漯河市中級人民法院民事判決書

　　（2008）漯民四初字第10號

　　上訴人（原審被告）漯河市教育局。住所地，漯河市遼河路305號。

　　法定代表人章光普，該局局長。

　　委托代理人孫志勇，漯河市電教儀器館職員。

　　委托代理人王紅旗，河南九九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漯河市電教儀器館。住所地，漯河市泰山支四路。

　　法定代表人王偉民，該館館長。

　　委托代理人孫志勇，該館職員。

　　委托代理人王紅旗，河南九九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網樂互聯（北京）科技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西城區德外大街新風街2號天成科技大廈B座4001—4002。

　　法定代表人陳崇金，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單體禹，北京市東衛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吳子芳，北京市東衛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漯河市教育局（以下簡稱教育局）、漯河市電教儀器館（以下簡稱電教館）因與被上訴人網樂互聯（北京）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網樂公司）侵犯著作財產權糾紛一案，網樂公司于2008年8月25日向河南省漯河市中級人民法院起訴，該院于2008年11月7日作出（2008）漯民四初字第10號民事判決，教育局、電教館不服原審法院判決，于2008年12月12日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09年3月23日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09年4月7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教育局、電教館的共同委托代理人孫志勇、王紅旗，網樂公司的委托代理人單體禹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網樂公司向原審法院訴稱：電影作品《兄弟之生死同盟》（以下簡稱《兄弟》）是香港映藝娛樂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映藝公司）、北京保利博納電影發行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保利博納公司）聯合出品。映藝公司是電影作品《兄弟》的永久著作權人，授權保利博納公司獨家使用電影作品《兄弟》國語版配簡體中文字幕版本在中國大陸地區的信息網絡傳播權。網樂公司耗巨資從保利博納公司取得電影作品《兄弟》信息網絡傳播權的專有許可使用權，并有權單獨以自己的名義維權。2008年3月，網樂公司發現教育局、電教館未經授權，在其所屬漯河教育網（網址http://www.lhjy.net）上非法傳播電影作品《兄弟》，其行為侵犯了網樂公司享有電影作品《兄弟》信息網絡傳播權的專有許可使用權。請求判令教育局、電教館立即停止侵權、在《法制日報》上公開賠禮道歉、賠償經濟損失20萬元，并承擔本案的訴訟費用。

　　教育局向原審法院答辯稱：教育局主體不適格，電教館不是教育局的二級機構，是獨立法人，有獨立承擔民事責任能力。網樂公司是否有網絡傳播權尚不能確定。

　　電教館向原審法院答辯稱：目前證據尚不能確定網樂公司享有電影作品《兄弟》的網絡傳播權，電教館在測試設備期間曾傳播過電影作品《兄弟》但不應認定為侵權，測試完畢后已將電影作品《兄弟》刪除，不應承擔民事責任。

　　原審法院審理查明：電影作品《兄弟》系映藝公司與保利博納公司聯合出品，映藝公司享有唯一永久版權。2007年12月31日，映藝公司授權保利博納公司在中國大陸地區獨家享有電影作品《兄弟》的互聯網傳播權。2007年9月30日，保利博納公司已將電影作品《兄弟》的網絡信息傳播權授予網樂公司，期限從2007年11月17日至2010年2月16日，傳播范圍為中國大陸地區。其中2007年11月17日至2009年2月16日為獨家授權（網樂公司享有轉授權）。保利博納公司并授權網樂公司可在授權期限內有權單獨以自己的名義維權。2008年3月，網樂公司發現漯河教育網（網址http://www.lhjy.net）向公眾提供在線傳播電影作品《兄弟》，網頁并有發布廣告行為，申請以公證形式進行了證據保全。漯河教育網主辦單位是電教館，網絡版權所有人是教育局。電教館系教育局主辦，為獨立事業單位法人。漯河教育信息中心經查無此機構，網樂公司撤回對其起訴。網樂公司為從保利博納公司取得電影作品《兄弟》的網絡信息傳播權，向保利博納公司支付授權費用55萬元，為維權進行證據保全支付公證費1020元。

　　原審法院認為：網樂公司通過電影作品《兄弟》的著作權人映藝公司授權其聯合出品方保利博納公司轉授權，合法取得了電影作品《兄弟》在中國大陸地區的信息網絡傳播專有許可使用權，該權利具有獨占和排他性，為合法權利，應受法律保護。該權利從網樂公司取得至2009年2月16日為獨家授權，在此期間任何未經網樂公司許可或授權對電影作品《兄弟》進行網絡傳播的行為均構成對網樂公司侵權，屬于違法行為。因此，漯河教育網未經網樂公司授權許可，擅自在線傳播電影作品《兄弟》并發布廣告，已構成對網樂公司著作財產權侵權，應停止侵權，并賠償網樂公司的經濟損失。鑒于網樂公司未提供漯河教育網因侵權給其造成實際經濟損失的證據，也未證明漯河教育網在線點擊觀看電影作品《兄弟》實際收費及發布廣告的營利收益，綜合考慮漯河教育網的公益服務性質及網樂公司取得權利的成本，本院酌定侵權給網樂公司造成經濟損失5萬元。漯河教育網的主辦單位系電教館，版權人系教育局，電教館對漯河教育網負有直接管理責任，教育局享有網站版權，二者對網站侵權行為共同對外承擔責任。網樂公司撤回對漯河教育信息中心起訴，予以準許。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第十一條、第四十七條、第四十八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著作權民事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二十五條、第二十六條之規定，原審法院判決：一、電教館、教育局應立即停止對電影作品《兄弟》的網絡傳播行為；二、電教館、教育局于判決生效后十日內共同賠償網樂公司損失5萬元，二者負連帶清償責任。如未按判決指定期間履行金錢給付義務，應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三、駁回網樂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4300元，由網樂公司負擔2000元，教育局、電教館負擔2300元。

　　教育局、電教館不服原審法院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稱：1、教育局不應當承擔本案責任。根據網絡域名備案信息，漯河教育信息網開辦單位是電教館，若漯河教育信息網侵犯了網樂公司電影作品傳播權，電教館應向其承擔民事責任。漯河教育信息網雖顯示教育局為版權所有人，只是該網站的單方行為，并無證據證明教育局是版權所有人，教育局對網樂公司不構成侵權，不應承擔侵權責任。原審法院判決教育局、電教館停止侵權，承擔連帶賠償責任缺乏事實根據和法律依據。2、漯河教育信息網對網樂公司不應承擔侵權責任。2008年初，漯河教育信息網電影頻道的節目僅在校園網內供教師教學使用，校園網外IP地址均不能進入電影頻道，當時采用的技術是防火墻。后為了網絡安全，安裝用戶認證管理系統，在安裝測試設備期間，撤銷了防火墻，致使校園網外可以進入漯河教育信息網，網樂公司取證正是在測試設備期間，電教館已于2008年6月關閉了電影頻道。依據《信息網絡傳播權條例》第十二條的規定，教育局、電教館的行為應當免責。3、即使漯河教育信息網侵犯了網樂公司電影作品《兄弟》的網絡傳播權，也沒有給網樂公司造成實際損失。漯河市教育信息網的開辦及管理單位是電教館，該網站屬于公益性免費網站，訪問量較少，不可能給網樂公司造成實際損失，原審法院判決賠償經濟損失5萬元缺乏事實根據。請求依法撤銷原審法院判決，作出公正判決。

　　網樂公司當庭口頭答辯稱：公證書顯示漯河教育信息網版權人是教育局，電教館是技術支持，并附有廣告，教育局是版權所有人，教育局、電教館的行為侵犯網樂公司的權益，網樂公司已支付電影作品《兄弟》55萬元，現已虧損，原審法院判決正確，請求駁回教育局、電教館的上訴，維持原審法院判決。

　　根據教育局、電教館的上訴，網樂公司答辯的意見，本院歸納二審爭議焦點為：教育局、電教館是否侵犯網樂公司的著作財產權及相應的民事責任如何承擔。

　　本院經審理查明的事實與原審法院判決查明的事實相同，根據原審證據，另查明：網樂公司提交北京市長安公證處于2008年3月27日作出的（2008）京長安內經證字第2291號公證書顯示，根據網樂公司申請對保全證據公證。打開網址http://www.lhjy.net/，顯示網頁漯河教育網中國漯河門戶網站首頁，具有在線影院、售房出售等欄目。漯河教育局版權所有，漯河電教館、漯河教育信息中心提供技術支持。點擊信息產業部ICP/IP地址/域名信息備案管理系統公共查詢顯示，漯河教育信息網主辦單位是電教館，備案許可證號豫ICP備05016561號。點擊漯河教育網在線影院顯示電影頻道，點擊動作片顯示在線觀看電影作品《兄弟》及買房售房租房到漯河教育家園網字樣。點擊在線觀看電影作品《兄弟》傳播過程。

　　本院認為：經保利博納公司授權，網樂公司取得電影作品《兄弟》從2007年11月17日至2010年2月16日在中國大陸地區以電腦為接收終端的網絡信息傳播權和維權，應受法律保護。網樂公司提交的證據證明，漯河教育網中的在線影院欄目可在線觀看電影作品《兄弟》，而漯河教育網沒有證據證明其上述在線傳播行為經網樂公司許可或有其他合法授權，漯河教育網在線傳播電影作品《兄弟》的行為，已構成對網樂公司電影作品《兄弟》網絡信息傳播權侵權，侵犯了網樂公司對電影作品《兄弟》著作財產權。漯河教育網主辦單位是電教館，電教館對漯河教育網的侵權行為應承擔相應的民事責任，電教館上訴認為漯河教育網是為學校教學，應免除責任的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漯河教育網頁中雖顯示教育局版權所有，但該網站主辦單位并非教育局，同時，信息產業部ICP/IP地址/域名信息備案管理系統公共查詢亦未顯示教育局任何備案信息。因此，現有證據不足以證明教育局是漯河教育網的開辦者或權利人，原審法院判決認定教育局享有漯河教育網版權，并判決教育局與電教館共同承擔侵權責任缺乏事實根據和法律依據，本院予以糾正。

　　電教館未經網樂公司許可，在其開辦的網站中傳播電影作品《兄弟》，并附有廣告，侵犯了網樂公司享有電影作品《兄弟》的網樂傳播權以及據此獲取相應利益的權利，原審法院判決電教館應承擔侵權賠償責任并無不當。由于網樂公司未舉證證明實際損失，也未證明電教館因侵權獲取的利益，基于漯河教育網是以從事網絡教育為主的網站，且影響范圍具有明顯的地域性等特點，本院綜合考慮侵權行為人漯河教育網的受眾對象、內容、影響地域、范圍、侵權行為性質、提供時間、網樂公司維權合理支出等因素，酌定賠償經濟損失4000元。原審法院判決酌定賠償經濟損失5萬元明顯過高，本院予以變更。

　　綜上，教育局上訴請求理由成立，電教館上訴部分理由成立，本院予以支持。原審法院判決查明基本事實清楚，但認定教育局構成侵權并承擔賠償責任缺乏事實根據和法律依據，本院予以變更。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三）項、第一百五十八條、第二百二十九條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變更河南省漯河市中級人民法院（2008）漯民四初字第10號民事判決第一項為：漯河市電教儀器館立即停止電影作品《兄弟》的網絡傳播行為；

　　二、變更河南省漯河市中級人民法院（2008）漯民四初字第10號民事判決第二項為：漯河市電教儀器館于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向網樂互聯（北京）科技有限公司賠償經濟損失及合理支出費用共計4000元。逾期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流動資金貸款利率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三、維持河南省漯河市中級人民法院（2008）漯民四初字第10號民事判決第三項即：駁回網樂互聯（北京）科技有限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

　　一審案件受理費4300元，由網樂公司負擔2000元，由電教館負擔2300元。二審案件受理費1050元，由電教館負擔600元，網樂公司負擔450元。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王永偉

　　審  判  員        傅印杰

　　代理審判員      谷彩霞

　　二○○九年六月二十一日

　　書  記  員      梁培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