已撤出96096600熱線為由，撤回了對第四被告金匙公司的起訴。

  關于損害賠償數額，原告沒有明確的請求和相應的證據。

  114查號系統業務管理辦法第十條規定，各電信企業可以在基本查詢范圍服務的基礎上，增加對客戶開放與以上業務范圍相關聯的服務。

  上述事實，有《一號通業務使用合同》、合作協議書、撤回了對第四被告金匙公司的起訴的申請、114查號系統業務管理辦法及當事人的陳述等在案佐證。

  本院認為：壟斷是指有關的法律法規主體通過單獨或者聯合的行為，取得或者維持某種支配地位，從而限制其他競爭者進入相關市場的情形。支配地位是指能夠使一個企業具備阻止或者至少妨礙相關市場有效競爭的經濟實力的地位。本案爭議的焦點為：被告簽定的《一號通業務使用合同》、合作協議書的行為及合同和協議的內容，是否限制同業者的競爭，排擠競爭對手，構成市場壟斷。

  一、第一被告的114查號臺是公眾認可的、最便捷有效的一種查詢方式。就其地位而言，從我國目前的通信市場看，國家通信管理體制已由單一的經營管理體制，改變為多家經營的管理體制，現有中國電信、中國移動、中國網通、中國聯通、中國鐵通等多家企業，因此114查號臺已經不具有行業壟斷的地位。就其服務方式而言，隨著市場經濟的發展，通信業的經營理念和服務方式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出現了“商業化經營、多元化發展”的經營理念和“以多元化的服務滿足社會多元化、多層化的需求”的服務方式，改變了過去單一的服務方式。在通常情況下，114查號臺向用戶提供的是明確的查詢信息。114查號臺根據其系統業務管理辦法的規定，可以在基本查詢范圍服務的基礎上，增加對客戶開放與業務范圍相關聯的服務。從有利社會、方便用戶的角度考慮，在法律沒有禁止的情況下，應當是許可的。但是開鎖業應屬特種行業管理，第三被告對其所提供的開鎖服務合法性，應當負有嚴格的審查義務。對于第三被告是否具有提供開鎖熱線服務的資質，該服務是否符合特種行業管理的規定，法律沒有明確規定，不屬于本案解決的范圍。

  二、被告之間簽定的《一號通業務使用合同》和合作協議書，是否具有阻止或者妨礙相關市場有效競爭。從《一號通業務使用合同》的內容看，第一，進入96096600熱線的開鎖服務信息，并非是全部的開鎖服務信息，而是用戶開鎖需求不明確的情況下，該查詢信息才被進入96096600熱線服務。該種查詢性質不具有排除查詢他人信息的壟斷性。第二，在庭審中，被告稱96096600熱線服務是開放式的，其他開鎖企業是可以加盟到96096600熱線服務，原告沒有舉證證明其曾要求加盟該熱線服務，或被告拒絕其加盟該熱線服務的有關證據。

  三、原告稱被告因開通96096600熱線，而停止了對67679700號熱線服務。第二被告稱停止對67679700號熱線服務，是因為風火輪（北京）開鎖服務有限公司致函信海通公司，退出了67679700號熱線，被告與其簽定的合同，從主體到內容均發生了變更。另外，本案兩原告不具有開鎖行業資質，也不符合合同約定的設立熱線服務的商家數量，停止67679700號熱線服務與開通96096600熱線無關。對此，原告沒有正面反駁，也沒有足以反駁的相反證據。因此，

  綜上，114查號臺僅為信息查詢的一種方式，并非全部，在目前的通信方式和手段上，信息查詢仍有很多可利用的資源和發展空間，被告將 “模糊查詢信息”進入到96096600熱線，不具備阻止或者妨礙相關市場有效競爭的經濟實力的地位，原告指控八個被告的行為構成行業壟斷，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原告稱被告因開通96096600熱線，而停止67679700號熱線服務的行為，構成了行業壟斷，證據不足，本院不予支持。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二條的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原告北京安定保開鎖服務中心、北京安久開鎖服務有限公司的訴訟請求。

  案件受理費1000元，由原告北京安定保開鎖服務中心、北京安久開鎖服務有限公司負擔（已交納）。

    如不服本判決，雙方當事人可在本判決送達之日起15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及副本，并交納上訴案件受理費1000元，上訴于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上訴期滿后7日內未交納上訴案件受理費的，按自動撤回上訴處理。

                                       審  判  長   劉  勇

                                       代理審判員   張曉霞

                                       代理審判員   邢  軍

                                   二  O O 四 年  六  月     日

                                        書  記  員   張穎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