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  南  省  高  級  人  民  法  院
民  事  判  決  書

（2005）瓊民一終字第32號

　　上訴人（原審原告）：福建省第一建筑工程公司海南公司，住所地：海口市海秀路海角大廈二棟二樓。
　　法定代表人：朱宗榮，該公司總經理。
　　委托代理人：徐瑞浩，海南泰和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劉一凡，海南三和元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三亞海亞航建聯營開發公司，住所地：三亞市新風路金鹿大廈Ｃ座六樓。
　　法定代表人：嚴慧發，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么東升，海南肖明德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劉書友，海南建國廣告有限公司職員。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海南機場股份有限公司，住所地：海口市龍昆北路３０號宏源證券大廈。
　　法定代表人：李先華，該公司董事長。　　　
　　上訴人福建省第一建筑工程公司海南公司（以下簡稱福建公司）因與被上訴人三亞海亞航建聯營開發公司（以下簡稱三亞航建）、海南機場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機場公司）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一案，不服三亞市中級人民法院（２００３）三亞民一初字第２７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上訴人福建公司委托代理人徐瑞浩、劉一凡，被上訴人三亞航建委托代理人么東升、劉書友到庭參加了訴訟。機場公司經合法傳喚無正當理由沒有到庭，本院依法缺席審理。現已審理終結。
　　原審法院經審理查明：１９９３年６月１日，三亞航建和機場公司（原鳳凰公司）與福建公司簽訂《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約定：機場公司和三亞航建將位于三亞市金雞嶺路＂鳳航大廈＂工程發包給福建公司承建；建筑層數為２６層（含地下室２層），框架結構，建筑面積約３５１００ｍ２，工程造價約５０００萬元；工程承包范圍為全部土建工程（不含空調、通訊電梯等工程），打樁和水電安裝工程另見合同；工程采取包工包料的承包方式，福建公司編算預（結）算送給機場公司、三亞航建和建行審核認可后為工程總造價，綜合取費率為１７．１８％；在施工過程中，如遇機場公司、三亞航建圖紙變更或超出圖紙以外的工程量，須經雙方駐工地代表簽證認可的實際工程量增減納入工程結算；機場公司和三亞航建按工程預算造價的１０％給福建公司作為進場施工的備料款；工程竣工驗收時，工程進度和材料預付款限付總造價的９５％，其余工程款在工程竣工驗收合格，保修期滿后付清；工程為１９９３年３月２８日正式開工，１９９４年７月１日完工，總工期為４５２天；如遇機場公司、三亞航建原因造成福建公司停工，除工期得以順延外，機場公司、三亞航建應付給乙方工人生活費每人每天５元，工人工資每人每天８．５９元；如果發生緩建、停建或因國家政策變化而引起的經濟損失均由雙方協商解決。合同還對工程保修、工程竣工和交驗收等作了約定，違約責任的約定不明確。合同簽訂后，福建公司依約進場施工。１９９３年１０月２５日，福建公司與鳳航大廈項目經理部（以下簡稱鳳航經理部，系機場公司與三亞航建共同成立）對該工程Ｃ３０砼樁工程決算造價為８５１７８６１．９８元（含１２ｍ護坡樁１１５６７１２．９７元、１８ｍ護坡樁２１２１９７６．０８元、２７．５ｍ工程基礎樁５２３９１７２．９３元）；磚圍墻工程決算造價為２６５２４．６７元；排水砼管道設施工程決算造價為６９７８７．０６元；１９９４年１２月２５日，空調預埋工程（委托工程）決算為８３２９６．５０元。福建公司與鳳航經理部發生工程項目簽證有：１、發動機組臺班費為１１３１８７．１０元；２、施工降水工程為２７０５９９６．７０元（福建公司根據降水簽證核算的結果）；３、簽證補償梁模板損失為９７６７１．３８元；４、租場地費１５２５２８１．１１元；５、計件工費３６７００元（其中廣告牌１４７００元，大小門樓及門口圍墻１０５００元，開工典禮搭臺費４０００元，立招牌２０００元，代付場外電線費和高壓線竹圍護５５００元。）
　　１９９５年５月２０日，鳳航大廈工程建至２０層時，福建公司向鳳航經理部發出一份《工程停工施工報告》稱：鳳航經理部拖欠工程款，修改圖紙，造成工程全面停工，應由該部承擔。同月２３日，福建公司又向鳳航經理部發出９５（０１）號《情況通報》，報告工地停工人數總計為１１２人。同月２５日，機場公司和三亞航建向福建公司出具《關于鳳航大廈工程施工問題的復函》稱：已收到福建公司上述函件，認為大廈工程不是停工而是應當放緩工程進度，要求福建公司做好預決算的核對、大廈各樓層清理、撤出鋼筋租用場地、整理和完善有關隱蔽、驗收資料等工作，并要求保留工地人員３５人。同月２７日，福建公司又給鳳航經理部發出一份《情況通報》，告知其不同意三亞航建和機場公司的答復，并提出了鋼筋場地是經該部同意租用到１９９５年９月１５日止（即從１９９３年９月１５日至１９９５年９月５日），且租金已支付。
　　經雙方核對，已付工程款為３８８０萬元。２００３年８月２１日，福建公司撤離工地的第二天，三亞航建付給福建公司工程款７萬元。總共已付工程款為３８８７萬元。
　　１９９９年４月６日，福建公司與三亞富豐實業有限公司簽訂一份《協議書》，約定現場的裝載機一臺（型號：ＺＬ５００輪式），塔吊一臺（型號：５０），共計價為４８萬元，作為抵償所欠鋼筋款部分。２００３年８月１０日，福建公司與電焊店郭友平簽訂一份《協議書》，約定郭友平將福建公司在鳳航大廈工地上三臺井架及架邊井子管拆除，拆除費由福建公司承擔。２００３年８月１３日，福建公司與莊崇金簽訂一份《委托協議書》，約定將鳳航大廈工地現有的機械設備（７５０號攪拌機２臺、４００攪拌機４臺、高速井架３臺、鋼筋切斷機２臺、鋼筋彎曲機２臺、對焊機２臺、鋼筋拉直機１臺、電焊機４臺）及舊材料（包括各樓層及地下室各種材料清理）搬遷，搬遷費３６００元，此項費用從機械及材料處理款中扣除。另外，福建公司承認外墻腳手架實于１９９８年９月２０日拆除。三亞航建對上述事實沒有異議。
　　２００３年１１月１２日，福建公司申請法院委托中國建設銀行海南省分行造價咨詢部（以下簡稱建行造價部）對鳳航大廈工程造價進行鑒定，同時要求建行造價部在鑒定時，直接采納雙方當事人已經決算及簽證的工程量、工程款。三亞航建同意由建行造價部鑒定，但不同意福建公司提出直接采納決算及所依據簽證計算出來的工程款的意見，認為應重新決算。在鑒定過程中，福建公司向海南省建設標準定額站三亞分站（以下簡稱三亞定額站）報送關于鳳航大廈工程結算函。２００４年４月１３日，三亞定額站以省三定額［２００４］２號《有關高層＂只建主體不做裝飾等圍護結構的半拉子工程＂如何執行調差系數的復函》函告福建公司，載明：＂經研究，鳳航大廈為半拉子工程的高層建筑工程，該工程只施工至２０層，施工時間較長，主體工程基本完工，裝飾工程等其它工程尚未動工。這樣，工程造價中的砼及鋼筋部分明顯占很大比例。如果按當時三亞地區建筑工程材料調整系數進行結算，明顯存在較大的偏差。因此，對于該工程的特殊性，應該按實物抽料補差法進行計算。工程施工過程中的各季度的材料單價按省定額站及三亞市建設局頒布的有關文件執行＂。同年６月２５日，海南省建設標準定額站向福建公司發出《關于鳳航大廈工程結算問題的函》，載明：＂因鳳航大廈工程已進入司法程序，我站及海南省建設標準定額站三亞分站對其中一方當事人單方咨詢做出復函似有不妥。現決定：將２００４年４月１３日《有關高層＂只建主體不做裝飾等圍護結構的半拉子工程＂如何執行調差系數的復函》收回，不再使用＂。同年７月２９日，建行造價部對該工程造價進行鑒定：１、鑒定部分工程款為３３１７５６７９．５９元。其中（１）已完工程樁（未含護坡樁）鑒定造價為３５７９９９８．３４元；（２）已完（樁基另列）工程鑒定造價為２８３７９９６．９０元（其中包含空調預埋工程鑒定為１０１４３．９６元）；（３）簽證部分鑒定造價為４０２１９７．６７元；（４）簽證價格超定額或文件鑒定造價為８１９４８６．６８元。２、未鑒定內容（沒有有關施工資料或有關施工資料不全）：（１）護坡樁、室外排水，已結算造價為３２７８６８９．０５元；（２）施工降水費（工程資料不全）福建公司提出的費用２７０５９９６．７０元，三亞航建提出９２１８１．９１元；但對停工的損失部分遺漏鑒定。該鑒定結論經雙方當事人質證后，福建公司對鑒定有四點意見：１、建行造價部鑒定方法不當，認為該工程是半拉子工程，鑒定時應采取抽料補差法，不能適用綜合系數法；２、建行造價部應直接采納雙方已經決算及發生簽證確認的工程造價，不能重新估價；３、停工后的人工工資及機械設備的損失應予以鑒定；４、要求建行造價部回避。三亞航建認為建行造價部所作出的鑒定內容做文字性描述。機場公司未到庭也沒有書面意見。上述異議，經組織雙方當事人聽證后，本院對福建公司回避主張不予支持；建行造價部因鑒定停工損失屬遺漏鑒定。對于當事人爭議的鑒定工程造價方法問題，本院于２００４年１０月８日函詢海南省建設標準定額站。同年１０月１１日，該站明確答復：＂此案已進入司法程序，我站不再介入＂。２００４年２月２０日，建行造價部出具工程補充鑒定報告。該報告１、對降水工程款未作全面鑒定，只作出施工降水井費１２８９６３．９１元，降水排水措施費５７０００元，降水臺班費只作出套用公式：降水臺班費＝４５．３５元／臺班×臺班數。建行造價部在鑒定過程中，福建公司提出后期降水１９９２０個臺班（前期臺班數未明示），三亞航建提出總降水１０６２個臺班，建行造價部按現有資料即５張降水簽證累加得２９８５６個臺班，并認為本工程的地理位置和地下結構（兩層地下室）必然發生施工降水，但因提供的資料有限（一方面資料不全，缺少詳細的降水方案、附圖現場做法記錄等，另一方面是提供資料不完全一致，如施工組織設計中的降水方案與簽證不一致等）并且現有資料放映的做法、數量和價格與正常的施工規定價格行情相差懸殊，同時又缺少足夠的地質水文資料和有效數據，無法計算和判斷簽證數量及內容的合理性。建行造價部對缺少有效基礎資料的降水臺班使用費無法進行總價鑒定，因此僅提供臺班單價和計算方式。另外，建行造價部還認為機械進出場費１４萬元已攤銷在鉆孔機械臺班中，不應另計造價。２、停工損失：（１）腳手架損失補償總額為７２．５８元／每月·１００ｍ２×１６９８９．００ｍ２×停放待拆月數；（２）梁模板損失補償費９４４４８．２３元；（３）停工期間人工補償費為（１１．３８＋５．００）×現場工人人數×停工天數（停工天數＝日歷天數－公休節假日天數）。（４）施工機械停置費為施工機械每個臺班的停置費×停止施工機械臺數×實際天數（實際天數＝日歷天數－公休節假日天數）。施工機械每臺班停置費：①１８－１６３換自升式塔吊，１９９６年４月３０日前，每臺班含稅單價２３３．９２元，１９９６天５月１日以后，每臺班含稅單價６１６．５３元；②２５－２２換、２７－１６換電動卷揚機３Ｔ，１９９６年４月３０日前，每臺班含稅單價４３．５６元，１９９６年５月１日以后，每臺班含稅單價６１．０２元；③６－２換４００升滾筒式混凝土攪拌機，１９９６年４月３０日前，每臺班含稅單價１６．６７元，１９９６年５月１日以后，每臺班含稅單價６２．４６元；④６－３換７５０升滾筒式混凝土攪拌機，１９９６年４月３０日前，每臺班含稅單價３９．３６元，１９９６年５月１日以后，每臺班含稅單價９６．３４元；⑤３－２６換２Ｍ３輪胎式裝載機，１９９６年４月３０日前，每臺班含稅單價１４８．０１元，１９９６年５月１日以后，每臺班含稅單價３２０．２８元；⑥３３－２７９鋼筋切斷機，１９９６年４月３０日前，每臺班含稅單價１０．６４元，１９９６年５月１日以后，每臺班含稅單價２０．９３元；⑦３３－２８０換鋼筋彎曲機，１９９６年４月３０日前，每臺班含稅單價９．１７元，１９９６年５月１日以后，每臺班含稅單價１５．４７元；⑧３３－２７８換鋼筋拉直機，１９９６年４月３０日前，每臺班含稅單價１５．４８元，１９９６年５月１日以后，每臺班含稅單價３３．２４元；⑨４６－３８８換鋼筋對焊機，１９９６年４月３０日前，每臺班含稅單價５．０９元，１９９６年５月１日以后，每臺班含稅單價２１．６５元。建行造價部經鑒定每臺機械設備預算原值：①１８－１６３換自升式塔吊１００噸原值７７６７９０．００元；②電動卷揚機３Ｔ原值為１９２７５．８５元；③４００升滾筒式混凝土攪拌機原值為５５６９１．４０元；④７５０升滾筒是混凝土攪拌機原值為４９１４０．００元；⑤２Ｍ３輪胎式裝載機原價值為３６３８２５．００元；⑥鋼筋切斷機原值為６６３０．６５元；⑦鋼筋彎曲機原值為４７２５．００元；⑧鋼筋拉直機原值為１２６００．００元；⑨鋼筋對焊機原值為４７２５．００元。補充鑒定結論經過當事人質證，福建公司提出建行造價部對該工程應采取抽料補差法進行鑒定，同時提出建行造價部遺漏了塔吊補貼、超高補貼等計款８５８０５３．９１元，應計入工程造價，但福建公司在鑒定過程中從未提出這方面的要求，而建行造價部也未做出這項鑒定。三亞航建對鑒定報告中復印件簽證所作出來的價款共１２７７４５５．７２元和福建公司依據簽證所作出的降水費２７０５９９６．７０元不予認可。建行造價部在補充鑒定報告中說明：關于部分復印件工程資料計價的理由是：１、在福建公司和三亞航建提交資料相互舉證時，雙方均未提出復印件不符問題；２、在２００４年７月２９日鑒定報告形成之前的數據核對過程及多次征求意見中雙方均未提出復印件不符問題；３、在雙方提交的資料中均有復印件，并進入計價；４、對已經采納復印件計價的資料，鑒定人認為有其合理性。
　　另查明，鳳凰公司成立于１９９２年５月２５日，該公司系機場公司的所屬企業。１９９３年１０月２８日，該公司變更為海南機場鳳凰房地產開發公司。該公司變更時，機場公司以瓊機股函（１９９３）７號，明確該公司變更后隸屬機場公司，其鳳凰公司債權債務由機場公司承擔。鳳凰公司最后一次年檢為１９９７年，２００２年８月２３日，海南省工商行政管理局以瓊工商處字［２００２］３８號對該公司作出吊銷其企業法人營業執照的行政處罰決定書。
　　原審法院審理認為：一、關于《建筑工程施工合同》的效力問題。福建公司與機場公司和三亞航建于１９９３年６月１日簽訂的＂鳳航大廈＂《建設工程之施工合同》系雙方真實的意思表示，且形式完備，內容合法，為有效合同。合同簽訂后，雙方應嚴格按照合同約定行使權利和履行義務。二、關于＂鳳航大廈＂樁基工程問題。福建公司沒有樁基工程隊，經機場公司、三亞航建同意，由福建公司將＂鳳航大廈＂樁基工程直接分包給湛江駐深圳基礎打樁隊承建，工程款由福建公司與機場公司和三亞航建結算，本院予以確認。三、關于工程結算問題。雙方已結算工程款應直接納入工程價款。因為結算書是經雙方當事人充分協商和審核的結果，不存在法律規定民事行為無效的情形，并且該工程項目已停工有十年之久，三亞航建雖有異議，但未提供相關證據反駁。故直接列入工程款的款項為：１、磚圍墻結算款２６５２６．６７元，根據２００１年海南省建設廳頒發的《海南省建設工程費用定額》的規定，圍墻不屬臨時設施，故施工圍墻、場地硬化發生的費用，應計入工程直接費；２、Ｃ３０砼樁工程結算款８５１７８６１．９８元（１２ｍ護坡樁１１５６７１２．９７元、１８ｍ護坡樁２１２１９７６．０８元、２７．５ｍ工程基礎樁５２３９１７２．９３元）；３、排水砼管道設施工程６９７８７．０６元；４、空調預埋工程款８３２９６．７０元。以上應予采納的工程款為８６９７４７２．４１元。四、關于工程簽證問題。１、本案工程的地理位置和地下結構（兩層地下室）決定了施工降水費用發生。建行造價部在鑒定過程中，雙方當事人主張施工臺班數相差很大，建行造價部雖按現有的５張降水簽證累加得２９８５６個臺班，但建行造價部認為一方面資料不全，缺少詳細的降水方案、附圖現場做法記錄等，另一方面是提供資料不完全一致，如施工組織設計中的降水方案與簽證不一致等，并且現有資料反映的做法、數量和價格與正常的施工規定價格行情相差懸殊，同時又缺少足夠的地質水文資料和有效數據，無法計算和判斷簽證數量及內容的合理性。鑒于福建公司提供的５份降水簽證中存在嚴重瑕疵，其單方預算的施工降水工程款２７０５９９６．７０元，三亞航建又不予認可，因而造成該項費用無法鑒定的責任在于福建公司。本院對該項費用無判斷依據，根據誰主張誰舉證的原則，福建公司應承擔舉證不能的法律后果。２、福建公司根據租地簽證計算工程款為１５２５２８１．１１元，但福建公司未提供租地合同和付費的相關證據，且建行造價部對該項鑒定結論為２４５７０２．４０元，故應按建行造價部鑒定結論確認的為準。３、招牌、廣告牌、開工典禮等小件工費共３６７００元，因該小件工程屬現場臨時設施，在建行造價部計算該工程造價的取費中已包含此類項目的費用，建行造價部對該部分工程價款未作出重復計價的鑒定有理。福建公司主張該部分工程價款沒有法律依據，本院不予支持。五、關于建行造價部工程造價鑒定。已鑒定工程款為３３１７５６７９．５９元，其中１、對２７．５ｍ工程基礎樁已結算工程款５２３９１７２．９３元鑒定為３５７９９９８．３４元；２、空調預埋工程款８３２９６．５０元鑒定為１０１４３．９６元；綜上，福建公司施工＂鳳航大廈＂工程所得工程款總計人民幣為８６９７４７２．４１＋３３１７５６７９．５９－３５７９９９８．３４－１０１４３．９６＝３８２８３００９．７０元（元）。六、關于已付工程款問題。經雙方當事人核算已付工程款為３８８０００００元；另福建公司撤離工地時，三亞航建付搬遷費７萬元。總計付工程款為３８８７萬元，而工程總款為３８２８３００９．７０元，機場公司和三亞航建已多付工程款５８６９９０．３０元。七、關于停工損失問題。１、簽證梁模板損失。雙方已經簽證補償梁模板為９７６７１．３８元，建行造價部鑒定為９４４４８．２３元。該項工程款相差不大，且雙方沒有異議，該鑒定結果應予采信。２、腳手架損失。根據建行造價部鑒定腳手架損失為７２．５８元／每月·１００ｍ２×１６９８９ｍ２×停放待拆月數，即７２．５８×１６９．８９×４０（１９９５年５月２５日－１９９８年９月２０日）計款４９３２２４．６５元。３、停工人工費補償。建行造價部作出計算的公式，即停工期間人工補償費為（１１．３８＋５）×現場工人人數×停工天數（停工天數＝日歷天數－公休節假日天數）。根據雙方所提供的證據可確定該工程準確停工日為１９９５年５月２５日，福建公司在停工報告中明確當月有１１２個人停留在工地，故停工時第一個月按１１２個人計算停工工人工費補償較為合理，即１１２×１６．３８×２２＝４０３６０．３２元。工地保留３５個人，是鳳凰公司和三亞航建要求的，此后，雙方沒有對留守人員人數進行約定，工程也一直處于停工狀態，但福建公司不能據此擴大損失。按照公平、合理的原則，應按三個月期限計算３５人停工人工費補償較為合理，即３５×１６．３８×６６＝３７８３７．８０元。由于機場公司和三亞航建沒有資金續建該工程，故福建公司一直派人看守該工地。根據該工程的實際情況，正常需要６個工人看守該工地，故６人停工工人工費補償損失應從１９９５年９月２６日起計至２００３年８月２０日（雙方清場的時間），即６×１６．３８×１９９６＝１９６１６６．８８元，共計停工人工費補償２７４３６５元。４、機械停置補償費。計算機械停置補償費的原則是雙方有約定的應從其約定，沒有約定的以實際的損失為準，即從停工時間計算至實際搬運時間，但所計算的損失數額不應大于機械設備的原值。按建行造價部出具的公式計算，即施工機械每個臺班的停置費×停止施工機械臺數×實際天數（實際天數＝日歷天數－公休節假日天數）。（１）吊塔拆遷時間為１９９９年４月６日，從工程停工時計，吊塔停置時間為１４１３天，扣除公休節假日４２４天，吊塔工作日為９８９天，吊塔停置損失為２３６天（１９９６年４月３０日以前天數）×２３３．９２元＋７５３天（１９９６年５月１日以后天數）×６１６．５３元＝５１９４５２．２１元，不超過價值７７６７９０元；（２）電動卷揚３Ｔ機拆遷時間為２００３年８月１０日，從工程停工時計，該項機械停置時間為３０００天，扣除公休節假日９２５天，實際工作日為２７０５天，該項機械停置損失為２３６天（１９９６年４月３０日以前天數）×４３．５６元＋２４６９天（１９９６年４月３０日以前天數）×６１．０２元＝１６０９３８．５４元，已超過原價值１９２７５．８５元，應以原價值計算損失；（３）４００升滾筒式混凝土攪拌機計算實際損失已超過原價值５５６９１．４０元，應以原價值計算損失；（４）７５０升滾筒式混凝土攪拌機計算實際損失已超過原價值４９１４０元，應以原價值計算其損失；（５）２Ｍ３輪胎式裝卸機拆遷時間２００３年８月１３日，從工程停工時計，該項機械停置時間為３００３天，扣除公休節假日９２５天，實際工作日為２７０８天，該項機械停置損失為２３９天×１４８．０１天＋２４６９天×３２０．２８天＝８２６１４５．７１元，超過原價值３６３８２５元，應以原價值計算損失；（６）鋼筋切斷機因計算實際損失已超過原價值６６３０．６５元，應按原價值計算損失；（７）鋼筋彎曲機因計算實際損失已超過原價值４７２５元，應按原價值計算損失；（８）鋼筋拉直機因計算實際損失已超過原價值１２６００元，按原價值計算其損失；（９）鋼筋對焊機２５ＫＶＡ因計算實際損失已超過原價值４７２５元，應按原價值計算損失；以上共計機械停置補償費１０３６０６５．１１元。＂鳳航大廈＂工程停工損失總計為９４４４８．２３＋２９３２２４．６５＋２７４３６５．００＋１０６０６５．１１＝１８９８１０２．９９元。因＂鳳航大廈＂工程施工至１９９５年５月２５日停工。三亞航建認為工程不是停工而是緩建，但該工程自從停工至福建公司撤離工地，工程沒有續建，故三亞航建認為工程緩建與事實不符。造成該工程停工主要是受國家宏觀調控的影響，機場公司和三亞航建的工程資金周轉困難。按合同約定在施工中如果發生緩建、停建或因國家政策變化而引起的經濟損失均由雙方協商解決，但雙方當事人就此不能協商一致，由于合同違約責任的約定不明確，綜合雙方過錯程度和本案的實際情況，由機場公司和三亞航建承擔因停工造成損失的６０％責任即承擔１１３８８６１．７９元，由福建公司承擔４０％的責任即承擔７５９２４１．２元較妥。八、關于工程款的利息和工程款的優先權問題。由于機場公司、三亞航建已多付工程款，故福建公司兩項訴訟主張沒有事實根據。九、關于機場公司承擔責任問題。鑒于鳳凰公司已吊銷，其債權債務由機場公司承接，因此，機場公司對工程債務應承擔民事責任，故福建公司訴求機場公司承擔債務義務的主張符合法律規定，應予以支持。十、關于訴訟時效問題。該工程款在起訴前，尚未全部結算，而福建公司一直看守工地，工程合同處于履行狀態，故三亞航建主張本案起訴超過訴訟時效的抗辯理由不能成立。綜合原告與兩被告之間的工程款付款情況和停工損失應承擔的數額，兩被告已多付工程款５８６９９０．３０元，但兩被告應承擔停工損失１１３８８６１．７９元，折抵后兩被告應支付原告５５１８７１．４９元。經審判委員會討論，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八十四條、八十五條的規定，判決：（一）被告機場公司和被告三亞航建應自本判決送達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內向原告福建公司支付停工損失費５５１８７１．４９元，并承擔連帶責任；（二）駁回原告福建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１２４６４０元，保全費２６５２０元，鑒定費４０萬元，共計５５１１６０元。由原告福建公司承擔７０％即３８５８１２元；被告機場公司和被告三亞航建承擔３０％即１６５３４８元。
　　福建公司不服原審判決，向本院上訴稱：一、原審法院鑒定程序違法。１、被上訴人在我方提出鑒定申請，并在鑒定開始三個月后的２００４年５月２１日才提出其鑒定申請，早已超過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第二十五條關于＂當事人申請鑒定，應當在舉證期限內提出＂的規定。一審法院卻背著上訴人，擅自接受被上訴人的申請并委托鑒定人進行鑒定，違反法定程序。２、鑒定人在鑒定過程中，否定我方舉證的施工簽證證據的效力，對鑒定方法任意取舍，違背了證據規則和鑒定規則，使本案鑒定結論喪失權威性、公正性與合法性。二、原審法院在證據采信和舉證責任上缺乏依據，導致判決嚴重不公。１、我方對降水工程的主張提交了施工簽證，完成了舉證責任。被上訴人質證不予認可，應負反駁舉證責任，但其沒有提出反駁證據。原審判決卻根據鑒定人對我方降水簽證證據的異議，認定我方仍承擔舉證不能的法律責任，明顯違反最高人民法院相關司法解釋的規定，是對舉證責任分配原則的錯誤適用。同樣，原審判決否定我方的租用場地簽證證據，不符合法律規定。２、原審判決認定我方從未提出鑒定漏計塔吊補貼、超高補貼等８５萬余元工程量的問題，與事實不符。３、原審判決對停工損失中機械停滯費、人數和人工費、損失責任分擔的計算和認定，嚴重偏離實際情況。綜上，原審判決嚴重違反法律規定，使判決結果比實際工程量減少１０７５６０７９．９７元。請求：１、撤銷原審判決，改判支持上訴人的全部訴請；２、判令被上訴人承擔本案全部訴訟費用。
　　三亞航建答辯稱：原審法院判決認定基本事實清楚，基本證據確實、充分，適用法律基本正確。上訴人的上訴無理，應予駁回。
　　本院經二審查明：機場公司和三亞航建于２００２年１２月將該在建項目五層以上部分轉讓他人，后在一審法院和三亞市國土局、規劃局的協調下，雙方于２００３年８月８日達成退場協議，三亞航建同意支付７萬元作為福建公司人員退場、設備拆遷等費用。福建公司依約于同月２０日退場。次日，三亞航建支付退場費７萬元。
　　二審查明的其他事實與一審查明的事實一致，本院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一、關于施工簽證與工程造價結算爭議問題。本案爭議的施工降水簽證和租用場地簽證，業經當事人質證認可真實性，且符合合同關于施工＂簽證認可的實際工程量增減納入工程結算＂的約定。但上述簽證所載明的工程量內容明顯存在不合理因素，應酌情按一半納入工程價款結算。依據一審鑒定結論所提供的公式計算，五份施工降水簽證的降水臺班費為：２９８５６個臺班×４５．３５元／臺班＝１３５３９６９．６０元，酌情確定一半為１３５３９６９．６０元×５０％＝６７６９８４．８０元。租用場地簽證的租地費用為１５２５２８１．１１元，酌情確定一半為１５２５２８１．１１×５０％＝７６２６４０．５６元，兩項合計１４３９６２５．３６元。減除一審認定的租地費用２４５７０２．４０元，實際工程款應為：３８２８３００９．７０元＋１４３９６２５．３６元－２４５７０２．４０元＝３９４７６９３２．６６元。減除撤場前已支付的工程款３８８０萬元，尚差工程款６７６９３２．６６元。據此，一審判決認定多付工程款錯誤。二、關于退場費７萬元問題。從１９９５年５月福建公司提出停工報告，機場公司和三亞航建復函確認是放緩工程進度并要求保留３５人時起，至福建公司１９９８年９月拆除外墻腳手架，機場公司和三亞航建一直未能確定工程復工，雙方也一直未能就終止合同及退場結算達成協議。后雙方在一審法院和三亞市國土局、規劃局的協調下達成退場協議，三亞航建依約支付退場費７萬元。該筆退場費是當事人在工程長期緩建及停工的情況下，對終止合同及施工方的人員和機械退場的特別約定，不屬于已施工部分的工程結算造價，不應計入已付工程款。三、關于緩建期間的停工費問題。一審判決關于停工當月按１１２人１個月（９５．５．２５－６．２５，扣除公休日和節假日為２２天），計算為１１２人×１６．３８元×２２天＝４０３６０．３２元的認定，符合案件事實。自機場公司和三亞航建復函確認緩建及要求保留３５人，但一直未能確定復工或正式停工看守的期間（９５．６．２６－９６．６．２６，扣除公休日和節假日為２５３天），應按公平和合理原則確定為一年更為合理，該期間的人工費計算應為３５人×１６．３８元×２５３天＝１４５０４４．９０元。此后的停工看守期間（從９６．６．２７至０３．８．２０清場時為七年零５４天，扣除公休日和節假日為１８１１天），按一審判決確定的６人計算，應為６人×１６．３８元×１８１１天＝１７７９８５．０８元。以上三項合計：４０３６０．３２元＋１４５０４４．９０元＋１７７９８５．０８元＝３６３３９０．３０元，按一審確定的停工責任比例計算，機場公司和三亞航建應支付的停工人工費為３６３３９０．３０元×０．６＝２１８０３４．１８元。四、關于緩建停工期間的機械停置補償費問題。一審已查明停置機械中的電動卷揚機為３臺，４００升混凝土攪拌機為４臺，７５０升混凝土攪拌機及鋼筋切斷機、鋼筋彎曲機和鋼筋對焊機各為２臺，但均按鑒定結論所提供的１臺公式計算補償費。經核算：電動卷揚機３臺×鑒定每臺原價值１９２７５．８５元＝５７８２７．５５元；４００升混凝土攪拌機４臺×鑒定每臺原價值５５６９１．４０元＝２２２７６５．６０元；７５０升混凝土攪拌機２臺×鑒定每臺原價值４９１４０元＝９８２８０元；鋼筋切斷機２臺×鑒定每臺原價值６６３０．６５元＝１３２６１．３０元；鋼筋彎曲機２臺×鑒定每臺原價值４７２５元＝９４５０元；鋼筋對焊機２臺×鑒定每臺原價值４７２５元＝９４５０元，合計４１１０３４．４５元；加上一審判決認定的塔吊１臺５１９４５２．２１元，裝載機１臺３６３８２５元，鋼筋拉直機１臺１２６００元，合計８９５８７７．２１元，共計：１３０６９１１．６６元。按一審判決確定的停工責任比例計算，該部分應為：７８４１４７元。五、關于工程款優先受償權問題。經上述核算，機場公司和航建公司尚欠工程款６７６９３２．６６元。而福建公司自２００３年８月２０日撤離工地，至同年１０月２０日起訴，尚未超過最高人民法院２００２年６月２７日公告施行的《關于建設工程價款優先受償權問題的批復》第四條規定的期限，應依法享有尚欠工程款的優先受償權。對此，一審判決認定錯誤，應予糾正。但該在建項目五層以上部分，機場公司和三亞航建已轉讓他人，故該優先受償權應限定在未轉讓的在建工程部分。六、關于福建公司一審主張的尚欠工程款自停工時起計的銀行利息問題。機場公司和三亞航建對尚差的工程款６７６９３２．６６元，應從雙方確認終止合同、撤離工地的次日即２００３年８月２１日起，按銀行同期同類貸款利率計付利息。七、福建公司關于一審結算鑒定應當適用實物抽料法的主張，缺乏合同和法律依據，不予支持。其關于一審鑒定程序違法的主張，尚不足以影響對實際施工工程量的鑒定計算結果。其關于鑒定漏計塔吊補貼和超高補貼的主張，沒有事實依據，不予支持。
　　綜上，本案停工損失費中的人工補償費２１８０３４．１８元，機械停置補償費７８４１４７元，與一審判決認定的簽證梁模板損失９４４４８．２３×０．６＝５６６６８．９４元，腳手架損失４９３２２４．６５×０．６＝２９５９３４．７９元，合計１３５４７８４．９１元。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二）項的規定，判決如下：
　　一、維持三亞市中級人民法院（２００３）三亞民一初字第２７號民事判決第（二）項。
　　二、變更三亞市中級人民法院（２００３）三亞民一初字第２７號民事判決第（一）項為：由機場公司和三亞航建共同向福建公司支付停工損失費１３５４７８４．９１元。
　　三、由機場公司和三亞航建共同向福建公司支付尚欠的工程款６７６９３２．６６元，及該款自２００３年８月２１日起至本判決限定支付之日止按中國人民銀行規定的同期同類貸款利率計付的利息，福建公司對該項工程款享有優先受償權。
　　上列第二、二項款項均限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內付清，逾期則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三十二條之規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本案一審案件受理費、保全費及鑒定費的負擔，均按一審判決執行。二審案件受理費１２４６４０元，由福建公司負擔７０％，即８７２４８元，機場公司和三亞航建共同負擔３０％，即３７３９２元。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王志剛  
審  判  員　張明安  
審  判  員　李梅華  

二○○七年七月三十日

書  記  員　賀　鶯