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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郵市聯余種子生產專業合作社與江蘇明天種業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侵害植物新品種權糾紛二審民事判決書
時間：2020年04月04日 來源： 作者： 瀏覽次數：1964 收藏[0]江蘇省高級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2018）蘇民終1437號
上訴人（原審被告）：高郵市聯余種子生產專業合作社，住所地江蘇省高郵市三垛鎮光明路。
法定代表人：蔣聯瑜，該合作社社長。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江蘇明天種業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住所地江蘇省南京市玄武區孝陵衛鐘靈街50號院辦公樓四樓。
法定代表人：嚴輝民，該公司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莊千文、周立，上海市錦天城（南京）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高郵市聯余種子生產專業合作社（以下簡稱聯余種子合作社）因與被上訴人江蘇明天種業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明天種業公司）侵害植物新品種權糾紛一案，不服江蘇省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2018）蘇01民初506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審理了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聯余種子合作社上訴請求：撤銷一審判決。事實與理由：1.一審判決認定事實不清，明天種業公司與江蘇省農業科學院2006年2月28日簽訂的植物新品種許可合同，因江蘇省農業科學院未依法繳納年費導致該品種權依法終止，明天種業公司賴以依據的訴訟事實及法律依據皆已喪失。2.一審程序違法，未對聯余種子合作社提供的新證據進行質證。3.一審判決確定的賠償數額有悖《中華人民共和國種子法》（以下簡稱《種子法》）第七十三條之規定，一審中聯余種子合作社已提供證據證明其因侵權所獲得的利益，一審判決不應適用法定賠償。
明天種業公司二審答辯稱：明天種業公司系“寧麥13”品種的權利人，國家發改委2017年3月15日發布《關于清理規范一批行政事業性收費有關政策的通知（財政部財稅［2017］20號）》明確取消了植物新品種保護年費的繳納，明天種業公司起訴系在該文公布后，聯余種子合作社應承擔賠償責任，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判決的賠償數額并無不當。請求二審法院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明天種業公司向一審法院提出訴訟請求，請求判令：聯余種子合作社停止生產、銷售侵害其“寧麥13”植物新品種權的行為，賠償其經濟損失100萬元，并承擔本案訴訟費用。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
一、明天種業公司及其享有的植物新品種權
明天種業公司成立于2001年4月20日，注冊資本12300萬元，經營范圍包括農作物種子選育、生產、銷售等。成立時企業名稱為江蘇明天種業科技有限公司，2015年10月9日更名為現名稱。
2004年10月18日，江蘇省農業科學院就其選育的“寧麥13”普通小麥種子向中華人民共和國農業部申請植物新品種權，2008年1月1日獲得授權，品種權號為CNA20040423.7，保護期限為15年。2006年2月28日，江蘇省農業科學院與明天種業公司簽訂了許可合同，將“寧麥13”植物新品種權以獨占方式許可明天種業公司實施；實施范圍包括生產、銷售；許可使用費為120萬元；對涉嫌侵犯“寧麥13”植物新品種權的行為，明天種業公司有權以自己的名義行使索賠、請求相關行政機關予以查處、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等權利。
2017年1月1日，江蘇省農業科學院再次出具《關于“寧麥13”的授權聲明》，授予明天種業公司“寧麥13”獨占實施許可權（包括但不限于自行生產經營、與其他單位聯合生產經營、依法獨立進行維權、打假、訴訟等），授權區域為適宜“寧麥13”種植的全部區域，授權期限為自2006年2月28日起至“寧麥13”植物新品種權終止之日。
二、聯余種子合作社及其被訴侵權行為
聯余種子合作社系167名農民于2007年12月31日組成的農民專業合作社，法定代表人蔣聯瑜，成員出資總額108萬元，業務范圍包括為本社社員預約生產種子提供服務、技術指導、信息咨詢。
2017年10月25日，明天種業公司代理人周立向江蘇省南京市鐘山公證處申請辦理保全證據公證。公證處公證人員唐某,4、鄭某,4代理人周立于當日至高郵市進行保全證據公證。13時05分左右，周立指派一位當地群眾撥打電話“130××××0441”購買“寧麥13”種子3000斤，該當地群眾撥打電話后向對方稱其需要購買“寧麥13”種子3000斤。接電話的男性表示可以，并告知了種子的售賣地址。公證人員與周立、當地群眾前往該地點。途中，該當地群眾再次撥打電話“130××××0441”詢問賣家地址，在賣家的指引下，公證人員與周立、當地群眾來到高郵市××省道旁的一處院落。公證員用手機高德地圖定位截屏，并對院落大門進行拍照。照片顯示該地點門口有“高郵市甘垛糧油經營公司”標識。該當地群眾進入院落后，對院落內賣家稱其需要購買“寧麥13”種子3000斤，賣家稱“寧麥13”種子1.5元每斤，每袋重50斤。該當地群眾跟隨賣家在院內一處房屋支付貨款4500元，賣家讓其跟隨一輛車子至倉庫取貨。隨后，該當地群眾跟隨車子來到一處倉庫，公證員用手機高德地圖定位截屏。倉庫工作人員將被賣家稱為“寧麥13”的種子60袋搬至該當地群眾提供的貨車上。公證人員對該過程進行拍照。該當地群眾取得60袋種子后（袋子上未標注任何字樣），上述人員離開該倉庫，公證人員對倉庫大門進行拍照。15時50分左右，上述人員回到高郵市××省道旁的院落，公證員對該院落的另一個大門進行拍照，該地點門口掛有“高郵市甘垛糧油經營公司”標牌；再回到付款的房屋，對該房子及路邊的路牌進行拍照。17時左右，上述人員將所購種子運至高郵市的一處房屋，公證人員將60袋種子編為1-60號并進行拍照。公證人員對上述種子中的2袋標寫“10月25日”進行封存拍照，并交給申請人保管。上述過程均在公證人員的面前進行，與現場發生情況相符。附件1為手機高德地圖定位截屏，附件2為照片打印所得。2017年11月10日，江蘇省南京市鐘山公證處出具了（2017）寧鐘證經內字第8130號公證書。一審庭審中，明天種業公司提交了公證封存的2袋種子，與公證書附件照片一致，種子為透明袋包裝，未有任何標識。
2017年12月18日，高郵市農業委員會作出郵農（種子）發[2017]3號《行政處罰決定書》，載明：2017年12月1日，明天種業公司根據公證取證的情況向高郵市農業委員會舉報，反映聯余種子合作社生產銷售沒有標簽標識的小麥種子“寧麥13”，侵犯了其植物新品種權，要求依法查處。2017年12月8日，高郵市農業委員會立案調查并對聯余種子合作社依法進行了檢查，分別對位于省道233省道北側甘垛糧油站內和三垛鎮澄子河南264省道西側的兩處倉庫進行了現場檢查，沒有發現“寧麥13”小麥種子，執法人員拍攝了現場照片。聯余種子合作社法定代表人蔣聯瑜接受了詢問調查，對舉報內容表示認可，對江蘇省南京市鐘山公證處的公證書無異議，并陳述了銷售數量和價格，承認生產經營假種子的違法事實。執法人員檢查了聯余種子合作社的種子生產經營記錄，并制作了《現場檢查筆錄》和《詢問筆錄》。據調查，聯余種子合作社系種子生產專業合作社，長期為相關種子企業生產常規種子。今年有400畝田播種小麥，自留了小麥種子6000千克。2017年10月25日，有人電話聯系蔣聯瑜要購買“寧麥13”小麥種子，因有利可圖，聯余種子合作社就將沒有標簽標識的自留種子賣了出去。由于其經營的種子沒有標簽標識，依據《種子法》第四十九條第二款第二項，認定聯余種子合作社生產經營假種子，同時涉嫌侵犯植物新品種權。當事人共銷售假“寧麥13”小麥種子1500千克，銷售價格為3元/千克，違法所得4500元。高郵市農業委員會認為：聯余種子合作社生產經營假種子，侵犯植物新品種權，事實清楚，證據確鑿。在2017年12月12日向其送達了《行政處罰事先告知書》，聯余種子合作社在法定期限內未提出陳述、申辯，沒有申請聽證。依據《種子法》第七十五條第一款的規定，對聯余種子合作社處以沒收違法所得4500元并處罰款20000元的處罰。
聯余種子合作社認為：公證書屬于明天種業公司設置的套局，即虛構群眾購買“寧麥13”麥種的買賣行為，違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公證法實施細則》第三十一條第一款第五項不予辦理公證的禁止性規定：“當事人虛構、隱瞞事實，或者提供虛假證明材料的”。而且，聯余種子合作社在接通電話后明確告知該群眾：“我只賣普通麥種，每斤1.5元，沒有‘寧麥13’麥種，你合適就來吧”。聯余種子合作社已拒絕了購買“寧麥13”小麥種子的要約，該群眾至聯余種子合作社處購買的是普通麥種，價格3元/公斤，與“寧麥13”麥種7元/公斤價格差距較大。聯余種子合作社培育的麥種是“揚麥23”和“揚麥15”，并未銷售“寧麥13”麥種。聯余種子合作社對其陳述的上述情況，未能提交任何證據予以證明。
聯余種子合作社提交了揚州市江都區人民法院（2018）蘇1012行初139號《受理案件通知書》，證明其已針對行政處罰提起行政訴訟，并于2018年5月14日立案，該處罰決定尚未生效，不能作為定案依據。并且，該行政處罰依據的是《種子法》第四十九條、第七十五條，非第二十八條、第七十三條，未認定聯余種子合作社有侵害植物新品種權的行為，故與本案無關聯。
三、明天種業公司主張的損害賠償事實
明天種業公司提交了：經銷商江蘇郵源種業有限公司結算清單及對應發票。顯示2016年“寧麥13”的銷售數量為1538585公斤，結算價格約為3.2元/公斤，銷售金額5036475.1元；2017年的銷售數量884780公斤，結算價格約為3.3元/公斤，銷售金額2970633.2元。用以證明聯余種子合作社侵權導致明天種業公司“寧麥13”麥種2017年在高郵地區銷售量下降40%，造成損失320萬元。
明天種業公司提交了：1.無錫市物價局2016年10月24日發布的《無錫麥種均價上漲規模采購優勢明顯》網頁打印件，顯示宜興地區“寧麥13”麥種售價為7.6元/公斤左右；2.農業部、財政部等部門2016年10月21日聯合發布的《關于公布2017年小麥最低收購價格的通知》網頁打印件，顯示2017年小麥最低收購價格為每50公斤118元。用以證明“寧麥13”麥種銷售利潤約2.45元/斤。
明天種業公司還提交了公證費發票5000元、餐費發票970元、加油費發票370元、高速公路過路費發票200元，用以證明其為制止聯余種子合作社的侵權行為支付合理費用6450元。
四、其他事實
2015年11月3日，明天種業公司曾以聯余種子合作社非法生產、銷售“寧麥13”小麥種子侵害其植物新品種權訴至一審法院。2016年4月26日，一審法院作出（2015）寧知民初字第248號民事判決，判決聯余種子合作社停止侵權并賠償明天種業公司經濟損失及維權合理開支100000元。后聯余種子合作社提起上訴，被本院依法予以駁回。
一審法院認為：品種權的保護期限，自授權之日起，藤本植物、林木、果樹和觀賞樹木為20年，其他植物為15年。本案“寧麥13”植物新品種權處于保護期內。品種權人江蘇省農業科學院在“寧麥13”植物新品種權的保護期限內依法授權明天種業公司進行獨占實施，并有權以自己名義對侵害該植物新品種權的行為提起民事訴訟。故任何單位或者個人未經品種權人及其他權益人許可，不得為商業目的生產或者銷售該授權品種的繁殖材料。
聯余種子合作社未經“寧麥13”植物新品種權人或獨占實施許可權人的許可，為商業目的銷售“寧麥13”的小麥種子，侵害了明天種業公司植物新品種權的獨占實施許可權。具體理由為：首先，明天種業公司出示的本案證據保全公證書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公證法》和《公證程序規則》的規定，記載的內容系公證人員對證據保全公證過程的客觀記錄，不存在聯余種子合作社所述虛構、隱瞞事實的情況，聯余種子合作社未提供任何否定本案公證書效力的證據，故可以認定該公證書合法有效。其次，公證書明確記載，被指派的購買群眾致電賣家（聯余種子合作社法定代表人蔣聯瑜）稱需要購買“寧麥13”種子3000斤，賣家表示可以，并告知了種子的售賣地址；而且，在見到賣家后，購買群眾再次向賣家表示其需要購買“寧麥13”種子3000斤，賣家稱“寧麥13”種子1.5元每斤，每袋重50斤。聯余種子合作社已明示其銷售的種子為“寧麥13”小麥種子。再次，高郵市農業委員會作出的《行政處罰決定書》也明確記載，“聯余種子合作社法定代表人蔣聯瑜接受了詢問調查，對舉報內容表示認可，對江蘇省南京市鐘山公證處的公證書無異議，并陳述了銷售數量和價格，承認生產經營假種子的違法事實。”并認定如下事實：“2017年10月25日，有人電話聯系聯余種子合作社法定代表人蔣聯瑜要購買‘寧麥13’小麥種子，因有利可圖，聯余種子合作社就將沒有標簽標識的自留種子賣了出去。”從而認為“聯余種子合作社生產經營假種子，侵犯植物新品種權，事實清楚，證據確鑿”，做出了處罰決定。對聯余種子合作社辯稱其已經提起行政訴訟，行政處罰決定尚未生效，不能作為定案依據的意見。一審法院認為，行政訴訟期間行政處罰決定不停止執行，且行政處罰查明的事實詳細明確，并有蔣聯瑜的自認，與公證書能夠相互印證。最后，根據《種子法》第四十一條規定，種子經營者銷售的種子應當附有標簽，標簽應當標注種子類別、品種名稱、生產經營者、質量指標、檢疫證明編號、種子生產及經營許可證編號等事項，標簽標注的內容應當與銷售的種子相符。本案中，明天種業公司公證購買的種子產品包裝袋上無任何產品標識，聯余種子合作社的行為違反了法律規定，已經得到了行政機關的處罰。聯余種子合作社稱其銷售的是普通種子而非“寧麥13”，但未提交任何證據予以證明，不予采信。
因此，聯余種子合作社未經明天種業公司許可實施了銷售“寧麥13”種子的行為，侵害了明天種業公司植物新品種權的獨占實施許可權。品種權人亦授權明天種業公司對侵權行為以自己的名義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故明天種業公司要求聯余種子合作社停止侵權，賠償損失的訴訟請求具有事實和法律依據，予以支持。
關于賠償損失的數額，《種子法》第七十三條規定，侵犯植物新品種權的賠償數額按照權利人因被侵權所受到的實際損失確定；實際損失難以確定的，可以按照侵權人因侵權所獲得的利益確定。權利人的損失或者侵權人獲得的利益難以確定的，可以參照該植物新品種權許可使用費的倍數合理確定。賠償數額應當包括權利人為制止侵權行為所支付的合理開支。侵犯植物新品種權，情節嚴重的，可以在按照上述方法確定數額的一倍以上三倍以下確定賠償數額。
本案中，明天種業公司主張100萬元的賠償數額，其提供的2017年高郵地區銷售量下降的證據可以從一定程度上反映其因侵權遭受的損失情況，但聯余種子合作社的侵權行為與明天種業公司2017年在高郵地區銷售量下降的結果并非充分必要條件，故因聯余種子合作社侵權給明天種業公司造成的實際損失難以確定。并且，明天種業公司提供的公證保全公證書僅能證明聯余種子合作社實施了該次侵權行為，但無法證明聯余種子合作社因侵害明天種業公司權利的實際獲利，聯余種子合作社也未提交證據證明其侵權獲利的情況，故侵權人獲得的利益亦難以確定。根據江蘇省農業科學院與明天種業公司簽訂的許可合同可以確定，涉案植物新品種權15年期限的獨占實施許可使用費為120萬元，即年度許可使用費為8萬元。因小麥種植具有季節性，麥種的銷售也具有季節性，均為一年一季。故參照該植物新品種權年度許可使用費的倍數合理確定聯余種子合作社的賠償數額，并綜合考慮以下因素：其一，涉案植物新品種權的類型和在江蘇地區的知名度；其二，聯余種子合作社侵權行為的性質、情節及可能造成的后果，尤其是聯余種子合作社存在重復侵權的情況；其三，明天種業公司2017年在高郵地區銷售量下降的情況；其四，明天種業公司為制止侵權行為所支付的合理費用。
綜上，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種子法》第二十八條、第四十一條、第七十三條第一、三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侵犯植物新品種權糾紛案件具體應用法律問題的若干規定》第一條、第二條第一款、第六條第一、二款，《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第一款規定，一審法院判決：一、高郵市聯余種子生產專業合作社于判決生效之日起立即停止侵犯江蘇明天種業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對“寧麥13”（品種權號CNA20040423.7）植物新品種權的獨占實施許可權的行為；二、高郵市聯余種子生產專業合作社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賠償江蘇明天種業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經濟損失及維權合理費用共計160000元；三、駁回江蘇明天種業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如果未按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一審案件受理費13800元，由高郵市聯余種子生產專業合作社負擔。
二審爭議焦點：1.涉案植物新品種權是否有效；2.一審是否存在程序違法。3.一審判決確定的賠償數額是否適當。
一審判決認定的事實均有相應證據證明，本院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
一、涉案植物新品種權有效
品種權的保護期限，自授權之日起，藤本植物、林木、果樹和觀賞樹木為20年，其他植物為15年。本案“寧麥13”植物新品種權處于保護期內，品種權人江蘇省農業科學院在“寧麥13”植物新品種權的保護期限內依法授權明天種業公司進行獨占實施，并有權以自己名義對侵害該植物新品種權的行為提起民事訴訟。《關于清理規范一批行政事業性收費有關政策的通知（財政部財稅［2017］20號）明確規定，自2017年4月1日起，停征植物新品種保護權收費。本案中，明天種業公司公證保全聯余種子合作社被控侵權行為的時間是2017年10月25日，此時，植物新品種保護權收費已停征，故明天種業公司無需提交證據證明品種權人江蘇省農業科學院已繳納年費。
二、一審并不存在程序違法
本案，一審庭審后，聯余種子合作社向一審法院提交了名稱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公證法實施細則》”以及名稱為“《關于清理規范一批行政事業性收費有關政策的通知（財政部財稅［2017］20號）》”的材料打印件，用于證明其相關主張，首先，其提供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公證法實施細則》”內容實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公證法》條文，其次，其所提交的兩份材料為法律或行政機關通知，并非直接指向案件客觀事實，其目的在于支持自己的觀點，一審法院在審理中已充分聽取了當事人陳述，并不存在程序違法的情形。
三、一審判決確定的賠償數額并無不當
明天種業公司未能提供證據證明其因侵權所受到的損失或聯余種子合作社因侵權所獲得的利益，聯余種子合作社一審雖辯稱獲利僅450元，卻未提供相應的證據予以證明。一審法院參照該植物新品種權年度許可使用費的倍數，并綜合考慮涉案植物新品種權的類型和在江蘇地區的知名度，聯余種子合作社系重復侵權，明天種業公司2017年在高郵地區銷售量確有下降以及明天種業公司為制止侵權行為所支付的合理費用等因素，酌情確定聯余種子合作社賠償明天種業公司經濟損失及維權合理費用共計160000元，并無不當。
綜上，聯余種子合作社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3500元，由高郵市聯余種子生產專業合作社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魏 明
審判員 張長琦
審判員 史 蕾
二〇一九年二月二十八日
書記員 易 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