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　南　省　高　級　人　民　法　院
民　事　判　決　書

(2004)瓊民一終字第33號

　　上訴人(原審原告)：四川省第十二建筑工程公司海南公司，住所地：海口市海濂路三友新村A1棟1406、1408號。
　　法定代表人：楊仁銀，該公司總經理。
　　委托代理人：明向陽，四川安序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朱樹英，上海市建緯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華夏證券股份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東城區朝內大街188號鴻安國際大廈。
　　法定代表人：周濟譜，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姜玲，海南方圓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范忠遠，該公司職員。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海南明珠海景度假村有限公司，住所地：海口市慶齡大道南側。
　　法定代表人：王嘉川，該公司總經理。
　　委托代理人：姜玲，海南方圓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第三人)：海南華辰實業投資有限公司，住所地：海口市海府路73號農建友誼大廈。
　　法定代表人：王嘉川，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姜玲，海南方圓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審被告：海南興寶(集團)有限公司，住所地：海口市景灣路海景灣大廈16層。
　　法定代表人：張興民，總經理。
　　委托代理人：王舒，該公司職員。
　　委托代理人：張春峰，該公司職員。
　　上訴人四川省第十二建筑工程公司海南公司(以下簡稱十二建公司)因與被上訴人華夏證券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華夏證券)、海南明珠海景度假村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明珠公司)、海南華辰實業投資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華辰公司)，及原審被告海南興寶(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興寶公司)為建設工程承包合同糾紛一案，不服海口市中級人民法院(2003)海中法民一初字第37號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04年8月19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上訴人十二建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楊仁銀及其委托代理人朱樹英、明向陽，被上訴人華夏證券的委托代理人范忠遠及華夏證券、明珠公司、華辰公司的共同委托代理人姜玲，原審被告興寶公司的委托代理人王舒、張春峰到庭參加了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審法院經審理查明：1995年3月4日和6月19日，興寶公司、海南華夏假日度假有限公司分別與海口市長流社會福利發展服務公司(以下簡稱長流服務公司)、海口市秀英區長流企業發展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長流發展公司)簽訂《合作開發合同書》，約定由興寶公司與海南華夏假日度假有限公司(該公司成立于1995年5月8日，經營期限至1999年5月7日，法定代表人與興寶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同為張興民)出資，長流服務公司與長流發展公司分別提供海口市濱海大道西沿線的100畝、40畝土地使用權，聯合興建旅游度假村。1995年11月4日，十二建公司與興寶公司簽訂《工程承包合同書》，約定：興寶公司將其華夏假日度假村項目除總裁別墅、集團辦公樓的二次裝修、園林綠化雕塑工程之外的所有工程項目由十二建公司承包施工；開工日期為1995年11月5日，竣工日期為1996年4月25日；十二建公司同意支付100萬元作為工程保證金，合同簽訂5天內打入興寶公司帳戶；付款方式為按月支付工程進度款；由于興寶公司責任，工程途中停建、緩建或由于非十二建公司方原因造成現場停工、窩工、返工等損失，興寶公司應核實十二建公司發生的實際損失，按有關規定補償；興寶公司未能按合同進行撥款、結算、退還保證金等，應從逾期的第5天起，每逾期1天，按應付款項的1‰進行罰款。合同簽訂后，十二建公司向興寶公司支付了100萬元的工程保證金，并進場施工。1996年3月，十二建公司完成大部分主體工程后，興寶公司未按合同規定支付工程款。十二建公司墊資施工至1996年8月，工程全面停工。1996年1月11日至1998年1月19日期間，興寶公司向十二建公司支付工程款共計10801500元。1998年1月21日，十二建公司與興寶公司就已開工工程結算及停工損失，簽訂了《關于＂華夏假日度假村＂工程結算的協議》，約定：雙方同意土建工程扣除興寶公司供應材料款后結算總價為23031333．68元；停工損失費為5062462．27元；根據《工程承包合同書》第8條第9款規定，興寶公司接受逾期罰款，并從1996年8月1日起計算，但要待辦理完財務結算后，才能計算此項罰款。1998年4月10日，興寶公司與華夏證券湖南營業部簽訂《債務清償協議》，約定：雙方經過核算，一致確認截止1998年2月28日止，興寶公司尚欠華夏證券湖南營業部債務本息共計17077．67萬元；興寶公司自愿以其開發中的華夏假日度假村所應擁有的合法物業(總用地面積140畝及其附屬物)及經營的權益之一部分作價抵還所欠華夏證券湖南營業部的上述債權之一部分；雙方確認上述權益總價值折合人民幣17419．2萬元，其中實際已投入12645．46萬元，已完成形象進度而尚未付款的為4773．74萬元；自本協議簽訂之日起30天內，雙方理順華夏假日度假村項目有關經濟關系，變更登記華夏假日度假有限責任公司，重組董事會，修改公司章程；興寶公司將上述權益中已實際投入的12645．46萬元作價抵償所欠華夏證券湖南營業部的上述債款之一部分，折合為華夏證券湖南營業部所擁有的股份，份額為72．2％；已完成形象進度而尚未付款的4773．74萬元，折合為興寶公司所持有的股份，份額為27．8％；本協議雙方簽訂生效之日前，有關華夏假日度假村的一切債務概由興寶公司承擔，與華夏證券湖南營業部無任何關系；興寶公司所欠華夏證券湖南營業部上述債款中尚未結清之余款4432．21萬元，由雙方在本協議簽訂即日內制訂有關還款協議予以解決，該協議與本協議具有同等法律效力。同日，興寶公司與華夏證券湖南營業部就興寶公司所欠華夏證券湖南營業部債款4432．21萬元清償事宜，又簽訂了《還款協議》，興寶公司自愿以其在華夏假日度假村中所擁有的27．8％(4778．74萬元)的股份權益作為抵押擔保物；若第一被告到期未能全部清償其所欠的上述債款，則華夏證券湖南營業部有權以上述權益無論是否增值一次性抵償上述債款。1998年4月12日，長流服務公司與長流發展公司分別出具《確認書》，同意興寶公司與華夏證券湖南營業部簽訂的《債務清償協議》。同年6月20日、8月13日，華夏證券分別與長流發展公司、長流福利公司簽訂《華夏假日度假村股權(土地使用權)轉讓協議》，約定鑒于興寶公司已將其所擁有的華夏假日度假村的權益作價抵償所欠華夏證券的債務，在華夏證券自愿承擔興寶公司與長流發展公司、長流福利公司所簽合作協議規定的興寶公司的權利義務的條件下，長流發展公司與長流福利公司自愿將其擁有的華夏假日度假村的股權權益(土地使用權及其該地塊范圍內的附屬物)轉讓于華夏證券。1998年12月，華夏證券辦理了上述土地使用權的過戶手續，使用權人為華夏證券海口營業部投資成立的華辰公司。1999年5月25日，華辰公司與廣州市華威置業投資管理有限公司作為共同投資人成立了明珠公司，華辰公司以上述土地使用權為成立明珠公司的注冊資本。
　　2000年2月28日，明珠公司與十二建公司共同委托建設銀行海南省分行工程造價咨詢部對＂華夏假日度假村＂(已更名為＂海南明珠海景度假村＂)項目已完成工程量的工程結算進行審核以及核實現場施工簽證等。2000年9月18日，海口市人民政府秘書長辦公會議研究海南明珠海景度假村項目復工建設問題，在聽取了明珠公司及十二建公司的匯報后，議定：省建行繼續對原建項目現狀結算，委托雙方要認真配合建行審核工作；工程結算結果出來并經委托雙方認可后，若工程款已超過預付款則十二建公司不再追收，若工程預付款不夠，明珠公司必須補足，工程審核完畢雙方簽字認可后10天內，結清工程實際發生款項。2002年12月18日，十二建公司向明珠公司發出《關于海南明珠海景度假村工程結算及其優先受償問題的函》，要求明珠公司按照1998年1月21日興寶公司與十二建公司簽訂的工程結算協議以及1998年4月10日華夏證券與興寶公司簽訂的債務清償協議，在2002年12月27日前付清尚欠十二建公司的工程款11951333．68元及停工損失費5062462．27元，同時主張其對該工程享有優先受償權。次日，明珠公司回函十二建公司稱：貴司伸張權利的直接對象應為興寶公司；2002年12月26日才將函件送達我公司，要求我司于2002年12月27日前付清第一被告對你司的工程欠款，在時間上也是不可能的。為此，十二建公司提起本案訴訟，請求：1、興寶公司、明珠公司和華夏證券應共同支付拖欠的工程款12231333．68元及停工損失、利息；2、第三人華辰公司作為該項目轉讓的關聯人，應承擔連帶清償責任；3、確認十二建公司對該項目享有優先受償權。
　　原審法院審理認為：1、本案所涉的《工程承包合同書》、《關于＂華夏假日度假村＂工程結算的協議》、《債務清償協議》及其《補充協議》、《還款協議》等，均屬各方當事人真實意思表示，合同內容未違反法律及行政法規的禁止性規定，當屬有效合同，應受法律保護。2、關于興寶公司是否負有向十二建公司支付本案工程款的問題。根據十二建公司與興寶公司簽訂的《工程承包合同書》及《關于＂華夏假日度假村＂工程結算的協議》的約定，興寶公司應當向十二建公司支付已完工工程款23031333．68元、停工損失5062462．27元及墊資利息。因此，興寶公司負有向十二建公司支付本案工程款的義務，十二建公司對興寶公司的訴請成立。3、關于華夏證券、明珠公司及華辰公司是否應當向十二建公司支付本案工程款的問題。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84條第1款的規定：債是按照合同的約定或者依照法律的規定，在當事人之間產生特定的權利和義務關系。在本案中，十二建公司與華夏證券并無直接的工程承包合同關系，因此，由華夏證券支付本案工程款，既不屬其法定義務，也不屬其合同義務。根據興寶公司與華夏證券訂立的《債務清償協議》及《還款協議》，興寶公司以華夏假日度假村項目(包括140畝土地使用權及該地面上的附屬物)抵償所欠華夏證券的債務，該項目此前的一切債務由興寶公司承擔，與華夏證券無關。十二建公司與華夏證券均為興寶公司的債權人，且其法律地位同等。由此，十二建公司基于興寶公司將華夏度假村項目抵債于華夏證券而主張華夏證券承擔本案工程款的支付義務，沒有法律依據。十二建公司主張明珠公司承擔本案工程款的主要理由是，依據海口市政府2000年第19期《秘書長辦公會議紀要》及雙方共同委托建設銀行海南省分行工程造價咨詢部對海南明珠海景度假村項目已完工程結算進行審核，以及明珠公司于2002年12月16日的回函，明珠公司實際已同意支付本案工程款。原審認為，該會議紀要為協調該項目盡快復工的文件，對雙方當事人不具有強制執行效力。本案債務的承接，屬當事人自己的民事權利，只有其自己明確的意思表示才具有法律約束力。明珠公司與十二建公司共同委托對本案工程進行審核及其2002年12月26日的回函，不能當然表明其愿意承接本案債務，只有明珠公司的明示行為，才能認定其是否愿意承接債務。明珠公司與十二建公司間既無有關本案工程款支付義務承接的合同，明珠公司也沒有明確同意承接該義務的意思表示。因此，十二建公司以上述證據要求明珠公司支付本案工程款，依據不足。本案華辰公司雖系華夏公司投資成立的公司，且海南明珠海景度假村項目所使用的土地使用權現在其名下，但華辰公司與十二建公司間亦無債權債務關系。綜上，十二建公司與華夏證券、明珠公司及華辰公司間不存在債的關系，十二建公司主張華夏證券、明珠公司及華辰公司支付本案工程款依據不足，不予支持。4、關于十二建公司是否對＂海南明珠海景度假村＂工程項目享有優先受償權的問題。建設工程中，承包人對所施工的工程項目享有優先受償權的規定，是在1999年10月1日起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286條中規定的，但本案工程的施工以及停工均在1999年10月1日之前(該工程于1996年8月全面停工)。因此，本案不適用于上述法律規定，十二建公司關于該項目優先受償的主張，沒有法律依據。綜上，華夏證券、明珠公司及華辰公司對十二建公司訴請的抗辯理由成立，應予支持。故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八十四條的規定，判決：(一)興寶公司于本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10日內向十二建公司支付尚欠的工程款12231333．68元、停工損失5062462．27元和利息(利息計算：自1996年8月1日起，以12231333．68元為基數，按照中國人民銀行規定的同期一年期流動資金貸款利率計付)；(二)駁回十二建公司其他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106489元，訴訟保全費34770元，合計141259元，由興寶公司負擔。
　　十二建公司不服一審判決，上訴認為：1、一審判決認定事實不清，適用法律錯誤。華夏證券是工程項目的繼任人，依照《民法通則》第五十二條的規定，聯營各方應承擔連帶清償責任；明珠公司作為項目的合法繼承人，也應承擔連帶清償責任；華辰公司是該項目載明的建設單位，應當承擔支付工程款責任。2、我方主張優先受償權，符合《合同法》第二百八十六條的規定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建設工程價款優先受償權問題的批復》第四、第五條的規定。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一條的規定，事實上我方與興寶公司合同范圍內的工程至今尚未竣工，完全可以適用該法行使優先受償權。我方也履行了催告義務。為此，上訴請求：1、撤銷一審判決第二項；2、改判華夏證券、明珠公司、華辰公司與原審被告興寶公司承擔連帶清償責任；3、確認上訴人十二建公司對系爭項目享有優先受償權，優先受償范圍為系爭建設項目本身；4、一、二審訴訟費由被上訴人承擔。二審期間，十二建公司提交新的證據材料：1、明珠公司于2001年7月至10月，給省建行造價咨詢中心的《關于工程造價咨詢工作的建議》和《原華夏假日度假村工程結算余留問題匯總》；2、明珠公司、十二建公司與海南省建設銀行于2000年11月9日簽字的《華夏假日度假村木質別墅(H型)工程量審定說明》；3、十二建公司的一審代理律師就海口市政府秘書長辦公會議的情況，向政府辦公室工作人員梁振洲所做的《調查筆錄》。要證明：明珠公司應當履行承諾，給付工程款。
　　三被上訴人答辯稱：1、十二建公司關于由華夏證券和明珠公司為興寶公司債務承擔連帶清償責任的主張，變更了其一審的相應訴訟請求，二審應當不予審理；2、上訴人請求的工程款數額是與興寶公司結算的，均非與被上訴人的結算，其主張沒有事實依據和法律依據，應予駁回。3、華夏證券取得全部項目權益，與興寶公司沒有聯營開發關系；綜上，三被上訴人與興寶公司的工程款債務毫無關系，沒有義務承擔連帶責任。4、本案訟爭工程約定竣工、實際停工及工程結算均在1999年10月1日前，根據物權法定原則及法無溯及力原則，本案不適用合同法第286條規定及其司法解釋，優先受償的上訴請求沒有法律依據。對十二建公司新的證據材料質證認為：第1、2證據材料，因沒有原件可供核對，對其真實性不能認定；對《調查筆錄》的真實性和證明力均不能認定。
　　興寶公司認為：十二建公司的上訴請求是成立的。對十二建公司新的證據材料質證認為：與興寶公司無關；如果是事實，明珠公司應當承認。
　　在各方當事人對原審判決認定的事實和證據均表示確認的基礎上，本院查明，十二建公司與興寶公司1995年11月4日簽訂《工程承包合同書》后，1998年1月21日簽訂《關于＂華夏假日度假村＂工程結算的協議》前的期間，雙方還簽訂有1996年5月8日的《關于調減華夏度假村工程承包范圍的協議》，同年7月10日的《工程補充協議》，1997年6月的《關于華夏度假村工程后期施工有關問題的協議》。其中《關于華夏度假村工程后期施工有關問題的協議》第七條規定：＂關于工程決算問題，雙方同意十二建公司完成各單位工程承包范圍的工程任務后，按工程承包合同及時辦理工程決算。該三份協議亦經原審質證，各方當事人均認可其真實性，可以作為認定本案事實的依據。根據原審查明的事實，十二建公司與興寶公司簽訂的《關于＂華夏假日度假村＂工程結算的協議》，確定興寶公司應當向十二建公司支付已完工工程款的數額為：23031333．68元；興寶公司已向十二建公司支付工程款為：10801500元，尚未付款的數額應為：12229833．68元，亦經當事人二審開庭核對確認。原審法院根據十二建公司的訴訟請求，判決認定的12231333．68元工程款數額有誤。十二建公司二審提供新的證據材料想要證明的事實，與其一審提供的海口市政府2000年第19期《秘書長辦公會議紀要》等證據所要證明的事實相同。
　　關于十二建公司主張華夏公司、明珠公司應為興寶公司的債務承擔連帶清償責任的上訴請求，本院認為，連帶清償責任與共同支付責任，是不同性質的法律責任；十二建公司的該項上訴請求與其一審主張該兩公司承擔共同支付責任的請求，屬于不同性質的訴訟請求。其在二審新增加的該項訴訟請求，在被上訴人拒絕調解的情況下，可依法另行起訴。
　　關于十二建公司認為華辰公司是建設單位，應當承擔連帶清償責任的上訴請求，本院認為，華辰公司是十二建公司原承建工程項目在被抵償債務并變更項目名稱后的項目產權人，在其以該項目的土地使用權投資并與他人合作成立明珠公司后，已成為該項目的合作人。華辰公司也并未與十二建公司簽訂建設工程承包合同而成為該項目或原項目繼續施工的建設單位。十二建公司的該項上訴請求沒有合同依據和法律依據，不能成立。
　　關于十二建公司認為其應當享有優先受償權的上訴請求，本院認為，根據十二建公司與興寶公司簽訂的《工程承包合同書》及其《關于調減華夏度假村工程承包范圍的協議》、《工程補充協議》、《關于華夏度假村工程后期施工有關問題的協議》和《關于＂華夏假日度假村＂工程結算的協議》，能夠證明原合同約定的竣工時間是1996年4月25日，但在調減承包范圍及解決后期施工問題后，確認承包范圍任務已實際完成，并確認結算總價等的時間是1998年1月21日。十二建公司作為工程承包人，也未與發包人協議將工程折價或向人民法院申請拍賣，其該項上訴請求沒有事實依據和法律依據。
　　綜上，十二建公司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興寶公司尚欠十二建公司工程款的數額有誤，本院予以更正。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的規定，判決如下：
　　一、駁回上訴人十二建公司的上訴；
　　二、更正原判決第一項為：興寶公司于本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10日內向十二建公司支付尚欠的工程款12229833．68元、停工損失5062462．27元和利息(利息計算：自1996年8月1日起，以12229833．68元為基數，按照中國人民銀行規定的同期一年期流動資金貸款利率計付)；
　　三、維持原判決第二項。
　　一審訴訟費用按一審判決負擔。二審案件受理費106489元，由上訴人十二建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王志剛   　
審　判　員　劉　嘉   　
審　判　員　張明安  

　
二○○四年九月十日

書　記　員　蘇志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