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區人民法院民事判決書

　　（2009）朝民初字第4331號

　　原告汪峰，男，漢族，1971年6月29日出生，歌手，住址北京市海淀區西三環中路19號56樓4門5號。

　　委托代理人秦慶芳，北京市京都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林敏捷，北京市京都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深圳市華動飛天網絡技術開發有限公司，住所地廣東省深圳市南山區高新科技園高新南一路富誠科技大廈四、五層。

　　法定代表人劉曉松，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李中，北京市德君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羅海濤，男，漢族，1977年8月13日出生，該公司法務經理，住址廣東省深圳市。

　　被告北京創盟音樂文化發展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朝陽區安華里外館斜街1號南部泰利明苑寫字樓五層B區9號。

　　法定代表人劉曉松，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李中，北京市德君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羅海濤，男，漢族，1977年8月13日出生，該公司法務經理，住址廣東省深圳市。

　　原告汪峰訴被告深圳市華動飛天網絡技術開發有限公司（簡稱華動飛天公司）、北京創盟音樂文化發展有限公司（簡稱創盟音樂公司）侵犯著作權糾紛一案，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汪峰的委托代理人秦慶芳、林敏捷，華動飛天公司和創盟音樂公司的委托代理人李中、羅海濤，均到庭參加了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汪峰訴稱：我是《怒放的生命》專輯中11首歌曲的錄音制作者，依法享有該11首歌曲的錄音制作者權。在2005年8月我與創盟音樂公司曾簽訂過《合約書》，但該《合約書》已于2007年3月26日解除。之后，創盟音樂公司在未經我許可的情況下，擅自將上述11首歌曲授權給華動飛天公司用于向中國移動音樂門戶網站提供彩鈴下載服務，而華動飛天公司在未獲得我授權的情況下，向中國移動音樂門戶網站提供了該11首歌曲的彩鈴下載服務。創盟音樂公司和華動飛天公司的行為侵犯了我對該11首歌曲享有的信息網絡傳播權，給我造成了重大經濟損失。故我要求創盟音樂公司、華動飛天公司：停止侵權行為；連帶賠償我經濟損失120萬元及律師費2.5萬元。

　　華動飛天公司和創盟音樂公司共同辯稱：創盟音樂公司是《怒放的生命》專輯的錄音制作者，享有錄音版權，汪峰對該專輯不享有錄音制作者權。創盟音樂公司基于自己享有的權利，有權授權華動飛天公司開展彩鈴業務。將涉案11首歌曲提供給12530網站作為彩鈴使用的不僅僅是華動飛天公司，還包括其他公司，故汪峰要求我二公司承擔所有的法律責任沒有依據。因此，創盟音樂公司和華動飛天公司未侵犯汪峰享有的權利，不同意汪峰的訴訟請求。

　　經審理查明：2005年8月1日，汪峰（乙方）與創盟音樂公司（甲方）簽訂《合約書》（簡稱“唱片約”）。雙方約定甲方為乙方錄制之一切錄音著作，與因本合約錄音著作所制作之視聽著作，甲方均為該著作之版權所有人，獨家擁有錄音版權；在該《合約書》5年的有效期內，乙方須為甲方演唱錄制完成至少3張專輯之錄音著作；甲方為該合約錄音著作發行有聲出版品應支付乙方版稅。版稅為甲方所得版稅收入的20%。版稅收入包括出版物發行版稅、無線增值版稅、互聯網發行版稅以及其他一切母帶版稅授權版稅收入；乙方的權利與責任主要有：在合約期限內，未經甲方同意，不得為任何錄音或者視聽著作擔任演唱錄制等任何音樂相關工作；配合甲方安排的時間地點進行本合約專輯相關錄制企劃及宣傳工作；在合約期滿后，未經甲方同意，不得為任何第三者演唱錄制任何本合約錄音著作和視聽著作等。甲方的權利和責任主要有：甲方應為乙方代為安排完成本合約錄音著作之制作事務，并支付必要之制作與錄音預算；甲方應支付為完成本合約錄音著作所使用之詞曲費用；甲方應提供必要的企劃宣傳預算等。

　　當日，汪峰（乙方）與創盟音樂公司（甲方）還簽訂了另外一份《合約書》（簡稱“品牌約”），約定雙方合作成立“峰聲音樂”品牌。雙方約定，甲方為此投入不低于一百萬元的啟動資金，乙方出任制作總監；主要運營范圍包括雙方“唱片約”項下專輯的制作與經營以及雙方共同確認的其他藝人與甲方所簽“唱片約”項下的專輯的制作與經營；“峰聲”投入項目包括雙方“唱片約”項下專輯以及雙方共同確認的其他藝人的專輯的錄音制作費、詞曲作者及演唱者版稅支出、直接營銷成本等；“峰聲”經營利潤之10%歸乙方所有，乙方在擔任“峰聲”項下專輯制作人或監制不再收取費用。

　　上述兩份《合約書》的有效期均為5年，自2005年8月1日起至2010年7月31日止。

　　根據上述兩份合約書，汪峰的個人專輯《怒放的生命》于2005年12月份出版發行。該專輯中包含了《為了讓生活繼續》、《怒放的生命》、《恒星》、《長安街上》、《像個孩子》、《雪鐘花》、《旅途》、《碎夢》、《時光倒流》、《我們的夢》、《我愛你中國》共11首歌曲。在該專輯的彩封封底上標有“北京創盟音樂文化發展有限公司提供版權”字樣，在內附歌本上標有“制作人 汪峰”、“音樂監制 汪峰”字樣。在庭審中，創盟音樂公司明確認可汪峰操作執行了該專輯的具體制作事宜。

　　2005年10月，創盟音樂公司（甲方）與華動飛天公司（乙方）簽訂了《合作協議書》，約定雙方的合作事宜包括甲方向乙方提供甲方音樂作品、甲方藝人肖像等供乙方應用于無線增值服務領域、互聯網應用領域及手機內置服務領域。

　　2005年12月1日，創盟音樂公司出具《音樂作品詞曲著作權授權使用證明》，稱其擁有或有權管理上述11首歌曲的詞曲著作權，且可以授權第三人合法使用；其已經與華動飛天公司簽訂相關協議，準許華動飛天公司在與中國移動（包括各省級公司）的彩鈴等服務中，使用上述11首歌曲，同時準許華動飛天公司在宣傳推廣活動中向用戶提供免費視聽服務。當日，華動飛天公司向中國移動通信有限責任公司（簡稱中國移動）做出承諾，即華動飛天公司已經與上述11首歌曲的詞曲著作權人和錄音作品權利人或其權利代理人簽署授權使用協議，并得到授權許可，有權將該11首歌曲用于與中國移動合作提供的彩鈴等無線增值服務產品業務中。

　　2005年12月底，華動飛天公司將上述11首歌曲提供給中國移動的12530網站，用于彩鈴下載服務。2008年4月25日，汪峰申請北京市國信公證處對在安徽等27個省市的12530網站上涉及的上述11首歌曲的彩鈴下載情況進行了公證。下載頁面顯示提供商為華動飛天公司、中國移動、無線首發、無線音樂排行榜、中央音樂平臺的涉案上述11首歌曲的總訂購次數約為130余萬次。顯示的訂購價格從0.5元至3元不等。上述頁面顯示的提供商中國移動、無線音樂首發、無線音樂排行榜和中央音樂平臺等并不是獨立的SP提供商，顯示在他們名下的上述涉案11首歌曲是由華動飛天公司向中國移動12530網站提供的。

　　2007年3月26日，創盟音樂公司、汪峰、大國文化唱片有限公司（簡稱大國唱片公司）簽訂《協議書》，三方約定以大國唱片公司向創盟音樂公司支付二百萬元為條件，創盟音樂公司與汪峰協議解除2005年8月1日簽訂的“唱片約”和“品牌約”。該協議約定上述二百萬元包含大國唱片公司及汪峰應付予創盟音樂公司的最終及所有款項，包括但不限于創盟音樂公司由于解除協議所遭受的損失以及其他由于該解除所產生之一切損失、費用等。當日，汪峰與創盟音樂公司簽訂了《合同終止協議》，解除了雙方簽訂的“唱片約”和“品牌約”，雙方于“唱片約”、“品牌約”項下的所有權利義務均予以自動解除，雙方承諾各方因提前終止合同行為而產生的任何損失、費用，均已在創盟音樂公司、大國唱片公司及汪峰簽署的三方協議做了約定，除此之外，各方不再向對方支付任何費用或賠償任何損失。

　　另查，汪峰為本案訴訟支付了律師費2.5萬元。

　　以上事實有“唱片約”、“品牌約”、《怒放的生命》專輯、 《合作協議書》、《音樂作品詞曲著作權授權使用證明》、《獲權使用音樂作品承諾書》、公證書、中國移動通信集團四川有限公司出具的函件、《協議書》、《合同終止協議》、律師費發票以及雙方當事人的陳述等在案佐證。

　　本院認為：盡管在創盟音樂公司與汪峰簽訂的“唱片約”中約定了創盟音樂公司為該合同項下制作的錄音制品的權利人，但在雙方解除協議時，大國文化公司向創盟音樂公司支付了二百萬元，并明確約定該二百萬元的對價包括大國文化公司及汪峰應付予創盟音樂公司的最終及所有款項，包括但不限于創盟音樂公司由于協議的解除所遭受的損失以及其他由于該解除所產生的一切損失、費用等。根據該約定，該二百萬元應當包含創盟音樂公司為錄制《怒放的生命》專輯所投入的資金及可能因此專輯而得到的利益在內，故雙方解除合同時，創盟音樂公司為該涉案專輯而投入的資金及可能得到的利益也已經得到了彌補，因此雙方協議解除后，創盟音樂公司不應再享有涉案專輯的權利，該權利應當屬于汪峰所有。盡管創盟音樂公司提出該二百萬元只是汪峰從創盟音樂公司轉到大國文化公司的對價，不涉及涉案專輯，但其并未舉證推翻解除協議中所約定的該二百萬元對價的含義，故對創盟音樂公司的該意見本院不予支持。

　　在2007年3月26日汪峰與創盟音樂公司解除“唱片約”后，雙方因“唱片約”所享有的權利義務關系即予終止，涉案專輯的權利也已歸汪峰所有，故創盟音樂公司無權再將該專輯許可給華動飛天公司用于彩鈴業務。而華動飛天公司卻仍然將該11首歌曲提供給移動公司12530網站用于彩鈴業務，創盟音樂公司也未終止對華動飛天公司的授權，因此創盟音樂公司和華動飛天公司共同侵犯了汪峰對涉案11首歌曲享有的信息網絡傳播權，應當承擔停止侵權、賠償經濟損失及汪峰為此支出的合理費用的法律責任。

　　對于賠償的經濟損失的具體數額，汪峰主張的數額的依據不足，本院將綜合考慮涉案11首歌曲的知名度、公證書顯示的訂購情況、侵權行為的性質、具體情節及持續時間等因素酌情判定。汪峰主張的律師費屬于其為本案支出的費用，本院根據合理性及必要性原則酌情予以支持。

　　綜上，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第四十七條第（四）項、第四十八條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北京創盟音樂文化發展有限公司、深圳市華動飛天網絡技術開發有限公司停止將涉案十一首歌曲用于彩鈴業務；

　　二、北京創盟音樂文化發展有限公司、深圳市華動飛天網絡技術開發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共同賠償汪峰經濟損失四十五萬元；

　　三、北京創盟音樂文化發展有限公司、深圳市華動飛天網絡技術開發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共同賠償汪峰合理費用一萬五千元；

　　四、駁回汪峰的其他訴訟請求。

　　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二十九條之規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案件受理費15 825元，由汪峰負擔3000元（已交納）；由北京創盟音樂文化發展有限公司、深圳市華動飛天網絡技術開發有限公司負擔12 825元（于本判決生效后7日內交納）。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15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

　　審  判  長       謝甄珂

　　代理審判員       李自柱

　　人民陪審員       李智勇

　　二ＯＯ九 年 七 月 六 日

　　書  記  員       趙  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