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17）粵民終2412號

上訴人（原審被告）中山市橫欄鎮A電器廠，住所地廣東省中山市橫欄鎮貼邊村新宅七路XX號X層。經營者：乙B，女，1×4年×月×日出生，漢族，住湖北省荊州市。

委托訴訟代理人：黃偉恩，廣東翔宇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朱頌華，廣東翔宇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甲，男，漢族，1985年7月23日出生，住四川省渠縣。

委托訴訟代理人：彭玉勇，廣州金鵬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李久祿，廣州金鵬律師事務所實習律師。

原審被告：廣州市天河區B五金交電經營部，住所地廣東省廣州市天河區天平裝飾材料城B區第80號鋪。經營者：丙C，男，1×0年×月×日出生，漢族，住廣東省惠州市。

上訴人中山市橫欄鎮A電器廠（以下簡稱A電器廠）因與被上訴人甲、原審被告廣州市天河區B五金交電經營部（以下簡稱B經營部）侵害實用新型專利權（專利號：ＺＬ20142028××××.Ｘ）糾紛一案，不服廣州知識產權法院（2016）粵73民初2481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17年9月25日立案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了審理。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A電器廠上訴請求撤銷一審判決，發回一審法院重審，或者查清事實后改判。事實與理由：一、被訴侵權產品并非由A電器廠生產、銷售。A電器廠從未生產、銷售過被訴侵權產品，C照明店也非A電器廠的經銷商。甲亦未提供證據證明該被訴侵權產品系由A電器廠生產、銷售，只證明該產品是在B經營部處購買。在甲未提供證據證明被訴侵權產品是由A電器廠生產、銷售，A電器廠也未承認的情況下，一審法院仍然認定A電器廠存在制造被訴侵權產品的行為，是認定事實不清，適用法律錯誤。二、被訴侵權產品外包裝側面所印信息與A電器廠工商登記信息完全不符。在甲一審提交的被訴侵權產品中，外包裝側面印有“廣東省中山市A電器廠”、地址“廣東省中山市橫欄鎮貼邊工業區”及電話“400-××-1688”等信息，A電器廠在此明確否認上述信息為A電器廠所印，A電器廠是依法設立的個體工商戶，登記名稱“中山市橫欄鎮A電器廠”，經營場所“中山市橫欄鎮貼邊村新宅七路XXX號X層”，登記聯系電話“180××××1036”，被侵權產品外包裝所印信息與A電器廠工商登記信息完全不符。試問哪一家企業會以錯誤的信息作為宣傳之用？該產品絕非由A電器廠生產，一審法院以《最高人民法院關于產品侵權案件的受害人能否以產品的商標所有人為被告提起民事訴訟的批復》的規定認定被侵權產品是由A電器廠生產的，是適用法律錯誤。綜上所述，一審法院對相關事實認定不清，適用法律錯誤，請求二審法院依法改判或發回重審。

甲答辯稱，一、現有證據已經形成證據優勢，足以證明被訴產品由A電器廠生產、銷售。（一）B經營部在一審期間提供的證據和答辯狀表明被訴產品由A電器廠生產、銷售。1.B經營部在書面答辯狀第1頁明確指出，涉案產品由其在C照明店所采購，該配送天平店是A電器廠的經銷商；2.B經營部提供的通話記錄中，C照明店的工作人員承認其是銳祥品牌的經銷商。（二）廣州市天河區C燈飾經營部出具的授權書表明，被訴產品顯示的商標由其授權給A電器廠使用，以用于LED吸頂燈的生產、銷售。被訴產品上的注冊商標為“銳祥”商標，系商標權人廣州市天河區C燈飾經營部授權給A電器廠使用的。（三）被訴產品上顯示的企業字號與A電器廠相同，且標注的生產地址與A電器廠工商登記的注冊地址相近，結合在先的證據以及二審階段的商標授權書等新證據，足以證明被訴產品由A電器廠生產、銷售。二、被訴產品上的包裝顯示的信息與A電器廠的工商登記信息能夠形成唯一對應。（一）被訴產品上顯示的字號與A電器廠的字號相同，被訴產品上顯示的地址與A電器廠的注冊登記地址均為橫欄鎮貼邊村。（二）依據國務院發布的《企業名稱登記管理規定》第六條，企業只準使用一個名稱，在登記主管機關轄區內不得與已登記注冊的同行業企業名稱相同或者近似。通常而言，字號是一個企業名稱最顯著的區別部分，因此，在中山市橫欄鎮境內的燈飾企業的字號不可能構成相同和相近，由此可見，在中山市橫欄鎮境內只能有一家燈飾企業使用“A”字號。（三）從國家企業信用信息公示系統官網公示的信息中，被訴產品上顯示的“廣東省中山市A電器廠”并不存在。綜上所述，現有證據已能夠證明被訴產品上的包裝顯示的信息與A電器廠的工商登記信息能夠形成唯一對應。三、A電器廠若認為被訴產品上的包裝信息并非指向A電器廠，其負有證明是他人非法使用其企業字號的舉證責任，但A電器廠沒有完成這一舉證義務。在法律給予了A電器廠投訴“維權”的救濟途徑的情況下，A電器廠卻完全沒有發起相應的投訴。

B經營部沒有提供答辯意見。

甲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判令：1.B五金經營部停止銷售、許諾銷售侵權產品，銷毀庫存，A電器廠立即停止制造、銷售、許諾銷售侵權產品，銷毀庫存侵權產品和用于生產侵權產品的專用設備、模具；2.B經營部、A電器廠賠償甲經濟損失10萬元；3.B經營部、A電器廠承擔本案訴訟費。

一審法院經審理查明：甲是名稱為“一種電路盤”，專利號為ＺＬ20142028××××.Ｘ的實用新型專利權人，該專利的申請日為2014年5月29日，授權公告日為2014年9月17日，并于2013年7月5日獲得優先權，授權公告日為2014年9月17日，該專利最新繳費日期為2016年5月27日，目前仍在保護期內。

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記載：一種電路盤，包括外環體和內環體，其特征在于：還包括剛性的導電板，所述外環體和內環體通過導電板連接；所述外環體、內環體和導電板一體成形。權利要求2記載：根據權利要求1所述的電路盤，其特征在于：所述導電板呈直線狀或波浪狀。權利要求3記載：根據權利要求1所述的電路盤，其特征在于：所述外環體的環徑a、內環體的環徑b和導電板的寬度c均相等。權利要求4記載：根據權利要求1所述的電路盤，其特征在于：所述內環體或外環體設有開口。權利要求5記載：根據權利要求1所述的電路盤，其特征在于：所述內環體和外環體均設有開口。權利要求6記載：根據權利要求1所述的電路盤，其特征在于：所述外環體、內環體和導電板均采用壓鑄鋁合金或壓鑄鋅合金材料。權利要求7記載：根據權利要求1至6中任意一項所述的電路盤，其特征在于：還包括有透明材料制成的護罩，所述護罩包括與外環體外形匹配的外罩、與內環體外形匹配的內罩和與導電板外形匹配的連接罩，所述外罩、內罩和連接罩分別蓋住外環體、內環體和導電板。權利要求8記載：根據權利要求7所述的電路盤，其特征在于：所述外罩、內罩和連接罩一體成形。權利要求9記載：根據權利要求7所述的電路盤，其特征在于：所述內罩的槽內設有定位柱。

2015年9月9日，甲的委托代理人尹明明與廣東省廣州市南方公證處公證員曾某1、公證員助理張某來到廣州市天河區廣州大道北，進入了標有“天平裝飾城”字樣的批發市場（近“興華路口站①”的公交車站），再進入了標有“B區X-X檔”字樣門牌及“B五金交電燈飾經營部”字樣照片的店鋪，尹明明以普通消費者身份購買了一件商品，取得NO.0001925《廣州B水電燈飾批發部提貨清單》及名片各一張，購買結束后，公證員及尹明明將所購買的商品帶回公證處進行拍照及封存。廣東省廣州市南方公證處據此出具了（2016）粵廣南方第066843號《公證書》。經查，NO.0001925《提貨清單》上加蓋有B經營部的公章，所取得的“丙C”名片上有“D電纜廠天平門市部”“廣州B水電燈飾批發部”等字樣，名片后背有“代理、經銷產品”字樣。

甲提交的被訴侵權產品外包裝上有“RX銳祥照明”字樣，外包裝側面有名稱“廣東省中山市A電器廠”、地址“廣東省中山市橫欄鎮貼邊工業區”及電話“400-Ｘ-1688”等信息，當庭拆封被訴侵權實物，實物的包裝袋上有“中山E燈飾合格證”字樣，打開被訴侵權產品的燈蓋，被訴侵權產品的導電板上有“F照明22W”字樣。B經營部主張其并未銷售“F照明”的燈具，其向甲銷售的是銳祥24瓦LED燈，甲當庭提交的實物與公證購買的實物不相符。

本案中，甲主張以本專利權利要求1、2、3、5、6作為其請求保護的范圍。將被訴侵權技術方案與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2、3、5、6進行比對，甲認為被訴侵權技術方案包含上述權利要求記載的全部技術特征，B經營部確認被訴侵權產品落入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2、3、5的保護范圍，對于權利要求6，B經營部主張其不知曉被訴侵權產品由何種材料制成。

庭審中，B經營部提出合法來源及現有設計抗辯，關于合法來源，B經營部提交了如下證據：1.B經營部營業執照，2.天平店發貨單，3.通話記錄，4.名片。甲對證據1的三性予以確認，對證據2的合法性予以確認，但不確認真實性和關聯性，對證據3、4不予確認。關于現有技術抗辯，B經營部提交了《佛山市版權保護協會電子證據固化報告》及光盤一張作為證據，但B經營部提交的該光盤無法播放，B經營部隨后提交打印件一份，主張為光盤中的內容，且主張以www.ledwn.com/news/show-16062.html網站上2014年8月30日發布的《LED吸頂燈壞了怎么辦怎么修？》的文章作為現有技術比對文件。甲當庭表示無需登錄該網站進行證據核實，其認為該文章的圖片不完整，且發布時間后于其專利優先日。經查，B經營部提交的《天平發貨單》上記載客戶名稱“天平架-B五金”，存貨名稱“銳祥LED吸頂燈24w金白”“銳祥LED吸頂燈18w金白”等信息，其上有“C照明店”財務專用章；通話記錄記載的是B經營部的經營者“丙C”與“C照明店銷售總監曾某2”的通話內容，“曾某2”在通話中確認其是銳祥燈的經銷商，“丙C”主張的銳祥燈是從C照明購進等信息；“曾某2”的名片上有“C照明”“C照明連鎖配送有限公司”等字樣。

根據B經營部的抗辯，一審法院要求B經營部于庭后五日內提交其銷售的產品以及其認為甲公證購買的實物與其銷售產品并不相同的證據。庭后，B經營部向一審法院提交了其銷售的產品一個，甲對B經營部提交的產品擬證明的事實不予確認。

另查明，B經營部成立于2016年5月26日，系個體工商戶，經營范圍為建材、裝飾材料批發、五金產品批發、五金零售、燈具零售、金屬裝飾材料零售；A電器廠成立于2012年9月18日，系個體工商戶，經營范圍為生產、加工、銷售照明燈具及燈用電器元件和其他照明器具。

以上事實，有甲提交的實用新型專利證書、年費繳納證明、公證書、被訴侵權實物，B經營部提交的發貨單、錄音視頻、照片和名片等證據及開庭筆錄證實。

一審法院認為，甲是名稱為“一種電路盤”、專利號為ＺＬ20142028××××.Ｘ的實用新型專利權人，該專利權處于合法有效狀態，應受法律保護。根據雙方當事人的訴辯意見，結合案件事實，本案的爭議焦點為：一、被訴侵權技術是否落入甲專利權保護范圍；二、B經營部、A電器廠是否實施了被訴侵權行為；三、B經營部的合法來源及現有技術抗辯是否成立；四、B經營部、A電器廠須承擔的民事責任。

一、關于被訴侵權技術是否落入甲專利權保護范圍的問題

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侵犯專利權糾紛案件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七條，人民法院判定被訴侵權技術方案是否落入專利權保護范圍，應當審查權利人主張的權利要求所記載的全部技術特征。被訴侵權技術方案包含與權利要求記載的全部技術特征相同或者等同的技術特征的，人民法院應當認定其落入專利權的保護范圍；被訴侵權技術方案的技術特征與權利要求記載的全部技術特征相比，缺少權利要求記載的一個以上的技術特征，或者有一個以上技術特征不相同也不等同的，人民法院應當認定其沒有落入專利權的保護范圍。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專利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若干規定》第十七條，等同特征，是指與所記載的技術特征以基本相同的手段，實現基本相同的功能，達到基本相同的效果，并且本領域普通技術人員在被訴侵權行為發生時無需經過創造性勞動就能聯想到的特征。

本案中，甲明確主張以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2、3、5、6的內容來確定其專利權的保護范圍，根據權利要求1的記載，其技術特征包括：電路盤包括外環體和內環體；包括剛性的導電板；外環體和內環體通過導電板連接；外環體、內環體和導電板一體成形。被訴侵權產品包括外環體、內環體和導電板；外環體和內環體通過導電板連接；外環體、內環體和導電板一體成形。經比對，被訴侵權技術方案包含上述權利要求記載的全部技術特征，落入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的保護范圍。根據權利要求2的記載，其技術特征包括：導電板呈直線狀或波浪狀。被訴侵權產品的導電板呈直線狀。經比對，被訴侵權技術方案包含上述權利要求記載的全部技術特征，落入涉案專利權利要求2的保護范圍。根據權利要求3記載：根據權利要求1所述的電路盤，其特征在于：所述外環體的環徑a、內環體的環徑b和導電板的寬度c均相等。經比對，被訴侵權技術方案包含上述權利要求記載的技術特征，落入涉案專利權權利要求3的保護范圍。根據權利要求5的記載，其技術特征包括：內環體和外環體設有開口。被訴侵權產品的外環體、內環體均設有開口。經比對，被訴侵權技術方案包含上述權利要求記載的全部技術特征，落入涉案專利權利要求5的保護范圍。B經營部確認被訴侵權產品落入涉案專利的權利要求1、2、3、5的保護范圍。根據權利要求6的記載，其技術特征包括：外環體、內環體和導電板均采用壓鑄鋁合金或壓鑄鋅合金材料。B經營部雖表示其不知曉被訴侵權產品的制造材料，但亦未否定甲的主張，故對甲關于被訴侵權產品落入涉案專利權利要求6的主張予以采信。綜上，被訴侵權技術方案落入涉案專利權利要求1、2、3、4、6的保護范圍。

二、關于B經營部、A電器廠是否實施被訴侵權行為的問題

《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九條規定：“經過法定程序公證證明的法律事實和文書，人民法院應當作為認定事實的根據，但有相反證據足以推翻公證證明的除外。”本案中，B經營部主張公證封存的實物并非其銷售的產品，但未能提供相反的證據予以證明，其庭后提交的實物僅能證明其有銷售“銳祥”照明的產品，但未能證明該產品系其唯一銷售的產品，故無法推翻公證書認定的事實，因此，該《公證書》可以作為本案的定案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專利法》第十一條第一款規定：“發明和實用新型專利權被授予后，除本法另有規定的以外，任何單位或者個人未經專利權人許可，都不得實施其專利，即不得為生產經營目的制造、使用、許諾銷售、銷售、進口其專利產品，或者使用其專利方法以及使用、許諾銷售、銷售、進口依照該專利方法直接獲得的產品。”根據該公證書載明的事實，被訴侵權產品由甲在B經營部處購得，因此可認定B經營部存在銷售被訴侵權產品的事實。

關于A電器廠的侵權行為，A電器廠經法院合法傳喚未到庭參加訴訟，亦未提交答辯意見，視為自愿放棄質證和抗辯的權利，甲提交的被訴侵權產品實物外側有A電器廠的名稱及地址，該地址與A電器廠的注冊登記地址近似，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產品侵權案件的受害人能否以產品的商標所有人為被告提起民事訴訟的批復》的規定，任何將自己的姓名、名稱、商標或者可資識別的其他標識體現在產品上，標識其為產品制造者的企業或個人，均屬于《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二十二條規定的“產品制造者”和《中華人民共和國產品質量法》規定的“生產者”。結合A電器廠的經營范圍，一審法院認定A電器廠存在制造被訴侵權產品的行為。

三、B經營部的抗辯是否成立的問題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規定：“當事人對自己提出的訴訟請求所依據的事實或者反駁對方訴訟請求所依據的事實，應當提供證據加以證明，但法律另有規定的除外。在作出判決前，當事人未能提供證據或者證據不足以證明其事實主張的，由負有舉證證明責任的當事人承擔不利的后果。”本案中，B經營部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專利法》第七十條之規定提出合法來源抗辯，主張其所銷售的被訴侵權產品來源于案外人C照明連鎖配送有限公司，并提交了送貨單、通話錄音等證據。一審法院認為，其提交的證據不足以證明其主張，具體理由分析如下：首先，B經營部沒有提供相應的付款憑證以證明其從案外人處購買被訴侵權產品的事實；其次，B經營部提交的送貨單上加蓋的是“C照明店”的公章，現有證據無法證明該店與B經營部主張的“C照明連鎖配送有限公司”為同一主體，B經營部亦未能證明其主張的案外人“C照明連鎖配送有限公司”是否屬于真實存在的主體；至于B經營部提交的錄音，僅憑一張名片無法證實錄音中的“曾某2”的真實身份，且在錄音中提到的產品亦無法與本案被訴侵權產品進行對應。綜上，B經營部提交的證據不足以證明其主張的合法來源抗辯，故對其該抗辯不予支持。

關于現有技術抗辯的問題，B經營部提交的對比文件為www.ledwn.com/news/show-16062.html網站上2014年8月30日發布的《LED吸頂燈壞了怎么辦怎么修？》文章，該文章的發表時間晚于涉案專利的優先權日，無法作為現有技術比對文件進行比對，故B經營部的現有技術抗辯不成立。

四、關于本案侵權責任的承擔問題

《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第十五條規定：“承擔侵權責任的方式主要有：（一）停止侵害；（二）排除妨礙；（三）消除危險；（四）返還財產；（五）恢復原狀；（六）賠償損失；（七）賠禮道歉；（八）消除影響、恢復名譽。以上承擔侵權責任的方式，可以單獨適用，也可以合并適用。”本案中，A電器廠未經甲許可，制造、銷售被訴侵權產品，B經營部未經甲許可，銷售被訴侵權產品，A電器廠、B經營部的行為均已構成侵權，依法應承擔停止侵權及賠償損失的民事責任。甲未能舉證證明B經營部、A電器廠存在許諾銷售被訴侵權產品的行為及有被訴侵權產品的庫存，故對其該訴請不予支持。甲并未提供有效證據證明生產涉案侵權產品需要專用模具，故對甲請求A電器廠銷毀生產專用模具的訴請不予支持。

關于賠償損失數額的確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專利法》第六十五條規定：“侵犯專利權的賠償數額按照權利人因被侵權所受到的實際損失確定；實際損失難以確定的，可以按照侵權人因侵權所獲得的利益確定。權利人的損失或者侵權人獲得的利益難以確定的，參照該專利許可使用費的倍數合理確定。賠償數額還應當包括權利人為制止侵權行為所支付的合理開支。權利人的損失、侵權人獲得的利益和專利許可使用費均難以確定的，人民法院可以根據專利權的類型、侵權行為的性質和情節等因素，確定給予一萬元以上一百萬元以下的賠償。”本案中，因甲實際損失與B經營部、A電器廠侵權獲利的具體數額、涉案專利的許可使用費等均難以確定，故一審法院綜合考慮涉案專利為實用新型專利，產品的市場價值，B經營部、A電器廠侵權行為的性質、情節及甲為本案訴訟所支付的必要合理維權費用等因素，酌定B經營部賠償甲經濟損失及維權合理費用共計人民幣10000元，A電器廠賠償甲經濟損失及維權合理費用共計人民幣30000元。

綜上所述，一審法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第十五條第一款第（一）、（六）項和第二款、《中華人民共和國專利法》第十一條第一款、第五十九條第一款、第六十五條及《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侵犯專利權糾紛案件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七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專利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若干規定》第二十四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第一款之規定，判決如下：一、B經營部自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立即停止銷售侵害甲專利號為ＺＬ20142028××××.Ｘ、“一種電路盤”實用新型專利權的行為；二、A電器廠自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立即停止制造、銷售侵害甲專利號為ＺＬ20142028××××.Ｘ、“一種電路盤”實用新型專利權的行為；三、B經營部自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內一次性賠償甲經濟損失和合理費用共10000元；四、A電器廠自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內一次性賠償甲經濟損失和合理費用共30000元；五、駁回甲的其他訴訟請求。如果未按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本案案件受理費2300元，由B經營部負擔230元，A電器廠負擔690元，甲負擔1380元。

二審訴訟期間，A電器廠新提交了以下證據：1.第9873400號《商標注冊證》，所涉商標為“”，核定使用商品（第11類）為：燈；燈罩；電燈插座；照明器械及裝置；聚光燈；安全燈；照明用發光管；日光燈管；車燈（截止），注冊人為廣州市天河C燈飾經營部，注冊有效期自2012年10月21日至2022年10月20日。2.《授權書》，其內容為：“中山市橫欄鎮A電器廠：銳祥，是廣州市天河C燈飾經營部的注冊商標，商標注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